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珞在學校里陪了武朵朵兩天,也是端正了自己的心態認認真真的上了兩天的課,如若沒有龍傲天那個尾巴的話,這一切,應該會更加的美好。
進入冬季之后,氣溫一天比一天的低,特別是夜晚,寒風呼嘯,原本熱鬧的大街,通常不到晚上九點鐘,就是行人寥寥。
兩輛黑色的轎車,緩緩行駛在馬路上,開過去不遠,在一排蕭枯的老樹根下并排停下。
前面的一輛車內,陳珞扯了扯衣服包裹住脖子,從車內下來,后面一輛車下來的徐天宇見著陳珞這樣子就是笑了笑。
他雙手湊到嘴邊呵了幾口氣,用力的搓了幾下,埋怨道:“以前呆在燕京的時候就是覺得那邊的天氣冷的夠嗆了,沒想到南方這邊的氣候,冬天冷起來也是絲毫不含糊。”
陳珞道:“等你適應了就不會覺得冷了,快點吧,我迫不及待的想喝一口熱湯,記住啊,今天是你請客。”
徐天宇無語:“你這個大老板還跟我計較這些。”
陳珞假裝無奈的道:“這世道,錢難賺啊,我得多攢一些老婆本。”
兩個人隨意說著話,一起進了旁邊的一家小飯店。
飯店里面用火盆燒著火,火燒的很旺,一進去就暖和了。
這個點上,飯店里也沒人,老板靠在桌子上打著盹,見著來客人了,趕緊將菜單拿過來。
陳珞看了兩眼,放到一旁,對徐天宇道:“要么就吃點好的吧,這里的羊肉不錯,我們整個羊肉宴。”
徐天宇點頭,對著老板道:“早就聽說云山市這邊的羊肉做的不錯,就要一個羊肉火鍋,一個水煮羊肉,然后再來兩碗羊雜湯吧,其他的涼菜熱菜看著分量來一點吧,有什么特色的菜品也上了。”
老板見著是兩大方的主,頓時眉開眼笑,整個人也精神了,趕緊招呼老婆子上了茶水來,就是進廚房忙碌去了。
速度很快,不過十來分鐘水煮羊肉就上來了,陳珞要了一瓶五糧液,和徐天宇兩個人隨意的喝著,大冬天的吃著這些東西,的確感覺非常好。一口熱湯喝下去,整個的身體就是暖和起來。
“我聽說前幾天市委會議上出現了扯皮的行為,怎么,這個市委書記是不是做的不太好受。”陳珞問道。
徐天宇夾著一塊羊肉放在嘴里隨意的咀嚼著,道:“我來這邊的時間不算太長,那群老家伙時不時想著要給我使絆子什么的難以避免,我正想著從哪里下刀呢,人家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這可還一把火都沒燒。”
陳珞笑瞇瞇的道:“你這話怎么聽怎么不對勁,磨刀霍霍待宰羊,挺陰險的啊,該不會是你在背后故意制造矛盾吧。”
徐天宇笑道:“我倒也是想,不過也要等到我在這里徹底站穩了腳跟,你也知道,近來云山市要升格一級的消息是愈演愈烈了,很多人都在背后罵我是坐享其成,走狗屎運,戳我的脊梁骨呢,我這滋味,可也不太好受。”
陳珞道:“不是有句話叫入鄉隨俗嗎,你這斯斯文文的公子哥架勢,自然有些難以鎮場。”
“怎么,你有主意要給我。”徐天宇舉起杯子和陳珞碰了碰。
“沒,我這次回云山市就是來吃喝玩樂來著,可不想再碰什么是是非非。”
徐天宇笑:“真是羨慕你的好命,我這邊是一入官場深四海,從此吃喝是路人。”
陳珞瞪眼:“少在這里唧唧歪歪的跟個怨婦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個秘書少婦每天在你辦公室進進出出的你滋味有多好。”
徐天宇疑惑:“你這才來多久啊,這些事情就知道了。”
陳珞好笑的道:“市政府內院最不缺的是什么,是八卦,有些事情除非你不做,你一旦做了,就別想著遮掩……不過啊,少婦雖好,要吃下嘴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你這個人啊,做事還是太心急了一點啊。”
徐天宇摸著鼻子苦笑,無奈的道:“我承認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有點問題,不過我敢發誓我和那少婦沒一點關系……事實上我來云山市這邊兩眼一抹黑,那是什么情況都不了解,這個秘書,也是別人塞給我的。我這人雖然不算聰明,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糖衣炮彈?”陳珞眉頭微微一皺,夾東西的手停頓了一下:“那少婦是誰塞給你的,什么來路?”
