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臨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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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蕭猜測的不錯，東籬的確是要生產了，而且還是在非常危機的情況下生產。

隨著日子越來越近，東籬身邊的人就越發的緊張，還要竭力的瞞著消息生怕被宋憐心給發現了，所以除了父母和身邊幾個信得過的丫鬟還有王家祖孫，知道這件事情的就只剩下楚良辰了，不管是老太太還是黃氏，包括南宮越南宮凌姐妹倆全都被蒙在鼓里，都相信了王老太醫的話，東籬的日子還早著，最起碼還有個把月，所以并不是特別的著急。

東籬是在夜里的時候被肚子里的孩子給踢醒的，自從孩子頭部入盆以后，基本上就沒有什么動靜了，東籬起初還擔心過，問過之后才知道是正常現象，所以在過了這么長時間再一次感受到兒子的活動之后，她還是很高興的，一只手輕輕的敢在肚皮上，感受著自己肚子里面的小生命，期待這孩子能夠再次跟自己打個招呼。

不過他像是累了一樣，也或許是困了，那一次之后就沒動靜了，東籬有些失望，但是慢慢地隨著一陣困意涌上來，就再一次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有多長時間，反正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還是黑的，這一次她是被疼醒的，腰部綃些酸脹，肚子一抽一抽的疼，頓時就有些驚駭，難道是要生了？

雖然是天天給自己打氣，沒什么可怕的，不就是生孩子嗎，哪個女人都會有這么一天的，事到臨頭的時候卻發現那些全都是自欺欺人的，怎么可能不怕，前后兩輩子加起來，她還是第一次生孩子！

按耐住心里的恐慌，東籬一手扶著床柱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開口叫道：“卿染，卿染！”

今兒個夜里是卿染守夜，從她進了預產期以后她那兩個大丫鬟就變得格外機的緊張，根本就不放心別人近身伺候所以這守夜也成了她們兩個人的事情，一人一天輪著來，就怕下面在有那些居心叵測的丫鬟，萬一傷到了夫人她們就算把命賠上也是不夠的。

卿染睡得并不沉，東籬一叫她就聽見了，連忙披了衣裳進來：“夫人怎么了？要喝水嗎？”

“卿染，你過來扶我一把。”東籬不敢聲張怕驚動了有心人，誰就能保證她這個院子里的人就算是忠心耿耿的：“我肚子疼。”

卿染頓時一驚：“夫人！”趕緊過去小心翼翼的扶住她：“您是不是要生了？”

“可能是吧。”東籬感覺肚子這會兒又不疼了，松了口氣：“算算也到日子了，這離天亮還有多長時間？”

卿染從東籬枕頭底下摸出懷表看了一眼：“差不多還有兩個多時辰。//”

兩個多時辰，也就是還有四個多小時天才會亮，東籬摸摸肚子：“現在不要聲張，你瞧瞧去把采薇叫起來，小心別驚動了旁人。”

卿染答應一聲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先給東籬泡了杯紅糖水拿著，這才急匆匆的出了門。

紅糖是個好東西補氣養血，東籬捧著熱熱的糖水，小口小口的喝著，沒多久就看見采薇衣裳不整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眼瞧見東籬坐在那里好好的捧著紅糖水喝著，頓時松了口氣：“呼，嚇死我了，你這丫頭也不把話說清楚，我還以為馬上就生了，嚇得魂兒都快飛了！”

東籬看著她們兩個進來了馬上就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一邊：“你們兩個，一個趕緊去吧月娘叫來，小心點別叫人瞧見了，幸好這幾日以來月娘為了方便隨時找看我搬進咱們院子里來了，叫她小心別驚動了人，產房是早就準備好了的薄荷這丫頭也是個忠心的，也叫上她，等會兒估計還要燒水什么的，穩婆安排好了嗎？”

“夫人放心吧，老夫人早就已經安排妥當了兩個穩婆都是可靠的實誠人，當初都是沖后門悄悄進來的，沒有驚動任何人。”采薇對這事兒比較了解，馬上就解說起來：“兩個人就住在咱們這院兒里頭，叫一聲馬上就能過來。”

“那就好。”東籬微微放下心來，想一想還需要準備的東西：“趁著天色還沒亮，把事情都做妥當了，我怕等天亮了宋憐心還會過來，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宋憐心最近是風雨無阻的每天都來請安，也不怕把腳給磨破了，從她住的地方走到這里距離并不算近，她卻每日都堅持著，也不在乎丫鬟們的冷眼，臉皮變得奇厚無比，不管你怎么說，人家就是不走，非要親眼見到東籬才行，大概是對東籬的預產期拖后感覺有些懷疑了。

“我這才開始有感覺，距離真正生大概還早著。”東籬大體上了解一些知識，從羊水破裂到孩子真正的出生，中間還有好幾個時辰甚至一天，她現在才開始感覺到痛，羊水還沒破，時間還早得很：“天亮以后去把老夫人還有國師想法子找來，能不驚動人就不驚動人。”

“夫人放心吧，奴婢們明白的。”誰是真心對她們好的，誰是別有用心的，這些日子以來兩個人算是早就已經摸清楚了，明白該叫誰不該叫誰，也知道消息走漏的話會出現什么樣的后果，東籬倒是不擔心她們會失了分寸。

