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衙內

第一千八百三十章 有求于人

嚴菲盡管是N省人,身為頂級美女,對辣味也不是那么喜歡。倒是相對清淡的S省菜肴,比較受她的歡迎,破例多吃了幾口。

見嚴菲喜歡,向晗和李玉驊對視一眼,都很高興。

飯桌上倒是沒人提起什么敏感話題,只有李玉驊主動向柳俊和嚴菲介紹菜品名稱和來歷。家宴,兼之有嚴菲在,大家就沒怎么喝烈酒,喝了點紅酒意思意思。

柳省長照例胃口大開,大快朵頤。

吃完飯,幾個人回到客廳,分賓主落座,一邊看《新聞聯播》,一邊聊天說話。

今天的《新聞聯播》里,有國家領導人視察央企的重要新聞。

李玉驊的神情略略有些緊張。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柳俊的眼神,微笑著問道:“玉驊同志,大洋船舶工業公司的經營狀況很好吧?”

所謂大洋船舶工業公司,正是李玉驊管理的那家大型國有企業,部屬的,正廳局級架子。公司總部所在地在東海市。

李玉驊身子輕輕一振,說道:“前幾年還算是不錯的,全球對于大型遠洋貨輪的需求比較剛性,公司的發展也比較快,效益還可以……”

柳俊淡然一笑,說道:“這幾年全球對于大型遠洋貨輪的需求,也依舊是剛性的。”

這個意思就是說,市場的需求并未減少,怎么就叫做“前幾年不錯”,現在應該更加不錯才對。難道大洋公司出了問題。

李玉驊微微嘆了口氣,瞥了向晗一眼,向晗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輕輕“哼”了一聲,神態甚是不悅。李玉驊想了想,對柳俊說道:“柳省長,不瞞您說,大洋公司眼下是遇到了一點難題,我們在海外的一筆資金,被套牢了,有點損失,公司的周轉,遇到了困難……”

柳俊的神情頓時也變得嚴肅起來。

國有大企業透過海外賬戶在國際金融市場進行風險投資,這已經是國內的普遍現象。曾經有一段時間,還是“時髦”的象征。我們國家,改革開放的時間還不是很長,二十來年罷了。對于世界金融市場的接觸,就更加少。一些國有企業逐漸發展起來之后,紛紛走出國門,一頭扎進國際金融市場的大海中“暢游”,因為對這個市場不熟悉,對金融市場巨大的風險了解不夠,很多“弄潮兒”都被海水嗆得厲害。情況最嚴重的時候,絕大部分國有企業都不同程度在國際金融市場虧損。很多企業甚至虧損巨大,影響到了企業的后續發展。

早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時候,就有一家著名的鋼鐵大公司,一次交易便虧損了七千萬美金。

現在的情形,較之上世紀九十年代最混亂的時候,自然要好一些,至少不是那么無序和盲目了。但是在國際金融市場進行風險投資的國有企業,數量還是不少。

李玉驊掌控的大洋船舶工業公司,在國際金融市場投資被套牢,也不算什么新聞。

“被套住了多少?”

柳俊沉吟稍頃,才問道。

李玉驊又猶豫了一下。

老實說向柳俊求援,是他們兩口子商量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在此之前,柳俊和他們的關系可談不上親密,更加不是什么盟友。這種級數的難題,貿然向柳俊開口,確實是有些不托底。現在柳俊動問,李玉驊若不和盤托出,就是對柳俊不信任,既然想要人家施以援手,又藏著掖著,可就不對了;但真的在柳俊面前“竹筒倒豆子”,不做絲毫隱瞞,也要冒很大的風險。

這等于是雙手將自己的小辮子交到柳俊手里,再也沒有退路了。

也就是說,他李玉驊和向晗兩口子,從此之后,必須將自己綁上柳俊的“戰車”,任何二心都不能起。

柳俊抽了一口煙,并無不悅表示,也不催促。

這樣的要緊關頭,李玉驊遲疑猶豫,也是理所當然,確實要想明白了才行。

李玉驊和向晗再一次交換了眼神,才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說道:“三個億,美金!”

