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經過了這些年的顛沛流離,早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善良寬厚的少年了,東籬暗暗打量著他的神色,心下不安,這個人,不會慢慢地變成他們的禍患吧?不少字
事情經過分析終于初步的確定下來,莫老爺帶著碧樹馬上去調配糧食,救人如救火,早一步送到糧食,就早一步救回許多人的性命,至于派什么人去跟太子聯絡,暗示太子遼東的巨大作用,這些自然有專門負責這一塊的人來安排了。
而處于動亂中心的京城,一連數日早朝之上被謹宣帝指著鼻子罵的眾位大臣們全都是戰戰兢兢,唯恐一個不小心,龍心不悅的陛下就會把氣出在自己頭上,一邊小心翼翼的應付著上面的那位,一邊加大力氣的搜刮糧食,官員也是人,也是要吃飯的,這場災難還不知道會持續多長時間,要是自家的存糧支持不到時候,自己找誰哭去?
因為這些緣故,京城的糧食價格更是飛漲,那些面黃肌瘦的難民們早就已經被嚴陣以待的官兵們隔絕在外頭,京師重地絕對不容許出什么亂子,要是有亂黨混在難民里面想要借此機會生事,更是防不勝防,京城里面最多的是什么?官員啊,還都是位高權重的那一種,隨便一個人被難民攻擊了都會惹出大亂子的。
所以,無權無勢無背景的貧苦老百姓們,就只能被無情地攔在外頭,面對著衣甲鮮明手持武器的官兵們,絕望的等待著天子的安排。
鎮北侯府在這樣一個大形勢下早就已經不像前些日子一樣,被幾位成年皇子虎視眈眈地盯著,時刻想要拉到自己的陣營里面,眼下天下大亂,鎮北侯府能做主的兩個又全都不在,就算拉攏過來難道還能叫一群老弱婦孺手持兵器幫他們壯聲威嗎?還不如想法子解決災民的事情,借以獲得父皇的信賴。
南宮帆活動著自己的手腕,冷冷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侍衛,盧氏手里拿著一件厚厚的大氅想要給他披上,卻被他一把揮開了,不耐煩道:“事情怎么樣了?你怎么會跑過來,不是叫你在家里好好呆著的嗎?”。
盧氏委屈的看著他,心里暗暗詛咒那幾個勾走了丈夫魂魄的狐貍精,以前的時候丈夫何曾這么對自己說話來著?“
放心,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姨娘親自教人盯著呢,我自從聽說
被軟禁了,這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不親眼看看,我怎么放心?”
“現在看過了?”南宮帆最這個唧唧歪歪的黃臉婆沒什么感覺,哪里比得上自己后來那幾個年輕美貌又溫柔的小妾?“沒事了就趕緊回去,這里沒你的事情,回去好好的看著家里的人,誰也不許給我出門亂跑,要是有人敢違背命令,直接叫人拿下了,等我回去處置。”
盧氏心里不甘,卻不敢對他的話有什么反駁,南宮帆臉老太太都敢對付了,何況區區一個她?頓時噤若寒蟬的答應著,帶著自己的丫鬟一溜煙兒的走了。
“誰在老太太那里?”擺脫了被軟禁的日子,南宮帆幾乎想要仰天大笑,真是老了,老糊涂了,難道她以為就憑那么幾個人就可以軟禁了他不成?活該她現在被自己反過來控制住,崔姨娘那個家伙雖然腦子不大靈光,關鍵時候還是比較好使的嘛
本來南宮帆已經被老太太派人給看了起來,他在鎮北侯府里面本來就沒幾個得力的人手,卻是一時半會的離不開這里了,沒想到上天都在幫助他,就在這個時候居然就得到了天下大亂流民四起的消息,亂世出英雄,這個時候才是真正的主人公該粉墨登場的時候,他想法子叫人通知了自己這具身體的生母崔氏,叫她想法子組織人手一舉發力控制住老太太,把那整個鎮北侯府完全掌控在自己手心里。
崔氏早就有此想法了,鎮北侯父子二人不在,理應就是自己的兒子掌握大權的,就連侯爺離開的時候不也是這般吩咐的嗎?可恨那老太婆還有黃氏賤人狼狽為奸,居然毫不客氣的聯壓她的兒子,甚至把人給軟禁了起來,還不就是為了鎮北侯府的權利?
