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娘回府給平樂長公主送了糕點后,便以乏累為由回院子休息了。
平樂長公主不禁納悶起來,與房嬤嬤道:“本宮以為她定有一堆的苦水要倒,竟然一句話都未說?”
房嬤嬤思忖著道:“看郡主的表情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樣子?”
“能沒心事嗎,心里揣著那么大的秘密,能自在就怪了。”
聽平樂長公主說得輕描淡寫,房嬤嬤又有些猶豫起來。
起初見長公主一口認下郡主,她很擔心長公主被人蒙騙,可后來知道這不過是長公主與寧王妃做得謀劃,她又反過來有點憂慮,“殿下,她手臂上的胎記是真,萬一寧王妃弄錯了呢?”
“一個知根知底與一個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來大的人,嬤嬤更相信哪個?”
“這……”房嬤嬤一時不敢說。
她既怕殿下被人欺騙,又怕殿下錯過后悔終生。
平樂長公主捏著眉心,幽幽道:“如果嫣然沒有事先與我說將有人意圖假扮郡主接近本宮,本宮可能一時激動當真就相信這就是本宮失散多年的女兒。”
可正因為心里有了防范,所以當這錦娘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時,她才不至于被沖昏右腦。
“人冷靜時才能客觀的分析,這錦娘一直在寧王府,她與嫣然有嫌隙,說嫣然的壞話倒也人之常情。
可她總時不時在本宮身前試探本宮對太子與昭郡王的看法,且話里話外都在暗暗為昭郡王說好話,這便不正常了。”
平樂長公主眸光凌厲,“一個尋常女子豈會關注朝中奪嫡之事,足以見得她背后之人是誰了!”
居然利用她對女兒的思念之心來謀奪,實在可惡,簡直不可饒恕!
如果沒有嫣然事先提醒,她可能真就著了他們的道了,或者即便心中存疑,可為了讓自己良心好過便甘愿接受錦娘便是她女兒的事實。
可她絕不容忍有人利用她的思女之情。
“話雖如此,可是……”房嬤嬤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亦假亦真,真是讓人為難。
平樂長公主反倒很是淡然,“她身上雖有胎記,卻并無貼身玉佩,那雙魚玉佩是本宮與駙馬特意為婉兒打造的。
當時為了吉利,特意選了質地很差的玉,別人看見了也不會稀罕。”
皇家的孩子容易早夭,聽說便是因皇家太過富貴,小孩子受不住,所以婉兒小時候用的都是些最普通不過的物件。
“更何況若她真是本宮的女兒,血脈關聯,本宮又怎會生不出一點慈愛之心呢?”
見平樂長公主語氣篤定,房嬤嬤便也不再多說,只道:“那殿下務必要小心,如果她真是那邊安插進來的,一旦身份敗露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來。”
平樂長公主冷笑,“嬤嬤放心便是,此番本宮便要她們知道欺瞞本宮的下場!”
錦娘全然不知自己從一開始便如跳梁小丑般徹底暴露在了眾人眼前,她現在心中滿是惶恐,因為她竟看到了與她擁有同樣胎記的女子。
自己手臂上的胎記是尋了刺青高手所繪,而那個叫阿婉的女人顯然沒有這個必要。
她急急落筆寫了一封書信,悄悄以飛鴿傳送至了宮中。
昭郡王府中。
別院中早已擺好了祭壇,昭郡王妃穿著一身暗色衣裙,頭上未戴珠翠,只一一支墨玉簪挽上了發髻,顯得莊重肅然。
“空明大師還有何需要盡管與我說。”昭王妃對花腰的本事深信不疑,但求子與求雨之間隔著天地之遠,所以她還是顯得不安又緊張。
花腰心里也忐忑不安。
這天晴得萬里無云,今日真的能降雨嗎?
如果這雨沒求來,她們做了這么久的努力豈不都白費了?
花腰心中惴惴,但面上不能表現出分毫,故作淡然的道:“沒有了,只不過貧僧祈雨時切記決不能有人前來打擾,一旦阻絕了貧僧與佛祖的聯系,本僧便再無他法了。”
花腰故意說明了外力影響的重要性,以便給自己留一條路,到時候萬一沒求來雨她好找個坡自己下來。
“好,大師放心。”昭郡王妃鄭重頷首,帶人退出了別院。
“你們將院子圍上,一只鳥都不能給我放進去,若出了什么差錯,本郡王妃拿你們試問,知道了嗎?”昭郡王妃疾言厲色,此事關系到王爺的前程,絕不能有出任何的紕漏。
“是。”一眾侍衛領命,皆嚴陣以待。
“郡王妃,您先回去歇著吧。”婢女擔心她懷著身孕會累到,便開口說道。
昭郡王妃搖頭,“不行,今日關系甚重,我必須要在這里盯著才行。”
婢女見不遠處有一座涼亭,便道:“郡王妃,奴婢扶您去那里休息吧。”
昭郡王妃點點頭,可她剛剛坐下,便見宋安然撐著腰身走了來,一見到她便不懷好意的笑道:“妾身尋了郡王妃許久未見到人,原來竟跑到這里來了。”
說完,她看了一眼空明的院子,故意提高音量道:“這不是空明大師的院子嗎,郡王妃在這里做什么?
郡王不在府上,郡王妃更該注意才是,免得傳出流言蜚語惹人非議。”
宋安然認定這兩人之間定有貓膩,是以她一聽到昭郡王妃來了前院便立刻趕了過來。
若讓她逮住證據,郡王便能相信她了!
昭郡王妃氣惱的皺了皺眉,“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難道不是嗎?郡王妃好端端的為何要來前院,還帶了這么多人將院子圍了,是怕被人發現什么嗎?”宋安然挺起小腹,咄咄逼人的看著郡王妃。
如今她懷著郡王的孩子,郡王妃也不敢拿她如何。
昭郡王妃先是有些惱,旋即似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故作不耐煩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趕緊回去,少在這里丟人現眼!”
她越是這般說,宋安然越是覺得里面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便轉身道:“我也許久未見空明大師了,正好有些佛法要與他討教。”
“站住!你不許進去!”
宋安然卻冷笑著道:“怎么,難道空明大師只侍奉郡王妃一人了不成,我近來胎像不穩,想找大師幫我瞧瞧,難道郡王妃要枉顧郡王的血脈嗎?”
宋安然仗著肚子嚷嚷著要進院子,門外的侍衛不敢推拒,只能用身體擋在門前,任由她與韓氏廝打也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