重生之征戰歲月

第十九章 傳說中的惡少

他朝我們走了過來,那五六個跟班兒,緊隨在他身后,這小子外形還不錯,穿一身暗紅色的綢子面兒長袍,白狐貍皮鑲邊的坎肩,腳上還穿著一雙皮鞋,挺新潮的啊,細高挑的身材,面皮白凈,油頭錚亮,不大的眼睛還算有神,可透著濃濃的邪氣,手上戴著好幾個光閃閃的金戒子,要說這扮相擱別人身上,倒也搭配,可擱在他這兒,怎么就那么別扭,反正是不舒服。

咱可沒有嫉妒的意思啊,要說這氣質啊,那能改變一個人,讓別人忽略他外在的東西,就眼前這位,跟氣質不搭邊,這套行頭,在他身上,可糟蹋了,白瞎了,要是咱穿上這套行頭,那就一翩翩濁世美少年啊,想啥呢,他身后的幾個跟班兒,都是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骨骼粗大,肌肉結實,一看就都是練家子。

到了大家伙跟前,先沒說話,拿眼光掃了掃大伙,薄薄的嘴唇一瞥,神態中透著明顯的輕蔑和高高在上的意思,一開口,那傲慢的語調,就有讓我想招呼他鼻子的沖動,“那屯兒的?這魚是你們打的?”短暫的沉默,山虎一挺身,想開口說話,秋生哥拽了他一把,又看了看我,我沖秋生哥擠擠眼,那意思是說,你處理吧,“對,是俺們打的,有啥事兒嗎?”嘿,這小子也沒答話,沖身后的那幾個跟班兒,一擺手,“裝上!”說完,一轉身,就往玲姐那幾個女孩子身前靠了過去,我一見,悄悄的往玲姐她們跟前挪了挪,那幾個人拿著大麻袋就去裝魚。

大伙當時就不讓了,你想啊,都是十六七、十七八的年紀,血氣方剛,這關東的地面上,本來就民風彪悍,能是讓碴的主兒,山虎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一膀子把一個正忙活得起勁兒的家伙撞出老遠,一屁股坐到雪地上了,這惡少一愣神,站住腳,一擄袖子嚷道:“哎呀,還敢動手,知道這是誰的地面兒不?”典型的一副流氓像,你腦門兒上又沒刻字,誰知道你是哪根蔥啊,不過,很快就知道了。“三岔河老茍家,茍會長那是我爹”這話聽著耳熟(各位書友在網上沒少見到此類新聞吧),看來,這說法還頗有根源,咱真是有幸啊,在這年代,都能聽到熟悉的腔調!

“三岔河上下三百里江面兒,都是我們家的地盤,你們這些窮小子,一腦袋高粱花子,一張嘴一股大碴味子兒,在這掛魚,這是偷魚,信不信,把你們都扔到局子里去?不死也脫層皮!”瞧這話說的,夠狂,瞧著姓姓的,夠賤,“三岔河老茍家,很厲害嗎?”秋生哥看我疑惑的神情,湊到我身邊,低聲的給我解釋了一下。

這三岔河老茍家,是個大戶,還不是一般的大戶,三岔河是緊挨著松花江邊的一個大鎮,有碼頭,通著鐵路,幾千戶人家,方圓幾百里的繁華之地,水路交通便利,經過幾代人的巧取豪奪,茍家積攢下一份偌大的家業,他家的大少爺在新京做著高官兒,這不,日本人一來,又和日本人勾搭在一起,成立了什么三岔河漁業株式會社,這小子的爹就是會長,茍家有錢、有權還有勢,一跺腳,地面兒亂顫,江水倒翻,我一聽就明白了,這整個一漢奸加惡霸啊,難怪這小子猖狂,有本錢!也他媽夠惡心的。

這話說完,見大家伙沒吱聲,這小子更得意了,可也是,咱們這人呢,有好亮招牌的習慣,凡是有點背景的,到時候不亮出招牌,這心里憋的慌,在他看來,這茍家的金字招牌一亮,兩個字“搞定”,還不把我們這幫鄉下小子嚇昏頭啊,哪知道啊,這是大家伙在等我的態度呢,該這小子倒霉,遇到咱了,前世啥事沒見過、經過,百毒不侵,啥事不怕,再說了,我這幫伙伴,是好惹的?你踢到鐵板上了,我暗暗好笑。

一轉臉兒,這小子沖玲姐她們幾個一齜牙,哈喇子好懸沒流到地上,“幾位姐姐,在那見過,面熟啊,咋還干這活兒呢,細皮嫩肉的,多讓人心疼!”老套,沒創意,“尤其是這位姐姐,指定在那見過,對了,上回在三岔河街面兒上,咱倆說過一會兒話呢,你不是老誰家的小誰嗎?你忘了?”這家伙重點對著玲姐去了,更老套,更沒創意,現在的小混混,搭訕女孩子的基本套路,原來不是他們的創意,百十來年前就有了,要說這也怪,好傳統傳下來咋那不容易呢,這壞玩意倒是頗有根源,源遠流長,后繼多人呢,怪哉!莫奈何!

