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當然不會坐下,他緊走幾步來到鄧公所坐的沙發前不遠處站定,由于自身的緊張和激動,白暫的臉色浮上了一抹潮圌紅,認真審視著眼前這位高齡的老人。
俏圌麗小護圌士許雪純許是由于天天照顧鄧公的起居生活,早已習慣了,她把周明領進屋里便徑直走到了鄧公的身側,靜靜地站在那里,面露紅暈,不時偷眼打量著眼前這位瀟灑俊圌逸而又有禮的超級帥哥,似乎在懷疑這么年輕的他,能否真能比全國最頂尖的醫生還要高明。
“咳咳……”鄧公輕咳了兩下,許雪純慌忙端上一杯水,小心地伺候著鄧公喝了一口,然后鄧公微微抬頭盯著周明又道:“娃娃,你坐下嘛,我年齡大了,就連抬頭看你都要費力氣呢……”繼而似乎是自嘲地一笑。
見老人這么說話,周明圌心頭一陣發酸,眼圈瞬間紅了,他咬著嘴唇忙不迭地點頭,目光掃處,輕輕走到旁邊拽過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鄧爺爺,那我就冒昧坐下了!”周明故作輕圌松一笑,心中卻微微慨嘆:“歲月不饒人啊!”
“這才對嘛!”老人微微頷首,給了周明一個贊許的目光,然后便靜了下來。
“真是大膽!”旁邊的許雪純見了心中說道,卻悄悄地伸了伸香舌,面色羞紅地對周明做了一個鬼臉—經常有國圌家要員來這里看望鄧公,似乎還沒有一個說讓坐就敢立即坐下的。
老人不說話,屋里安靜得很,幾乎落針可聞,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半分鐘后,還是周明輕輕開口道:“不知道鄧爺爺每天都是幾點休息?”他自然是向著許雪純問的。
許雪純害羞地瞟了周明一眼道:“夏季最晚就是十一點,平時都是十點半左右休息。”
周明聽完,抬頭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于是他趕忙起身笑道:“那我還是先幫鄧爺爺檢圌查一下圌身圌體吧,不能影響了鄧爺爺的正常休息。”
許雪純見周明站起,她輕圌咬著嘴唇問老人道:“鄧爺爺您看?”
老人依舊沒有做聲,雙目微閉,輕輕點了點頭,這就是代圌表同意了。
許雪純隨即抬頭問周明道:“你準備怎么治療?需要我什么幫呢?”話未說完,臉上又是一片羞紅。
這俏圌麗女護圌士實在是太容易臉紅了。
周明微微搖頭道:“不用,我只要握著鄧爺爺的手就可以了。請稍等,我先去洗洗手。”
周明洗手回來,自己把椅子搬到鄧公的沙發前,輕輕坐下,伸手一探,右手已經握住了老人地右手,一絲極其微小的軒轅龍氣從掌心源源不斷地渡入到老人圌體內,緩緩游走。
就在半年以前,他的軒轅龍訣小成之后,就已經治療過瀕臨死亡的周鳳業;而在前不久,他還給被砍傷的孫策臣和安義松進行療傷,因此對如何使用軒轅龍氣探查人圌體的病情或者治療人圌體的傷勢,已經頗有心得。
既然楚傲天告訴他,要他在京圌城至少呆一周以上,那么周明就知道,這次對鄧公的治療,應該不會少于七天,更何況他早就看出,老人的身圌體,實在已經是極其衰弱。
因此周明并不急于療傷,而是采用了中醫的皿大要旨:望聞問切。他現在的六識早已非常人可比,經過了剛才的觀察,說話,聽聲,他對老人的身圌體狀況,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因此現在算是切脈。
而他的切脈,卻和尋常中醫不同,而是渡入自己體內的軒轅龍氣,按照特殊的路線,在老人的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之內緩緩游走,主要以探查為主,然后再對癥下圌藥,進行有針對性的治療。
毫無疑問,就是這么一絲極其微弱的真氣,都對老人的身圌體有著極其良好的療效,幾分鐘后,老人一直微閉的雙眼緩緩睜了開來,目中展圌露圌出和剛才的無神截然不同的神采,面露微笑,靜靜打量著眼前這個鼻尖微微冒汗的英俊少年。
可以說,這是周明從修圌煉軒轅龍訣以來,頭一次這么小心地使用軒轅龍氣,因為對面這一個老人,是當今華夏的第一人!
