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鎮的范圍不大,蒙樂家離東山賓館不遠,張恪、杜\琳就跟著蒙樂走路到他家去。(7星閣)這一片都是些獨院的民宅,鱗次櫛比的挨在一起,有些人家將平瓦房翻建成洋房,蒙樂家還是八十幾年建的平瓦房,外墻面的粉刷開始剝落,看上去有些破舊,院子不大,收拾得干凈,庭中那棵晚桂枝葉展開就將院子遮閉住,正值花開飄香之間。推開院門,當庭站著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婦人,系著圍裙笑盈盈的看著蒙樂他們走進來,她眼角生了些細紋——平民生活多是如此,為生活操勞,就容易生皺紋,容貌卻是端莊秀麗,笑著說:“領著朋友回來了?”
她就是蒙學慶之前的妻妹、后續娶的妻子章文琳。
“嗯,”蒙樂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回頭跟張恪他們說了一聲,“這是我小姨……”張恪與杜飛點頭頷首算是致意,席若琳則是乖巧的喊了一聲:“小姨,我是席若琳,上回你給蒙樂打電話,就是我接的……小慧她人呢?”
蒙慧是蒙學慶與章文琳婚后生的女兒,席若琳的話音剛落,就有個五六歲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女孩子從里面沖了出來,扎著羊角辮,粉紅色的絲帶打著漂亮的蝴蝶結,她沖到院子里看到院子里突然有這么多人,有些疑惑的牽著她媽媽的手,說道:“我怎么聽到蒙樂的聲音了?”俄爾認出蒙樂,飛撲過來抱住他的大腿,嚷嚷道:“蒙樂,你不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上學嗎,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小慧,你認錯人了,你抱的是英俊迷人的張恪哥哥,”張恪蹲下來捏了捏小女孩子的漂亮臉蛋,拿新亭話跟她說,手抄過小女孩子的軟腰抱起來,“我才是你哥哥。”
小女孩子疑惑的盯著張恪看了有兩秒鐘,才斷然的搖了搖頭,帶著些稚嫩的拖腔說道:“你不是蒙樂,我認得蒙樂的聲音……”倒是更堅定的牽住蒙樂的手指不放。
“真丟人啊,連自己的妹妹都差點認不出來,”張恪跟蒙樂開玩笑說道,“你有多久沒回新亭了?”
蒙樂差不多有一年多沒回新亭,正是小孩子記事迷糊的事情,好在蒙樂有打電話回來,不然真要讓張恪冒充成功了。
章文琳笑著說道:“蒙樂陪你的朋友到屋子里坐一會兒,我得趕在開飯前都菜都做出來……”
“小姨,我來幫你。”席若琳跟著走進廚房里。
張搖頭笑道:“真是虛偽啊,這頓飯要是席學姐來做,我跟杜飛寧可餓著肚子回賓館去。”
蒙樂可不敢指三道四地嫌棄席若琳。他好奇地問張恪:“你怎么會說新亭話?”
“新亭話跟我們那里地東社話差不多。你去海州。可以冒充東社人……”
海州地方言復雜。有“三里話不同”之說。不像新亭甚至到金山一帶地方言都沒有什么變化。張恪地語言天賦似乎跟海州復雜地方言也不無關系。
蒙樂家外面是普通平瓦房。不過里面讓蒙學慶請工人改過。㈦星閣。原先東西廂房加堂屋地格局改成三室一廳加獨立廚衛地套房樣式。雖說房間狹窄了些。但是更合理了。還多了間書房。從這里細節處倒是能看出蒙學慶此人地細心思來。
書房里藏書極多。三面墻地書柜都頂到天花。書柜里都塞滿了書。還有兩堆書直接堆在地磚上。書籍有新有舊。但絕大多數都是舊書。張、杜飛跟蒙樂就坐在書房里聊天。天黑后過了一會兒時。蒙學慶才從東山賓館回來。
