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霍東峻沒有回去吃,而是去了官記海鮮酒樓,沒吃飯前讓酒樓打包了兩份魚翅撈飯讓服務生幫忙送去自己家給嵐姐和寶玲姐。
本來霍東峻是想自己和關繡媚兩個人一起吃頓飯,可是服務生送外賣時剛好耀輝去家里找自己,聽到自己在這里食飯,趕了過來。
等坐在包廂吃飯時,陳豪,大鼻林,阿狼,蛋仔,肥膘,細威,耀輝都趕了過來,除了滿臉傷的馬尾不好意思過來,霍東峻身邊的幾個手下幾乎都趕過來湊熱鬧,齙牙杰阿蘇幾個甚至擠不進包廂,只能在外面的大廳等。
霍東峻看看自己身邊的關繡媚,又看看對面這些人,摩挲著Zippo對幾個人說道:
“是不是還要教你們點樣做人啊?喂,我帶馬子食飯而已,你們一群人跑來做咩啊?”
陳豪耀輝都一副習慣了霍東峻語氣的模樣,大鼻林肥膘幾個則面面相覷,他們和霍東峻接觸時間不長,搞不清楚霍東峻是真的討厭他們跑來還是開玩笑。
還是陳豪把香煙從嘴里拿開,打破了略顯尷尬的局面:“大佬,兩天沒見你,我們當然想你啦,聽到你請食飯,大家急忙忙跑來,你看細威那個撲街,摟著個靚妹進房還沒五分鐘,我猜他衣服都沒剝光,聽到這個消息提著褲子就沖了出來。”
細威朝陳豪豎了一下中指,旁邊的肥膘咧開嘴笑道:
“喂,細威五分鐘都夠三五次啦。”
長了一雙三角眼的阿狼此時也笑著開口:“肥膘說的話我就信啦,因為上次你帶三個靚妹進房,出來后那三個靚妹說你好厲害,起三飛居然只用了半個小時!”
“挑!”細威看到幾個人都調侃自己,豎起中指在面前繞了一圈:
“來陪峻哥食飯,用不用見面就糗我?當心我五分鐘把你們幾個都上了!我男女通吃來的!你們幾個小心點!尤其肥膘,你個撲街,當心我上完你拿你去熬油啊!”
關繡媚在幾個人說話的時候,坐在霍東峻身邊微笑的望著幾個人,等幾個人說完,才起身去拿桌上的茶壺,準備幫霍東峻倒杯茶。
“挑!點敢讓阿嫂自己動手!等峻哥罵我們嘛!”右臉一直到脖頸處有道傷疤的蛋仔站起身,急忙拿起茶壺:“我來就得了!”
說著,幫關繡媚和霍東峻面前的茶盞里斟茶,陳豪靠在椅子上喊了一句:“阿蘇!”
包廂的門馬上被人從外面拉開,阿蘇站在門外問道:“什么事,豪哥?”
“冇事,進來幫忙倒茶和倒酒,不要讓你蛋仔哥動手。”
“知道。”阿蘇走過來接過蛋仔手里的茶壺:“蛋仔哥,我來就得啦。”
蛋仔朝阿蘇笑笑,任由他接過去,坐回位置對陳豪說道:“你看你幾個小弟,各個醒目,你張口他們就懂點樣做事,我那幾個小弟,腦子和木頭一樣。”
此時,服務小妹阿珍推開門,開始上菜,肥膘看到阿珍的樣子,眼睛有些直,霍東峻有些奇怪,阿珍只能說有些姿色,但是夠不上靚女的稱呼,不知道肥膘點會這樣看傻了眼。
“喂,阿珍,我肥膘啊,記不記得我啊?”出乎霍東峻的意料,肥膘居然開口叫出了阿珍的名字。
阿珍對霍東峻和陳豪耀輝都有印象,這次他們來食飯,本來是該另一個服務小妹上菜的,可是那個服務小妹看到幾個人古古惑惑的模樣,就有些膽怯,最后還是阿珍和她換過來,負責這間包廂的傳菜。
阿珍正將手里的蠔皇雞腳端上來,就聽到對面一個胖子叫自己的名字,阿珍看看肥膘,有些遲疑的搖搖頭:“先生,我想我們沒見過面。”
“我是興華邨的肥膘啊,小時候帶你去釣過蝦嘛?”肥膘語氣激動的說道:“你九歲就搬走了,搬走那天我追在車后面跑了好遠,你還朝我揮手來的,記不記得?”
阿珍還是搖搖頭,旁邊的霍東峻朝阿珍擺擺手:“我兄弟可能認錯人,你先出去傳菜好了。”
阿珍微微低頭,轉身出了包廂。
等包廂門在外面關上,一群人放聲大笑,耀輝指著肥膘學著剛才的聲音叫道:
“阿珍,你記不記得我,我肥膘啊,小時候帶你釣過蝦嘛?”
霍東峻有些搞不明白幾個人為什么笑的這么開心,連肥膘自己都笑個不停,大鼻林對霍東峻說道:
“肥膘個撲街,進門就看到了這個小妹,然后悄悄找別人打聽了姓名,剛才騙人來的,他家住祥順邨,和興華邨有幾十里路啊!”
