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間守則

第七十三章 愿不愿意 (為“果然多的媽媽”和氏璧+)

看著宏宣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自己的嵐清宮,嵐昭儀不安的雙眼里有一絲掩飾不住的惶恐。——難道自己想錯了?

嵐昭儀的大宮女紅錦悄悄從旁邊的隔間屋子里走出來,看著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的嵐昭儀,輕聲提醒她:“……娘娘操之過急了。”

“你說我該怎么做?”嵐昭儀回頭,求援似地看向大宮女紅錦。

皇貴妃的鳳栩宮里,此時正是其樂融融的時候。

吃完了晚飯,四皇子賴在炕上,一手拉著皇貴妃的手,讓母妃給揉揉肚子,說是吃撐著了。皇貴妃故意不理他,母子兩人嬉鬧成一團。

宏宣帝站在內宮室門口,看著兩人從心底笑出來的歡暢笑容,剛剛沉下去的心,又慢慢浮了上來,笑著走進去,問道:“在玩什么呢?這么高興?”

皇貴妃聽見宏宣帝的聲音,趕緊起身行禮。

四皇子卻大叫著從炕上起身,往宏宣帝身上撲過去。

宏宣帝連忙伸手接住他,嗔道:“你也不小心點兒。若是父皇沒有接住你,你豈不是就要跌倒炕下去了?摔著了怎么辦?”

四皇子笑嘻嘻地在宏宣帝臉上親了一口,道:“小四知道父皇會接住的。”

皇貴妃在旁邊笑道:“就算接不住,小四他皮粗肉厚,就算摔到地上,也跟肉墊子一樣,摔不疼的。”又問宏宣帝:“今兒不是臣妾的日子,陛下怎么……?”

宏宣帝笑著回頭道:“難道儀貞還想將朕趕出去不成?”

皇貴妃忙道“不敢”。

宏宣帝便在皇貴妃的鳳栩宮歇下,第二天直接從皇貴妃的鳳栩宮上朝去了。

嵐昭儀知道宏宣帝在皇貴妃宮里住了一夜,有些心慌意亂起來。在自己的嵐清宮里頭走來走去,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她身邊的大宮女紅錦提醒她,她最大的倚仗,不是她的娘家長興侯府,而是鎮國公府……

這一年多來,表嫂賀寧馨不得進宮。從嵐昭儀入宮以來,就跟在她身邊的大宮女紅錦,逐漸成了嵐昭儀的左膀右臂。紅錦很會察言觀色。說話行事十分合嵐昭儀的心思,人生得又好,卻從不在圣上過來的時候,往圣上跟前湊,能躲就躲。從來不跟圣上打照面,更得嵐昭儀歡心,已經將她當作了心腹。

聽了大宮女紅錦的話,嵐昭儀點點頭,一心等著娘親簡士蕓的消息。

簡士蕓回到圣上賜的長興侯府收拾了收拾,便每日去鎮國公府幫著料理簡飛振大婚的事宜。

鎮國公府的這次喜事,辦得十分盛大,并不因盧珍嫻本來就是住在府里頭的。就有半絲怠慢。

盧珍嫻提前一個多月住到賀寧馨當年為她置辦的小院子里,等著鎮國公府將聘禮抬過來。賀寧馨又請了自己的娘親許夫人,做盧珍嫻這邊的長輩女眷,幫著操持女家這邊的禮儀,并未因盧珍嫻是孤女,就有將就的意思。

這樣的安排,不僅盧珍嫻感激涕零,就連簡飛振都對賀寧馨十分信服。完全把她當了最敬重的親人看待。簡飛揚自不必說,對許夫人和賀老爺更是敬重如親生爹娘一樣。

簡士蕓這日好不容易抽了空兒出來,悄悄地問簡飛揚:“你表妹在宮里頭,如今勢頭正旺,想著要百尺竿頭,再進一步。——你怎么看?”

簡飛揚搖搖頭,裝聾作啞:“姑母問錯人了。我如今賦閑在家。又舊疾未愈,實在是難當大任。再說,寧馨一向膽小。嵐昭儀這樣的鴻圖大志,我怕嚇著寧馨。——姑母也不是不知道,寧馨如今身子沉。我凡事都讓著她的。”

說了跟沒說一樣。

簡士蕓有些失望,忍不住責怪簡飛揚:“你是男人,你才是這鎮國公府里的一家之主。大大小小的事情,總得你說了算吧?——就算是疼你媳婦,也不能讓她踩到你頭上去。”說著,追著簡飛揚問:“你媳婦如今有孕,可給你安排了房里人沒有?若是沒有,你可得悠著點兒,她的身子可禁不住……”說得簡飛揚鬧了個大紅臉,趕緊指了一事跑到外院里去了。