“教育局下的一個科長夫人,我也不是太清楚,只聽她說過她的老公是一個高中學校的校長。”
“教育局啊。”陳珞若有所思的樣子。
徐天宇道:“教育局那邊雖然算不上是什么清水衙門,比之別的部門來說貓膩卻是要少很多,這也是我當初會接受她做我的秘書的緣故,不過你今日既然這么說了,趕明兒還真的換個男秘書了。”
“別啊,你這不是要讓我做罪人嗎,我看這個就挺好,能看又能吃的,既然有人要將人送進來,不要白不要不是,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有人指望著你犯錯誤,卻是沒看清楚自己有幾分道行。”
徐天宇聽的樂了:“你這是將我往火坑里推呢,誰都知道這種東西是只能看不能摸,真要摸了,那我可犯原則性的錯誤了。”
陳珞翻個白眼:“你還給自己上綱上線了,少在我面前裝什么正人君子,你那點破事隨便找個人一打聽不就全知道了。我的意思是,有人既然這么賣力的將人安插進來,肯定是有所求的吧,說吧。”
徐天宇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你啊,就是太精明了點……云山市這兩年的經濟發展勢頭不錯,但是教育局還是一個清水衙門啊,教育改革下面也是牽扯出不少的問題,其中教學師資和教學樓方面的基礎設施的建設這兩方面市政府的撥款有限,而且也無法做到公平,肯定還是有人有怨氣的……”
“這些不是有人在管的嗎?怎么推到你身上來了。”
“這個就是問題的重點了。”徐天宇正色道,“市政府方面要修路,要搞公共建設,財務方面本就吃緊,負責這一塊的副市長那是輪流找和我溫市長哭窮,可是沒錢就是沒錢啊,這不是傳言我是從燕京方面下來的太子黨么,都指望著我有門路呢,溫市長那邊對我知根知底的,也是跟我打太極,要我出面將事情解決掉,我這不正為此事頭疼著呢。”
陳珞笑道:“難怪你大半夜的會拖我出來吃宵夜,敢情是心思不正啊,我可告訴你,交情歸交情,你找我要錢,那我可不給。”
徐天宇道:“對你來說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別這么說啊,地主家也沒余糧呢,你真這么說我倒是可以給你支招,教育體制改革是好事啊,具體到經費方面,你得思路放開一點啊,云山市這兩年賺錢的企業可不少,你組織一些校園活動的,找找贊助代言什么的,這不是來錢了嗎?大家也不是不愿意掏錢,只是這掏錢要有一個說的過去的說法不是?”
徐天宇一拍腦袋:“行啊,就這么試試,不過這么做的話,曙光集團可也不能落后啊,你得起個表率作用。”
陳珞嘆氣道:“得,早就知道遲早要將自己繞進去。”
兩個交情不錯,說的雖然是市政方面的情況,卻也都是調侃的輕松語氣。
羊肉的味道也不錯,一鍋老湯燉的香甜濃滑,在這寒冷的冬季讓人極為有食欲。
一瓶酒喝完,陳珞正要招老板再拿一瓶過來,原本虛掩著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伴隨著一陣寒風,幾個年青男人從外面走進來。
那幾個男人勾肩搭背的,嘴里都叼著煙,吸一口,那煙火沫子就被風吹的到處飛,很快這小飯店里就滿是濃煙的味道,加之那幾個年青人滿身酒氣的緣故,這本來清爽的小飯店內的空氣,一下子就是變得混濁起來。
當先的那個青年男人干干瘦瘦的像是一根竹竿,大冬天的不知道是穿的少還是怎么回事,站在哪里雙腿一直在發顫,他的頭抬的有點高,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隨意往陳珞和徐天宇這邊看了兩眼,然后就陰測測的嘿嘿笑了起來。
這笑聲聽起來極為刺耳,陳珞眉頭微皺,那邊的飯店老板則是趕緊跑了過來,又是鞠躬又是散煙,媚笑著道:“譚少,我這邊都快要關門了呢,您怎么這個時候來了,是不是要吃點什么,老漢我這就去做。”
“關門,這不是還有人在吃東西么?”那譚少一聲冷笑,抬腳就是在老板的腹部踹了一腳:“你他媽的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睜開眼睛說瞎話逗老子玩呢。”
老板被踹的摔倒在地上,又是趕緊爬起來,賠笑著道:“對不住啊譚少,老漢我嘴巴笨……”
話還沒說完就是被那譚少打斷,他狠戾的道:“他媽的廢話少說,說好的保護費呢,趕緊拿來,別耽誤老子的時間。”
老板這才徹底蔫了下去,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嘴巴蠕動著,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