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今日大喜,所有人重重有賞!”
吳明一震,本尊回歸,當即欣然歡笑道。
“謝姑爺賞!”
周圍婆子、婢女、醫官紛紛行禮,臉上都帶著喜色。
此時吳明也顧不得那些禮數,直接入了產房,命產婆將嬰兒抱上。
“姑爺,你看小少爺多壯實,并且還生有異香呢,將來必非常人!”
一名婆子將襁褓中的嬰兒抱來,笑嘻嘻道。
這剛出生的嬰兒,此時竟然也沒哭,黑溜溜的眼睛極不怕生地注視著周圍,見到吳明,立即咧嘴笑了。
“呦,看小少爺多親你!”
婆子連忙將襁褓遞過,吳明小心抱住,感受著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心里一時間感慨萬千。
難得的發怔了會,這才仔細打量。
就見這孩子百脈俱通,靈氣內蘊,神光自生,論根骨與天資,那是什么先天道體都比不上。
一個六級大神的本源,自然非同凡響。
這小小的嬰兒,竟然都有些沉受不住,在吳明天眼下通體泛著赤金之光,還有常人能聞到的香氣,都是本源逸散的表現。
‘倒是便宜你們了……’
吳明瞥了眼室內服侍的姑子奴婢,此時他這兒子就好像人參果一樣,縱然聞一聞,百病全消,增福延年的效果也是有著。
‘這整個一唐三藏,被其它妖人邪魔看到就不好了,雖然我不怕麻煩,但一直提防著也不是個事……’
他豎指為筆,凌空作符,水汽凝聚,虛空中靈光閃爍,一道符就沒入嬰兒體內。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周圍幾人只覺面前光芒一閃,室內的異香卻似乎淡了一點。
殊不知吳明一道符,助這嬰兒固本培元,牢牢收攝神光,從此以后,看起來與普通人便再無分別。
“我去見見娥!”
吳明進入內室,就見到武雉已經半坐而起,除了臉頰略微蒼白之外,看似已經無甚大礙。
‘畢竟是大宗師之身,半步武圣!’
他心里念頭一閃,旋即就帶出溫暖的笑容:“娥!”
“快給我看看!”
武雉伸手接過襁褓,仿佛世間的珍寶都在懷中一般,親了又親,怎么也愛戀不夠。
‘這才是普通女子的模樣嘛……’
吳明心里暗自吐槽,不過這時自然也不會煞風景,直接陪在她身邊。
“夫君,可給孩兒起好名字了?”
一家三口默默依偎了半響,武雉這才柔聲問著。
“嗯……今日大軍破定州城,此子降生,幾如天命,不如名為‘定’如何?”
“定?定兒?”
武雉一笑:“果然好名字!”
“等一等!”
她臉上笑容忽然怔住:“大軍今日破城?!”
“不錯,現在陳敬宗他們,應該已經攻破州牧、刺史府了吧?”
吳明道:“城內十幾家大戶今日終于覓得良機獻城,又有謝家在其中串聯,張文振自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你不用操心!”
“不可!”
武雉一把撐起,竟然想要下榻:“此時大軍入城,保境安民,封鎖州庫,還有收繳戶籍文書,官印腰牌,抓捕亂黨,都是一等一的要事,錯綜復雜,曾玉幾個恐怕忙不過來……”
“小姐……”
進來的一個產婆當即傻了眼。
她哪里見過這等彪悍生猛的女子?剛剛產子,居然就要處理兵事!
“幾日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吳明一揮手,按著武雉的肩膀,縱然此女已經半步武圣,此時也不敢冒犯夫綱,乖乖坐下。
“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先修養幾日,旋即率領大軍入城,整個定州,都知道定州城乃是在你率領之下才被攻陷,任何人都奪不走功勞的……”
吳明一笑,不知道為什么,見到他保證,武雉便安心了。
只是躺了片刻,又逗弄了下兒子,她眼珠一轉,叫來乳娘,旋即道:“妾身不出去,先看看公文戰報總可吧?”
看著她這幅可憐兮兮的小貓模樣,吳明徹底無語了……
三日之后。
在大周世界,新生兒三日、滿月、百日三個時間點最為重要,各自有著祈福儀式。
出生三日后,是為‘洗三’,有清洗污穢,祈福平安之意。
當然,對吳明與武雉而言,這些繁文縟節能免則免,只是借著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大宴群臣,接受恭賀罷了。
因此,早先武雉就迫不及待地領兵入城,進駐州牧府中,鎮壓不服。
在那些大戶世家,還有謝、林兩家的幫助下,城內一切又漸漸走到正規,除了宵禁依舊森嚴之外,白日街道上也多了些生氣,甚至因為戰爭結束,原本一些緊俏的物資價格還有所下降。
總體而言,情況尚算可以。
州牧府之內。
“啟稟節度使大人!”
