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人似乎也看出夏歸玄的意思,有些訕訕地接過酒瓶,反倒給商照夜倒了杯酒。
商照夜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牛頭人算是明白了,不僅是這位夏姓前輩維護自己女人面子的意思,還有一層原因是,這女人壓根就不是侍女啊……
這氣度,這風姿,這修行,到哪里都是雄鎮一方的大佬了……
這么個大佬居然真就跟個小侍女一樣坐在旁邊倒酒,能怪自己誤判嘛……
牛頭人這回學乖了,忙問:“前輩肩膀上這兩位……”
朧幽跳了下來,變成正常大小,挨著夏歸玄身邊坐了。她變手辦只是為了趕路方便,可以蹲夏歸玄或商照夜懷里,正常情況下她可不愿意被別人當成夏歸玄的小玩具,和商照夜比起來,自己才是該坐在夏歸玄身邊的那一個呢,哼。
高達眼睛閃過電子紅光,也不知道腦花在想什么,是覺得朧幽這德性太蠢呢,還是覺得自己沒法喝酒很不爽。
飲食是一整套人體系統,看似沒啥用,想要達成卻需要接近完全重生了,比一只手臂難得多。
夏歸玄伸指一彈。
杯中酒液變為酒霧,漫進高達口中。
腦花笑了一下:“有心了。”
夏歸玄也笑笑,舉杯對牛頭人示意了一下:“敝姓夏,閣下怎么稱呼?”
“我姓牛……”
“……我知道你九成九姓牛。”
牛頭人尷尬地道:“我叫牛牟。”
“牟有口字旁沒?”
“……沒。”牛牟暗道您再問幾句這么無聊的問題,我對半步無上的憧憬大概也快塌完了……
夏歸玄笑了一下。漫不經心的無聊形態能掩蓋很多真意,便如腦花以為他問撓頭動作是沒話找話,實際他在試探性別;眼下這個也一樣,他試的是“姓氏”“漢字”這典型的華夏風……而對方太習慣這些,并沒有想到這事兒多怪異。
他抿了口酒,問道:“你的仇家還在追你么?按理說到了宇宙,上下四方無邊無垠,想要追蹤一個人太難了。”
牛牟道:“追是應該有人在追的,我想它們是不會放過我的。不過確實宇宙太大了,想找到我并不容易吧,我出來已經有年頭了,至今沒被找上。”
“你是漫無目的的跑路?”
“不瞞前輩,明確目的地是沒有的,但確實有打算找些幫手打回去……剛才想找前輩幫忙就是為此。”牛牟嘆了口氣:“但我出來這么久,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生靈。”
“很正常,我曾試過上百年沒見過生靈。”夏歸玄悠悠道:“在一隅之地久了,出來確實是會不習慣。”
“那不知前輩是否方便指引一個路徑,便是不為找人報仇,光是能和人有所交流也好啊,物品置換、修行交流等等……”牛牟苦笑道:“這一個人漫無目的的瞎游蕩,確實難熬。”
夏歸玄道:“你有什么物品需求?能針對性克制敵人的法寶?”
“前輩果然通透,正是如此。”牛牟道:“我那仇家,其實弱點是很明顯的,只是我破不了,找到合適的東西、或者有相應功法的人,說不定就能成。”
夏歸玄問:“怎樣的需求?”
牛牟道:“至剛至陽的,若是有超越恒星的高溫和能量,多半能成……”
說著眼睛下意識就在看高達,之前正是因為看這小鐵疙瘩連恒星都能“吃”進去,引動了它的想法。
這伙人說不定光是這個小鐵疙瘩都能把它的仇家碾成肉泥。
當然它不知道這個小鐵疙瘩才是這伙人里境界最強的,碾死它的仇家那幾乎沒有懸念……
“至剛至陽……”夏歸玄手指輕扣桌面,沉吟道:“你的仇家是至陰修行?還是說你的位面本身陰寒,養出了這么一個帝尊?”
牛牟道:“我們的位面本身只能算是偏陰,因為那里沒有太陽,長年都是夜晚。”
夏歸玄怔了一怔:“夜晚,難道有星月?”
