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肯還錢的老板,被人糗幾句,這些收債的爛仔也不會還嘴的,他們的惡只會在那些無力還錢的人身上表現出來,對有錢人當然是非常禮貌,或者說,容忍度很高。
那位秋哥將大咀梁和梁詩雅父女扔上了車,讓四個馬仔先將車開去葡京的外面,自己則帶著兩個馬仔跟著霍東峻一起走回了葡京,路上這位收數的秋哥還自己掏錢幫霍東峻買了一份杏仁糕,霍東峻咬著杏仁糕聽這位之前惡聲惡氣現在一副親切笑容的秋哥同自己說起他的生意。
在澳門,本地人都是靠賭來維生,要么去跟著米飯班主何老爺開工,要么就自己偷偷開些小賭檔來騙羊牯,或者就是開典當行,開財務公司,總之所有一切都圍繞賭來進行,像秋哥所在這間財務公司,是不夠格去賭場外放數的,只能在隆福新街,三巴仔,水字巷等小街道開門面,一般只有那些大公司不愿意借錢,又想要賭的香港人才會來這里借錢,大公司不借錢給他是因為之前還款太困難,而且數額又不大,利息收不到太多錢,這種客人有財務公司鐘意,可是如果連好似大咀梁這種客人的生意都不做,那財務公司不如直接關門。
所以這也能解釋秋哥對霍東峻糗他不以為意的原因,和有錢人的錢比起來,被糗幾句就能收到十七萬的利息,實在算是最容易的,好多借了高利貸的香港游客,之后就玩消失,財務公司要自己去派人到香港找上門收帳,有些時候遇到有社團背景的客人就更麻煩。
霍東峻對秋哥的話完全不感興趣,自己又不賭錢,自然不可能要借財務公司的錢,更何況自己如果做生意需要錢,也只會找銀行,不會找財務公司,甚至退一步講,銀行找不到,自己找社團也比找外面的財務公司方便的多。
回了葡京,霍東峻沒有讓士巴拿直接拿錢出來,而是找了一位葡京內開辦公室的律師出來公證,收了秋哥手里的借據,這才讓士巴拿點出二十七萬的現金給了秋哥,收到錢后秋哥臉上之前的親切已經變成了討好,放數的人都講究眼力,霍東峻在外面孤身一身還未顯出太特別,可是進了葡京之后,一男一女出現在霍東峻身后,男的就臉色冷峻,上肢達,兩條手臂夸張的好像塞了兩個木瓜一樣,將外套衣袖撐緊,而女人相貌出眾,開口就是和請來的律師一堆秋哥完全聽不懂的英文,這兩人一襯托,就是豬頭也知這個年輕人身份非富即貴,所以忙不迭叫人把外面車上的那對父女送進來。
等梁詩雅和大咀梁進了霍東峻的商務套房之后,秋哥雙手遞過名片給霍東峻,沒有敢說讓霍東峻找自己借錢,而是講峻少如果來澳門現金不夠,可以從自己公司先拿來用,一定只收最低手續費。
說完就帶人離開,那邊的李美兒已經和請來的律師起草了一份比秋哥那份借據更專業的借款合同,放到還有些失神的梁詩雅面前,這位剛剛學乖了些的女律師對面前的梁詩雅說道:
“梁小姐是吧?這是霍東峻先生借給你二十七萬元港幣現金的借據,特意用了中文和英文兩版,如果有問題就簽字。”
梁詩雅還未接合同,旁邊的大咀梁已經朝霍東峻討好的笑道:“霍生是吧,真是一表人才,二十七萬也是借,不如多借幾萬塊,算三十萬好啦,可否再給我三萬塊頂頂先?”
