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珞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洗了個澡之后就出了門,外面張長發開車等著,見他過來從里面將車門推開。
“昨晚的事情,我聽說過了。”張長發對他道。
陳珞點了點頭:“你怎么想?”
“應該是蓄意謀殺。”張長發道,他解釋:“在那個時間那個路段,是不允許有渣土車通過的,而且那一帶也沒有新的建筑工程施工。而且我開車過去看過,那渣土車所留下來的輪胎印記還在,行駛方向很有問題。”
陳珞早就有這方面的想法,但是分析沒張長發這么成熟,他聽了之后道:“這件事情恐怕你需要多多留意一下,警察那邊的行動速度太慢了。”
張長發笑道:“我也不相信警察,這件事情我已經讓人暗中去查了,不過開車的人很狡猾,車里面很干凈,連指紋都沒有留下。”
陳珞聽了這話臉色就是變得難看起來,問道:“那一帶的監控設施呢,你了解嗎?”
“監控設施沒問題,但是我聽說昨晚監控中心斷電,整個城市的監控都癱瘓了。”說到這里,他嘆了一口氣:“好大的手筆,陳珞,你遇到大麻煩了。”
張長發的這些分析讓陳珞意識到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的嚴重,絕對擔的起大手筆。
而且對付他的人,對他的生活起居,對他的行程路線,對他的朋友圈都非常的了解,這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不管怎么樣,我都需要盡快得到一個結果,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陳珞對張長發道。
張長發笑道:“沒什么,這是我應該做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陳珞被這話弄的微微一怔,他當然記得自己和張長發之間的純利益交易關系,但是張長發跟他這么久以來,一直都處于暗中,盡職的做著一個保鏢的事情,他對張長發的印象,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印象了。
旋即,陳珞拍了拍張長發的肩膀:“如果我有幸度過這個危機的話,一定和你大醉一場。”
張長發面無表情,但是眼底之中卻是悄然劃過一點波濤,他在社會上混了這么多年,已經逐漸的學會收斂和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清楚的知道陳珞這是在向他示好,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需要表示什么,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陳珞出門是要去和市委書記顧正見面,這一次直接去市政府,看得出,顧正是要撇清兩個人之間的嫌疑,采取公事公辦的態度了,當然,對這事,他也沒什么意見。
車子開出去一段路之后,陳珞發現張長發一直都有小心的看后視鏡,車速也一直都極力的控制著,他本能的跟著回頭往后看,卻是聽張長發一聲低喝:“別亂動,有人在跟蹤我們。”
陳珞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姿勢,故意拿出一包煙來,給自己點燃一根,抽了一口之后才道:“誰?”
“不知道,是一輛很舊的小奧拓,車里的人看不清楚。”張長發壓低聲音道。
陳珞知道他有在特種部隊服役的經歷,卻沒想到張長發對跟蹤和反跟蹤之事如此的精通,他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不需要甩開,我們開我們的,看看到底是誰。”
張長發嗯了一聲,車頭打偏,沒入車流之中,車速始終處于控制之中,但是因為早上正是上班的高峰期的緣故,車來車往的,并不顯眼。
同樣的,那輛破舊的奧拓車,在眾多的車輛中也不顯眼,云山市是一個落后的地級市,豪華的車輛不多,是以這輛白色的寶馬是一個很大的目標,也不擔心被跟丟。
車子在云山市里繞了幾圈,然后才駛向市政府的方向,期間陳珞一直都想看看跟蹤他們的人是誰,有什么目的,但是他還是極力的克制住了,打草驚蛇這樣的事情,不能做。
到了市政府大樓門口,陳珞打了個電話給顧正,顧正剛剛開完一個會議,讓他直接去辦公室。
有過顧正的交代,陳珞一路走進去暢行無阻,直接到顧正的辦公室。
顧正的秘書給陳珞泡了一杯茶,然后悄然的離開了,顧正坐在辦公桌的后面,手里拿著一份資料看著,臉色并不是太好看。
看了有一會,放下資料,對他道:“我知道你來找我是什么事。”
陳珞笑道:“那看樣子我是來的多余了。”
顧正混跡官場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何其高深,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認的這個干兒子是對自己有意見了。
他也就不再保留,直接道:“陳珞,海德集團的介入,是個意外。”
“哦。”陳珞的表情,高深莫測。
這種表現,即便是顧正,也是忍不住高看一眼,他接著道:“記得你來找過我的那天嗎?你走了之后,后腳,就有人將海德公司的資料放在了我的辦公桌上。”
陳珞心神一凜,難道自己那天就被人跟蹤了,但是想想也不對勁,畢竟曙光集團的工業園計劃,那個時候,還處于保密的狀態,知道的人就他和董倩以及羅漢孫進。
陳珞道:“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顧正嘆一口氣,道:“我也不需要你明白,之所以說說,是因為怕你心里有疙瘩,怕你覺得我辦事不公正。”頓了頓又道:“這件事情我現在也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當我看過那份海德集團的資料之后,覺得和你的計劃項目有沖突,就是壓了下來,但是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招商辦的人就是將資料遞了上去。”
“遞到了溫仁軍的手里?”陳珞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
顧正搖了搖頭:“不是,是常務副市長喬振亮的手里,喬振亮是專門負責市里招商引資的副市長。”
陳珞聽的這話,明白過來,這事情的程序上一點問題都沒有,看不出一絲的破綻,完完全全的就是商業上的公平競爭。
而唯一的問題就是海德集團的計劃書遞上去的時機太湊巧了,他前腳剛走,就是遞到了顧正這里,這是不是有人在從中作梗,挑撥他和顧正的關系?
