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全都要

第4章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不得不說,陸家人很擅長交際、知道如何給別人留面子。

顧轍原本以為,他們要直接跟那位來訪的“陳總監”攤牌。但最后的處置方式,比他預想的還要細膩。

朱盈盈下樓之前,吩咐了女兒一句:“幽幽,你帶小顧先逛逛吧,走后門,過20分鐘再回來。不過你記好了,回來時要說是剛吃過午飯就出門逛了,坐我的車。”

有個時間差,才好減輕對方的尷尬。

生意場從來不是什么快意恩仇的地方,滿滿都是人情世故。哪怕拒絕聯姻、不圖對方照顧,也不能直接打臉。畢竟之前的合作訂單還要執行下去。

顧轍也很快反應過來——到底是大戶人家,前門被訪客堵了,還能走后門閃人。

難怪古代那些深宅大院的富豪,能輕易假裝不在家拒客。

朱盈盈支開女兒女婿之后,才款款下樓迎接客人。而陸謹明都沒選擇第一時間露面。

來客是個年近五旬的中年人,有點油膩謝頂,名叫陳jing誠,本市某煉化企業旗下塑化事業部的銷售總監,跟陸謹明也認識有些年了。

必須申明一點,作為兩桶油旗下的巨頭,絕大多數管理層當然都是清正廉明的,但是也不免有極個別不那么如何的分子。

這陳jing誠祖籍在鄰市會稽,在國企多年,干實事做利潤的本事不好說,但拉關系的本事是絕對高。頗有幾分祖傳的“會稽師爺”嗅覺,那都是官場地獄難度卷出來的本事。

早些年他在會稽當地一家印染國企做領導,連年虧損。但他本人不知怎的趁著改制跳出了原單位,后來不知怎么周轉一番,就托關系平調到了煉化當中層。

陸謹明也是幾年前、在一個原先海關老同事的飯局上,認識的陳jing誠,后來就保持了正常的生意往來。

今天陳jing誠還特地帶了他兒子一起來,還提著禮物,一看就是頗有所圖。

見到只有朱盈盈來迎接,陳jing誠先客套了兩句,一坐下就開始打探:“弟妹最近辛苦,今天這種日子,小陸怎么會不在。”

“在的,他不是才剛出院一周,還有些乏,午休比較久。聽說陳哥到了,他馬上就起。”朱盈盈一邊說,一邊親手幫對方倒茶。

“誒,這有什么急的,身體要緊。”陳jing誠隨和地擺擺手,然后就開始介紹他兒子,“還不快喊朱阿姨,這是我兒子,你原先沒見過,主要是這幾年在陰國念書,諾丁漢哦,也算名校了。”

朱盈盈也不評論對方的學歷,不過她也大致知道成色。

五X聯盟里,也就去米國讀書比較看成績公派,處心積慮挖各國科研人才。21世紀初,米國野雞大學來華拉人的也相對少些。

至于跟班四X,除了牛津劍橋多倫多,其他就魚龍混雜,相當一部分可以花錢買,生意做得很大。諾丁漢有很多分校區,成色大不相同,也不知這陳公子是哪個校區的。

那陳公子也連忙問好:“朱阿姨好,我叫陳濤,以后你喊我濤濤就行。初次見面,這是我從倫敦帶回來的jing華素。”

朱盈盈見狀,連忙趁機婉拒:“陳哥,你兒子也太客氣了,真是一表人才。不過我這人不服老,平時也不用這些。

對了,上次你提的那事兒,我也跟謹明商量了。但真是挺不好意思的,前幾天幽幽回來,居然悄咪咪帶回個男朋友。

這孩子打小就乖,我們是真的措手不及。不過聽她說男方也算知根知底,是多年同學,我們就隨她去了,畢竟是自由戀愛。那孩子今天也來了,剛剛跟幽幽出門逛街了。”

朱盈盈此言一出,陳jing誠和陳濤都是臉色大變。

陳jing誠連忙追問:“上次不是還說,陸老弟在住院,她一片孝心沒工夫想那些,怎么一轉眼……”

聯姻不成,本來也是正常的。陳jing誠惋惜的只是陸家的上億估值家產不能強強合并到手了。

不過,如果是被騙被耍,那他是絕對不會甘心的!必然要報復!怎么能出爾反爾!

朱盈盈怕的就是這點,所以才刻意讓其他人晚點出場,免得被太多人看見陳jing誠的失態、更下不來臺。

她連忙點明:“陳哥,不是你想的那樣,幽幽真是最近這一周,才剛剛確定的關系。就是聽說她爸出院之后,她一樁心事了卻了,立刻就答應了男方,要不怎么說太巧了呢。”

這話嚴絲合縫,陳jing誠飛速思索了一下,也沒法擠兌了,只好打個哈哈,準備從長計議。

然而,見老爹沒脾氣了,陳濤卻急不可耐起來。他從小錦衣玉食,家里有一千萬也好,一個億也罷,對他而言沒差。

但是他看了陸幽幽近期的照片后,整個人就丟了魂一樣,他留學四年,今年又花錢讀上了MBA,見過的有錢人家小姐也不少,但沒一個有陸幽幽漂亮的。

他一時忍不住,連忙出言提醒:“朱阿姨,聽說她今年剛上大學,估計沒什么社會閱歷,可別被什么花言巧語別有用心的人騙了,有些人就是專挑女生心亂如麻六神無主的時候下手。”

朱盈盈聞言,臉色已然有些不快。

陳jing誠也覺得兒子的企圖太明顯了,低聲呵斥了他一句:

“怎么跟你朱姨說話的?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弟妹,孩子心直口快不懂事,你別往心里去。不過有些事情確實是小心無大錯。”