“二十七萬呀還借我哪有那么多錢替你還債這次都要同ue開口才能拿得出來”梁詩雅本來正要去伸手接李美兒的合同,聽到自己老豆的話,側過頭朝他叫道
“乖女,葛洪如那么疼你,一定有問題的,你可憐可憐我啦,有幾萬塊,我這次回不去香港的”大咀梁語氣說的可憐,可是臉上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說謊。
“回不去香港?是不是又在香港借錢,所以過來賭?”梁詩雅看起來對自己老豆的脾性很了解,馬上就意識到大咀梁這次過海來澳門的錢也是借的。
大咀梁搓著雙手訕笑道:“手指癢,所以從中環的大財務公司借了五萬塊,答應回去最少也要還兩萬塊。”
“你是不是要逼我去跳海才甘心?被高利貸追到警隊收數,我自己申調到水警,現在高利貸連我在水警都已經知道,是不是想我被開除警隊你才甘心”梁詩雅說著話,從李美兒的手里搶過合同,看都未看,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二十七萬我幫你想辦法還清,你再這樣下去,有人能幫你,我是你女兒,可我不是銀行柜員機呀ue每次給我錢,雖然不問我,可是那眼神讓我自己都慚愧”
大咀梁看女兒簽了合同,垂頭喪氣的接口說道:“你慚愧?他才該慚愧,我的玩具工廠被他騙去,老婆被他騙去,現在女兒也偏心他,他對我慚愧是應該的”
“就算是他收購你的工廠,這些年替你還賭債也有上百萬,如果你像以前那樣不爛賭,我媽點會改嫁,你自己不爭氣,仲要怪別人?你睇下自己,除了爛賭還懂的做咩呀?”梁詩雅賭氣的對大咀梁吼道。
大咀梁被女兒說的尷尬低下頭沉默不語,梁詩雅可能也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重,撩了一下頭,走到父親面前,調整了語氣,聲音柔和下來說道:
“你戒掉毒癮,一定能像以前那樣,你不是不中用,只是現在有心思做生意,戒掉毒癮就得啦?等明天我們一起返香港,不要再來澳門賭,你自己都話,十賭九輸的嘛。”
葛洪如,聽到這個名字霍東峻感覺有些耳熟,咳了一聲,李美兒抱著合同走過來,把梁詩雅剛剛簽過的合同遞給霍東峻,霍東峻看都未看一眼,而是低聲問道:“葛洪如,這個名字很耳熟。”
“玩具大亨葛洪如,香港玩具業除了玩具大王劉志杰的旭日,就只有他的利達,不過現在玩具生意已經交給了他剛從日本留學回來的兒子葛樹鴻。”李美兒低聲說出了葛洪如的信息,她身為律師,對香港各個行業的知名人物都有所了解。
霍東峻微微點頭,難怪這個男人婆這么大底氣,原來她老媽改嫁給了玩具大亨,不然二十七萬借款,就算香港警察是高薪工作,一名普通警員月薪也不過三千塊,做到督察最多也就是五六千的月薪,二十七萬足夠讓梁詩雅還上幾年,不過既然有個身家富貴的ue二十七萬當然不用放在眼里。
梁詩雅正在和大咀梁說話,霍東峻煞風景的說道:“manma可不可以回房間再改善父女關系?我們不習慣看家庭戲,謝謝。”
霍東峻的話讓梁詩雅轉過身望向霍東峻,霍東峻心里贊了一聲,這個男人婆雖然脾氣差,但是賣相確實非常好,難怪那位秋哥威脅大咀梁要把男人婆賣去日本時還不忘說男人婆是高水準。
藍色緊身運動褲將梁詩雅的一雙長腿纖細修直,烏黑厚重的短垂在臉側,讓本就精致白皙的臉龐襯托的更顯吹彈得破,而且眉宇間有著一股倔強之氣。
秋哥這個撲街果然有眼光啊,這種冷峻倔強的長腿妹子被送去日本,一定很多人想知道到底什么樣的調教才能讓這位manme的倔強變成服從。
“借的錢我這幾日就會還給你,留你的地址電話給我,我會送過去。”梁詩雅皺著眉對霍東峻說道。
在香港,不論是那個收數的秋哥還是面前這個搭訕自己的凱子,自己有無數方法收拾他們,可是現在是在澳門,自己香港警察的身份完全沒有威懾力,不然梁詩雅也不會低頭出聲同意向霍東峻借錢。
“買本《男人周刊》,封底上面有我公司地址和電話的,manam,我借錢俾你,你連名都不告我知,怕我追求你呀?”霍東峻見梁詩雅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笑著說道:“叫我律師陪你去隔壁她房間洗一洗,被人捂嘴,想來你一定想洗下臉,你老豆也可以在我的洗手間沖沖嘴角的血跡。”
梁詩雅雖然未看過《男人周刊》,但是卻知道這本雜志的大名,馬上就反應過來,盯著霍東峻說道:“你就是那個咸濕王?”
霍東峻擺擺手,李美兒走過去對梁詩雅冷淡的說道:“梁小姐,跟我走,我房間在隔壁。”
梁詩雅在外面被兩個馬仔制住,想想被人捂嘴卻是很不適,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李美兒出了房間,出門前還對大咀梁說道:“你不要走,再走以后就不用再想找我。”
說完還語含威脅的對霍東峻扭頭說道:“幫我看好我父親,如果他不見,你回香港就準備去警局報道。”
等梁詩雅離開,霍東峻才從客廳的沙上起身,慢慢走到大咀梁的面前,遞給他一根酒店提供的雪茄,笑容滿面的說道:
“梁生,我今日剛學過一句話,叫人生如賭局,不賭點夠精彩?我最近有個生意,你有有興趣一起?我算你一份,你慍到錢,以后也不用求女兒,讓她難做呀。”
第一章加更,看完可以去睡覺,十二點我不確定還能不能趕出來,八點鐘的時候接到個電話,姑姑去世了,那種突然的感覺讓心臟很不舒服,甚至過了難過這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