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無故被陳珞強吻,丟了一個大臉的何向晚,是再也沒有臉再在這宴客廳呆下去了,雖然她很想打的陳珞滿地找牙,卻也明白,在這種場合,陳珞可以不要臉,她卻是必須要臉的,帶著滿腔的怒火,何向晚怒氣沖沖的離開。
馬紅駿惡狠狠的瞪陳珞一眼,趕緊去追何向晚,宴客廳內的其他人,看向陳珞的時候,想笑,又是覺得這事沒什么可笑之處,一個個表情都是無比的復雜。
石愷壓低聲音對陳珞道:“你夠狠。”
在座的各位,他算是最了解陳珞的一個了,他清楚的知道陳珞的酒量如何,正是因為知道,就是清楚陳珞剛才的行為是赤裸裸的耍流氓。
可是,能夠從一開始就做足了姿態,使得自己處于一種被逼無奈的境地,這種境界,石愷知道遠遠不是自己所能達到的,而且,更為要命的是,他居然是當著馬紅駿的面耍何向晚的流氓,這種作態,又有幾個人敢?馬紅駿的怒火,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包弋陽站在遠處,暗中朝陳珞伸了伸大拇指,表示佩服,陳珞也是沒什么反應,反正他都已經假裝喝醉了,又能如何?
當然,這么做,陳珞的確是故意的,一個高姿態的人在遇見另外一個比自己的姿態更高的人的時候,比拼的就是定力和耐心,誰的定力和耐心不足,誰就會失態,馬紅駿此人的定力如何暫且不說,但是在何向晚的面前,他急于表現的心思太重,這種心思,致使他從一開始,就是落入下風,落進了陳珞的圈套。
至于何向晚的怒火,陳珞也是有想到過的,何向晚的那個巴掌扇過來的時候,他本有著十足的把握可以躲開,但是他并不躲,而是湊過臉去承受這一個巴掌,這當然也是一種姿態,一個女人在盛怒之下是沒有理智的,她沖動之下,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如若得不到發泄的話,估計會發瘋。而且,有馬紅駿虎視眈眈的站在一旁,要是他毫發無損的話,那只會立即牽動馬紅駿的內火,所以相比較而言,承受一個女人的怒火,遠比承受一個如虎的男人的怒火來的簡單許多。
這是陳珞極短的時間內所做出來的選擇,但是,卻無人知道他這個選擇的含義所在,這便也是一種姿態。
生日酒會,因為這事,鬧的有點冷場。
前來捧場的人在遞上禮物之后,陸陸續續的離開,石愷好幾次暗示陳珞是時候離開了,陳珞都假裝沒發現。
戲還沒演完,今晚真正的主角并不是何向晚,而是藤萍,他必須接著往下演。
在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藤萍終于從房間里面出來,接受了剩下的人的祝福,估計是聽說過了陳珞之前鬧事的緣故,藤萍看向陳珞的時候,眼神稍微有些復雜。
陳珞自然是無辜的表情,任憑藤萍朝他這邊看,始終不曾有一絲的心虛和慚愧。
眾人逐漸散去之后,藤萍來到了陳珞的面前,有些嗔怪的道:“你啊,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小孩子做派。”
陳珞假裝不懂:“阿姨,我有做什么了嗎?我剛才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藤萍哭笑不得,對他道:“以后可不許欺負我家小晚了。”
“阿姨,我保證,只要小晚不欺負我,我絕對不會欺負她的。”陳珞臉皮那是厚極,順著藤萍的話就是往上爬,連小晚都叫出來了。
藤萍笑了笑,道:“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陳珞趕緊將包弋陽給他準備的玉佛拿出來,獻給藤萍,微笑道:“祝阿姨生日快樂,身體健康,家庭和睦。”
藤萍接過,愛不釋手,笑的溫婉和煦,又是和陳珞說了幾聲,跟隨著家里的傭人一起離開了。
陳珞也帶著石愷離開,在皇爵私人會所的外面,見著馬紅駿,馬紅駿估計安慰何向晚并不成功,靠在一輛綠皮吉普車前抽悶煙,看到陳珞從里面出來的時候,頭這才抬起,兩道劍眉橫飛,煞氣十足。
陳珞遠遠的朝著他笑了笑,和石愷上了那輛破舊不堪的車子,臨開車前,石愷苦笑道:“好像有點玩大了,那個馬紅駿看你的眼神很不善。”
陳珞點燃一根煙抽上,吐出一口煙霧才緩緩道:“有沒有聽過虎口奪食的故事?”
“自然聽過,但是虎口奪食,也要小心被老虎所傷。”
“那你覺得,馬紅駿是老虎嗎?”陳珞問。
“這一點,有疑問嗎?”石愷疑惑。
陳珞輕笑:“有的時候,畫虎不成反類犬。”
石愷聽陳珞這話極有深意,略一思考,后面要說的話,反而是說不出來了,開車離開。
車子離去之后,包弋陽就是從皇爵私人會所里面走了出來,他直接走到馬紅駿的面前,輕輕的拍了一下馬紅駿的肩膀。
馬紅駿看他的時候眼神有點兇:“陳珞是你請來的?”
