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有一會,包弋陽才苦澀的道:“那我該怎么做?”
女人一直嚴肅的臉罕見的有了一絲溫柔的表情,這使得她的五官立時生動立體起來,讓人不敢直視。
女人道:“其實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而是要問你自己,你始終沒給自己一個很好的角色定位,你一直都覺得自己很聰明,但是卻始終都是在扮演一個打手的角色,難道你還不懂?”
“這只是暫時的。”包弋陽辯駁道,“我是在等待機會。”
“這只是你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你在等待機會,難道別人會閑著什么也不做?等到你真的覺得自己有能力去做某件事情的時候,別人早就先你一步了,你始終是那塊墊腳石。”
包弋陽何其高傲,但是現在卻被打擊的體無完膚,最要命的是,他根本就無法用事實來例證女人所說的話是錯誤的。
喉嚨輕微抖動了一下,包弋陽將剩下的半截煙彈出車窗,苦著茄子臉道:“真的有你所說的這么糟糕嗎?”
“最糟糕的是你現在還沒足夠的自知之明。”女人冷冷一笑,“永遠不要天真的以為自己很強大,其實你的那些強大只是浮于表面的一些東西,你自己有幾斤幾兩難道你不清楚?不管是溫少宇還是陳珞,這一點上他們都強過你太多,被動的被人牽著鼻子走,一旦走出去一步,或許就是要這樣走一輩子。”
包弋陽聽了這話簡直要覺得自己整個人完全廢掉了,他的人生被徹底的否決,這種滋味當真是讓人難受的很。
張了張嘴,包弋陽要說話,卻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還是女人道:“我知道你想要問什么,不要覺得難以啟齒。關于溫少宇和陳珞,你終究是要選一個人站隊的,這不是懦弱,而是順勢。就算是你做不了他們的朋友,也不要傻到去做敵人。”
包弋陽心神微凜:“那我選誰?”
“看你自己咯。”女人說了這話,便是眼睛閉上,沒有說話的心思了。
包弋陽轉頭看著女人的側臉,覺得她是那么的神秘那么的強大,這讓他不免心生自卑,可是這種自卑之感讓他毫無反抗之力。
同時,包弋陽也在想著自己接下來應該怎么做,很簡單的一個說法就是中海市現在是狼虎齊進,如若他能力足夠強大的話那么他可以驅狼逐虎,但是顯然,他還沒厲害到那種程度,那么他就必須去選擇其中之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包弋陽道:“我想好了。”
“不用告訴我名字,我該下車了。”女人道。
包弋陽輕輕點頭,等到車子停下,第一個下車,紳士的將另外一扇車門拉開,女人走下來,非常小巧玲瓏的身形,單單看她的模樣的話,甚至會覺得她很嬌弱,需要人來保護,可是包弋陽卻知道,這個連他父親都無比推崇的女人,擁有怎樣的翻江倒海的能力。
包弋陽目送女人離開,視線久久收回,再一次上車之后,他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通知石氏那邊,我明天過去參加他們的年會。”
石氏集團為這一次的年會籌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原本在面臨巨大的內外部壓力的情況下,石仲只想簡單的將這次年會弄成一場公司內部的聚會,畢竟現在正是內外交困的敏感時期,捧場的人不會太多,砸場的人,卻注定不會少,一不小心鬧出什么笑話來,那可是得不償失。
不過在聽取陳珞的一番意見之后,讓石仲打消了以往畏首畏尾的想法,不僅僅是要辦,還要盡量辦大,邀請社會上有影響力的名流,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關系,甚至還給溫少宇和包弋陽發了請帖。
石仲的一個很簡單的想法就是虱子多了不怕癢,石氏目前已經是如此局面了,再壞又能壞到哪里去呢?而如若能夠借著這次年會的影響力和政府部門以及銀行部門稍稍打好關系,那就是額外賺到的了。
年會的場地就在紅石大廈,這也是陳珞的主意,當然這地方已經重新布置了一番,給人一種充滿活力的感覺。
年會在下午三點鐘開始,一條十來米的紅地毯從紅石大廈的大門口一直鋪到馬路邊上,十個穿著高開叉旗袍的迎賓女郎打扮的花枝招展,迎接著各方來賓。
陳珞沒有一絲作為主人的覺悟,他差不多五點鐘才到,這個時候,紅石大廈內部的宴客廳,已經來了不少的人了。
五光十色的大廳內,霓虹璀璨,奢華盡顯,衣香鬢影,美輪美奐。
國內頂級樂隊所演奏的提琴樂,如流水般一般的流淌著,亦是為大廳增添了一份鬼魅華麗的氣息。
陳珞前腳剛到,后面,一輛黑色的賓利車在路口停下,溫少宇帶著郭虢國從里面走出來,石仲親自上去迎接。
