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紫宸殿。
宣平帝攬著薛貴妃坐在軟塌之上欣賞歌舞,薛貴妃手指嫩白如玉,將剝好的葡萄輕輕放入宣平帝的口中。
宣平帝吃下葡萄卻未放薛貴妃離開,而是握住了她的纖纖玉腕,輕咬了一下薛貴妃的指尖。
“愛妃的手細膩嫩滑,可是比葡萄的味道還要好呢!”宣平帝將薛貴妃攬入懷中,在她耳邊故意吹氣低語。
薛貴妃面若紅霞,嬌聲推拒著宣平帝,“陛下,您好壞啊。”
宣平帝嘴角噙笑,鳳眸肆無忌憚的掃過薛貴妃,“這般就壞了?那朕若再壞一點愛妃豈還受得住?”
薛貴妃嬌笑著從他懷中坐起,抿唇嗔怒道:“還有這么多人看著呢,陛下也不知道羞。”
這話引得宣平帝朗聲笑了起來,抬手勾起薛貴妃精致的下巴,低低道:“愛妃此時倒是知羞了,晚上在寢宮時愛妃可分明主動的很啊。”
薛貴妃冷哼著瞥了宣平帝一眼,佯怒不再理會。
她為宣平帝斟了一杯酒,順勢擁進宣平帝懷中,眸光微動,紅唇輕啟道:“陛下,南疆使臣不日就要入長安了b吧。”
宣平帝半斂著眼眸,手指隨著樂聲的節拍一下下敲擊著桌案,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聽說此番南疆有和親之意,可是真的?”
宣平帝的手指頓下,緩緩撩起了眼皮,單手撐著下頜睨著薛貴妃道:“貴妃何時也開始操心起朝政之事了?”
薛貴妃莞爾一笑,抬手輕輕拂過自己白嫩的臉龐,“聽說南疆有秘術,可保女子容顏不敗,此番南疆使臣入長安,臣妾可早就期盼著了。
陛下,若南疆想與咱們大越結秦晉之好,您能不能讓他們將這秘術也奉上?”
望著薛貴妃灼灼的目光,宣平帝笑了笑,眼中的懷疑淡去,“愛妃已經足夠美貌了,何需他們的秘術,至于和親之事還尚未定下。”
薛貴妃聞言乖巧的應了聲,便繼續為宣平帝剝葡萄,長睫掩下的眸光微微晃動。
她深諳宣平帝看著不拘小節,實則卻向來大權獨握,并不喜自己的身邊人太過聰明,所以這些年她才會一直老老實實的做一個美麗而簡單的花瓶。
看來陛下還未確定與南疆聯姻,如此她倒還多些時間籌謀。
兩人正膩歪著,宦官來報,“陛下,平樂長公主求見。”
“平樂?”宣平帝稍有意外,忙道;“快請進來。”
宣平帝曾經不少兄弟姐妹,但在一場奪嫡之爭中,兄弟唯剩老寧王一人,后也戰死疆場,雖還剩下幾個姐妹但自不如嫡親妹子來得親厚。
平樂長公主與宣平帝屈膝見禮,宣平帝抬抬手,忙讓她落座,笑問道:“你今日怎么得空來見朕了?”
平樂長公主是個急性子,開門見山的道:“皇兄,臣妹想認一個女兒。”
宣平帝挑了挑眉,平樂膝下空虛,這些年他也曾勸她過繼兩個兒女,卻被她直接回絕了,不曾想如今竟主動提及。
對此宣平帝也樂見其成,他也希望有人能承歡在她膝下,免得她一人孤寂。
“不知是哪家貴女竟能入得了你的眼,朕倒是存了幾分好奇。”
平樂長公主開口道:“回皇兄,臣妹要收的是翰林院宋學士的幺女宋嫣然。”
宣平帝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薛貴妃眸光微動,笑著開口道:“陛下,便是剛與夫人義絕的那位宋學士。”
“原是這般。”宣平帝憶起了這件事,皺了皺眉,翰林院學士身份不算高,更何況如今宋嫣然父母義絕,名聲上總歸不大好聽,“平樂,你要不要考慮換一換。”
“皇兄,這種事怎么能隨便換,難道生出的孩子您不喜歡還能將他重新塞回他母親的肚子里不成!”
