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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遼東,把東籬口中那個肥沃荒涼的地方建造成一屬于他們的樂土,將來不管風云變化,他們擁有一處安身立業之地·那就什么都不用擔心。
莫悠然激動起來,今天才去看過玉米,那長勢極好的,要真像東籬所說,那是一個極其肥沃的地方,那自己更加可以一展所長,更加投入的去研究農事,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功利心,想要借著研究農事得到圣上看重,也保證自己家族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不想上一次一樣,因為被廢黜的六皇子連累的整個家族全都被士族拋棄,六皇子無辜,就因為謹宣帝擔心這個兒子太過優秀,猜忌之下任由太子黨和大皇子黨的人用那些捏造出來的罪證把這個兒子推出來,貶為庶人,就連六皇子的老師,莫老爺也被冠以教導不利之罪,若不是鎮北侯府子從中周旋,他們一家人怎么可能平平安安僅僅是丟了官職?
可笑他們當初還以為南宮蕭不顧情分落井下石,還很是記恨了他一陣子,更是險些壞了他跟妹妹的天作之合。
皇家之事太復雜,他的個性,純粹的書生意氣,根本就不適合那些鬼祟伎倆,就算得到器重了難道就真能避過那些心思狡詐的人?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真到了那個地步,想要躲避,那真是開玩笑。
其實當初六皇子的事情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一面,事情還關系到他親愛的妹妹,那個時候楚良辰就已經明白異世之魂馬上就會到來了,不僅他知道,那些別有用心有一點本事的人也大體能夠算得到,只不過他們不知道這個異世之魂究竟會落到誰的身上,十幾年前跟莫東籬同一個時辰出生的嬰孩何止萬千,他們只知道異世之魂會選擇一個有著這樣生辰的人,其他都是模模糊糊不甚明了。
楚良辰先下手為強,搶先動手把莫老爺一家從朝堂之上摘除出來,正好這個時候感受到弟弟威脅的太子和大皇子開始對六皇子動手,楚良辰順水推舟,跟持默許態度的謹宣帝一拍即合·于是就有了那件案子。
這事兒莫家根本不知道南宮蕭只是知道一點,當事人莫東籬壓根一點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我們就必須抓緊時間把遼東摸清楚。”莫老爺抑制住心里的激動;“遼東,那地方窮山惡水的,氣候寒冷,有好些個人犯都是往那邊流放的,還需要小心謹慎,謹防里面有什么窮兇極惡之徒,依我看此事還是交由鎮北侯來處置比較妥當,鎮北軍出馬,那些犯人也不敢動什么手。”
可問題是鎮北侯什么時候才能回到北疆?謹宣帝對這個臣子提防已久,會同意放他去北疆嗎?
南宮蕭卻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雖然在對待內宅一事上有失偏頗,寵妾滅妻·但是一談到正事,絕對的老狐貍,他要想著回到北疆軍,謹宣帝目前沒有得用的將領牽制他,根本就對他造不成什么實質的威脅。
東籬抿了抿嘴唇,南宮蕭胸有成竹的樣子無疑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心里一塊大石頭頓時落了地;“既然大家都有計較了那我就不用瞎緊張,對了我帶回來的玉米大家都嘗嘗,這東西嘗個鮮是非常美味的,而且產量高,對了,相公。”說到這里,她又想起一件事來;“既然咱們知道馬上就要有災禍了,手里又有玉米的種子,產量高,能不能想法子把這些東西推廣出去,那些老百姓,咱們能幫上一點是一點。”
莫老爺捋著胡須滿懷欣慰的點著頭,自己的女兒能夠心懷百姓,這是件好事。
南宮蕭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這事兒就交給我,這是善事,不過我想著,皇上不是正在記恨咱們嗎?這事兒說不定正是一個緩沖,我想著,暫時不能跟圣上起沖突,能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方式,讓圣上親自開口叫咱們去遼東?”
莫家幾人面面相覷,讓謹宣帝親自開口?這可能嗎?就那小心眼兒,針鼻兒似的,不挑著時候給你找事兒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大發慈悲?