“嗯。”
“我想知道你的用意是什么?”馬紅駿質問道。
一聽這語氣,包弋陽的臉色也是變得不太好看:“怎么,你以為我是存心看你笑話的?”
“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馬紅駿冷冰冰的道,他本就是一個冷酷的樣子,陰沉著一張臉的時候,更是給人帶來一種凜然的寒意。
包弋陽就是笑了起來:“我現在是終于自作多情是個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馬紅駿眼神犀利。
“譬如你。”包弋陽說了這話,搖晃著腦袋上了自己的車子,開車離去。
馬紅駿看著包弋陽的車子遠去,眼神無比的怨毒,他的牙齒,不知道什么時候咬了起來,咬的咯吱咯吱的響,極為駭人。
石愷車子開出去不遠,陳珞就是接到了來自石仲的電話。
石仲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在皇爵私人會所發生的事情,直是讓陳珞大呼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石仲笑呵呵的道:“陳少,你就別給我打馬虎眼了,我現在都快要急死了,你必須給我交個底?”
陳珞嘆氣道:“一不小心喝醉了出了點丑,交什么底呢?”
石仲無語,小聲試探道:“陳少,你之前是和馬紅駿之間有矛盾嗎?”
“當然沒有。”
“那為什么?”石仲不解。
“我真的喝醉了。”陳珞繼續馬虎眼伺候。
石仲哪里會不清楚陳珞的做派,知道他這是要將糊涂裝到底,將今天的事情,裝成一筆糊涂賬了,有些哭笑不得,也是多多少少的感覺到了一種小孩子過家家的味道。
當然,即便是小孩子過家家,這件事情所會帶來的影響,那也是無法回避的,要知道陳珞這是一下子就是將何向晚和馬紅駿全部都給得罪了啊。
石仲這時道:“陳少,我現在應該可以確定你是喝醉了,但是我知道,別人或許不知道,你接下來該怎么做?”
陳珞笑道:“難道別人都沒長眼睛不成?”
石仲認真的道:“這件事情估計會很麻煩。”
陳珞聽石仲語氣沉重,這才收了玩世不恭之心,道:“我心里有數,放心。”
“小心馬紅駿這個人。”說了這話,石仲便是掛斷了電話。
小心某一個人,或者小心某一群人,這幾乎是陳珞重生以來一成不變的生活主旋律了。
他當然是一個足夠謹慎的人,但是他再怎么謹慎,背后捅刀子的人依舊從未斷絕過,那么,何不囂張一把?
所謂后果,最壞又能壞到什么程度呢?既然都已經得罪了馬紅駿身邊的那個人,再將他得罪,又能如何?
陳珞第二天剛剛醒來,就是接到了溫歆顏的電話。
溫歆顏習慣性的將云山市的旅游開發項目和陳珞說了說,然后才問道:“陳珞,你是不是和馬紅駿之間發生了沖突?”
“應該算不上是沖突。”陳珞雖然意外于這個電話,語氣還是很淡。
溫歆顏接著道:“你了解馬紅駿嗎?”
“應該沒你了解的多。”
“嗯?”電話這頭的溫歆顏眉頭微皺,總感覺陳珞這話隱有所指,但是到底毛病在哪里,她一時間也是抓不住。
陳珞道:“沒什么,我現在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溫歆顏苦笑:“別忘了我們是朋友,你有什么麻煩,我自然是要過問的。”
“很慶幸有你這樣的朋友。”
“你這話是真話還是假話。”
“那要看你是喜歡聽真話還是假話了。”
說了這話,兩個人都是笑了起來,溫歆顏道:“馬紅駿和我有些交情,要是實在有什么事情處理不了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隨時都可以。”
“我擔心有人會吃醋。”
“誰?”
“你知道的。”
“……”溫歆顏一陣沉默。
過了好一會,溫歆顏道:“那沒事,我先掛了。”
“好。”
掛斷電話之后,溫歆顏心底的疑惑變得更深了,他隱約覺得陳珞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只是具體是什么,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因為她現在在云山市,而陳珞在中海,她根本就不可能給陳珞帶來什么麻煩。
就在溫歆顏想著這些問題的時候,又是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溫歆顏看一下來電提醒,宋博楠。
這個名字讓她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接起。
“喂……”
“我是宋博楠。”
“我知道,有事嗎?”
“我過兩天去云山市看你。”宋博楠道。
“我很忙,恐怕沒時間招待你。”
“沒關系,我會自己好好招待自己的。打這個電話給你,只是問問你想不想讓我過去。”
“腳長在你自己的身上,”
“那我當做你是愿意了。”宋博楠淡笑道。
溫歆顏聲音不冷不熱:“我是真的沒時間。”
“我懂,不過,事業再忙,也要照顧好自己的生活,不要將自己給累垮了,不然錢再多,也沒有絲毫的意義。”宋博楠柔聲道。
“謝謝。”
“你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的嗎?”
