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深淵

42.回家

聞香掏出手機按動幾下,轉頭問馬丁:“報警電話多少?”

馬丁怔然,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

“911。”牧蘇提醒一聲。

“謝謝。”聞香道謝,嘀嘀嘀按動三下并撥通。

如夢方醒的牧蘇大聲辯解:“別報警啊,我只是要鬧著玩沒想著要傷害她,你們要相信我,再說你們也沒有證據——”

“喂你好是警察局嗎,我朋友被一個變態癡漢精神病襲擊了……嗯對,我們在……好,我們現在控制住他了,但他的情緒不是很穩定,麻煩你們盡快趕來。”

“原來不是說我傷人啊……”牧蘇長舒口氣。

被壓身下的兔子語氣幽幽提醒道:“有區別嗎,都是會被警察抓起來。”

牧蘇猛然醒悟,一陣亂摸著爬起來試圖辯解:“講道理,我只是不小心腳下絆倒,正好把兔子壓在身下,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他起來的時候抓了我的胸好幾下。”草坪上的兔子坐起,抬起雙手攏合腦后散亂的長發說道。

一眾目光瞬間變得滿是鄙夷。

“呃……”死不承認牧蘇蘇只是尷尬一瞬間,便攤開雙手:“這只是一家之言,她說你們就信?”

當啷——

一柄匕首從牧蘇袖口滑落。

一眾視線下移,落在地上的匕首,隨后重回牧蘇身上。

牧蘇牽強撐著笑容:“眾所周知,我們是進入電影扮演角色,而匕首是這個角色自帶的,試問很合理對吧?”

嘀嘀嘀——

聞香快速撥通電話拿到耳邊。

“是我,剛剛報案的那位……嗯,那名精神病手里持有武器,我們快看不住了,麻煩你們盡快……麻煩了。”

牧蘇不可置信看去:“聞香!我們可是隊友啊!”

聞香面無表情道:“警察要不了多久就來了,這些話你留著跟他們說吧。”

“身為朋友你們居然不相信我……”牧蘇釋然一笑,臉頰浮現一絲孤寂,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匕首。“算了,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吃我咸魚突刺!”

牧蘇朝他們撲來,被自哀自怨的一番話分神的玩家們始料未及。

兔子突然抬腳勾住牧蘇腳腕,后者“哎呀”一聲慘叫,臉拍在地上,匕首滑到馬丁腳邊。

“你……”牧蘇抬起頭,滿臉鮮血指著兔子,手指顫抖道:“想不到你是個如此惡毒的女人!”

“彼此彼此。”兔子站起身,拍打黏在身后的雜草。

血量下滑一小塊兒后停下,牧蘇抹了把臉,爬起來冷笑道:“打不過你們我還不能戰略性撤退嗎!”

似乎為了回應這句話,警笛隱隱鉆入耳中。街道盡頭,一輛警車從拐角駛來。

警車后方跟著一輛白色商務車,車身印有“斯坦森精神病院”字樣。

兩輛車停在眾人身前,一名警員從車上下來。

牧蘇正了正衣領,擠開眾人走向警員,伸出右手微微點頭道:“你好我們沒有報警請回吧。”

警員狐疑看向聞香等人。

“就是他警察先生。”

咔——

牧蘇友好伸出的右手被拷上手銬。

牧蘇如脫韁野馬劇烈掙扎,最終大叫:“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劇情剛開始!我才是主角!你們這些NPC放開我!我要讓死神弄死你們!放開我!”

白色商務車下來兩名護理人員,他們一左一右制住牧蘇。

那名警察則面色陰沉道:“不用去警局了,直接去精神病院吧。”

將大吼大叫的牧蘇丟到商務車后車廂,鎖上圍欄。

牧蘇臉擠在圍欄縫隙中,瞪著四名玩家笑道:“嘻嘻嘻嘻,我出去后要把你們都殺掉。”

在聞香等人意味難明的目光中,車輛駛動,載著牧蘇遠處。

“總算解決了……”

“是啊……總算解決了……”

一眾感慨聲中,眾人身后忽然傳來一道驚詫聲音。

“是你們……你們怎么會在我家門口?”

“姓名。”

斯坦森精神病院,辦公室被臨時當作審訊室。

雙手銬住的牧蘇坐在椅子上,對面是一名警員,一名醫生,兩名護理人員。

牧蘇撇嘴道:“你是問這部電影還是現實?”

“臆想癥么……都說一下吧。”坐在警員旁邊,虛發蒼白有些年紀的醫生推了推眼鏡。

“現實名字牧蘇,電影里名字不知道。”

醫生看向警員,后者翻看手上牧蘇的駕駛執照道:“李維斯。”

醫生點點頭:“性別。”

“你是問這部電影還是現實?”

“嗯?還有性別認知障礙?”醫生仔細打量牧蘇一番。“都說一下。”

“現實性別男,這部電影里也是男。”

警員手掌握緊,忍不住吐槽道:“你說的有區別嗎?”

“查理警官你冷靜一下。”身經百戰的醫生安撫道。“我現在百分百確認他精神有問題,還需要繼續嗎?”

查理警員吐出一口氣:“繼續,誰知道是不是裝傻。”

醫生看向牧蘇,問出第三個問題:“一加一等等于幾?”

這不是智障都知道的問題嗎?

牧蘇嗤笑一聲,正欲開口回答,突然心中一凝。

不對……

對方怎么可能會問這么簡單的問題,其中一定另有深意。仔細想想,似乎電影里并未出現有關規則和物理知識,所以在這部電影,11未必等于2……

深思熟慮一般,冷靜分析的牧蘇回答道:“11可以等于任何數。”

醫生轉看向牧蘇:“犯人有非常明顯的精神疾病,查理警官……”

查理警員起身道:“不用問了,那么他就交給你們了,我去聯系他的家屬交錢。”

醫生緊隨起來,對護理人員說:“你們帶他去空病房吧,我隨后就到。”

護理人員抓住牧蘇,不由分說將他帶去走廊。

被拖著的牧蘇經過一間又一間病房,談論聲從中傳出。

“牛頓三大定律是完全錯誤且不合邏輯的……”

“大家看,這是我制作的永動機原型體,但因為缺少量產資金,所以在這里邀請諸位入股,只需要198美元……”

“創世神昨天托夢于我……”

“可惡……這群最低等的人類生物還不肯放我,要不是出生時觸須斷掉無法向母星發送訊息……”

沿途所見令牧蘇虎軀一震。

回……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