“石老是老當益壯啊,恭喜恭喜。”溫少宇客氣的笑道,和石仲握了握手。
“溫少能來,蓬蓽生輝,趕快請進。”石仲也是極為客氣。
溫少宇點點頭,和站在一旁的石愷打個招呼,領著郭虢國往里面走去。
溫少宇這樣的人,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注定是焦點人物的存在,他一進宴客廳,就是有不少人圍了上去。親熱的打著招呼,不少名媛,更是恨不能將自個貼上去。
溫少宇第一眼就看到了陳珞,撇下郭虢國,朝陳珞這邊走來。
“就知道你在。”溫少宇拿過兩杯香檳,一杯遞給陳珞,一杯自己拿在手里,順勢在陳珞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怎么,你很期待我的出現?”陳珞似笑非笑的道。
“當然,你要是不來,這次年會都要失色不少。”溫少宇喝一口香檳,淺笑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次年會石氏才是東道主吧,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你或許不知道,中海市這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結識你這位財富新貴,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這一次能夠有這么多的人來,大部分還是沖著你的面子來的,要不是你在的話,估計會冷清許多。”
陳珞聳肩:“你錯了,我來了這么久,還沒一個人向我打過招呼。”
“那是你太低調了。”溫少宇笑道。
陳珞看看自己,普通的襯衫長褲,和溫少宇一身白色西裝相比的確低調的很,當然也可以說是寒酸。
陳珞酸溜溜的道:“不低調不行,我這人天生的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實在比不得你的玉樹臨風風流蘊藉,再者我這人最怕的就是被人圍觀,我膽子小,很容易緊張。”
溫少宇哭笑不得:“你這算是嘲諷嗎?”
“當然不是,你看你這一身打扮,多么像是一個白馬王子啊。”陳珞笑瞇瞇的道。
“要是知道你會這么說的話,早知道我就不這么穿了。”溫少宇假裝無奈。
“別啊,我挺欣賞的,剛才那么多漂亮的小姑娘往你身上貼,這身戰衣,可是加了不少分啊。你要是這么一脫,泯然于眾,該讓多少找不著你的小姑娘傷心啊。”
溫少宇苦笑:“我不是那樣的人。”
溫少宇哪里會不知道陳珞是在暗中挖苦他虛有其表,但是他和陳珞之間斗智斗力這么久,這么一點口頭上的傷害,早就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忽略不計。
溫少宇也擔心陳珞口無遮攔之下會說出更加難聽的話來,和陳珞碰了碰酒杯,主動岔開話題,道:“我上段時間就聽說了云山市的事情,聽說你的工業園已經正式動工,恭喜啊。”
“小打小鬧,不成氣候。”
“連梁成龍和季家的人都在云山市鎩羽而歸,這可不是小打小鬧,陳少,謙虛過了可不少好事。”
“靠,什么叫梁成龍和季家都在云山市鎩羽而歸,溫少,你這是在給我拉仇恨,棒殺我啊。”
“額……”見陳珞一副反應過度的樣子,溫少宇又是無言。
這事他的確是酸溜溜的,但是夸贊也是真心的,可是陳珞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太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因為他并沒有那么多的束縛的緣故,表現的就像是一個地痞流氓。
溫少宇忽然有點后悔自己湊過來,這完全是送過來給陳珞打臉啊,溫少宇正想著要離開,卻是見宴客廳的門口,又是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身材嬌小,大概一米六左右的女郎沒幾個人認識,但是一身條紋西裝的包弋陽,卻是無人不相識,包弋陽一進門,那迎接的陣容比溫少宇來的時候更夸張,甚至還引起了好幾聲尖叫。
包弋陽騷包的像是國家領導人前來視察一般,和各位親切的握手。而那個女郎,則是一個人走向一旁,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里。
“溫少,包弋陽的人氣可是比你高多了。”陳珞煽風點火的道。
“沒辦法,他的確長的比我帥那么一點。”溫少宇哪里會不知道陳珞的意圖。
“是嗎?那為什么我這么帥的人偏偏沒人關注呢?這些人的眼睛都嚇了嗎?”
溫少宇一聽這話,嘴里的一口酒就是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