曾玉一身青袍,捧著文書,很有些名士的風范若不是一雙眼睛,一直在武雉手上的孩兒周圍打量的話。
“說吧!”
武雉將嬰兒交給乳娘,慨然道。
曾玉這才收攝精神,知道自己面前的不是初為人母的女子,而是統治定州七郡,擁兵十萬的南鳳軍主,沉聲道:“州庫已經封存,還有各文書、官印、都大體完好,有著謝家助力,我們接手的官員也未遭到什么特意刁難……”
“滿城文武,都是聰明人,怎么敢呢?”
武雉微微瞇了瞇眼,又恢復了沙發果斷的模樣:“封賞與處罰,都定下了么?”
“嗯……此次城內,經過謝家林家串聯,共有十七個世家相應,出力最大的乃是謝家之人,名為謝武思!”
“至于獻出西門的,乃是校尉李鈞!”
“謝武思還是白身么?直接提拔為縣令!還有李鈞?為都指揮使,各賞銀千兩!”
武雉揉了揉眉心:“投誠官員先加一級,世家給子弟出仕名額,都有金銀田宅封賞……大體按照這個規矩來,你下去擬好名單送上……還有,賞完了,該罰的呢?”
聽到這個,曾玉就是身上一個激靈:“州牧徐淳,已經于去年臘月病亡……刺史高順,也是去年病退,至于張文振全族已經收押!”
“徐淳既然已死,本鎮也不跟他計較,高順早早退下,更是沒有發難理由……至于張文振?”
武雉沉吟了下:“此人也是大將,本鎮不欲為難他家老小!”
“遵命!”
有著這個意思,底下人自然知道該如何去辦。
曾玉松了口氣:“還有司隸校尉,我們入城之后還欲頑抗,直接被滅殺滿門,一個不留!”
“曾經還有一小隊使者,突圍入城,如今在何處?”
武雉忽然問到這個。
“查無所蹤,根據驛丞交待,早在城破前日便離開了……”
“居然如此?”
武雉一皺眉頭:“發出通緝,給本鎮追查到底!”
“諾!”
旁邊一名火鳳衛立即單膝跪下,出去傳令。
武道高絕,對于處理政務也頗有好處。
在曾玉等文官的輔助之下,武雉批閱公文一目十行,寫字也是飛快,頃刻間將積累的公事一一回復,這才笑道:“今日我兒大喜,你可要多飲幾杯!”
“小臣遵命!”
曾玉很有自覺,躬身答應下來。
武雉離開,轉入后堂,又換了常服,這才抱了定兒,與吳明一起,來到州牧府大廳。
宴會自是早就準備,還給各世家都發了請帖。
畢竟,作為日后的統治者,見上一面,宴請一番,為了日后統治,都是必須。
當然,嬰兒的洗三,就這么被母親無良地利用了。
殿堂之內,賓客盈門。
“見過節度使!”
“恭喜節度使喜得麟兒!”
在場的都是各家族人精,還有武雉麾下文武,都是精英,見到武雉出來,當即眼睛一亮,紛紛賀喜。
此時再看這一家三口,男的氣質出塵,女的英姿勃發,所抱嬰兒也甚是健壯,這便是日后統治定州,地位最高的三人了。
“吾兒洗三,能得諸位前來,足感盛情!”
眾人依次入座,吳明頓時感覺到不少隱藏著的目光,就打量在自己與嬰兒身上,不由暗暗好笑。
這些世家中人,豢養幾個望氣士乃是常態,想必也是知道了當日異象。
現在見到主角到來,哪里還有不仔細看個清楚的道理?
只是此時定兒靈機深藏,要想發現跟腳,先得突破了自己的天仙法力,對于在場中人,的確是一個難以完成的任務。
這時,下人在廳堂內擺開案桌,正中心是一個巨大的玉盆,里面乃是用槐條、艾葉熬成的藥湯。
當下吳明為先,起身往盆里添了一勺清水,旋即才是武雉,這一幕頓時令很多人若有所思。
這也是一項古禮,依尊卑長幼帶頭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錢幣,謂之“添盆”。
當然,這要本家親眷才可,武雉打破規矩,請了外人,就是表露親近之意,被選中者自然激動萬分,恨不得傾家蕩產地示好,連金銀錁子都嫌低俗,放的都是寶石美玉、珍珠瑪瑙之類,映得周圍寶光滿滿。
婆子抱了定兒,去了衣服,放入盆中,藥水一澆,小家伙立即老實不客氣地哇哇大哭起來。
這婆子卻不驚反喜:“公子響盆,大吉大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