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華問陳秉德如何處理,陳秉德看了新梅園派出所成嚴厲道:“新梅園派出所出警存在嚴重的問題,這次出警又是新梅園派出所所長領隊,是不是讓他先停職接受檢查,下一步如何處理,你們區局班子商量拿個主意出來。\
成富治都傻在那里都沒有想到竟是他成了這替罪的羔羊,微張著臉,都忘了要替自己辯解,或許也知道他的任何辯解是無力在陳秉德面前梅園派出所所長似乎并沒有辯解的資格。
錢桂華不介意犧牲掉成富治,再說停職可以復職,當然,給陳秉德一個交待也是必要不過就算開除公職,等風聲過了還是可以安排到相當的崗位以做彌補,關鍵要將事件的處置權抓在自己的手里。
見陳秉德似乎也沒有糾纏下去的意思,錢桂華朝旁邊的民警招招手,問道:“李秋生他人呢?怎么不在所里?你去將李秋生給我叫回來!”李秋生是派出所指導員,要停成富治的職,派出所的工作就要李秋生全面負責。李秋生人沒有離多遠,接到電話通知就趕了回來,也就五六分鐘的事情。這五六分鐘也足以讓錢桂華與區分局的其他黨組成員電話聯絡通一下氣,等李秋生趕回來,錢桂華就口頭宣布停了成富治的職讓他等待接受檢查,又覺得這樣處置稍嫌不夠,又氣急敗壞的指著舅子王建林與他的幾名一起惹事生非的手下,吩咐李秋生:“他們這幾個,惡意報警,意圖報復,都送到區局去行政拘留關押起來……”這邊吩咐完,才去看陳秉德地臉色。
陳秉德微微頷,也不說什么;張恪看著地上還有些紙宵在飄,踩住一些,腳下輕輕的捻了捻,跟陳秉德說道:“那我就先走了……今天是新年第一天,陳局長也不要太辛勞了。”也沒有看錢桂華一眼,只當他不存在。
“我這個位子是沒有節假日概念的……”陳秉德送張恪離開。
錢桂華要跟著出去,給陳秉德的眼色制止住。
走出新梅園派出所接待室,張恪抬頭看了看還是飄雪的天空,鉛色的云層有些微微的白,等車從派出所院子后地停車場開過來,他與傅俊先后鉆進車里絕塵而去。
錢桂華沒有機會看到張恪在建的座騎奔馳600,自然也沒有將托關系將陳秉德找來的青年與錦湖幕后的主人聯系起來,成富治只當自己成了犧牲品,也不會提醒他這些細節。
在新梅園派出所也沒有耽擱多少時間。張恪大概比唐、李馨予她們晚一個小時回到學府巷。雪沒有停。學府巷外街上地學生很多。元旦。又逢瑞雪。街上人頗為興奮。
張恪則直接回了公寓。進了門。看到孫靜檬、衛蘭跟唐、李馨予或蜷腿或抱腿地坐在沙上說火車上生地事情。總之沒有一個正正經經地坐著說話地。幸好無論是李馨予還是唐都沒有興趣將那灘水跡地事情說出來。
“怎么處理地。這么快就回來了?”孫靜回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張恪。
“還能怎么處理?派出所所長停職接受檢查。惹事生非地行政拘留……”張恪手撐到腰后揉了一揉。說道。“在派出所裝模作樣地坐了一個小時。腰都酸死了。誰替我揉兩下?”這么說著就要擠到衛蘭與孫靜地中間去。
“你敢過來占我們便宜!”孫靜光著腳丫子抬起來就朝他踢過去。張恪忙閃到唐身邊。挨著唐而坐;見孫靜這么反應。他倒是放寬了一半心思。
“就這么便宜他們了?”衛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緩兵之計吧?”唐疑惑的看了張恪一眼,問道。
“……”張恪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頂,肯定她的猜測。
大概是受家庭的影響,唐地心思細膩而縝密,官場上的一些伎倆也較容易能看透,張恪又想這對自己來說似乎不能算什么好事。
整個的不是張恪在使緩兵之計,是陳秉德在使緩兵之計。
要真是這么輕易就放過去,張恪何苦在派出所暖氣都打不足的派出所接待室冷板凳上坐一個小時?隨便一個電話就能起到這樣的效果。陳秉德要是這點眼色都沒有,真以為做到這一步就能讓張恪滿意,他絕沒有可能坐到今天地位置上,他這么安排是不想對錢桂華
