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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竇明堂并肩走進會議室的時候,魯敬修就朝著四周打量了兩眼,他發現此時會議室所有的目光,都已經朝著他看了過來。這些目光有平靜,也有隱含著淡淡的笑意。
看著那從金恒舜眼中投來的笑顏,魯敬修的心中就有點不舒服。他和金恒舜的關系有些遭,此時金恒舜笑,自然不會向他表達友善。
雖然在座的人都知道這次召開常委會是為了什么,但是他們畢竟是一省的省委常委,他們畢竟有自己的身份,因此,這些人的目光,也就沒有好似雷達一般的光盯著自己。
這種情形,還是讓魯敬修心中有些安慰的。在他的目光中,褚運峰和葉承民兩個人還沒有到,而作為副書記的竇明堂,此時卻是在和以往的競爭對手霍光嶺輕輕的說笑。坐在不遠處的金恒舜正在跟章秋眉說著什么,讓章秋眉大笑的時候,還一如小姑娘一般用手掌拍著那鼓脹脹的胸脯。
不會是假胸吧,都要過五十歲的女人啦,就是露的再挺,也不會讓年輕的小伙子動心啦!魯敬修本來對章秋眉沒有什么,但是此時他心中不爽,自然也就不吝嗇他不爽的心思去猜測那些讓他不喜歡的人。
金恒舜正在翻看著一份文件,而作為秘書長的陶一行,則和一個恭恭敬敬的蹲在他身邊的工作人員安排著什么。這一切看上去,和以往開常委會的時候沒有什么區別。
是有區別的,魯敬修知道,這是有區別的。其中在他覺得最大的區別那就是他自己現在位置的變化。說不定啊,這就是自己在南江參加的最后一次常委會了。
黯然離開南江,魯敬修并沒有怎么想過,但是現在的情形,他就必須思考這些啦。而在接下來的常委會之中,怎么將壓力降到最小。這可以說是現在他將要面臨的最大的考驗。
記住魯敬修心中沉思的時候,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心中。那就是王子君怎么沒有過來?王子君怎么沒有到?
如果說以往的時候,他對王子君充滿了敬畏的話,那么現在的他,對王子君卻是有深深的不滿,以及一絲的不屑。他覺得自己現在承受的壓力,應該有一部分是來自王子君,如果不是王子君向一些人溝通,怎么就會讓自己成為這個替罪的羔羊。/\若.凡。更,新、組手。打s.ho.u.d.a8.c.o.m/\
沒有來的王子君。應該還在和人溝通吧!魯敬修在將自己的水杯端起來喝了一口之后,心中不無惡意的想到。
就在他準備著是不是應該和身邊的那位統戰部長好好地說兩句話的時候,門被輕輕的推開,省委書記葉承民和省長褚運峰并肩走了過來。
不過大多數人在看到兩個人的同時,還將目光落在了他們的身后,落在那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身上。
公安廳長甄紅磊,這個在南江跺一跺腳,也要讓四處顫抖的人在很多人的眼中。都是一個重要的人物,但是他就算是重要。卻也沒有達到進入常委會的角度。
而他能夠進入常委會,只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那就是列席。而甄紅磊列席常委會,更加增加了所有人對這次常委會的猜測。
葉承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目光朝著四周掃了一眼,就落在了坐在遠處的陶一行身上道:“秘書長。在家的常委都到了嗎?”
陶一行對此早有準備,他輕輕的站起來,沉聲的道:“葉書記,在家的常委都已經通知,現在除了王子君部長因為有些事情要晚些過來。其他的同志都到啦。”
葉承民聽到王子君沒有來,眉頭皺了不少,他朝著陶一行看了一眼,臉色變得越加的嚴肅的道:“子君部長說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多長時間過來嗎?”