平樂長公主這近乎無禮的舉動卻逗得宣平帝一樂,搖搖頭道:“看來你很喜歡這個小丫頭了。”
平樂長公主抿抿唇,似乎對于表露心聲這種事十分抗拒,“還好吧,也談不上多喜歡,看著比旁人順眼些,主要臣妹實在看不慣宋清君那副嘴臉……”
平樂長公主將事情原委道來,宣平帝聞后眸光閃了閃,感慨了句,“如此聽來倒是個可憐的。”
見平樂長公主飽含期待的看著他,宣平帝揚唇笑了笑,“既是你認義女,你自己瞧著順眼便是,朕有何不應的。”
平樂眼光素來極高,既有個能入她眼的便由得她去吧。
平樂長公主面上一喜,忙躬身道:“多謝皇兄。”
見她欲言又止,宣平帝睨著她道:“還有什么所求一并說了吧。”
“皇兄英明,平樂這點心思如何都逃不過皇兄。”能得平樂長公主如此奉承的世上也就只有宣平帝一人了。
宣平帝擺擺手,“少來這套,快說吧。”
平樂長公主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鄭重的望著宣平帝,道“臣妹不僅想將她收為義女,更想讓她改姓為云!”
宋嫣然沒有直接回金家,而是先行回了宋府,為了避免金老太爺與金誠一看見宋清君便忍不住想動手,便由金寒時陪著她一同回府。
四下無人,金寒時終于問出了一直憋在心中的疑問,“嫣然,昨夜那場火究竟是意外還是你的計劃?”
宋嫣然眨了眨眼眸,不答反問,“表哥覺得呢?”
見她目光明亮而狡黠,金寒時嘖嘖出聲,“果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妹妹的心機哥哥佩服。”
宋嫣然掃了他一眼,冷冷道:“一會兒我就將兩這句話講給外祖父和大舅舅聽。”
“別啊,哥哥這不逗你嘛!”金寒時連連作揖賠禮,“這若讓他們知道,你哥哥我這細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妹妹不心疼嗎?”
宋嫣然忍俊不禁,輕笑出聲。
看著她笑容明媚,目光一掃陰霾,純凈而無瑕,金寒時也揚唇笑了起來。
看來嫣然是真的放下了,如此他也就放心了。
明嫣院已經化為灰燼,十四年來的所有都被那一場火化為了烏有。
“阿芙,芬兒,你們進去仔細著找,別落下了什么。”站在芳華院前,宋嫣然開口吩咐道。
“你們要干什么,這可是大小姐的院子,你們怎么敢闖進來!”韓氏攔在門前,不讓阿芙等人進去。
金寒時挑了挑下巴,金家帶來的婆子立刻上前將韓氏架開。
韓氏掙扎著唾罵不休,宋嫣然一記冷冷的目光掃過,幽幽道:“再罵下去你可就不單單是腰痛了。”
韓氏一怔,惱火道:“果然是你動的手腳!”
自從那日被宋嫣然用發釵扎了一下,她的腰就又酸又痛,直到現在也不見好轉。
宋嫣然冷冷睨她一眼,斂眸不語,看著阿芙和芬兒將她的東西一件件挑出來。
宋安然剛將宋清君送回房便聽下人來稟,說是宋嫣然正在翻她的院子,她急匆匆趕回來便看到自己的院子里堆滿了東西,而還有婢女的不停的往外搬挪著。
“宋嫣然,你在干什么!”宋安然怒不可遏,此時再也做不出往日的溫婉模樣了。
宋嫣然偏過頭,對宋安然莞爾一笑,輕聲道:“多謝大姐姐幫我保管這些東西,否則昨日這些寶貝就都要付之一炬了。”
宋安然只覺心口氣血翻涌,她感覺再多說兩句話自己也要吐血了。
“宋嫣然,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京兆府還未生判決,你不見就能離開宋府……”
話音未落,有下人慌忙跑來,急急稟道:“三小姐,宮里來人了,喚您去接旨呢!”(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