竇唯濤說是要另找時間與蒙學慶談一談。張恪、杜飛他們離開后。葉建斌與張知非臨時有事情也提前回東山賓館。他就有空閑時間下來找蒙學慶過來聊了近半個小時。除了張恪如此鮮明地態度之外。他他看中蒙學慶曾經擔任縣東山島建港工程辦主任、縣經研室主任地履歷。雖說沒有允下什么承諾。這次短暫地談話。看得出竇唯濤是滿意地。
張恪與杜飛到蒙學慶家里來做客,不過葉建斌、張知非以及南洋海運的向華濤等人要留在賓館接受新亭官方的宴請,蒙學慶在東山賓館耽擱了一會兒,還是給田牟東催促回來的,因為田牟東曉得蒙學慶家里有著更怠慢不得有客人。
廚房與客廳很狹小,室外有些清寒,卻沒有風吹進來,將桌子擺到院子里,放在桂花樹下用餐,聞著桂花香氣飲酒,倒是好感覺,雖說蒙樂自稱是山東大漢,酒量卻鑿實差勁,其他人喝酒,他與章文琳、席若琳還有小女孩子一起喝飲料,丟盡山東籍人的顏面。
蒙學慶是新亭的女婿,是山東運城人,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中進入新亭市郊的國營農場,與蒙樂的母親章文慧相識,就留在新亭,沒有再回山東。
蒙學慶的小女兒蒙慧也鑿實可愛,才五歲的小女孩子,廢話極多,嘮叨個沒完,關心起張恪有沒有女朋友的問題來,還打算介紹起她們幼兒園的女孩子給張恪認識,張恪捏著她的臉蛋說:“我之前還覺得芷彤的話多,沒想到你才是真正的話精,改天介紹個小姐姐給你認識……”跟蒙學慶、章文琳解釋說,“徐學平書記的孫女,這次本來鬧著要到新亭來玩,因為缺課的次數有些多,給她媽媽強行扣在海州了……”
章文琳正夾菜往席若琳碗里遞,筷子停在那里,詫異的問道:“你是說新上任的省委書記?”
蒙學慶輕推了妻子一把,說道:“不要把菜夾到若琳的衣服上。”
“啊!”章文琳手一抖,肉片落席若琳的衣襟上,忙拿出紙巾幫席若琳擦油漬,又不好意思的跟張恪他們自嘲的說道,“我沒什么見識,聽到還真嚇了一跳,你們認識江南的省委書記啊!”
換作常人,此時或許如墜云端,蒙學慶倒是平靜,又從桌下拿起一瓶啤酒給張恪、杜飛還有自己又各倒滿一杯,中午去鋼鐵廠的路上,張已經透露夠多消息了,錦湖能在背后推動東山島建港工程、推動千萬噸級的鋼鐵產業基地項目,認識省委書記是一點都不值得奇怪的事情,不認識才叫奇怪呢,他不會急于一時將所有的內情都了解得通透,文琳是乍聽到,才會覺得十分的詫異。
張恪喝了一口秋后微冰的啤酒,說道:“唐學謙副省長跟我爸爸還有杜飛的爸爸是世交,明天是他初次到金山,
天會先去金山,蒙叔叔請假跟我們一起過去一趟吧?
“賓館里可沒有什么周末不周末的,我還得要先請假……”蒙學慶說道,即將到任的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唐學謙,他知道些情況,之前就在一江之隔的海州擔任市委書記,海州市近年來能取得如此輝煌的成就,唐學謙居功甚偉。好些人對唐學謙調到江南來擔任常務副省長是抱著很高期待的,江南這幾年的經濟發展給東海省拖得太遠了。
用過餐,席若琳幫章文琳收拾桌子,很難想象席若琳此時已是創域公司的分管后勤、人事與財務的行政經理,張恪他們帶著小女孩子蒙慧坐在院子里頂著天空圓月聊天,蒙學慶說起黃昏時竇唯濤黃昏找他談話的情形,蒙樂聽了開玩笑說道:“看來我爸這副縣級的頂戴是拿下來了……”
“正常提一級,蒙叔就要算正科了,級別自然不重要,關鍵要能做些事情,過段時間再突擊提一級,那就不止副縣……”張恪笑了笑。
“正科再提一級怎么不是副縣處級?”蒙樂疑惑的問。
蒙學慶心里倒是清楚,問道:“北霞縣要整個的拆掉設副地市級的臨港新區?”