“子君部長沒有說有什么事情,他說自己可能需要半個小時才過來。”
陶一行的回答,很顯然讓葉承民有點不高興。但是他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說什么,端起屈振興剛剛放下來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的葉承民,整盤算著怎么開始這次會議的時候,就聽有人笑著道:“王部長昨天忙了一個晚上,咱們應該多體諒體諒他,多休息一下也是應該的。”
這聲音不是太高,但是卻吸引的所有的目光。魯敬修看著此時說話的金恒舜,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的快意。
金恒舜對于眾人投來的目光并不怎么在意,他將手中的文件朝著桌子上一放,然后做出了一副準備開會的樣子。
葉承民的眉頭皺了一下,對于金恒舜的突然開口,他的心中有點不舒服。在他還沒有任何表示的時候金恒舜開這種好似玩笑一般的譏諷,代表著這次的常委會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
他沒有吭聲,而是朝著坐在自己身邊的褚運峰看了一眼。褚運峰對葉承民投來的目光實際上已經看到啦,但是從他表現的神色上,卻給人一種了然物外的感覺。
此時的褚運峰,說實話心中還真是沒有理會金恒舜譏諷的意思,他的心中出現的,只有今天天剛剛亮時,甄紅磊來到他的住所,向他所說的那些話。
“已經得罪啦,就不能讓他再有任何的翻身余地。這個人人才了得,而這次離開南江,更是對我等心懷怨恨,所謂風水輪流轉,等他幾年之后更上層樓的時候,我們南江這些人,恐怕就要成為他立威祭旗的對象……”
“更何況他肆意妄為,乃是自作自受,省長您雖然想要寬容他,但是他前些時候說老戚的時候的話,您應該還記得,誰做出的事情,都要負起責任。現在也該是他為他立的規矩,畫上一個完美句號的時候……”兩個一把手都不說話,就讓會議室之中的氛圍變得有點異樣。竇明堂作為副書記,此時他的心也有點咯噔一下的感覺。他沒有想到,王子君竟然會缺席這次會議。
為了彌補王子君這次行動,他專程和魯敬修談,實際上就是已經得罪了魯敬修。而已經確定了魯敬修將這件事情擔起來,那么王子君在這件事情上,就更應該昂首挺胸的站起來。
可是王子君竟然要等一會再來,這不是在告訴所有的人,你王子君在這件事情上心虛嗎?在政治上,就算是天大的事情,該挺下去的還是要挺下去。
挺一挺,天大的事情就過去啦!
縱觀歷史,很多人和事都是這樣,越國的勾踐挺過,所以他滅了吳國。三國的劉備挺過,所以他有了三分天下,而最近的曾國藩也挺過,最終也擊敗了自己的對手……
和這些人比起來,王子君年紀更輕,而這件事情也更小,也有人幫著他將事情圓回來,他怎么就不出現,白白成為別人攻擊的對象呢?
“嘻嘻,看來金省長對王部長挺關心的啊!”章秋眉突然打破了沉默,嬌笑著向金恒舜道。
金恒舜見章秋眉接了他的話,就臉色嚴肅的道:“不關心不行啊,咱們王部長推行的組織人事改革中,那可是有問責的條列,我可是迫切希望王部長能夠以身作則,將這些東西貫徹下去啊!”
金恒舜話中有話,而且話鋒直指王子君,竇明堂雖然心中對王子君的不出現有著那么一絲絲的不滿,但是他已經在這件事情上有了自己的決定,自然不能讓金恒舜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金省長,王部長推動的組織人事改革,現在被大多數兄弟省市所學習,您要是有什么好的建議,可以直接向他提出來,都是自家人,我相信他對你的建議一定會認真考慮的。”
從職務上而言,作為副書記的竇明堂可以說穩穩地壓著金恒舜。而現在他更是直指金恒舜,那意思就是有什么話,你就明著來,不要在這里暗箭傷人。
這種話語,是相當的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是明著打臉。在成為省委副書記之后,竇明堂一直都是很低調,讓人絲毫感覺不到這位副書記的鋒芒。但是現在,他剛剛一張嘴,就給人一種唇槍舌劍的感覺。
金恒舜的臉色一變,他那里聽不出來竇明堂的諷刺。在羞惱的同時,他就覺得自家的臉火辣辣的。本來在他看來,今天勝局已定,卻沒有想到,這些天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竇明堂,竟然如此的犀利。
不過他并不準備將這口氣咽下去,現在大勢已定,他不認為就憑著一個竇明堂,能夠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來。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聽李承淵道:“我和金省長前些時候討論過一些關于問責的問題,我們覺得問責引咎辭職的制度化,對于我們干部隊伍形成能上能下的機制,可謂是有著非常有力的保證作用。現在上級將我們南江的組織人事改革推到了一個相當高的位置,而我們本身絕對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出任何的失誤。”
說到這里了,李承淵目視著竇明堂,聲音顯得越加低沉的道:“竇書記,你是主抓組織的副書記,這句話給你說實際上也一樣。我認為,不論是誰,只要犯了錯誤,就得為此付出代價。您說是嗎?”
李承淵作為常務副省長,可以說排名僅在竇明堂之下,而他凌厲至極的話語,更是將矛頭直指王子君。制度面前人人平等,這句話就像一把犀利的劍,直指王子君的要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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