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閑話,貌似敬主任與柳俊說話的時間比他倆之間說話的時間還要長。柳俊心里想,說不定這次會面,本就是特意真他安排的,何長征甚至于只是一個陪客。
只是這樣的話,柳俊卻是不好問出口來的。他雖然有資格參與何武兩家的核心聚會,但此事卻是關系到兩個巨大派系是否聯盟,焉能隨口舌L問。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從龍山公園回到四合院,柳俊向何大小姐要了部車,直赴周先生
的住處。
瞧何大小姐的神情,頗有幾分不爽。估計她以為柳俊要去看他的白楊姐姐吧。只是小色魔風流成性,何大小姐也不好過于干涉。
柳俊笑著解釋了一句:“我爸來了,在周先生那里!”
何大小姐這才轉嗔為喜,覷著周圍沒人,咬著嘴唇說道:“晚上過來啊!”
柳俊笑了笑,說道:“再看。巴,說不定陪我老子聊天說話,太晚了就不過來了!”
何夢瑩頓時又板下了一張涓臉,扭過頭去不再搭理他。
柳俊一笑置之。
柳俊進京的次e,柳晉才也直接從大寧市趕赴了首都,卻是應洪副總理的召喚而來。這段時間以來,總理的身體楗■康狀況不佳,國務院的日常工作,都是洪副總理在主持。召見各省省長了解情況,溝通一番,正是洪副總理日竄工作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柳俊昨晚就和老子通了電話,爺倆約定在周先生那里會面。
嚴玉成柳晉才進京,無論如何,都會抽空去周先生那坐一會,聊天
敘舊。
這幾年間,柳衙內在京城呆的日子不算短了,京城的道路,大致也熟悉,從何家四合院開到周先生所居住的四合院,倒是不會走錯。不然的話,他開著牌號如此敏感的紅旗車,卻要在四九城里到處問路,怕是不大方便呢!
柳俊到達的時候,柳晉才已經到了,正與周先生在客廳里聊天說話,歡聲笑語的,氣氛甚是融洽。見到柳俊,師母大為驚喜,笑嘻嘻地說道《“呀,小俊也來了……剛剛繪晉才道過賀喜,又要給你道賀喜
柳俊笑道《“多謝師母!”
“小俊啊,終于做爸爸了,長大了!”
周先生岵,是興致高昂,笑容滿面。
“伯伯好。嗯,伯伯,你越來越年輕了呢!
周先生雖是滿頭白發,精神卻十分矍鑠,神采奕奕,顯得精力非常充沛的樣子。
“什么話,他越來越年輕,我就越來越老了不成?
不料師母聽了這話,就很不樂意,佯怒道。
“不敢不敢,師母也是越來越年輕,和伯伯一樣。
柳書記趕緊給師母也拍了記。“行了,就你嘴巴甜!”
師母笑瞇瞇的,緊著給他拿了一片西瓜。家里雖然配有家政方面的工作人員,嚴玉成柳晉才和柳俊這些向陽縣故舊上門的時候,都是師母親自招待的。
“爸,洪總理召見,都跟您談了些什么內容?”
柳俊一邊吃西瓜一邊問道。在周先生這里,無論什么話題,都無殞避諱。
柳晉才答道:”嗯,主要是經濟領域的一些問題,譬如國有企業改制,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徹底轉型……”
柳俊微微一笑,說道:“我看啊,首先這個國家計委的名稱就該改一改了。中央都還掛著計劃經濟的牌子,叫下頭的人走市場經濟道路,心里頭也不安心啊!”
柳晉才略略吃了一驚,微感詫異,說道《“呵呵,洪總理也這么說呢。你們兩個倒是不謀而合。
柳俊笑道《“我跟他不謀而合沒用。我年紀大小,官也大小,這樣重大的問題上,人微言輕,說了沒用。不會有人在意的。”
柳晉才說道:“我也跟他說了這個意思。首長的意思,這個招牌確實要改一改了,就在這兩年吧。當然,國家那么大,我們走的又是社會主義道路,也不能完全按照市場經濟來運作。一些關系到國計民生的戰略性問題,還是要按照計劃來發展的……”
柳俊雙眉一揚,緊著問道:“這個是你向洪總理提的嗎?
柳晉才點了點頭。
周先生就笑了,淡淡說道《“看來洪總理又想要挖墻腳了!
柳家爺倆均是一驚,對視了一眼,一齊望向周先生。周先生點了點頭,說道:“晉才長于經濟建設的管理,洪副總理也需要這種幫手!”
