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等你長大

第六百零三章 告別是新的開始

第六百零三章告別是新的開始類別:作者:書名:

凌蕭去了燕京,這是她最后一個翻盤的機會。許庭生并不知道上面那位大人物到底是誰,他壓住了凌、蕭兩家與方家之間的這段仇恨二十余年,最后撒手不管,承諾絕不干預。

一段埋藏二十余年的積仇,終于如火山爆發。

凌、蕭兩家有一張精心編織二十余年的網。

方家某種程度上最后只能仰仗一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許庭生。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方老爺子其實早已經徹底輸了。淪落至此,老頭這二十余年間的心思很難揣測,而方家付出的代價也足夠慘烈。

如今局勢看似突然逆轉,幾乎完全倒向了許庭生和方家一邊——如果可以認為方家還存在的話。

只是政治這東西……其實誰都無法判斷“那位”的態度。

許庭生知道,老爺子曾經交代的那一把“最后一賭”,也許很快就要上演。

幾天后,東子和狗哥窩在葉青遠航集團的船艙底,開始了他們的第二次國外流亡生涯。

不同的是,這次,他們很可能再也不能歸來了。

兩個人想想那種(日日)子就恐怖,什么都聽不懂,什么都做不了,還不能見光。但是能怎么樣呢?許庭生已經仁至義盡,不報復,不追究,不滅口,甚至還給了兩人一筆錢。

在船艙底角的設備角落,微弱的光線中,東子啃著餅干,一臉死灰。

狗哥把一瓶水扔給東子,小聲說:“用電視里的話說,你小子這也算是(愛ài)過了吧?雖然徹底沒戲了,至少以后有個念想,容易熬得下去點。”

東子嘟囔一下罵了句臟話,然后說:“臭娘們,一早想跟她要張照片當念想都不給。我這都要走了,以后就再也不見了。臭娘們,真絕(情qíng)。”

“篤、篤”的腳步聲傳來,狗哥馬上制止了還在罵罵咧咧的東子。

這船上絕大部分船員都不知道他們兩人的存在,畢竟他們的(情qíng)況是無法合法出境的。這是偷渡。如果被發現了,沒有人會站出來保他們……包括葉青安排,知(情qíng)的那兩個管理人員。

兩個人縮回黑暗中,不敢吭聲,同時壓住(身shēn)邊的一個舊貨箱,防止里面的人掙扎亂動。

腳步聲就在兩人藏(身shēn)處外面停下來。

東子和狗哥屏住了呼吸,心跳加速。

“東子,你剛剛是不是在罵我?虧我還好心想給你們送點(熱r惡)飯……”

外面的人說。

許庭生知道這天東子和狗哥兩個會被送走,一起的還有丁淼。

這事不需要他親自去處理。

他按之前約好的時間去了一趟彤彤家。

敲門,沒有反應。再敲還是一樣。

許庭生打她電話,彤彤沒接,回過來一條短信說:我不在家,鑰匙在門上面。

許庭生回:有事?那我還是等你回來吧,不著急。

彤彤回:別等,我不會回來了。也別擔心,你不知道的可以問鐘哥。

許庭生再發,沒有反應。

打電話,對方已經關機。

許庭生改打鐘武勝的電話,鐘武勝說:“彤彤走了。”

“什么走了?她去哪了?”

“國外,她是合法出境,不過會滯留,不會回來了。”

“為什么?她為什么要走?你們問過我了嗎?是你們*她走的?”因為意外,許庭生有些憤怒。

鐘武勝溫和說:“庭生,你先別急。是彤彤自己堅持要走的,我和許叔還有亞明都知道,但是她之前不讓我們告訴你。我們三個最開始也反對過,但是彤彤說了自己的理由,我們聽了之后……決定支持她。許叔幫她辦了簽證,而且給了她一筆錢。黃亞明也給了她一筆錢。你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什么叫她不會有事?她連一句英語都不會說。就算有錢,到了國外她一個女孩子能干什么?她會什么?”許庭生依然很激動。

“庭生,彤彤會英語,不算很精通,但是基本交流沒問題。”

“她會英語?……怎么可能?”

“酒吧經常有外國客人,而且基本上酒水都是進口的。彤彤從她還在星輝,你跟她說讓她準備來明耀管理酒水那時候就開始學了。她每天都拼命在學,拼命在練……她是沒讀過什么書,但是真的練出來了”,鐘武勝的口氣也開始激動起來,“彤彤會英語,從很蹩腳到能正常對話,黃亞明,甚至葉青、方橙他們全都知道,只有你,許庭生,只有你不知道。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

“你根本沒真的關心過她,只是偶爾變大感激或彌補愧疚而已。事實你也根本沒有精力可以分給她……明白嗎?”

