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身份地位的小丫鬟,就算是心懷叵測,想要靠近壑母也是沒有什么機會的,況且,害了東籬的孩子對這丫鬟根本就沒什么好處。
“她雖然沒有什么機會接近夫人,不還有你們嗎?”南宮蕭對此格外的憤怒,如此大費周章,轉了好幾個彎子,目的就是為了謀害他的骨肉,這人用心何其險惡:“這些含有麝香的香料,她焚燒了用以熏香,然后每日里近身伺候你們,久而久之,你們身上自然也會被這股味道給染上了,然后再去伺候夫人。”說到這里,英挺的眉陡然倒立起來一般,深邃的雙眼恍惚像有閃電劃過:“就算分量不重,但是夫人胎像未穩,每日里嗅入那么一點點,也足夠她消受得了。歸根結底,卻是你們兩個大丫鬟做事不夠仔細,這個小丫鬟貪心不足造成的,你們自己說說,該當何罪?”
“奴婢有罪,請世子爺懲罰。”采薇和卿染那異口同聲的說道,隨著聲音,一個響頭恭恭敬敬的磕在地上。
小丫鬟卻有些驚慌失措,采薇卿染兩位姐姐可是夫人身邊的紅人兒,只要有夫人在,她們就沒有多大的干系,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地位卑微的小丫鬟,被打死了也沒地方說理去,泣不成聲的磕頭求饒:“世子爺饒命啊,奴婢不知道里面有麝香啊,請世子爺饒命啊!”
“我饒了你,心里這口氣該怎么出?”南宮蕭只要一想到就只因為這個丫鬟的貪心,藏下了那盒香料,這才險些害的東籬沒了孩子,心里頭一股火氣就難以壓抑:“要不是王老爺子來得及時,夫人這會兒是個什么情況你可知道?還是你覺得你們一家子的性命盡可以賠上?”
“世子爺饒命啊!”小丫鬟不一會兒就把額頭給磕的流出了血:“那盒香料是青蓮姐姐送過來的,奴婢完全不知情啊!”就算要罰也該是處罰青蓮,她只不過是個無辜的受害者而已,小丫鬟心里不忿,難道就因為青蓮是太太的人·就可以不受任何牽連,卻要別人擔了干系嗎?
“你放心,該是誰就是誰,一個也不能跑掉。”南宮蕭哼了一聲:“怎么青蓮還沒來?去帶人的人呢?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回爺的話。”外面進來一個濃眉大眼的年輕人·穿著一身黑色勁裝,一看就是個練家子的:“那丫頭不見了,兄弟們正帶著人找呢。”
“什么?”南宮蕭勃然大怒,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那丫鬟就不見了?自己養了這么多人都是干什么的,只管吃閑飯,關鍵時候就派不上用場了?“挖地三尺也要把這個居心叵測的丫鬟找出來·畏罪潛逃罪加一等!”
現在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就是青蓮蓄意設計出來的,把帶了麝香的香料送去給兩個大丫鬟,故意說是要送給夫人的,采薇和卿染自然是絕對不會容許她的東西接進東籬的,這盒香料勢必會被處理掉,不管是她們自己用了,還是交給底下人處置了·結果都是一樣的。
她們若是自己用了,那自然最好,身上帶上了麝香·每日里近身伺候東籬,哪還有不出事的?就算她們警惕性強,沒有留下那香料,也斷沒有叫兩個一等大丫鬟屈尊降貴親自把東西毀掉的,自然是會交給底下的人處置。
那些伺候一等大丫鬟的小丫鬟們大多都是本地人,沒有什么見識,自打來到莫家做工,見到這些從京城來的男男女女美麗的長相,華麗的衣裳打扮之后,沒有一個不羨慕的·忽然得到了這樣一盒精致稀罕的香料,怎么舍得就這么毀了?十有會留給自己用了,幫助自己變得更加迷人一點。
而能夠被采薇卿染交代這樣活計的人,勢必是她們身邊親近的,這樣一來,無可避免的·那股香味會隨著她們的接觸傳染過來,間接地被送到了東籬的跟前,一樣達到了禍害那未出世孩子的目的。
常言說得好,咬人的狗不叫,青蓮平日里表現的人如其名,就像一朵孤高清傲的蓮花一樣,對名利什么的視為不見,也不喜歡嚼舌根子,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沉靜溫柔的女孩子,誰知道居然如此的工于心計,心狠手辣。
還沒等到南宮蕭找她算賬,這個假正經的女人居然就先逃之夭夭了,可見她往日里下功夫跟那些粗使丫鬟婆子們交好,并不是沒什么收獲的,一有什么事情馬上就有人通風報信,東籬那邊鬧的動靜不算小,她又是時時在關注那邊的,自然是發現不對勁馬上就跑了。
南宮蕭一聲令下,頓時闔府上下都開始到處搜索青蓮的下落,人多力量大,沒多長時間,他們就有了收獲。
不過,面對這收獲,眾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這該怎么向世子爺交待?
