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是迅速,從鎮北侯離開遼東到現在,板著指頭算算,大概也要有兩個多月近三個月了。
東籬試著低頭去看自己的腳尖,可惜只看到一個圓滾滾的肚子,無奈的嘆了口氣,,仲手捏捏自己的臉頰,肉乎乎的,雖然南宮蕭很喜歡這個樣子,說是抱起來感覺很舒服,但那是作為一個女人,誰愿意看見自己的身材走形?
采薇和卿染心驚膽戰的看著夫人一手扶著腰在那里走來走去的,身為孕婦就要好好休息嘛,眼看著就要生了,世子爺偏在這個時候不在家,這可怎么辦?王老太醫也跟著添亂,說是對走動走動是件好事,老爺老夫人也相信,就連太太那邊都把老太醫的話當做圣旨一樣,可憐了她們兩個小丫頭,每天都戰戰兢兢的。
鎮北侯離開之前把鎮北軍交付給了兒子,現在鎮北軍跟瓦剌的戰事打得正火熱,根本就抽不出空兒來趕回來,妻子挺著個大肚子他也不放心,只能把事情交付給自己的母親還有岳父岳母,自己滿懷心事的跑去指揮打仗去了。
“夫人,奴婢剛才從太太那里過來,瞧見太太那里好像有客人。”東籬屋里新提上來的二等丫鬟薄荷端著一碗燕窩走過來:“這是老夫人親手熬得,您快趁熱吃吧!”
黃氏那里有客人?東籬驚訝的挑起眉,這個婆婆自打到了遼東以后就是深居簡出的,根本就沒人是什么人,怎么會有客人?忽然心神一動,想到了一個人:“是不是之前送太太來遼東的那個人?”莫非是林蓉蓉來了?
“看著不像啊。”林蓉蓉來的時候薄荷也在場的,跟現在來的這個完全不一樣:“是個女的,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吧,穿的衣裳看起來是很好的料子呢!奴婢偷眼瞧著,她似乎跟太太關系非常好,兩個人相對抹眼淚呢!”
嗯?東籬頓時來了興致·黃氏的熟人?
不用等她提出疑問,徐氏就已經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一看見女兒,收斂了一下自己面上的神色·可還是能夠看出眉宇間的憤怒來:“走了一陣子了吧?快坐下歇會兒,娘有話給你說。提前說好了,可不許生氣的啊,氣大傷身,可別傷著了孩子。”
“還氣大傷身呢,你看看你自己,氣成那個樣子。”東籬笑了一聲·倒是依言被丫鬟們扶著坐下去了,走了那么一陣子也確實累了:“說吧,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跟我婆婆那個客人有關系啊?”
“你已經知道了?”徐氏聞言倒是一愣,看了一眼身邊的幾個丫鬟,一定是有人多嘴了:“還不就是那個宋憐心,你說這千里迢迢的,這個女人怎么就是陰魂不散呢?”
來人是宋憐心?東籬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等等,宋憐心不是太子良娣嗎?她怎么會跑到遼東來?”這女人莫不是瘋了嗎?自家老公也不要了?
“說是京城發生了大事·就是那個南宮帆,居然造反了,死了好多人呢。”徐氏說起來也是感覺心驚肉跳·幸好自己一家人早早的就離開了那里到了遼東:“她說自己是偷偷跑出來的,也不敢回安國公府,沒地方去了,千里迢迢的來投奔表哥來了。”
東籬眨眨眼睛,有些錯愕,南宮帆造反了,她一個弱女子若是沒有人幫忙怎么可能逃得出來?而且遼東千里迢迢,她是怎么過來的?
“我婆婆答應了?”東籬心里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黃氏對自己的娘家人有多看重她是知道的,人既然已經來了·又把處境說得那么可憐,黃氏大概不會拒絕的。難道因為這個來意不明的宋憐心,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的婆媳關系馬上又要緊張起來了?
“要不我怎么這么生氣?”徐氏想著就感覺滿肚子火,還以為開解了黃氏之后那個女人會變得聰明一點,誰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整個就是一腦子草的草包!宋憐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忽然跑了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其中不對勁·也就她真的覺得自己的外甥女落難了,無家可歸了,而且完全忘記了這是在莫家不是南宮家更不是黃家,居然問都不問別人一聲的就自作主張的把人留下了,難道他們還好意思駁了她的面子把人趕走不成?
