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沈茜，李東驅車趕往綠竹園。
秦家，李東有段時間沒來了。
在秦家樓下，李東停下了車，點燃一根煙抽了一會，抽完煙，踩滅煙頭，李東這才上了樓。
敲響房門，屋內很快便傳來秦雨涵的問話聲：“誰啊？”
“我。”
門開了。
秦雨涵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過了一會才巧笑嫣然道：“什么時候回來的？”
“下午剛回來，秦叔他們在嗎？”
“我爸不在，我媽在家，配送中心主體快完工了，我爸最近一直在工地上呢。”
“這段時間秦叔受累了。”
李東輕輕呼了口氣，接過秦雨涵遞過來的拖鞋換上，踱步進了屋。
屋內，楊蕓正在看電視。
見到李東來了，楊蕓起身笑道：“剛回來？”
“嗯，剛從蘇南那邊回來，楊姨今天沒上班？”
楊蕓一臉黑線，沒好氣道：“我就不能放假？合著我成天給你打工，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
李東尷尬地笑了笑，楊蕓見狀笑道：“算了，你是大老板，沒咱們這么閑，不跟你扯這些。對了，時代那邊沒問題了吧？”
李東微微松了口氣，連忙道：“沒什么大問題了，孫總在那邊坐鎮呢，到年底應該就能將時代整合到遠方旗下了。”
“那就好，不過你也別整天東忙西忙的，這年把我都沒見你閑過幾天，還年輕呢，可別把身體折騰垮了。”
“不會的，謝謝楊姨關心。”
李東客氣了一句，楊蕓又道：“坐吧，你和雨涵聊，晚上在家里吃飯，我去市場買點菜回來。”
“不用，不用麻煩了。”
“沒事，老秦剛好也有點事想跟你說，這些天沒看到你人，今天既然來了，晚上你們爺倆喝一杯，順便聊聊。”
李東聞言點了點頭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楊姨，我和雨涵去買菜吧。”
“不用你們，你們年輕人不會挑，我自己去就行。”
楊蕓笑了一聲，進屋換了身衣服，換上鞋，和兩人招呼一聲便出了門。
等她一走，李東便在秦家屋內轉悠了起來。
秦雨涵正幫他倒茶，見狀哭笑不得道：“看什么呢，又不是沒見過。”
“大半年沒來了，看看有沒有什么變化。對了，齊芳芳那些人還在江北？”
“在呢，現在在瑯琊山那一塊，怎么問起她們了？”
“沒事，隨口問問，這幾個丫頭成天亂逛，也不閑煩。”
“你以為都跟你似的是大忙人，暑假沒事做，總不能成天閑在家里吧。要不是你在平川，我都準備一起去玩玩呢。”
李東聞言歉聲笑了笑，想了想道：“你要是無聊的話，去玩幾天也行，回頭我安排人送你過去？”
之前他倒是想著讓秦雨涵留在自己身邊，可最近他一直在忙，也沒時間陪秦雨涵。
秦雨涵在平川又沒什么朋友，成天憋在家里，李東也怕她閑的無聊。
“不用了，這幾天有小蕊陪著，我也沒那么無聊，你忙你的，不用擔心我這邊。”
“胡小蕊……”
李東嘴角抽了抽，這兩女人還真湊合到一起了。
不過胡小蕊也不算壞人，想了想李東還是沒再說什么。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一陣，秦雨涵問了一下遠方的情況，接著便將話題轉到了東雨甜品屋頭上。
因為進入了夏季，甜品屋生意最近好了不少，終于開始盈利了。
自從秦雨涵殺雞儆猴開除了幾個員工，店里的工作氛圍總算好了起來，連續虧本了大半年，這幾個月每個月大概都能有幾千塊的盈利了。
幾千塊錢，說實話，李東還真不放在心上。
不過這是秦雨涵的事業，她高興就行，李東也說了幾句奉承話，陪著秦雨涵一起開心了一會。
聊了個把小時，楊蕓和秦海一起進了門。
秦海西裝革履的，加上外面太熱，渾身都濕漉漉的。
從楊蕓那秦海已經知道李東來了，倒也沒什么意外，換好鞋就道：“你先坐一會，我沖個澡，待會咱們聊幾句。”
李東點了點頭。
秦海也沒多說，脫下外套就進了浴室。
楊蕓也直接進了廚房，李東說要去幫忙，被楊蕓毫不留情地趕了出來。
又在客廳看了會電視，秦海換了一身居家服走了出來。
一邊擦著頭發，秦海一邊問道：“時代那邊沒事吧，聽說你開除了一大批高層，有沒有影響？”
“還行，孫總他們能撐住。”