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趁此機會發作一把,直接把大權給拿下來
于是,崔氏聯系了自己的娘家,早就對鎮北侯府的中立態度不滿意的崔家得此機會哪有放過的道理,鎮北侯府換成了南宮帆掌權,不就更能為大皇子效力了?所以毫不猶豫的派出了最為精銳的隊伍,在崔姨娘的接應下進入了鎮北侯府,因為侯爺世子爺都不在,前后也帶走了大批的精銳人手,鎮北侯府的侍衛力量就有些不足了,加上崔家這回來的全是精銳,兩者實力上先就差了一等,居然就被他們成功了,老太太和黃氏被這些人毫不客氣的軟禁起來,崔姨娘當仁不讓的抓起了管家大權。
“大皇子”南宮帆當然明白崔家這么幫忙的原因是什么,無非就是為了他們那個寶貝的大皇子了,想要得到鎮北侯府的支持?“哼,想的倒是美,不過沒關系,就先讓你得意一陣子,等我收拾了太子,再來好好的收拾你。”
“公子,接下來怎么辦?”崔家家主派來專門保護南宮帆的侍衛上前請示:“要去看看那位老太太嗎?”。
“你們好生照看著點兒,那畢竟是我的祖母。”南宮帆面上并無不悅的說:“不管怎么說,現在的軍權可是掌握在我父親和弟弟手里頭,祖母和母親可還有大用場呢,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屬下明白”不就是拿這些人當人質威脅鎮北侯嗎,這么簡單的道理誰都明白,侍衛低著頭,掩飾住眼底的不屑,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這么算計,真不愧是崔家的人。
南宮帆并不在意別人是怎么看他的,歷史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成王敗寇,想要成功就不能拘于小節,他沒有帶一個人的離開了鎮北侯府,先去看了看城門外面那黑壓壓的難民,感嘆了幾句之后就小心翼翼的去了沉魚所在的地方,一路上不時地回頭觀望,唯恐被人跟蹤。
到了沉魚那里不久,得到消息的南宮政就親自到了那里:“怎么?聽說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告之于孤?”
南宮政最近很煩,父皇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開始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自己做什么他都看不過去,屢屢訓斥為難自己,若不是母后百般回護,自己恐怕早就吃了好幾回虧了,這次的大災難更是叫他在謹宣帝面前被罵得灰頭土臉,好像之所以會這個樣子完全就是他的錯一樣,心里火氣一直很旺盛,今兒忽然聽沉魚那里傳來消息,鎮北侯那個沒用的大兒子居然擺脫了老太太的監禁,還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自己,事關災民大事,南宮政本來就滿腹愁緒無處散發,聽了這么幾句話,居然就真的親自過來了,到是叫南宮帆都感到吃驚。
“太子殿下”南宮帆表面恭敬實際心里罵娘的給他行了禮:“微臣這里有個法子,不但可以叫太子殿下解決了災民的難題,還能叫您在天下百姓那里得到巨大的威望,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愿不愿意相信微臣。”
南宮政吃了一驚,仔細地看南宮帆的神色,后者神情嚴肅,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禁也嚴肅起來:“你可知道自己是在說些什么?若是你在胡言亂語誆騙于孤,你可知道會是什么下場?”太子雖然不是國君,可是儲君,這欺君之罪也是可以勉強算的上的。
“微臣不敢妄言。”南宮帆心里對南宮政的話嗤之以鼻,面上卻極為嚴肅恭謹:“微臣是想懇請太子殿下以身作則,在京師城門外面廣開粥棚救濟災民。”
就這樣?南宮政難掩失望,還以為真是有什么好主意呢。“孤早就有過這想法,可是,你可知外面有多少災民?孤府上的糧食不過杯水車薪罷了,恐怕到時候還會引起爭搶事件,到時候更多的人會因此橫死,造孽深重啊。”
“微臣還有話沒說完。”南宮帆氣定神閑的說道,倒是頗有幾分諸葛亮胸有成竹的樣子:“殿下可知道遼東?”
遼東?南宮政微微皺眉,那個地方不就是一個荒涼偏僻的所在嗎?據說距離跟瓦剌的分界線不遠,經常會發生戰事,亂的很,對了,好像南宮蕭就是奉命護送自己的岳父一家人去了遼東了:“邊界苦寒之地,有什么值得談論的?”
“殿下此言大謬”南宮帆搖頭,絲毫不在乎南宮政一下子似乎要吃人的眼神,自信滿滿地笑道:“人人都以為那遼東就是個苦寒之地,卻不知道那地方實際上是個糧倉,遼東一地足以解決大部分災民的問題了。”
南宮政不敢置信:“你是說遼東?那地方除了荒郊野嶺野獸出沒,還有什么了?你沒毛病吧?不少字”
你才有毛病南宮帆暗中嘀咕,面上卻一派凝重之色:“殿下,微臣不敢妄言,那遼東雖然地處偏遠,環境也不是特別好,但是有一點,那里的土地格外的肥沃,非常適合種植莊稼,只要您告訴那些災民們,去了遼東就可以讓他們得到一條生路,那些災民們絕對會離開京城,趕往遼東的。”
現在的遼東還沒有開發,就是個北大荒啊,那些災民們就算到了那里,發現了土地的肥沃,沒有種子也是枉然,就算有種子,等待收獲的這段時間里面,他們該吃什么?南宮帆心里明白,那些人就算到了遼東也還是個死,可是,只要不是死在京城這里,不是叫人看見他們死了,哪怕那些人全部埋骨北大荒呢,跟他又有什么關系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他的目標比區區一將還要高好遙遠,自然會埋葬更多的白骨鋪路。
“殿下甚至可以給他們一些種子帶著,遼東野林子里頭有的是山雞野兔之類的,野菜蘑菇也不少,只要有手有腳的就不會餓死了,這豈不是極大的功德嗎?到時候您不但收獲了百姓們的贊譽,就連皇上,也要對您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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