這無關乎政圌治,無關乎金錢利益,只因為他對于這位老人的敬仰。
千秋功過自有后人評說,現在這位老人,周明卻必須要用自己的全部精力和能力去醫治。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半小時過去了,周明臉上的汗珠豆粒般滾滾而下,而老人的精氣神則越來越好,目中漸漸有了神采,傴僂的身形,也開始舒展。
周明之所以冒汗,倒不是因為真氣消耗巨大而不支,而是他需要極其小心地控圌制好進入鄧公體內的那一絲軒轅龍氣氣流,老人身圌體的極度衰老,再加上為了國事日理萬機,鞠躬盡瘁,實在是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他不敢有半點兒馬虎,十點十分左右,周明終于撤回了握住鄧公的手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而在心底,卻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經過了近40分鐘的一番檢圌查,周明知道,天命不可違,以他現在的能力,只能保證老人能少受折磨,減少病痛的侵蝕,卻無法出口保證能延長老人的壽命。
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用明展圌露圌出了一個無論是誰看了都能倍感舒適的笑容,輕聲詢問道“鄧爺爺,剛才檢圌查您身圌體的時候,我順便幫您理療了一番,現在您感覺怎么樣?”
效果無疑明顯的很,就連一直靜候在旁的許雪純都能看的出來,鄧公的臉色和精氣神和四十分鐘之前相比,無疑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不等鄧公開口,她欣喜地點頭道:“哇,你真的好厲害呢,這才半個多小時,鄧爺爺的氣色就比剛才好很多了呢!”
鄧公慈祥微笑,盯著周明,輕輕頜首道:“小娃娃,受累了,了不起,真是了不起,你先去洗洗臉,咱們聊聊嘛……”
經過了一番治療,老人明顯精神好了很多,他的說話聲音,無形中都比剛才大了不少。
周明笑著點了點頭道:“鄧爺爺,剛進行了一番治療,我看您今天不如先早些休息,等您身圌體恢復了健康,我們再……”
老人微微揚手,打斷了周明的好意,只是笑道:小圌鬼,頭一次見到你,怎么能這么容易就放你走?我的身圌體是什么情況,我自己比誰都清楚,快去洗臉吧!”
見老人堅持要跟他聊天,周明只好沖著許雪純無奈苦笑,站起身洗臉去了。
許雪純對老人笑道:“鄧爺爺,您真是的,該休息的時候也不休息,不過看在他的治療對您有作用的份上,這次我就不管了,不過不能超過30分鐘哦,十一點之前必須休息!”
聲音甜美悅耳,似是命令,卻更像是孫女兒對爺爺的撒嬌。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道:“看來我要堅決按時完成任務咯,小許啊,你站了這么久也該累了,給周明倒杯水來,然后出去休息一會兒吧。”
許雪純依言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水,然后輕聲道:“鄧爺爺,您要有什么需要就讓他喊我,我會立即進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許雪純照顧鄧公的時間不短了,自然明白鄧公的意思,下面要談的事情,肯定是世界以及國圌家大事,因此她不適宜在場。
周明洗臉回來,經過了剛才極其緊張的四十分鐘,現在乍一輕圌松,竟覺自己像打了一場大仗一般。
“鄧爺爺,您確定您現在不需要立即休息?”周明一回來,見屋里只剩下鄧公一人,便明白了鄧公的意思,因此不等坐下就低聲問道。
“小呢……”鄧公充滿睿智的眼睛里竟然少有的狡黠,微微抬手,一指房門。
周明順著鄧公的手指一瞧,不禁覺得好笑,原來許雪純出去的時候,房門并沒有關嚴,而是留了一個一巴掌大小的縫隙。
他輕輕走過去關好房門,回來坐下,悄悄笑道:“鄧爺爺有什么指示?”
鄧公微微一笑道:“有沒有帶著香煙嘛?”
周明聽了先是一愣,然后便恍然大悟,心道鄧公一生都煙不離手,看來因為身圌體健康狀況,被醫生強圌制斷了香煙。
“這個……”周明撓了撓頭,故作為難道:“鄧爺爺,根據您的身圌體狀況,我覺待……”
鄧公搖了搖頭道:“沒有煙,還聊的什么天嘛,別告訴我沒有,我雖然眼睛耳朵都不好用了,可鼻子還好的很,你一進來,我就曉得你個小圌鬼是抽圌了煙的。”
周明頓時無語,心說人們都說老頑童,竟然連這位萬圌人敬仰的老圌爺爺都不例外。
他只好拿出了楚傲天塞給他的一盒特圌供熊貓,然后尷尬問道:“鄧爺爺,不知道這個煙,您抽不抽?”
鄧公微笑道:“什么煙都能抽,抗戰時期,就連樹葉都抽過!”說完,示意周明給他點上。
周明做賊心虛地回頭沖門那里看了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抽圌出一根香煙,遞到了老人手里,然后恭敬地幫他點上。
這個屋里一個人吸煙都嫌多了,因此周明自己并沒有抽。
老人輕輕地吸了一口,回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吐了出來,然后對周明笑道:“小圌鬼,坐吧,咱們好好聊聊。”
就在此時,周明忽然發現,這位剛才還慈祥和藹的老人家,眼神里突然展圌露圌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一雙眼睛射圌出的目光,銳利而堅定,這位老人,突然間就顯得威嚴高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