“我知道。”

“那彤彤喜歡你,喜歡到這次她其實想好了愿意為你死,你知道嗎?”

“我……知道。”

“你知道,可是你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嗎?然后只能裝傻……”鐘武勝努力緩和下來說,“你知道彤彤要走的理由是什么嗎?

剛開始,她說是因為怕留在你(身shēn)邊,以后對你是威脅。我和你爸都堅決不同意她走,叫她不用擔心這些。后來沒辦法了她才說,其實是因為她喜歡你。她喜歡你,所以,她不想也不敢再待在你(身shēn)邊了。她不想一邊喜歡你,一邊自卑,胡思亂想,痛苦煎熬……

她想人生有一個嶄新的開始,離開巖州,去國外,從此沒有一個吸毒的哥哥,沒有人知道她曾經的(身shēn)份,也忘記一個她明知不可能的人。她會有新的人生……不放她走?耽誤她一輩子?你憑什么?

你知不知道她在明耀這段時間,有多少次,被客人指著說,你不就是那個在星輝賣的嗎?你知不知道,每次她拒絕別人給她介紹的男朋友,有多少人嘲笑她不自量力,做黃粱夢?”

“我……對不起,鐘哥……你說得對”,許庭生沉默了一會然后道,“我就是有點擔心,她出去……畢竟是國外。”

鐘武勝想了想說:“第一,彤彤已經不是你以前在星輝認識的那個沒用的女孩子了。這次明耀有很長時間都是她獨力管理的,你明白嗎?她已經有能力管理明耀這樣一個酒吧了。而且,這次正是因為她這么沉著,一邊應付丁淼,一邊策反東子他們兩個,我們才能這么輕松解決這件事的,你忘了嗎?

第二,我們會有人跟她保持聯系,給她提供幫助的。總之唯獨你絕不可以聯系打擾她。明白了嗎?放心了嗎?”

“嗯。謝謝。”許庭生應道。

“可能有一天,等她找到自己的幸福,真的能做到平靜面對你,只是朋友……她會聯系你的。對了,那(套tào)房子,你爸幫她把房貸還完了,讓她留著。她說把鑰匙留給你了……我不知道她怎么通知你的,你有空去看看吧。”鐘武勝說。

“嗯。好。”許庭生說。

掛上電話,許庭生從門上取了鑰匙開門。

不大的房子,跟買來當時相比已經完全變了樣。有漂亮的沙發、椅子、餐桌、窗簾……可(愛ài)的地毯,精巧的小擺設……各種透著滿心幸福,精心構建的小細節……

陽光從窗外打進來,一個小瓶子在窗臺上閃動著三色光。

許庭生認得那個小瓶子,那是很久以前,他漫不經心送給彤彤的一件禮物。他說那是一瓶獨一無二的法國香水,那其實是個“謊言”。

他拿起香水瓶,發現它不曾被打開過,連一絲磨損都沒有。

原來這份謊言包裝的禮物,一直被這么珍惜……

香水瓶下壓著一張小紙條,上面有簡單的十幾行字:

“許庭生。我走了。都不敢當面跟你說再見。對不起。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情qíng)景,記得……很多,但是很快就會全部忘記的。你看,我連你送我的香水都舍得留下了,我一定能做到的。

還是很開心這輩子能遇見你,要不我的人生也不會有這樣的轉變……

算了,我還是說實話吧,其實我寧愿從沒遇見你,寧愿就那樣渾渾噩噩就過去一生。因為,太晚了,我遇見你的時候就已經太晚了……我很臟,我有罪。

如果讓我選,我寧可選擇一直在廠里打工,也許哪天在路上跟你擦肩而過,你會看我一眼,覺得這個土氣的女孩其實(挺tǐng)樸實漂亮,一句話都不說都好。

或者我膽子大一些,會因為聽說你,看見你,跑去明耀當服務員。那樣我就可以偷偷看你了,也許偶爾還能跟你說話,然后自己胡思亂想,幸福的暗戀你,就像別的女孩那樣。

我多希望,遇見你的時候我是單純干凈的啊!可惜,我沒辦法抹去那段人生,后來就連喜歡你,我都害怕。就像今天,我原本想臨別跟你說一次,許庭生,我喜歡你……最后還是不敢。因為我好怕我的臟,會讓你惡心。

那種感覺好痛苦,好難受。

所以這一次,我決定走了。

我會在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好好生活,也許做一個女強人。我會改名換姓,從此世界上再沒有那個叫做彤彤的女孩。我會忘記那段過去,努力做一個很棒的人。我會忘記你,然后很快樂。

再見,許庭生。”

紙上沒有落款,也許因為她還沒想好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