“這記性,我可沒忘,瞧這小臉兒凍得,哥看著心疼!走,到爬犁上暖和暖和去,里面燒著炭火爐呢!看在姐姐的面兒上,魚拿走,人就不送局子了,”那意思還給了我們天大的面子。說著,手就奔玲姐的臉蛋摸了上來,這小子精蟲上腦,色迷心竅,神魂顛倒,估摸著,這家伙的心里就想著床了,典型的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可沒看到玲姐的臉,在他剛才那幾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氣得通紅了,好看的眉毛都豎了起來,滿眼寒氣,那目光都能殺人,你當你是太陽啊,你看我咋抱她都行,你看她都不中,你還有啥想法,絕對欠扁型的。

“啪”,嗬,這聲兒這脆成,玲姐掄圓了胳膊,狠狠的給了他一大嘴巴,當時這小子的白臉上,五道手指印兒清楚的看見了,打的好,蕩氣回腸啊,這家伙一趔斜,還不算完,緊接著一個側踹,正蹬在胸脯子上,這小子立馬就飛出去了,可巧,一頭扎到剛才大伙清掃場地堆起的雪堆上,整個腦袋瓜子沒影了,他那知道,玲姐也是有功夫的,對付這少爺秧子,小菜一碟,玩兒似的,那幾個跟班兒,慌忙把他打雪堆里拔出來,就像拽個蘿卜似的,好家伙,滿頭滿臉都是雪還有血,咋還有血呢,一耳光把鼻子打出血了唄。

這小子用手撲棱這臉,把血弄的臉上一道子一道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看這模樣,大伙哄的大笑起來,尤其是幾個女孩子,笑的更厲害,玲姐也不生氣了,笑的都直不起腰了,這一笑,這小子哪能掛住勁啊,惱羞成怒,破口大罵:“臭婊子,敢打少爺我,看不把你弄到窯子里去,少爺先玩夠了,讓你千人騎萬人跨,愣著干啥!給我打,東西都給我砸了,把這小娘們給我整到爬犁上去,好好收拾收拾她,”得,調戲不成,改硬搶了,那五六個跟班兒,一聽這話,晃著膀子就朝大伙沖了過來,有一個直奔玲姐過來。

我咋沒動手兒啊,這是觀察大伙的好機會,這人哪,不遇到事,看不出來咋的,別看平常有些男人,豪氣沖天、氣壯如牛的,可一遇到事兒或是在強權的威壓下,骨頭就缺鈣了,我想看看他們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自發的處理,這惡少的名頭和背景在那擺著呢,看大伙敢不敢還手,就是有沒有爺們的氣勢和血性,如果他們不敢還手或是苦苦哀求,這樣的人,不是我所需要的,也不是我的依靠和希望所在,那我寧可放棄他們,遠走他鄉,重新組織我的隊伍,這是原則問題。

這不參與不好,參與了,就失去旁觀的機會,看不到我想看的,得想個招兒,有了,假裝氣昏倒吧,雖然落了俗套,可也得用啊,不是沒有好招兒嗎,這都打上群架了,我在跟那沒事兒人似的,也不下場子,說不過去啊,也不符合我現在的身份和脾氣、秉性啊,大家伙回去一傳開,以后在屯子里和伙伴跟前,還有得混嗎?就這么辦,主要還是對伙伴們有信心,他們的拳腳,可不是白給的。

我用手指著那惡少,手指顫抖,嘴唇哆嗦,一運氣,把血逼到臉上,立馬面如重棗,殷紅如血,往后便栽倒過去,之前我觀察好了,后面就是玲姐,一倒,準在她懷里,咋有點卑鄙的感覺啊,玲姐伸手把我接住,摟在懷里,又聞到讓咱著迷的香味了,計算準確,臉正好貼到她的Ru房上,綿軟、有彈性,舒服、享受,“秋離,秋離!你咋了?醒醒啊,別嚇我,”玲姐的聲音都變了,帶著哭腔,這表演的是不是太逼真、到位了,拿個終身成就獎沒問題吧?切,鄙視你!

涼涼的淚珠,悄然的落在臉上,微微睜開眼,玲姐淚眼朦朧的看著我,目光里說不出的憐惜、關切和疼愛,對不起了丫頭,害你擔心了,是不是有點過了,“姐,那混蛋罵你,我一生氣,就。。。。”話不要多,要恰到好處,這叫技巧,玲姐把我摟的更緊了,生怕我要飛了似的,順勢坐到雪地上,讓我靠在她那結實的腿上,特級待遇啊,這時,秋生哥見我暈倒了,連忙跑了過來,您可別過來,以你那精明勁兒,萬一看出破綻啥的,我裝作無力的擺擺手,那意思是說,別過來了,沒啥事兒!再說了,您在這,多礙事啊!瞧見沒,倆人世界!見我擺手,秋生哥也就沒有過來。

這時,雪地上已經交上手了,其實,我們這邊也就四個人上去迎戰,山虎、秋泉哥,咦,云飛、云鵬小哥倆咋也上去了,這倆孩子,太冒失了吧,細一看,我偷偷的樂了,虎子一人迎戰三,秋泉哥對付倆,剩下的一個,那小哥倆二打一,聰明!其他的人,根本沒往前上,都抱著觀戰的架勢!