“我在床上躺會兒，叫小廚房給我做點吃的來，趁著還不是特別疼，我需要鰣′點東西保存體力。”等會兒疼得厲害了就吃不下去了。

夜色之中的院落里開始彌漫起緊張的氣息，采薇和卿染按照東籬的吩咐，先叫醒了薄荷，把事情說清楚之后就叫這丫頭好生的守在廚房里面看著，順便給夫人做點吃的，期間這里面的任何東西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接觸。

至于她們兩個則是一個跑去找王月娘，另一個把穩婆們給叫醒，幾個人雖然緊張忙碌，可是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居然一絲聲音都不發出來，小心翼翼的進了東籬的臥房。

王月娘和兩個穩婆上前看過，得出的結論跟東籬差不多，時間還早·倒是不著急，但是該準備助東西應該馬上備下，好在王月娘早有準備，很快的熱水、干凈的棉布、消過毒的剪刀等等的全都備齊全了·薄荷也做好了一大碗的雞絲湯面，叫采薇給送了進去，自己真個就守在廚房里頭一步不離，叫那廚房里頭守夜的老婆子極其納悶。

東籬吃過湯面沒多久，就感覺自己下身一熱，一股液體流了出來，頓時就明白是羊水破了·緊接著就該開骨縫了，只有骨縫能開的足夠了，孩子才能順利的娩出，否則就會難產，她年紀太小骨盆也不是太大，又是頭一胎，估計有的磨了。

王月娘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她把脈，幸好東籬年紀雖然不大·身體底子卻好，完全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就在幾個人緊張的情緒里面·天色漸漸的亮了。

天一亮采薇和卿染就分頭去找了南宮蕭和徐氏，兩個人一聽這情況當即毫不猶豫就趕了過來，徐氏直接進了屋，南宮蕭卻是到了產房那里，非常仔細細心的推演了一番，在好些個地方都布下了陣旗，他的力量不足以對抗宋憐心，唯一的把握就只能用陣法來拖延時間了，只要等到孩子出世了，一個宋憐心就不足為慮了·就算是剛出生的嬰兒，那個煞星也不是一個宋憐心就能夠算計的。

東籬躺在床上默默忍耐著陣痛的襲擊，額頭上沁出了薄薄的汗珠，徐氏手里拿著帕子輕輕的幫她擦拭，嘴里不住的安慰著，可能有娘在身邊就是不一樣·東籬恐慌的心情穩定了很多，陣痛過去的時候還會跟她們說上幾句話。

“夫人，太子良娣來了！”卿染有點慌張，更多的是氣憤，這個女人還真是風雨無阻了，居然一天不落的往這跑，一看就是居心不良：“要不奴婢打發她離開吧？”

“不用，我去見見她。”東籬卻斷然拒絕了，宋憐心這個女人多疑的很，自己要是不出去見她的話她絕對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到日子了，現在她不容許出現一點偏差，咬著牙忍著扶著徐氏的手臂坐起來：“我不出去她是不會死心的，快點打發她離開了我們就直接進產房了。”

卿染趕緊把東籬的外衣拿來給她穿上，頭發簡單的挽了起來，脂粉不施首飾不戴的就這么走了出去，宋憐心果然已經在了：“表嫂好，表搜昨兒夜里可睡的還好嗎？”

東籬一只手隱藏在袖子里狠狠地掐著掌心忍受著陣痛，勉強一笑道：“哪有什么好的，肚子里這家伙鬮了我一夜，幾乎都沒怎么闔眼，一眨眼功夫天就亮了，我等會兒還是要回去睡一會兒的。”

宋憐心的目光著重落在東籬的肚子上，眼睛里的羨慕嫉妒恨幾乎是遮掩不住的，坐了一會兒沒什么話好說，卻還是不肯走，采薇站在一邊都可以看出來夫人臉上直冒虛汗，心里急得很，想了想：“夫人，今兒早上是在這里用飯，還是去老夫人那里？太太那邊吃齋念佛，倒是不大適合您過去。”

人家要吃飯了，識相的你就趕緊走開吧！采薇的話里面就隱藏著這樣的意思，除非宋憐心厚著臉皮留下來蹭飯，否則聽了這話馬上就得離開，夫人是絕對不會留下她的，難道叫她自己說要留下來一起用飯？

宋憐心狐疑的掃了東籬幾眼，難不成這女人真的還要好些日子才能生產？她天天過來也沒看出什么所以然來，倒是幾個丫鬟把自己看成了眼中釘，明里暗里挖苦嘲笑，手段百出花樣繁多有時候氣得她恨不得直接拿出符紙來把人給滅了才好。

這一次又是無功而返，宋憐心臉上抽了抽，狠狠地瞪了采薇一眼：“既然表嫂沒時間，那憐心就先告退了。”

“慢走，不送。”東籬也不強留，說了一句話就看見宋憐心聞言賣出去的左腳絆了右腳一下，險些沒坐下來，狼狽不堪的走了。

她才剛一離開，東籬一把就抓住了椅子的扶手，痛得幾乎要呻吟出聲來，采薇大驚失色得趕緊過來扶住她，東籬在她耳邊低聲道：“進產房，我進去之后短時間里就出不來了，你幫著老夫人看著點兒，別叫宋憐心接近了。”

“夫人放心！”采薇立即保證，扶著她小心翼翼的進了早就已經布置好的產房，隨即穩婆、王月娘還有徐氏也紛紛的洗了手換了衣裳進來了。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