要挖王建林的根,先要斬斷錢桂華。
長林公司與云夢閣娛樂宮若是涉嫌非法經營甚至涉黑,錢桂華是理所當然地保護傘,從今天新梅園派出所出警的情況也可以看出王建林在南區就是借著錢桂華地名號在外面張牙舞爪。
錢桂華說大不大不南區公安分局局長、局黨組書記是個副處級的位子,若是以為一個副處級隨便張口就能拿下,那就對國內地官場太不了解了。南區是建五區之一,區公安分局局長這個位子上通下達,下面的嘍嘍不少,上面的靠山也絕不可能沒有。
要動錢桂華牽扯面就廣了,就算牽涉到某個建市委常委成員,張恪也不會感覺有多大的意外。若是讓錢桂華有所警覺,只要有副市長級別的人站出來幫他說話,陳秉德在這件事情的處置上就使不了力,甚至他想暫時停錢桂華的職都絕無可能,至少要市委常委集體決策或羅君親自點頭肯,由市紀委直接介入才有把握將錢桂華拿下來。
不管是長林運輸公司還是云夢閣娛樂宮,王建林只是股東之一,其他股東背后也差不多站著與錢桂華相當級別的保護傘,這樣才能與王建林平分這兩處產業的權益——如此一來,利益鏈復雜程度可不止增加一倍這么簡單。
緩兵之計就是要錢桂華放松警惕,陳秉德就從容多了,可以由市局直接介入對長林運輸公司與云夢閣的罪證調查。只要掌握到確鑿的罪證,保護傘錢桂華的再上層利益鏈就會主動的斷腕求存。當然了,陳秉德或許沒有這個耐心,也或許他不認為張恪有這個耐心。
在張恪離開之后,陳秉德也沒有在新梅園派出所久留,他心里當清楚此時的處置絕不可能會讓張恪滿意,張恪不滿意就極可能直接通過市委書記羅君來解決這件事。若真讓這種情況生,陳秉德不認為自己還有資格爭取市委常委的席位——陳秉德心里很清楚,至少要將這次事件的處置權主動的抓在手里。
國內的公安機關的管理機制是條塊結合,雖然上級機關也有管理權限,但主要還是在地方政府。陳秉德無法一人決定錢桂華的去留,通過南區委是最直截了當的途徑。
車子離開新梅園,陳秉德給市委副書記、市政法委書記余慶林打電話,將情況匯報給他聽:“……整個事件中,王建林一而再、再而三的挑畔,也確實可恨了。十一月的劫持事件生后,張恪對這樣的挑畔行為沒有什么忍耐心也可以理解。”陳秉德無法知道張恪真實的意圖,他甚至都不知道是韓國三星李健熙家族繼承人李馨予被騷擾,他只能從他的角度去揣測張恪的用意,他這么想倒也合乎情理。
余慶林在電話那頭稍沉默了片刻道:“你到我家里來,我再通知過來。”
是南區委書記,要想不驚動市紀委其他成員就直截了當的解決掉錢桂華,陳秉德知道關鍵的人選,是余慶林系的官員,就算與錢桂華有牽涉,余慶林也能迫使犧牲錢桂華——陳秉德所以最先想到讓余慶林知道張恪對此事的堅決態度。
梅園離余慶林家較遠,陳秉德坐車到余慶林住區,看到南區委書記的車在他前面進了小區。難得在家中休息,余慶林見召,自己開車趕過來,他也看到陳秉德了,放慢車按下車窗與陳秉德打招呼:“最近都沒有什么機會遇到陳大局長您,是什么風把你吹過來也是讓余老板召喚過來的?”
“嗯,我也是過來見余書記。”陳秉德說道。
建市委一正三副四書記,市委或市政府喜歡以大老板、二老板代稱,三老板是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胡宗慶,只是這兩年胡宗慶給羅君壓制的夠慘,在市里的實際地位下降的厲害,不過與二老板聯系得緊密,陳秉德對政法委書記余慶林的評價是坐四望三奢望二,不過要奢望二老板的位子,還需要中央里有人。相比較而言,陳秉德甚至以為此時的市委常委、高新區黨工委書記王維均有可能異軍突起,畢竟數字長廊構想對建市的未來經濟展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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