在明年的換屆選舉中,如果不出現重大意外,洪副總理接任總理職務已成定局。現在已經臨近年底,洪副總理準備給自己的新班子做些籌備工作,也在意料之中晉才得到了所在派系大佬們的充分肯定,如果能給洪副做副手,應該說是一個各方都喜聞樂見的局面。
無論如何,黨的工作重心,已經轉移到經濟建設方面。配備一個強有力的,懂得經濟建設的指揮班子,是各方共同的訴求。
周先生地位超然,身兼中宣部副部長與政研室主任雙職,在各當道大佬那里,都是座上嘉賓。
在這樣敏感的話題上自不會信口開河。基本上,這就代表著中央各派大佬的一致意見了。這個結果,倒是與柳家爺倆私下聊天時談及的情形比較吻合。
只是高層政治博弈,未到最后關頭,總是充滿著變數。
這個問題過于敏感,便算是在周先生這里,也不便討論過多。
“小俊,又在何家做客?”
周先生問道,撇開了經濟建設的話題。關于自己這個最鐘愛的小弟子,與老何家如此親近的關系,時常令得周先生納罕。但是也不會多問。
“是啊。今天上午,去了一趟龍山公園。柳俊很輕松地答道。“龍山公園?”
周先生雙眉徽做一揚,頗為詫異。柳晉才也放下茶杯,望了兒子一眼。他雖然不在京師居住,對龍山公園在京城的地位,卻也是十分了解的。
至少老何家,似乎沒有人是住在龍山公園的。
倒不是說老何家沒有這個資格。何老爺子武老爺子年歲大了,更加中意住在老式的四合院。何家武家的二代子弟,又大都在軍隊任職,也就沒去湊這個熱鬧。
“嗯,見到了敬主任。中央辦公廳的敬主任。何司令員帶我一
起去的!”
柳俊依舊不徐不疾地說道。但是毫無疑問,這絕對是個令人十足震驚的消息。
“何司令員帶你去見了敬主任?”饒是柳晉才見慣了大風大浪,此刻也掩飾不住驚訝之色。
關鍵是此番會晤的三個人,來頭都不小。何長征毫無疑問是何武系第二代的領袖人物,未來軍方的掌舵人之一,這個已經毋庸置疑的了。敬主任則是現任一號首長最嫡系的親信。這兩位,分別所代表的可是當今最大的派系力量之一。柳俊盡管地位遠為不及,卻又代表著另外一派力量。都是現今國內政壇,舉足輕重的勢力。
問題是,何長征為什么要帶柳俊去見敬主任。
“談了些什么?”
周先生渠著問道。
柳俊答道:“聊天,說了些閑話。
周先生點點頭。這樣的會晤,三人伐表著三方,事實上也不可能談論十分敏感的話題。尤其柳俊年紀太輕,何敬二人,也不能當真將他當成同等層次的大佬來對待。但會晤本身,就已經隱含了太多的信息。
一時之間,客廳里陷入了沉默。三人都默默地抽煙喝茶,不置一
何長征忽然帶柳俊與敬主任會面,這個消息,確實來得太突然,也太驚人。睿智如周先生、柳晉才,也需要好好的琢磨一下這其中的舍義。
柳俊自己,更是琢磨得腦仁生痛。“嗯,這個事情,何老爺子知不知道?”稍頃,周先生問道。
柳俊心里一動,隨即答道:“應該知道。我估計,是何爺爺要何司令員這么微的。”
大家又都默然了。
良久,周先生嘴角浮現起一絲笑紋,緩緩說道:“小俊啊,何老爺子對你的愛護,當真是無以復加了!”
柳俊忙即欠了欠身子,說道:“是的,伯伯!”
其實眼前的這位老師,對自己的愛護,何嘗不是無微不至?
“看來,何老是打算為玉成說說話了!”
周先生又緩緩說道。
柳家父子就一齊望向周先生,靜候下文。
“晉才的事情,應該基本上已經定了。經濟建設工作,相對比較單純,涉及的方方面面,沒有那么敏感……”
周先生說道。
“玉成明年是進京,還是南下,日前還不好定論。
“南下?去D省?
柳俊吃了一驚。
周先生點點頭,說道:“嗯,有這個可能。0省的情勢歷來是最復雜的。東面已經沒什么好爭的了,當今肯定不會放手的。就南方而言,D省地位顯要,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那么進京呢”
柳俊緊著再問了一句。
周先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淡然說道《“京里的情況更加復雜。建明明年肯定退了,中組部長的位置,玉成不大可能爭取。至于其他的位置,還要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