“我是鐘意這位阿珍妹妹,看起來就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這種女人娶回家男人才會舒服,你們一群混蛋哪里懂這些,我話說在前面,你們不要和我搶,這位阿珍妹妹現在已經貼上了我肥膘的標簽,就差我在她身上打印(意指上床)。”肥膘對桌上的幾個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邊個會和你搶,我們是擔心,肥膘哥你兩百多磅,這位阿珍妹妹被你打印時會被誤殺,兩百多磅壓在身上當心她出人命啊!”坐在他身邊的阿狼開口,讓一群人大笑出聲。
霍東峻和一群人喝到了深夜,大鼻林肥膘幾個都要回去自己的地盤,陳豪安排齙牙杰先回興業街,這才望著對面的霍東峻說道:
“峻哥,都走了,有事就說嘍。”
整場酒席,霍東峻都沒和陳豪說地盤的事,陳豪就知道峻哥是想和自己單獨聊幾句,所以等大鼻林他們都走之后才開口問道。
霍東峻從簽筒里拿起一根牙簽叼在嘴里,問道:“現在手上有多少錢?”
陳豪張嘴就說道:“五十二萬,不是保護費來的,是我們在五條街插旗之后,那些大商家怕我們找麻煩,所以自己送上來的,凱華戲院的老板就送了二十萬,話要不是你峻哥做了神仙湯,他的戲院就要送人,所以包了二十萬過來,說是請弟兄們飲茶,花七的興業街幾個小賭檔湊了二十萬,希望峻哥你不要漲水,能按照原來的數目收錢,剩下的十二萬就是什么齒輪廠模具廠的老板送的,希望我們不要搞事。”
“這筆錢我要用一些,對了,插旗那晚我讓阿蘇去借了十萬塊的高利貸當醫藥費,還清數目了沒?”霍東峻用舌尖頂著牙簽,望著陳豪問道。
陳豪端起茶盞喝了口茶,對霍東峻說道:“阿蘇是朝爛命坤借的十萬塊,我要去還他錢,他過來和我一起喝酒,話只要峻哥你能讓他進場在我們的六條街放貸,十萬塊就當是孝敬峻哥的。我說峻哥這幾天休息,等他回來才能作主,爛命坤就說等你出來再聊,不算利息。”
霍東峻“撲”的一聲把嘴里的牙簽吐掉:“爛命坤真是敢開口,十萬塊就想買六條街放貸?跟這些高利佬說,六條街以后放貸的生意我們自己做,叫他們不要想啦!明天送十一萬給他,不要傷了和氣,說話語氣溫和些。”
關繡媚剛剛的酒席上一直沒有喝酒,只是喝了果汁,大部分時間都在幫霍東峻夾菜,此時聽到霍東峻連十萬塊的高利貸都不放在眼里,微微張了張小嘴,對大部分屋邨人來說,十萬塊是個天文數字,好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這些錢,而且這還是高利貸,十萬塊的高利貸,本息加在一起就是翻了幾倍,如果有人聽到自己不用還十萬塊的高利貸,會欣喜若狂甚至癲,可是身邊這個十八歲的男人說起十萬塊的高利貸,就像說起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毫不在意。
陳豪點點頭:“那我叫阿蘇把剩下的四十一萬送去你家?”
霍東峻點點頭:“我過兩日要去日本,雜志社買版權要用錢,最少也要十幾萬才夠,多裝些,有備無患。”
“你去日本,樂仔和黑仔出來后點辦?地盤現在沒他們的份。”陳豪咬著香煙問道。
“把你的興業街給他們兩個,你現在在社團有身份,是執事,只需要讓他們做事就行啦,你扎職啦,不要動不動就再去打架砍人,冇身份,有些事交給小弟去做,他們也要出頭的嘛。”霍東峻用筷子夾起一塊佛手排骨:“你現在不要再想這一塊排骨怎么樣吃下去才美味,大鼻林,耀輝,肥膘他們才需要盯著盤子里的排骨,你不用,因為你是分排骨的人。”
“懂啦,對了峻哥,崩牙才昨天來芬蘭浴露個面,托我跟你講,想和你飲杯茶,他輩分高,我就點頭嘍,話你傷好就聯系他。”陳豪想起在昨天遇到崩牙才,對霍東峻說道。
“崩牙才老江湖,懂規矩,和我飲茶無非就是聊聊天,拉攏一下感情。”霍東峻知道崩牙才這種老江湖的想法,開口說道:“這兩天有沒有收人?”
說起收人,陳豪有些不爽的說道:“撲他老母!一想到這個就不爽!才幾十人過來拜門,本來一群人還以為我是白紙扇,結果知道我草鞋,差點都要走人!屋邨那些還沒靠過來的爛仔都話等峻哥你開香堂才過來,拜個紅棍當大佬才夠威!”
“對了,峻哥,記不記得四眼明?喂,這小子現在拜了我當大佬啊!”陳豪對霍東峻說出一個名字。
霍東峻皺皺眉:“四眼明不是跟了福升聯,點會拜你?你不要犯了江湖規矩。收那些沒社團的爛仔你夠資格,收人過檔犯了規矩啊。”
“四眼明只是在福升聯的地頭揾水,沒有入社團,我查過,福升聯確實沒有收過四眼明,所以我才收了他。”陳豪將香煙埝滅,語氣肯定的對霍東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