“最新的消息,國務院也剛剛為此定下了基調將臨港新區定為國家級的港口工業新區,行政上劃為副地市級,不知道確切的消息有沒有傳回新亭,”張恪點點頭肯定蒙學慶的猜測,說道:“東山島建港,沿海有大片寬五公里到二十公里不等的灘涂,差不多有四百多平方公里,給建設一座全新的臨港新城與工業區提供了大片可用的土地資源,不說其他的,僅千萬噸級的鋼鐵產業基地,將為給這個新區帶來十多萬的新增人口,我所設想中的臨港新區規模要比此時的新亭市區規模龐大許多……”
杜飛笑著說:“東山港基建投資就兩百億,鋼鐵產業基地的投資不會低于三四百億,這臨港新區建起來,輕飄飄就是千八百億,今后十年,不要說新亭了,這個臨港新區甚至可以說是江南省的經濟重心之一……要僅僅只是個區縣級新區,的確太委屈了……”
蒙學慶以正常程序提上正科,再突擊一下提到副縣,撤縣設區,蒙學慶從副縣級副職到正縣級副職,不是水漲船高的事情罷了。
一切以經濟為綱,經濟重心差不多等同于政治重心,一個地區的經濟重心區域從來都是官場上的快車道,臨港新區的位子將是新亭官員角逐的熱門,當然這個臨港新區最終的人事決定權不會完全在新亭市里,就是省廳里有人盯上臨港新區的位子也不足為奇。張恪決定一個實權副職的位子絕不能算太過分的要求,這時候給竇唯濤以暗示,只是不想將動靜鬧得太大,也不想給徐學平、唐學謙增加什么額外的壓力。
夜里,張恪與杜飛還有席若琳回東山賓館,蒙樂住在家里,好些細節都要他跟他父親解釋。
第二天中午,張恪、葉建斌在東山賓館宴請竇唯濤、陶書藝、田牟東等市縣官員以及錦湖商事及南洋海運在新亭的工作人員,用過餐就分乘四部車前往金山給唐學謙接風洗塵。蒙學慶與妻子章文琳帶著小女兒蒙慧也一同跟著前往金山。
張恪他們趕到金山,恰聽到金山電子工業園重新揭牌的消息,聽說葛建德、池佐秀藏與謝漢明、謝劍南等趕到金山,只不過此時金山電子工業園只是新科王的生產制造基地——比起海州的冷清,金山這邊倒是熱鬧一些,省市不少官員都露了面,這些都是徐學平親自安排。
徐學平也是一片苦心,比起私人恩怨來,更重要的是讓金山的經濟盡快的恢復元氣,這才是對金山市民、對江南省民眾負責任的態度,他甚至要求省市兩級政府要盡可能在合理的范圍內給予新科王的這個制造基地以優惠政策,更不得借機刁難——死去元知萬事空,這是說人到死前才會大徹大悟,但是徐學平半生沉浮,恩怨也多看透,還能在位四年,只想盡心盡力為這片土地鞠躬盡瘁、死而后己。
“他們的動作倒快啊,”葉建斌微微一嘆,又笑著說道,“倒是想看看他們能折騰到什么程度,這時候玩他們,太沒有意思了。”
“這不是廢話嗎?我們也只有先干看著。”張恪笑了起來,比起個人恩怨來,他更尊重徐學平的意愿,徐學平也是為數不多值得他尊重的人了,只要新科王在這片土地還能遵循游戲的規則,錦湖也要節約些氣力,畢竟糾纏于國內的斗爭,反而會限制住錦湖的視野與步伐,那藏身背后的三井,才是錦湖真正要警惕的對象,新科王也不過是三井手里的玩物罷了……
唐學謙到金山來,暫時也是住進省委招待賓館內,與徐學平做鄰居,唐學謙的妻子顧建萍也隨著到金山來,她國慶后就隨唐學謙留在北京,工作關系早就提前一步調到金山來了。
除了偶爾的工作會議或政府考察,這還是唐學謙首次踏上金山的土地,甫至金山就已經站上江南省權力金字塔的最高層,卻也與其他省委常委成員肩負起振興江南省經濟的重任。
張恪到金山后而讓葉建斌他們領著蒙學慶一家先去省委招待賓館去見唐學謙夫妻,他剛要趕去機場接唐——唐也特意從學校請了一天假飛到金山慶祝她爸走馬上任。
雖說這段時間不能每天三更四更,其實還是想每天能多碼一些。
這幾天的更新量差不多也是在七千字、八千左右。
寫手身上的壓力還真是不輕。
雖然說這段時間身上的雜事很多,
還是會盡可能多的每天多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