柳俊的雙眉又是微微一蹙,說道:“數目比較大。”

李玉驊有些懊喪地說道:“是啊,目前證監會正在對國有企業的海外投資進行清查,我們也沒想到就被套住了。”

說起來,李玉驊的運氣是有點糟糕。

這筆資金遲不套早不套,偏偏在這個時候被套住,小問題也變成大問題了。何況對于大洋船舶工業公司這樣規模的企業來說,三億美金的現款,絕對不是小數目,本身就是很大的問題。

近來國務院清理整頓金融秩序的力度很大,不但針對所有的金融機構,對于國有企業在海外的風險投資,也全部進行清理。

到了李玉驊尤其是向晗這個級別的干部,非常清楚此番的金融大整頓絕非尋常,其中包含的政治氣味太濃厚了。一旦被抓了典型,后果絕對是災難性的。

王正杰、孔學海就是前車之鑒。

前不久召開的中央全會上就做出了決定,免去王正杰候補中央委員的職務。

王正杰目前已經被紀委雙規。

王正杰孔學海的落馬,對于全國的金融干部來說,震動是空前的。尤其王正杰,乃是世家出身,省分行行長當選候補中委,本身就說明了他的強勢。結果在這一次的金融大整頓里,頭一個被拿下,可見柳晉才決心已定,為了順利推行自己的執政方略,需要借人頭立威。

可以預見的是,后續還將會有一批重量級的干部落馬。

歷來政治大博弈,就沒有不染血的。

李玉驊從種種渠道得知,自己已經被盯上了,證監會已經派出了專門的小組,在核實他們大洋船舶工業公司在海外投資的細節情況。

這個意味著什么,李玉驊非常清楚。

奮斗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上到如今的地位,難道在這個時候,要由高高在上的董事長變成階下囚?就在幾個月前,李玉驊得到的消息還是利好的,鑒于他的出色表現,上面有意要提拔他擔任更加重要的領導職務。

那個時候,李玉驊甚至還和向晗開玩笑,說終于不用管自己老婆做領導了。

向晗的職務比李玉驊高,其實也一直是李玉驊的一塊心病。作為一個強勢的男人,盡管臉上不帶出來,心里頭不能沒有一點疙瘩。

沒想到只不過幾個月時間,情況就直轉急下。

事情發生之后,李玉驊和向晗也做了很多的努力,但是效果都不理想。國企這一塊,老高家眼下并沒有打算插手進去。

柳晉才既然決定將金融系統選作突破口,就意味著這個區域已經變成“雷區”,輕易涉足進去,很容易被“誤傷”。

當然,根據情勢來分析,柳晉才會有選擇性的進行“整頓”,針對性應該是比較明顯的。李玉驊并非那邊的干將,原本有望涉險過關。但是,真正的威脅,并未來自柳晉才,而是來自明珠系。

對柳晉才的目的,那邊心知肚明,直接“對著干”,顯然并非最佳手法。被查出了嚴重問題,主動權掌握在柳晉才手里了嘛。硬碰硬的話,勝算太小,一不小心就會被掐住了脖子。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將其他派系的重量級人物也全都卷進去,不讓他們“坐山觀虎斗”。

其他派系被卷入越深,明珠系的壓力就會越輕。為了“拯救”自己人,原本打算保持中立的其他勢力,也不得不摻和進去,一起抵擋柳晉才的“攻勢”。

從這個情勢來分析,縱算嚴柳系打算放過李玉驊這些人,恐怕那邊也不會答應,一定會把他們拉下水。

柳俊現在當然已經非常清楚李玉驊兩口氣宴請他和嚴菲的目的了。但是這個事情,現在卻不好輕易表態,他對詳細的情況,還不大了解。

“玉驊同志,風險投資,顧名思義,就是有風險的。資金暫時被套住了,也屬于正常現象,不必過于焦急。如果大洋公司的資金流動有困難,也可以透過其他途徑來解決嘛。”

柳俊緩緩說道。

李玉驊苦笑了一下。

柳俊說的當然是有道理,問題在于,大洋船舶工業公司在海外進行風投,并不符合有光的規定,他們是違規操作。賺了還好說,現在被套住,也許有可能虧損巨大,問題就非常嚴重了。

“柳省長,現在全國都在進行金融大整頓,就算是流動資金出現了困難,也不是那么好解決啊。”

李玉驊很隱晦地提醒了柳俊一下。

這個事情,機緣巧合,很多因素湊到了一塊,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解決。

柳俊微笑道:“問題既然發生了,總是要想出辦法來解決的。而且我認為,經濟上的問題,還是用經濟手段解決比較妥當。不要把問題搞得復雜化了,反而不利。”

李玉驊忙即說道:“是啊是啊,柳省長說得很有道理……”

聽柳俊的語氣,似乎是有意幫忙,至少沒有完全拒之門外,李玉驊似乎看到了希望,略略舒了口氣。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