簡士蕓看見簡飛揚落荒而逃的背影,嘆了口氣,去跟賀寧馨說話,委婉地勸她:“……你如今有孕,可不能由著飛揚的性子鬧,肚子里的孩子要緊。也就幾個月的功夫,你就把人放在外院,當沒看見就行了。”

賀寧馨聽得莫名其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簡士蕓:“姑母說什么話,我聽不懂。”

簡士蕓笑著搖搖頭,道:“姑母是過來人,就跟你挑明了吧。你若是手頭沒人,姑母給你送個人過來,給飛揚做房里人。等你生了之后,再打發走就是了。”

賀寧馨恍然大悟,紅了臉道:“勞煩姑母操心了。我晚上問問飛揚。”居然沒有一口回絕,讓簡士蕓頗有幾分意外。

等簡士蕓走了之后,賀寧馨一個人歪在里間的黃花梨木鏤空卷云紋貴妃榻上,抱著一個長條形的抱枕想著心事。

簡飛揚回到屋里,已經是掌燈時分,有些醉醺醺的樣子。

賀寧馨起身幫他寬衣,問道:“在外面吃過了?”

簡飛揚點頭,道:“安郡王今兒過來了,我們在外院喝了點兒酒。府里頭到處人來人往,亂糟糟的,就沒有進來煩你。”

賀寧馨也懶怠見人,今兒心里又有事,比往日沉默了許多。

簡飛揚從凈房洗漱出來,看著賀寧馨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忙問了起來。

賀寧馨低著頭道:“最近事忙,我也沒有想起這事兒。今兒姑母提醒起來,我才想起來。”說得簡飛揚一頭霧水。

“你倒是怎么啦?姑母又用嵐昭儀的事煩你了?”簡飛揚以為是宮里頭的事情,對簡士蕓也有了幾分埋怨。明知道自己媳婦有了身孕,還要讓她勞神費力……

賀寧馨卻搖搖頭。

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這兩個月來,簡飛揚沒有碰過她一次。別說簡飛揚本來就精力過人,就算是一般的男人,兩個月沒有過房事,也是很難忍的。

以后還有八個月的時間,可要讓他怎么過呢?

看著賀寧馨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簡飛揚以為出了大事,更是著急,問她:“到底是怎么啦?你別嚇我……”

看見簡飛揚著急的樣子不像做假,賀寧馨心頭一軟:就算是屋里放個人,應該也是無礙的吧?

“飛揚,姑母今天說……給你送個人,放在外院伺候你。”賀寧馨支支吾吾了半天,終于將簡士蕓祭出來,免得雙方難堪“也是我的錯,有孕之后,就應該給你打算好,讓你受委屈了。”

簡飛揚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擔心他熬不過她懷孕的十個月。

看見簡飛揚垂頭坐在一旁,賀寧馨心里更是忐忑。一只手無意識地揪著榻上褥子垂下來的流蘇,喃喃地道:“……也不用給名份,就是幾個月而已。當然,如果你喜歡,抬了房也行。”顛三倒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簡飛揚見賀寧馨越說越離譜,抬起手阻止了她,兩眼炯炯地望著賀寧馨道:“你真的不在乎我找別人?”

賀寧馨一時語塞,拿不準簡飛揚這么問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以前簡飛揚沒有女人,是有別的原因。如今這些原因都沒有了,他要不要別的女人,完全在他一念之間,而自己,真的沒有什么可以置喙的地方。

就算簡飛揚以后有了別人,傷了自己的心,自己也依然是他妻子,要為他養兒育女,打理家事,主持中饋。而簡飛揚是不是在乎自己這顆心,對他來說,大概也是無關緊要的吧?

日子總是要過的,對簡飛揚來說,自己心里有他也好,沒他也好,他想對自己做什么,自己都不能拒絕。而自己的心在哪里,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就算是以前的寧遠侯楚華謹,讓自己那樣厭惡,不還是一樣同他生了兩個孩子?

作為女人,在這種事情上,是天生弱勢的一方。最多他若是傷透了她的心,她就同上一世對付楚華謹一樣,給他多抬一些女人進來而已……

賀寧馨的心情十分復雜,千頭萬緒,一時不知道怎樣開口,只是怔怔地看著簡飛揚。

簡飛揚見賀寧馨說不出話來,便坐近了些,挨在她身邊,又低聲問了一句:“你愿不愿意?”

賀寧馨張了張嘴,又將心里話咽了下去,終于輕笑著道:“我愿不愿意,有什么關系?再說,若是我說不愿意,你才不納人,又有什么意思?”不是心甘情愿的話,遲早有一天,會覺得是自己束縛了他。

賀寧馨兩世為人,一向覺得男人對于女人感情的執著,不如他們對于權勢的執著。對女人,男人變心很容易。可是在權勢面前,絕大多數男人都是一往情深,至死不渝的。

簡飛揚本來有些失望,可是聽了賀寧馨的話,卻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點頭道:“你說得有理。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若是你要求了我才去做,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