這場合的山虎,真像是一頭猛虎,和三個人打成一團,毫不落下風,勁大拳重,別看這三個人也是有功夫底子的,平時,嚇唬那些普通百姓還成,那敵得過打小就苦練,加上有名師指點的山虎啊,一個炮拳,轟開對手的防御,直接打在臉上,當時這人就飛了,扎到地上拱了幾下,沒爬起來,剩下的兩個,沒想到這少年這么兇猛,有些慌腳了,被山虎接連打翻在地,眼瞅著起不來,秋泉哥的倆對手,也被撂倒了,躺在地上直哼哼,剩下的哪一個,可慘了,見同伙兒都趴下了,虛晃一拳想跑,哪有那容易,云飛、云鵬小哥倆可不是吃素的,見對手轉身想跑,云鵬一個掃堂腿,云飛一個連環腳,直接給弄到和滿地的雪來個零距離接觸,這還不算完,他倆撲上去,摁住這家伙,一人擒住一條胳膊,往后一擰,另一只手,摁住他的腦袋瓜子,直往雪里塞,還抓起大把雪,順著脖領子往后脊梁里灌,哎呦喂,這通折磨,那人不是好聲兒叫喚啊,倆孩子不知道手腳輕重,估摸是啊,這胳膊快擰折了,在雪里透不過氣兒來,再加上冰涼的雪,挨上熱熱的肉,剛才不是劇烈運動了嗎,也是滿身的汗,那滋味,極端的享受,就是個痛不欲生啊!

這人動靜都變了,不是好聲兒,嘴里還喊著,估計是在求饒,不過,聽不出個數來,倆孩子還不依不饒,沒有撒手的意思,繼續著偉大的動作,秋生哥忙過去拉開他倆,他倆這才撒手,把這人翻過身來,嗬,好家伙,滿頭滿臉的,都是雪,眉毛、胡子都看不清了,張著大嘴,劇烈的倒氣兒,直翻白眼兒,看這樣,要是秋生哥不拉開,這小哥倆,一準能把這人給玩兒死!

這說話功夫,也就十幾分鐘,戰斗結束了,剩下那位少爺,帶著大花臉,整個人都呆了,眼珠子瞪的跟豆包兒似的,嘴張得老大,下巴好懸沒掉下來砸在腳面上,太意外了,不是在做夢吧,這幾個窮小子咋這么能打,平常我這幾個跟班兼保鏢,功夫不錯啊,街面兒上橫晃,那個不是靠拳頭吃飯的,今兒個咋都草雞了,六個打四個,其中還有倆小屁孩兒,整成這熊樣,不對,這是在做夢,晃晃腦袋,可不是夢哦,這不,那幾位還在雪地上哼哼著爬不起來呢,今兒個出門沒看黃歷吧,咋碰上這幾個硬茬兒?這家伙也沒想想,不是自個耍少爺威風,還對著女孩子口出污言穢語,能有這下場,看來,平常習慣了,沒遇到這事兒,上得山多終遇虎,多行不義必自斃,真理,千古不變的真理!!

這小子呆呆杵在那,正處于思維混亂的時候,山虎大步來到跟前,伸手把他的脖領子揪住,一運勁兒,雙腳離地,直接給提溜起來,碩大的拳頭在他眼前晃了晃,“知道這是啥不?”“拳頭”還沒嚇傻到底,沒說是熊掌,“松花江是你家的不?”“不是,現在不是了”,“還搶魚不?”“不搶了,你隨便打,隨便兒,”態度不錯,可我的心里升起了一絲警覺,按理說,這一類人,平時橫行霸道慣了,再加上家里的勢力,那個不是捧著、順著、哄著啊,輕易不認輸,有些反常。

“給玲姐她們道歉”,”好好。我道歉”,山虎放下他,這小子到了玲姐她們面前,見玲姐緊緊的抱著我,眼睛里兇光一閃即逝,“大姐,剛才是我犯渾,對不起了,別見怪,那天去三岔河我請你看電影,給你賠罪!”這混蛋,還不忘這茬,“誰稀罕你的破電影,見你就惡心!”玲姐轉過頭去,連一眼都不看他了,溫柔的注視著懷抱了的我。

“滾吧,別讓我看見你,要不,見一回打一回!”山虎威脅道,“好好,我走,你們慢慢玩啊!”說完,踉踉蹌蹌狼狽的跑了,地上的那幾個家伙,也強爬起來,跟著走了,兩張爬犁掉頭,漸漸遠去,沒了來時的囂張和蠻橫,大家一陣歡呼。

可我在這惡少離去時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怨毒和屈辱,尤其是在他轉身時,看我的那一眼,濃濃的殺機和強烈的嫉妒還有化不開的仇恨,又怎能瞞得過我,這是個有心機的家伙,絕不會輕易認輸,他這么輕易離開,一定有更大的陰謀。

這事兒沒完,下面的事態會比剛才要嚴重,看來,應該提前布置了,不打無準備之仗,好啊小子,我就接招兒了,得謝謝你給我練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