“那就好，不過你也別那么急，這次你就有些急了，緩步圖之，你一次性開除這么多人，咱們可都為你捏了把汗。”
秦海說完又道：“聽說公司要成立集團？”
“嗯，您也聽說了？”
“都傳開了，我還能不知道？”秦海說著有些無奈道：“你還是急了，遠方這兩年的發展我看在眼里，的確是順風順水，可這么快成立集團，我怕出亂子。”
李東笑道：“出亂子應該不至于，頂多剛開始有些混亂，過段時間就好了。”
“你有你的考慮，我就不多說了。”
秦海也沒繼續說這些，提個醒就行，說來說去，李東才是老板，他是下屬。
要不是秦雨涵插在中間，這話秦海說都不會說。
兩人聊了幾句，秦海又道：“對了，有個事得跟你提一嘴。”
“什么？”
“配送中心的事，配送中心主體快完工了，入冬前差不多就能投入使用。不過現在我有些頭疼，這事我尋思了好久，得說給你聽聽。”
“您說。”
秦海組織了一下語言，過了一會才道：“之前遠方沒并購時代之前，平川的配送中心倒是可以輻射遠方的全部門店。可收購了時代之后，咱們的配送中心就顯得有些局限了。
蘇南離得近還成，其他地方，就算能配送，物流成本也上去了。
時代那邊的配送中心我了解了一下，規模太小，輻射蘇南可以，可這就和咱們這邊重合了。
其他幾個省份，之前時代差不多都是在敷衍，和咱們目前的配送體系差不多。
我琢磨了一下，將時代那邊的配送中心給關了，你看怎么樣？”
李東沉思片刻道：“關了倒也不是不行，不過關了時代那邊的配送中心，咱們這邊壓力是不是太大了？”
“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我有個提議，你考慮一下。”
“您說，我聽著。”
秦海道：“我想了一下，咱們遠方按照目前的趨勢，輻射整個華東區域是肯定的。而華東又可以以長江分界，我們這邊屬于長江以北，我考慮了一陣，咱們還可以在長江以南投資建設一座配送中心，輻射長江南方區域。
這樣一來，咱們負擔長江北方區域的配送，一南一北，不但物流成本能降下來，輻射范圍也廣了，你看如何？”
李東一聽便點頭道：“這倒是可行，遠方覆蓋整個華東是肯定的，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配送中心的目的就是為了降低物流成本，加快配送速度。
指望平川這邊一個配送中心，滿足整個華東區域的需求，勉強是能跟上，可成本就上去了。
李東還指望在價格方面占據優勢，擊敗其他超市呢，自然不會吝嗇配送中心的錢。
不過想了想李東又道：“這個不急，等集團成立了再說。”
見秦海面露疑惑，李東輕笑道：“我準備單獨成立一個物流公司，長江南方的配送中心，可以等物流公司成立再單獨投建。”
“物流公司？”
“對，將遠方的物流體系和商城的快遞體系結合，單獨成立一個子公司。”
秦海微微蹙眉，想了想道：“那就是要裁撤物管部？”
“裁撤不至于，不過肯定要縮減規模。”
見秦海若有所思，李東知道他大概是誤會了，笑了笑才道：“秦叔，我想請您擔任子公司總經理，您覺得如何？”
“我？”
秦海有些驚訝，接著就搖頭道：“我不行，說句不好聽的，我這個人被人指使慣了，你讓我干什么，我干什么還成。可讓我獨當一面，我接不下這個擔子。”
“秦叔何必妄自菲薄，物流這一塊這兩年不都一直是您在管嗎？我也沒插手過，其他人也沒管，遠方的物流一直都很順暢，也沒出過任何問題，這都是您的功勞。”
“成立物流公司，其實和現在也差不多。只不過是名義上有些不同罷了，我相信您能做好的。”
秦海還是搖頭，李東看了看旁邊一言不發的秦雨涵，朝她示意了一眼。
秦雨涵知道他的意思，不過眉頭微微皺了皺沒說話。
李東有些無語，只好對秦海道：“那秦叔再考慮考慮，遠方目前的情況你也知道，要是你不接手，誰還能掌管物流公司？”
李東推秦海上位，秦雨涵的確占據了一部分原因。
可秦海能力還是有的，這一年多來，遠方的物流也的確沒讓他操心過。
加上因為秦雨涵，秦海也值得李東相信，公司高層不說全都是心腹嫡系，可熟人總比外人強。
秦海想了一會，最后點頭道：“我再想想，這事回頭再說吧。”
李東應了一聲，兩人說話間，楊蕓出門喊道：“吃飯了，待會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