他們正扯著皮,陸謹明終于假裝午休結束、下樓見客了。

陳jing誠已經得到了充分的情報,知道死纏爛打也沒有意義,便連忙收住了話題,恢復到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然后跟陸謹明寒暄,說些光偉正的國際大勢、產業形勢、正經生意合作。

陸謹明也假裝不知道妻子剛才跟對方聊了什么,接梗接得無比順暢,大家都是老戲骨了。

就這么虛與委蛇了十幾分鐘,載著陸幽幽和顧轍“逛街”的車終于停在陸府正門,兩人大大方方回府。

陳jing誠和陳濤連忙也起身,當然不是出于禮貌,而是純粹急于看看顧轍到底長啥樣。

一看清顧轍的樣子之后,陳jing誠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兒子相比之下,長得有點面相陰鷙了,顯然不如顧轍英武挺拔。

陳濤倒是沒有自知之明,他還覺得自己這樣尖嘴猴腮錐子臉的鮮肉造型帥爆了,反而顧轍那種下巴稍微有點平的國字臉一看就是丑逼。

他很是自信地走到陸幽幽面前,主動伸出手去:“陸小姐,幸會,我叫陳濤,今天跟我爸來探望陸叔叔的。”

陸幽幽當然不會伸手,還下意識往后躲了半步,只是禮貌地回應:“你好,陳伯伯好。”

陳jing誠見兒子陷入尷尬,知道這局面下必須從顧轍身上打開突破口,眼珠子一轉,立刻想到了一個挑撥的點。

他爽朗一笑,先拿出一份給陸幽幽的見面禮,然后假裝不經意地問起:“幽幽啊,聽你爸說,你是一直等到你爸出院,才考慮的自己的事情,真是孝順啊。”

陸幽幽心中一凜,當然也聽出了潛臺詞:這哪里是在說她孝順,明明是說她不孝,說她虛偽等不及,卡著父親剛出院的點就找了男朋友。

更是在說顧轍處心積慮、在旁邊jing準下手,別有用心。

事實上她和顧轍確定關系,距離她父親出院,足有一周的間隔,而且他們也不是臨時起意。只是今天為了給陳家人臺階下,讓他們好受一點,才那么說的。

畢竟“一周前就被人搶了”不會讓人覺得太惋惜,如果是“幾個小時前剛剛被人截胡”,那陳濤還不得悔恨得暴跳如雷。

陸幽幽當然不能忍外人對顧轍心意的質疑,她心中一動,對外說出了另一個借口:“這事兒還真是巧了,其實不關阿轍的事,是我感激他,所以倒追的他。

有些事情,我本來不想對外人說的,暑假里我給爸報的那個扶桑體檢游的項目,其實就是我跟阿轍打暑期工的時候聊到我們要去扶桑,阿轍想起扶桑的私營體檢很出名,建議我報一個。

這事兒我一直沒對人說過,爸媽也不知道,阿轍不讓我說,說這種事情要是自己的孝心才好,父母才開心。沒想到最后真查出病來,也是萬幸。

從那天起我就很感激他,加上我知道他這五六年一直很照顧我,我相信他會一輩子對我好的,所以就暗暗許愿,只要爸沒事兒,我就跟他。陳伯伯,陳哥,要是到了那一天,歡迎你們來喝我和阿轍的喜酒啊。”

陸幽幽這么說,當然就不存在什么“顧轍卡點追她、乘人之危”的事兒了,她甘愿對外承擔倒追之名。

陳jing誠聽了,頓時覺得要遭,今天還是別說怪話攻擊顧轍的動機了,絕對討不了好的。

只剩陳濤最后還有點不服,他想最后比一把誰更優秀,希望讓陸幽幽自己發現自己瞎了眼,挑了個沒本事的男人。

當然,這招其實沒什么用,當女人認定一個男人之后,這男人是否出息其實沒那么重要。陳濤只是不甘心,非要旁敲側擊比一比。

他忍著情緒的劇烈不甘,假裝沒事人一樣、以普通客人的身份,跟陸家人閑聊、祝陸幽幽生日快樂。陸家人也不好把普通赴宴客人往外趕,局面就這么僵住了。

稍微鋪墊了一會兒后,陳濤終于逮住機會,開始炫耀他的留學履歷、見多識廣,吹噓陰國的治學之風如何嚴謹、國內的大學如何注水擺爛、學術不端……

顧轍聽著聽著,一開始也不介意,最后終于忍不住,覺得有點好笑:“等等!你不是文科生么?你跟我說什么學術期刊SCI影響因子?這跟你也有關系?”

陳濤一時語塞,他學的商學類,這種文科的東西確實各國有各國的核心期刊體系,也沒法比。

所以他找了個舉世皆然、有通用標準的理工科學術質量衡量體系,來顯擺他所處的學術系統有多么優秀,純粹就是吹牛逼。

頗有幾分“我和馬蕓馬騰,咱仨真強”的意味。

結果被顧轍一言戳破了。

陳濤頗有幾分惱羞成怒:“我是沒發過,但估計你們連什么是SCI影響因子都不知道吧!”

他這么武斷,正常情況下倒也沒問題。因為他知道對面是兩個大一新生,95以上的大一新生確實連這些概念都沒聽說過。

可惜,這一腳當然踢到了鐵板上。

顧轍撓了撓太陽穴旁的頭發,微笑不語。

陸幽幽立刻很護夫地拿來一個她珍藏的文件夾,甩出里面的兩本期刊:

“阿轍還真就發過,雖然只是0.35影響因子的期刊。這里還有國知局回函的發明申請受理號呢,就是針對他論文相關的科研成果。”

顧轍虛摁了一下陸幽幽的手,示意她可以了。

何必在麻花面前使用魔法呢。

PS:睡醒之后繼續更,今天會寫回事業線。這些人遲早也會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