“你想聽什么嗎?”
“那就是沒有?”宋博楠有些失望。
溫歆顏不吭聲,宋博楠大概是覺得無趣,說了幾句之后,就是掛斷電話。
電話掛斷之后,溫歆顏捏著手機走神了好一會。
宋博楠要來云山市,這是令她相當意外并且吃驚的一件事情,因為以她現在和宋博楠之間的狀態,以宋博楠的驕傲,宋博楠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溫歆顏雖然有時候并不愿意去想宋博楠是一個什么什么樣的人,但是宋博楠的性格和秉性如何,她還是清清楚楚的。這是一個極度驕傲極度自我的人,這種人,習慣性的處處以自我為中心,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原本,一個男人在自己的事業領域好勝斗勇并不是什么壞事,但是當將這種性格帶入生活中的時候,那么這樣的一個男人,就是變得毫無人情味了。
溫歆顏雖然也是一貫的以事業為重,但是她本質上和宋博楠,還是兩種人,她驕傲,卻不極端,她可以有朋友,但是宋博楠那種人,去注定不會有太多的朋友。
她和宋博楠之間的矛盾,從相識的那一天就有,但是生長于大家族就是這樣,要考慮的問題太多,最后他們兩個還是結合了……只是雖然結合,彼此的問題,卻從未得到解決。
而隨著時間拖的越長,彼此之間的裂縫也是變得越來越大,直至現在,彼此相見,夫妻二人,仿若路人。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關系,什么樣的婚姻呢?每每一想,溫歆顏就是頭疼不已。
這時,溫歆顏想起陳珞之前的暗示,再結合宋博楠要來云山市的消息,就是更加覺得,宋博楠肯定是抱有某種目的來的。
他,要干什么?
或者說,他曾經干過什么?
這時溫歆顏忽然很想打個電話給陳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問清楚,但是在拿起手機的時候,她又放下了。
真的有這個必要嗎?她并不是很確定。
發生在皇爵私人會所的事情,只是在小范圍內流傳,表面上并未造成什么不良的影響,是的,表面上是。
暗地里,諸多事情并發。首當其沖的,就是石氏。
隨著時間的逼近,石氏集團陸續收到幾張銀行的催款通知單,因為這些通知單,內部的董事會,又是鬧出一些小矛盾。
不過經過上一次婁杰的事件之后,石仲的態度無形之中強硬許多,石仲深知自己老了,在位的時間不會很長,將來整個石氏集團,還是要交給石愷的。所以,他要在卸任之前,努力的清除的一切壁障為石愷鋪路。
另外一點就是關于曙光集團的,短短幾天之內,曙光集團的幾個原料供應商忽然推翻了之前所有的合同,將原材料價格往上提升百分之五十。
原材料價格上漲雖然是預期的事情,但是如此大幅度的提升,還是顯得非常的不正常,因為在這種提升之下,曙光集團的盈利空間將被狠狠的壓縮一番,作為收益來源最大的曙光文具這一塊,將面臨史無前例的嚴峻挑戰。
為此,孫進和羅漢親自去和原材料代表商進行了幾輪商業談判,曙光集團作出承諾,愿意在原有的價格基礎上提升百分之二十以作為國際原材料上漲的一個緩沖,但是談判的最后結果還是失敗。
原材料供應商們的獅子大開口讓孫進和羅漢憂心忡忡,多次和陳珞現場匯報情況,陳珞對此并未發表太多的意見,因為有些事情,他知道遲早會發生,并不是他可以左右的。
當然,在眾多不好的消息前,也是有好消息的。
曙光動畫第二期面市以來,一如之前所做的市場分析那般,短時間內遭遇瘋狂的哄搶,出版社方面一再加印,總體銷量扶搖直上,很快就是突破了三十萬冊。
韓淑蕓第一次主持具體的業務工作就取得如此大的成就,給陳珞打電話的時候笑聲不斷,她本身并不是一個多么渴望成功的人,但是現在她的成功,也就是陳珞的成功,這一點,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做到最好,永遠不要讓陳珞失望。也永遠,不要僅僅是陳珞的包袱,她要努力證明自己,只要她去努力,那么,她也可以成為陳珞的賢內助。
第二期的曙光動畫,其實還只是這本雜志的一個雛形,再加上第一期面市經營慘淡的緣故,這一期的大賣,幾乎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也是成功的,將曙光動畫躋身于國內一流動畫雜志之列。
第三期曙光動畫,在眾人翹首以待之中,緊鑼密鼓的進入籌備之中,動畫工作室,在韓淑蕓的經營下,為了迎合市場的需要,再一次的擴張。
另外一個方面則是隨著曙光動畫的大賣,以曙光玩具為原型的玩偶,也是持續進入熱銷之中,整體銷量不斷的攀升。
雖然這兩塊目前的盈利水平暫時沒辦法達到遍布全國的曙光文具的份額,但是曙光集團的預期和前景以及品牌價值,卻是再次提升。
至此,曙光集團接下來的布局,將再也無人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