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答應一切要求
盛世酒店有專門給董然準備的包廂,接到電話的總經理許褚正早就親自在酒店門口等候。壹看書·1kanshu·
遠遠見到董然的車停靠過來,許褚正就快步迎了上來,恭敬地給董然打開車門:“董少,林總已經到了,在包廂里等著您。”
“辛苦徐經理了,還讓你親自出來迎接。又不是外人,不要每次過來,都搞得這么生分。”董然笑著下了車,拍了拍許褚正的肩膀,從車里拿出煙點上,又順手散給許褚正一支。
“不辛苦,不辛苦。”許褚正受寵若驚地接過香煙,給董然幾句話說得心里跟吃了蜜糖似的舒坦。
回過神來,又詫異不已,這位平日里最難伺候蠻橫大少爺,這些日子怎么感覺變了個人似的,舉手投足間,都多了幾分什么莫名的東西。
林學言來得很早,董然心想他大概是在得知尼康集團的動向后,便立刻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不然不會那么巧,自己打電話過去,林學言人就恰好待在文州市。
包廂里散發著清幽的茶香,林學言和秘書正拿著一疊疊密密麻麻的文件竊竊私語,見董然進來,林學言才放下文件,起身熱情的伸出手:“董總,許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還算不錯,倒是林總,許久不見,神采更盛之前啊!”董然伸手與林學言相握,距離上次與林學言見面,已經過去足足一個多月。
董然倒是挺喜歡與林學言會面,不談林學言本人的睿智,柯達集團更是一座龐大無比的金山,自己與林學言接觸得越多,就越能從他身上發掘到更多有用的東西。
林學言卻擺了擺手,一邊邀董然入席,嘴里已經忍不住開始抱怨:“哪里談得上神采?我可給最近這些事操碎了心,你要不打電話我,我也得去找你。壹看書·1kanshu·”
“怎么會,難得還有什么事情能難倒林總?”董然只覺得好笑,雖然柯達集團與湘然公司的合作如今得算是蜜月期,但也沒想到林學言會全然不把自己當外人,毫不掩飾的在自己面前表現出對尼康集團橫插一杠子作法的不滿和為難。
林學言也不說話,放下手里的茶杯,盯著董然看了兩秒,才無奈一笑:“你小子,就別跟我繞彎子了,尼康集團的事情,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
老實說,尼康集團這樣不守商業道德,在我方好不容易打破國內市場僵局,蓄勢待發之時插手進來,站在我們的成功之上與我們搶占市場,已經讓凱威特莫爾先生與柯達集團董事會都極為不滿,也有著很嚴重的擔憂。
我想董總你大概也知道,雖然在國際上,尼康集團與我們柯達、佳能一向被并稱數碼相機三大巨頭。但在國內,比起柯達集團,尼康集團卻有著一項讓柯達集團頗為頭疼的絕大優勢。這也是凱威特莫爾先生最擔心的一點。”
董然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的確,單論自身實力,柯達集團在各個方面都不輸于尼康集團。但有一點,卻一直是柯達集團的軟肋,那就是產品制造成本方面。
在95年時期,柯達集團的企業生產模式還是以出口模式為主,柯達的絕大多數電子產品,都是在美國制造,再由美國的各個工廠分別運往對應的國家銷售。
而尼康集團則不然。比起柯達,尼康集團在國內,卻有著一位強勢的合作伙伴臺灣富士康集團。
作為電子元件廠巨頭企業的富士康集團,早年期間,富士康為了盤活在日本的工廠,一直以來都與尼康集團有著良好的合作關系。同時,尼康集團在中國產品的絕大部分電子元件,也都是由富士康集團在中國大陸的電子元件工廠直接生產制造。
在95年時代,國內不論是勞動力,還是材料成本,都要遠遠低于美國,再加上出口關稅方面,這樣一套流程盤算下來,尼康公司在數碼相機的生產成本上,至少要比柯達集團低了足足三分之一。
憑山本雄信的手段,又借助著在生產成本上如此之大的差距優勢,哪怕徹底替代柯達集團,獨占江北省、乃至于整個國內的數碼相機市場份額,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樣一來,之前董然與林學言的所有努力,都不過是為尼康集團做了嫁衣罷了。
這些董然當然仔細盤算過,也很清楚林學言最擔心的是什么:“林總是擔心尼康集團打價格戰?”
“沒錯。”林學言毫不避諱的點點頭:“一直以來,尼康集團與臺灣富士康集團有著長期的合作關系,這一點尤為讓我和凱威特莫爾先生擔心。
如果對方憑借生產成本優勢,我們柯達總不可能跟著把價格降到比成本還要低,去做賠本生意?
但這樣一來,就極有可能對我們柯達集團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我思前想后,覺得董總在市場這方面,一向有著讓我和凱威特莫爾也欽佩的見解,所以我才想冒昧請教董總,該如何面對眼前的難關。”
頓了頓,林學言似乎猶豫了幾秒,又補充了一句:“只要董總能給出建議,我方愿意答應董總一切條件。”
“一切條件?”
這一下可輪到董然吃驚了。
一切條件,這短短的四個字,卻不可謂不重!哪怕是當初交換自己的市場營銷方案,柯達集團也沒有做出如此程度的讓步。
按道理來講,自己畢竟是外人,柯達集團方面就是被尼康集團鬧得無計可施,在派出林學言與自己交換條件時,也會按照商業談判,故作輕松,互相試探,讓自己看不清柯達底牌,以爭取利益最大話。
如今林學言連談也沒談,開口就交待了一切底細,直接拋出一句“答應一切條件”的承諾,這簡直就是把一座金山擺在自己面前,任自己宰割啊!
柯達集團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了?
一時間,董然看向林學言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他來之前,還想著要怎么樣說服林學言答應自己的計劃,結果現在,都不用自己想辦法開口爭取,對方就一副你想要啥,全都給你的模樣。這下反倒讓董然覺得沒有成就感了。
他哪里知道林學言心里有多郁悶。
如果換做另一個談判對向,哪怕危機已經迫在眉睫,林學言也不會有半點讓步,甚至會第一時間隱藏柯達集團的困難,根據對方的心理來不斷施加壓力,以爭取利益最大化。
這無關私人交情,而是商業談判的必要手段。
但對于董然,林學言卻只能用無可奈何來形容他叱咤商界多年,從來沒見過董然這樣的怪胎,與董然的幾次談判下來,不管自己占據怎樣的主導權,使出怎樣的心理戰術,董然都總能反過來在自己言語中拿捏住自己的把柄,反過來狠敲自己一筆。
所以經過幾次吃虧,林學言也學老實了,我爭不過你,我不爭了還不行嗎?你要什么條件你就盡管開,我惹不起你,全答應還不行?
能清楚林學言滿腔郁悶的,大概也只有他身后兩名一直跟隨他見證與董然數次談判全程經過的秘書了,兩名秘書看著林學言此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都有些為自家總裁感到心疼,又忍不住將目光瞥向董然。
眼前這個能讓商界巨頭林學言把姿態擺到這個地步的怪才,真的只是一名年紀不過十六歲的少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