雖然犯難,但是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侍衛長硬著頭皮見了南宮蕭,唇舌發干:“世子爺,人已經找到了。”
“嗯?人呢?”南宮蕭疑惑的看了看侍衛長空蕩蕩的身后,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出什么事了?”
不愧是世子爺,就是心思靈敏,侍衛長苦笑:“找是找到了,可是人已經死了,而且看那個樣子,最起碼也已經死亡在十二個時辰以上了。”
也就是說,青蓮已經死亡超過一天了,要不是今兒事發,南宮蕭一怒之下叫人仔細搜查,估計還不會發現有個丫鬟已經無聲無息的死掉了。
南宮蕭慢慢的抽了口氣,心里開始亂了起來,這樣的行為可以說是畏罪自殺,但那是人已經死了一天之久了,這個理由就說不通了,青蓮又不是神仙,能掐會算的,怎么就能確定今日東籬就會發作?況且,她既然敢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在事后還能不動聲色,可見是個有心機的,怎么會這么匆忙的就結束了自己?
“人是在什么地方發現的?”南宮蕭的心緒慢慢沉靜下來,馬上就吩咐人封鎖消息·別驚到了夫人,本來就被折騰的不輕松了,再受點驚嚇,這孩子有沒有那么堅強還真說不準。
青蓮是被人從湖里面打撈出來的·搜查的侍衛里”面有一個無意間看到湖水上面漂著一片朱紅色的衣料,感到奇怪,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好像是個女人的衣裳,可是女人的衣裳怎么會飄在湖里面?誰這么不小
青蓮被撈上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湖水泡的腫脹不堪了,這個時候的湖水涼的很,她的身體也冷的像冰一樣,朱紅色的衣裳散落在水里面像一朵盛開的紅花·她的身上本來是幫著塊石頭的,可能綁的不是太牢靠,繩子經過湖水的浸泡之后,松動了,青蓮身上的衣裙就飄了起來,這才被然發現了。
很明顯的問題,青蓮是被別人謀害的,可是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干的?她一個丫鬟·能跟什么人結下這樣的仇恨,導致對方非要殺人不可?更加重要的是,那個膽敢殺人的人·究竟躲在什么地方?他還會不會再次鋌而走險?青蓮若不是因為得罪了什么人而被殺,那還有一個可能,就是殺人滅口。
紅杏和青蓮兩人雖然都是黃氏送來的,但是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卻并不怎么親厚,最近更是變得如同仇人一樣,紅杏每次見了她都是免不了的冷嘲熱諷,就算是青蓮連續好幾天沒有回她們兩個人的屋子睡覺,大概紅杏也不會問一聲的。
如果青蓮是被殺人滅口,那問題就有些嚴重了,她在莫家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唯一做過的出格的事情就是麝香事件,要真有什么值得她被人滅口,也就是這件事情了,可是這樣一來無疑就證明了,這個青蓮并不是因為嫉妒或者什么女人的心思作祟而謀害東籬的,她的背后·定然是有人在安排謀劃著什么的。
“把尸首抬出去,找個地方埋了吧。”南宮蕭看著那被湖水泡的不成樣子的女人,感覺胃里一陣一陣的翻滾:“告訴左大人,晚上過來一下,我有事情找他。
大概那些人都以為死人就不會說話了,就安全了,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可以溝通鬼神的,死人就可靠了嗎?其實死人比活人更加誠實,他們不會滿口謊話的欺騙別人:“那留下的幾個人叫人看住了,留神他們的言行舉止,絕對不允許他們中途離開,要想離開也要等到明日清晨,只要他們不鬮著走,你們只管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就是了。”
雖然不明白世子爺究竟打算怎么做,但是侍衛們還是極為恭敬的按照南宮蕭的吩咐去做了,主子的事情,他們最好不要摻和。
至于剩下的幾個丫鬟,雖然也有犯錯,但是念在不是蓄意謀害主母,只是被別人算計了,從輕發落,兩個一等大丫鬟每個人罰了兩個月的月例,至于小丫鬟,則是被架出去打了十板子,這十板子聽著是不多,但是打的人可沒怎么留手,挨了打之后至少十天半個月里,她是別想著下床了。
東籬半躺在床上,手上拿著針線活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南宮蕭進去給奪下來,嗔怪道:“叫你好生歇著,你可倒好,在這里忙活起來了,仔細傷了眼睛,快閉上眼睛休息去,等會兒藥送過來了乖乖吃藥,不能嫌苦知道嗎?”說著刮了刮她的鼻子,言語間極其親昵。
“你忙完了?”東籬被他抓住,有點訕訕的:“我就是想給你做件衣裳,等著月份重了我可就沒那個精神了,眼看著就是冬天了,這里可冷著。”
“有丫鬟們呢,我湊活著穿穿也就是了,等著你養好了身子再說。”南宮蕭說著一只手輕輕地放在了東籬小腹上,感受著她腹部一下一下的脈動,有些驚奇,這里面居然已經有一個小生命了,只等滿十個月,瓜熟蒂落之后,就會有個軟乎乎的小家伙叫自己爹了。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