“算了,來了就來了吧,即成的事實咱們也沒辦法。”東籬摸摸圓滾滾的肚子想了想:“給她安排房間的時候盡量離著我們遠一些,還有,盡量的別讓她過來我這邊,我們還不清楚她究竟想做什么,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徐氏深以為然,身邊幾個丫鬟也是連連點頭,馬上就把宋憐心當成了第一心腹大患。
撇過這些糟心事不談,徐氏看看女兒的肚子,立即就是一臉的笑容:“算算日子,應該快了吧?這頭一胎你可就要受點罪了,蕭兒這孩子偏在這個時候回不來了,這真是一”說著拍拍她的手:“別怕,娘在身邊呢,沒什么大事兒點的,做女人都要有這么一遭的。”
東籬緊張嗎?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是第一次懷孩子,加上自己這個身體年紀小,到時候肯定有的折騰,她襞近咬著牙的鍛煉身體,就是為了到生產的時候可以省力一點
母女兩個正說著,就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鬟走過來施禮:“老夫人,夫人,太太帶著一位女客過來了。”
母女兩個不約而同的皺眉,這個時候就看出來母女兩個的相似之處了,那皺眉撇嘴的動作簡直就是如出一轍,人真是不禁念叨,她們才說了幾句,人家就找上門來了。
東籬站起身來:“我不想見她,就說我散步累了,已經睡下了。”
徐氏擺擺手:“你回屋里歇著去,交給我就是了,我就不信了在咱們家她們還敢張狂了?”說著起身對著采薇和卿染使個眼色,兩個丫鬟立即一邊一個攙著東籬起來,打算馬上就回屋里躺著去,東籬臨走叫住母親:“對了,如果宋憐心問起我什么時候生產的話·娘您可別說實話,就說胎像穩著呢,怎么著也得下個月去。我叫人跟王老先生說一聲,大家把話套好了·別說漏了嘴,至于婆婆。她跟宋憐心可以說是無話不談,既然這樣,就連她一起瞞著好了。”
徐氏會意,現在東籬懷著身子即將臨盆了,自然是少有精力去面對別人的明槍暗箭,這些話未必會起什么作用·但是只要叫宋憐心那個女人捉摸不定就是了。
徐氏出門去跟那兩個女人交鋒去了,東籬挺著個肚子回到屋里,懶懶的靠在床上發呆,南宮蕭離開已經很長時間了,期間兩個人見面的機會不過兩次,而且每一次都是匆匆見一面,來不及多說幾句什么話就匆匆離開了,整個人看著也瘦了不少·據說這回瓦剌的進攻很是猛烈,冬天的大雪使得草原上損失慘重,他們更是加大了力度想要從中原獲得需要的東西了。
“也不知道寫封信回來·一看就是個不溫柔的人!”抱起枕頭來狠狠的拍了兩巴掌,發泄了一下心里不舒服的怨氣,又抱在懷里用臉去蹭,像只懶洋洋的貓咪一樣。
“我可以進來嗎?”楚良辰在外敲門,東籬趕緊從床上下來,采薇扶著她坐到桌旁的椅子上:“進來吧,門沒有關。”
卿染上前把門打開了,楚良辰手里把玩著扇子走了進來,這個玩世不恭的家伙最近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男女有別,不再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的闖進女人的房間里了·不過這個改變似乎是在南宮蕭離開之后發生的,那幾日里楚良辰童鞋臉上一直蒙著塊遮臉布,直到過了好幾天才肯拿下來,還可以看出來嘴角淡淡的淤青。
“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采薇給楚良辰上了茶,東籬看著他坐在對面舒服的嘆氣,不禁笑得瞇起了眼睛。“剛才來的時候·看見外面的客人了嗎?”
“宋憐心?”楚良辰毫不意外,他進來的時候到是宋憐心很意外,一雙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你最好不要靠近那個女人,我怎么感覺她身上有法力的波動,又是剛從京城趕過來的,我懷疑她跟聶如蘭有勾結,你多加小心才是。”
采薇她們不知道聶如蘭是誰,可是從楚良辰的話里面不難看出來,這個宋憐心很是危險,不禁有些著急:“既然如此,國師大人為什么不直接揭穿了她的面目,把她趕走呢?留下她在這里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楚良辰眼睛一翻,怪叫道:“我可不是之前那個無所不能的國師,那個女人身上有聶如蘭施加的法力,我根本就不是對手啊,要是貿貿然的說了,別人信不信不說,萬一她忽然動手,誰來攔住她?”
丫頭頓時語塞,不服氣的看看他:“奴婢雖然沒本事,可是拼了命也會保護夫人還有小主人安全的!”信誓旦旦的握著拳頭抗議,似乎很不滿意楚良辰說話的語氣。
“算了,自己人爭這些做什么?”東籬笑著阻止他們:“只要知道了宋憐心來者不善,多加提防就是了。”
“可惜碧樹不在,要不然我跟他加起來,只要聶如蘭沒有親自來,一個宋憐心根本就不在話下。”楚良辰很是郁郁,以前那個靈魂在的時候,別說宋憐心,就是聶如蘭他都不放在眼里,可是那個家伙如今鉆進人家肚子里去了,他的本事就沒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群跳蚤上躥下跳,強忍著惡心。
碧樹跟著南宮蕭去了北疆,東籬身子越發的沉重了,加上戰事緊急,來回運糧已經有些跟不上趟了,索性南宮蕭離開的時候把碧樹給帶了去,這家伙法力不怎么樣,但是在催生植物上那是受屈一指的,什么時候斷糧了,晚上此人一出手,第二天又是慢慢的糧倉等著消耗。
東籬就是擔心南宮蕭,才會把雪銘給了他,碧樹也是她主動提議叫南宮蕭帶著的,碧樹自己也很愿意去見見世面,這才會成行,這個時候聽了楚良辰可惜的話,她卻并沒有覺得后悔,戰場上刀劍無眼,只要能夠給南宮蕭多一重保障,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