南宮蕭也看得出來這幾個人全都不相信自己,不過這事兒,他自己另有打算,神秘一笑;“不說這個了,你們等著我的好消息就是了,對了,岳母大人今天開始治療,還順利嗎
莫老爺對女婿關心己老兩口的行為很是高興;“好好,都好,泡完了藥浴就說身上舒坦了很多,本來腦袋里面就像裝著石頭一樣沉甸甸的,在外面曬太陽散步的時候就說感覺輕快了·好像要飄起來一樣。”
有效果當然很好,大家都很開心,大事件也得到了解決的辦法,南宮蕭肩負重任,馬上就被赴回房間去針對遼東還有忖好謹宣帝的事情干活去了。對此,南宮蕭特別高興自己有先見之明,把楚良辰飼養來專門送信的鷹給要了幾只過來,這可比信鴿好用多了。
片刻之后,清河鎮飛出兩只矯健的黑鷹,迅速的沖上天空不見了蹤影。
風波詭譎的京城,這幾日因為皇上的一反常態,冷落了宮里面有子的嬪妃們,最近頻頻招幸一些新進宮的低品級妃嬪·一開始沒人放在心上,只是覺得謹宣帝覺得新鮮,過了這新鮮勁兒就是了,男人嘛,面對著嬌艷如花年紀輕輕的美人們,總是沖動的,可是,隨著謹宣帝一連多少日一直保持這種情況,而且對自己原先極為看重喜愛的太子和大皇子都開始不假辭色,甚至見了面之后表現的極為冷淡,朝中大臣和后宮女人才慌了,覺得好像有些事情在他們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而且在他們不知所以然的時候在向著一個極為不妙的方向發展。
圣上絕情嗎?表面上一個個全都歌頌圣上父慈子孝,實際上天家哪有什么親情,大家都還記得幾年前忽然從天之驕子被貶為庶民的六皇子,原先圣上不也是極為喜愛的,還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結果呢?
于是,平靜的表面下,一股暗流開始涌動·朝堂上·后宮里,太子黨,皇子黨,在謹宣帝意向未明的情況下,紛紛開始暗地里活動起來。
鎮北侯身著絳紫色團花錦袍·背著手站在窗前,目光平靜的直視著外面樹上跳來跳去的小鳥,良欠才出聲;“世子的信·你們都看過了?”
屋子里面還有幾個同樣只穿著便服的男人·雖然打扮不出奇,可是個個身上都帶著似乎難以掩飾的煞氣,絕對不是一般人,其中一個絡腮胡子拍拍胸口;“沒說的,侯爺和世子都是目光長遠的人·我是個粗人,就跟著您兩位了,您說什么我就干什么。”
似乎早就習慣了同伴大大咧咧的個性,旁邊一個青色長袍束著頭巾的中年文士搖著扇子;“侯爺,世子爺說的不差·當今圣上一直都對咱們鎮北軍頗多顧忌,一直都對侯爺您極力打壓,哪天要是您真的被奪了職,恐怕接下來咱們鎮北軍的弟兄們就要被一一打亂了重新整編,要是遇上個沒本事的將領,那不是把弟兄們往死路上送嗎?”
“侯爺,老姜說的沒錯啊!”黑臉膛的漢子看起來不像個權力階層的人物,倒是比較像個混在最底層的老農·一張黑黝黝的臉膛上飽經風霜愁眉苦臉;“若真的要發生大亂子·糧食肯定是第一要素。就算不為了賑災,瓦剌那些兔崽子們一樣受到災害影響·鐵定會跑來咱們這里打草谷,咱們要打仗,糧食就不能少了。”
幾個人都點頭,鎮北侯回過頭來,眼神炯炯;“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咱們就行動起來,世子已經飛鷹給老譚,叫他派幾個人去遼東那邊看看,是不是真像世子所說的,土地肥沃,適合發展起來,咱們也做好準備,我想,用不了多久,皇上就會派本侯出征了。”
幾個心腹將領全都點頭,正想繼續說什么,外面卻有只大膽的貓喵嗚了兩聲,鎮北侯臉色一變,伸手在書案后面昝己的椅子扶手上一排一扭,巨大的書架無聲亢息的移到一邊,露出里面隱蔽的暗室,幾個人匆忙進去了,鎮北侯把書架移回原位,眼睛里面閃過一絲冷冽,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來人,備馬!本侯要進宮!”
他離開片刻之后,一個灰衣人像是一道無聲無息的影子一樣鉆進了書房里面,先是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竄到書案那邊,先看了看鎮北侯案上的東西擺放的位置,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翻找起來。
鎮北侯懷里揣著兒子的密信,暗暗冷笑,謹宣帝也太看不起他了,難道他以為區區幾個暗衛就能發現自己的秘密了?想要抓自己的把柄,恐怕他還需要好好歷練一下。
想到兒子信中所提及的,關于在遼東一帶建立一個只屬于鎮北侯府的屬地的事情,鎮北侯也是動了心的·他雖然不想造反,可也不希望闔家大小的性命都被別人捏在手心里時時刻刻地威脅著,若是能有一個保全一家大小的辦法,他自然是樂意的。
不過,此事事關重大,兒子在信里也提及到了,現在鎮北侯府里面人心不齊,崔氏也好,黃氏也好,甚至現在越來越奇怪的南宮帆,個個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這件事兒關系到一家滿門,事成之前絕對不容許泄露。就算他們嘴巴嚴實,可是謹宣帝身邊無孔不入的探子也不是吃素的,在自己那里討不到好處,對付幾個女人還不簡單?
再說了,他也明白自己府上絕對有各方勢力派來的奸細·對此也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沒辦法,鎮北侯府手握軍權實在是太招人眼了,誰也不放心,自己若是不容許這些個人留在府上,那些人心里還不知道會胡思亂想些什么,反正他們又得不到什么有價值的情報,留下來安了別人的心·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