“有啊。”牛牟道:“長年都是星月。月亮特別大,占據小半個天空呢。”
“……”夏歸玄一時無語。按常識來說,月亮反射的是太陽光,如果沒有太陽,也就意味著夜晚也不會有月亮,這個位面難道是徹底黑暗的位面?
哦,不對,思路岔了。天圓地方的位面,不是按照星球邏輯,甚至不該按科學,得按玄學……那應該是一個能發光的月亮,漫天星斗如同星圖一般是可以有卜算之功的,它們壓根就不是真星辰,沒有太陽也不奇怪。
“所以你們不該有‘天’這個時間概念,包括‘太陽’這個概念本該也是沒有的才對吧……”
“前輩所言極是。但我們不知道為什么就知道這些概念……我離開位面之后便曾想過,或許當年是一位有著這些概念的大能創造了我們的位面吧,但不知什么原因沒有創造太陽。”
夏歸玄摸了摸高達。
高達不說話。
真特么巧了,種種跡象看,這牛頭人好像是腦花的手臂位面出來的……
剛剛腦花才說它感應到手臂位面是屬于陰寒幽冷封閉的,然后“創世神手臂”當然是有太陽概念的,之所以沒創出來,多半和陰陽缺失有關。畢竟是獨臂,而且又沒有主動意識主導,少了東西很正常。就像之前的死界,概念也很不完整,因為只有獨眼嘛。
越想越覺得真有可能。
牛頭人更可能是原住民,因為手臂主力量,牛頭人顯然是這一掛的。
它們靠強悍的身軀和武道罡氣之類的吃飯,多半在術法方面很弱或者偏頗,于是要搞出什么至剛至陽的法寶或功法不太容易。若是那個“帝尊”吸收太陰之力,創出神通術法來,那對于純粹的武力而言有點降維打擊的意思。
前因后果邏輯能對上,多半沒跑了。
腦花暗中傳念:“要不要‘幫它打回去’?”
語調陰陽怪氣,那意思就不是打回去,是借這個地頭蛇進去搞事,比如扶植這貨為位面之主,然后想對位面做什么操作都很好辦了。
夏歸玄沉吟片刻,搖了搖頭,傳念道:“我們又不是不認識路,不需要帶路黨。這牛頭心思不純,還是不要混在一起,否則說不定弄巧成拙,人家帝尊本來還能談談的,帶了牛頭回去反而絕了談判可能。”
腦花道:“可以,那我就在這牛頭身上留一縷神念,等到了那邊發現事不可為,還可以再回頭找這牛頭重新計議。”
夏歸玄很是滿意:“阿花啊,你長進了……”
“?”腦花怒道:“你叫誰阿花呢?”
“你又不告訴我名字,我總要給你起個名嘛。不叫你翠花就不錯了,畢竟你不翠,是紅的,那就叫小紅花?”
“滾。”
神念交流只是一剎,牛牟并未發現這兩貨已經吵了一架,兀自在說:“不知前輩可否指條明路……或者若是前輩有我需要的東西,我也可以拿前輩所需的東西交換的。”
夏歸玄笑道:“哦?你有什么能讓我看得上?”
牛牟終于笑了起來:“前輩,我好歹也是個太清,統……嗯,總之我的好東西也是有一些的,比如這位姑娘顯然也是主武修的,身上的戰甲卻不是很好……”
夏歸玄道:“你這么說,不怕我殺人奪寶?”
牛牟搖搖頭:“前輩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夏歸玄道:“你有合適女性穿的戰甲?”
“恰恰有一件,是我仇家為她的侍女定制的,集位面最好的原材,讓位面最好的鍛造大師打造……剛剛打造成型,便被我偷了……”牛牟說著,從戒指里摸出了一套粉色的連盔戰甲,笑道:“這是真正的太清級防護之寶,還有很強的力量增幅之效,女性穿著還挺漂亮……”
夏歸玄的目光第一時間被頭盔吸引了。
那是啥頭盔啊,居然還打造出了兔耳模樣。
這位帝尊很會玩啊,還給侍女COS兔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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