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花想砍死狐貍的愿望顯然無法實現,事實上夏歸玄只說了一句話它就蔫了:“你提議攻打千棱幻界,我需要軍師籌謀,你砍了我家軍師,你就自己去千棱幻界。”
高達整個兒垮了下去,蔫蔫地坐在夏歸玄膝蓋上發脾氣。
朧幽手辦便坐在另一邊膝蓋上,兩只手辦遠遠相望,各自“哼”了一聲,偏過了腦袋。
其實朧幽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氣阿花呢還是感謝它。
要不是它搗亂,自己說不定都被吃了……
也不是就一定不肯給吃,男人嘛,得不到的才是最香的,要是跟姮娥一樣等著送,他就不會牽腸掛肚,還會盤算怎么慢點吃。只有不讓他吃,他才會心癢難搔的嘛。
所以姮娥會上玄,朧幽只撩不給,兩人的思維反著來的。
典型的一個是居家妻子,一個是狐貍jing……
可今天棋差一著,真就差點被吃了,都被玩朝吹了……要不是阿花攪局救命,真沒了。
所以還是要感謝阿花的……
但這種事情被當頭撞上,也實在太丟臉了,真要感謝那是感謝不出來,只能板著臉鬧情緒。
雖然阿花那邊可能感覺更丟臉,阿花視角被尿了一身誒……
都是冤孽……
算了,聽他們的口氣,夏歸玄要軍師籌謀的事對阿花也很重要,那就幫忙盡心籌謀,也算感謝阿花了唄。
想到這里,朧幽整肅衣襟,努力有了點儀式感,問道:“父神為什么會考慮攻打千棱幻界?”
說是說儀式感,其實兩只手辦分別坐在一邊膝蓋上,夏歸玄盤膝看著怎么看怎么萌,也儀式不起來了,便笑道:“千棱幻界本來就要打,原先是我們實力不夠,才按你的計劃廣積糧高筑墻,經營星域,提升大家……”
朧幽打斷:“我不知道父神看見咱們星域有了什么進步,在眼前所見的修行而言,或許我們實力確實高了不少,我太清中期了,照夜太清了,你還多撿了兩個太清回家……或許此時和千棱幻界對比,我們不輸了。但父神為什么不想再等等,比如等到多兩個太清之巔?有什么催著你一定要這么急么?”
夏歸玄定定地看著她不說話。
其實早在當年,朧幽就知道他很急了。
那時候給自己的期限是十年,如今滿打滿算,把歸程的時間都算進去,也就兩三年,自己就再度舊事重提。
說是阿花提的,若不是恰好切中了自己的心思,光是阿花那逗比提一嘴有個毛用……本質就是自己也想。
朧幽道:“攻打千棱幻界是個很大膽的想法,因為此時我們的敵人已經不僅僅是千棱幻界,父神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會想要攻打,是一種激進的戰術,試圖誘敵而來,一網打盡。”
夏歸玄頷首:“你看得分明。”
“我都看得出來,別人就是傻的么?”
朧幽話鋒忽然一轉:“之前那只無名幻妖,當他取出盾牌之時,父神是不是認出了什么?”
夏歸玄淡淡道:“刑天干戚。至少款式很像……威力也夠格,擋我神通,連個小裂痕都沒有。”
朧幽微微動容。
干者,盾也,戚者,斧也。
幻妖那面盾牌,是刑天之盾?
夏歸玄又補了一句:“以它的水之法則,我只知道一個人有這修行,那個人叫共工。”
朧幽:“……”
區區兩個名字,忽然就讓朧幽覺得這是在“干一票大的”,手心都感覺起了些汗水。
卡奧斯,蓋婭,雅典娜,再怎么大名赫赫,并不能讓華夏體系的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刑天和共工能,簡簡單單的兩個名字,就像有洪荒的戰鼓驟然炸響,在耳畔轟鳴回蕩。
“當然他肯定不是共工也不是刑天,但他很有可能是其一的投影。”夏歸玄道:“千棱幻界在某種意義上,應該是一個默許存在的世界投影之地,雙方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你看他們連個交流都不需要,就默認地合作起來對付我們了。如果要進攻千棱幻界,本身就必須面對另一方的某種干涉,所以不是我們在誘敵,而是必然的結果。”
朧幽終于道:“父神不考慮再等十年?大家的實力提升得很快的。”
夏歸玄微微搖頭:“如今不是我心急的問題了,而是我們本來就要面對這兩方的夾擊,我們必須同時納入考慮。而等待是最被動的,我要把主動權掌握在手里,即使不打千棱幻界,也要換一個套路讓他們不能時時刻刻琢磨我的星域。”
他頓了頓,又道:“其實現在是千棱幻界最虛弱的時期。”
朧幽道:“因為很多太清幻妖重傷?”
“太清之傷,尤其是傷及了本源的那種,恢復起來比較困難,需要漫長的休養。澤爾特一戰,血蝕當時的重傷,我是很有信心起碼讓它沉寂萬年的。火冥連死兩個分身,這種虛弱甚至是無法補齊的。敖厲之死,對千棱幻界的本體起碼去了三分之二條命,不奄奄一息就不錯了……然后這次的水系幻妖新傷……他們能有多少太清?”
朧幽問道:“如果對方有無上,是不是會恢復得比較快?如蓋婭那樣的生命之神,對此道很符合的吧……”
夏歸玄道:“假設有無上幫他們恢復,三五年總是逃不開,這個時間多半還沒好徹底,所以我們在提升,對方也在恢復……而且你我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在提升,是不是也會繼續冒出太清來,這是一種茫然的等待,我所不喜。僅以目前對比,我們在最盛之時,他們是最弱之期。”
朧幽目視夏歸玄半晌,忽然笑道:“你和公孫玖很像,或者說,你在學她?”
夏歸玄也笑,他知道朧幽的意思。當初公孫玖也是趁著澤爾特尚未恢復的空擋,不顧大夏主流認為需要休養生息的呼聲,認為比拼恢復太過被動,大夏等不起。于是悍然賭上國運出征……她賭贏了。
歷史是不斷在學習和印證的,或者說,每一個往事,都會影響到新的決策參照。
朧幽悠悠道:“我同意父神的想法……因為當時我就是輸在這事上的當事人,我和幽舞當時認為公孫玖必不敢出征,所以失算,如今對方難道不是跟我一樣?有誰會認為你在這兩面夾擊之勢中,居然會主動出擊?他們想不到,我們卻可以從容布局,這仗可以打。”
在一旁老實聽討論的腦花終于喜道:“就說我的倡議是很正確的嘛,要那么多考慮干什么,我意之動,便是正解。”
兩只狐貍都斜睨著它,露出關愛智障的眼神。
您就別貼金了,真按你想的去干活,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腦花氣道:“你們那是什么表情?最后不還是和我想的一樣嘛?”
朧幽索性不去理它,肅然對夏歸玄道:“仗雖可以打,卻需要好好布局安排……在不知道大夏科技變成怎樣了之前,我建議父神把另一方勢力納入考慮,那或者會是打破天平的重要砝碼。”
夏歸玄怔了怔:“還有哪方?”
“父神剛才說到敖厲,提醒了我,父神是不是很久沒關注龍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