陳珞首先想到的就是溫仁軍,但是轉瞬又否認掉了,溫仁軍自從上次被敲打之后,在市里整個的就是一個和稀泥的,不怎么管事了,也犯不著和他過不去。
那么所有的目標就是都放在了喬振亮的手里,可是這里似乎也沒問題,那么問題在哪里?
繞來繞去,陳珞發現所有的問題,都出現在了自己的身上。
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他背后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從海德集團的出現開始,到撞車事件,這是一個連環套。
陳珞暫時想不出到底誰會對付自己,但是無疑,這一次他所遇見的對手,是極為難纏的一個對手。
陳珞對顧正本就沒什么成見,誤會解釋開之后,更是什么事情也沒有。
他出了顧正的辦公室門的時候,剛好看到溫仁軍,溫仁軍也看到了他,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
溫仁軍和當初來云山市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都沒變,唯一變化的,就是他收斂了鋒芒,從一只張牙舞爪的老虎,變成了一只溫順的貓。
陳珞也笑著道:“溫市長找顧書記有事?”
“我聽說你來了,專門來找你的,一起喝杯茶?”溫仁軍邀請道。
陳珞心想溫仁軍邀請自己應該是有事要談,便答應下來,跟著溫仁軍走進他的辦公室。
溫仁軍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后才道:“你是為海德集團的事情來的吧?”
陳珞點了點頭:“消息傳的真快。”
溫仁軍道:“海德集團在云山市投資辦廠是一件大事,這兩天一直都列為常委會討論的要事,想不知道都難。”又道:“你該不會怪我吧?”
陳珞笑道:“這話從何說起。”
溫仁軍也是聰明人,聽陳珞如此說就是知道陳珞心無芥蒂,他道:“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是你最好有個準備,這件事情已經捅到省里去了,具體接下來該怎么做,市里還要等省里的通知。”
陳珞問道:“最有可能的結果是什么?”
溫仁軍想了想道:“應該是采用地皮招標的形式進行招標。”
一聽這話,陳珞的臉色就是沉了,沉聲道:“這不公平。”
溫仁軍點了點頭,認真的道:“我在努力的給你爭取。”
他說這話,很大一個成分,已經是在討好陳珞了。
陳珞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和溫仁軍之間的過節,溫仁軍說這話他持觀望態度,并不全部相信,畢竟溫仁軍表面上還是溫家的人,目前沒有利益沖突,也沒討好他的必要。
不過此時他并未流露出這種情緒,而是淡淡的道:“這么一來,倒是辛苦溫市長了。”
溫仁軍擺了擺手,笑道:“恭維的話我雖然喜歡聽,但是我并不想從你嘴里聽到,我知道你對我有戒心,但是你放心,這件事情上我真的不會玩什么手段。”
“為什么?”陳珞盯著他的眼睛道。
溫仁軍絲毫也不回避,道:“我欣賞你。”
陳珞笑道:“受寵若驚。”
溫仁軍聽出陳珞的嘲諷之意,居然也不生氣,老好人一般的道:“陳少,你現在的情緒不太適合談話,今天就這樣子吧,以后有什么疑問可以直接找我。”
陳珞也覺得和溫仁軍沒太多的共同話題,聽這么說了,直接站起來走了出去,溫仁軍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今天是我的生日,這一萬字是昨晚通宵寫出來的,借生日的名義求點紅票,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