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離去了,無聲無息,只有少數人關注而已。
現在打下了洛陽,不久之后,又是要打下長安,為了官位爵位等,各個將領爭吵不斷,沒有誰會理會劉秀這個過氣的將領。總而言之,大家很忙碌,沒有時間理會劉秀。
得知劉秀巡視河北,只有百人的親信相隨,很多人唏噓不已。
這是要借刀殺人。
很顯然,皇帝陛下看著劉秀不爽,不爽,很是不爽。
可直接殺了劉秀是不可能的,皇帝陛下還要面子。
故而,直接派遣劉秀到河北,進入虎狼之地,旋渦之地,正好借著銅馬軍、赤眉軍等,殺了劉秀。
在唏噓之后,又是關注著朝廷大事,至于劉秀這樣的邊緣人物,快要死掉的家伙,懶得去理會了。總而言之,大家很忙碌,沒有時間理會劉秀。
就好似小說當中,主角是廢柴,四周的人群對主角嘲笑不斷,諷刺不斷,毒舌不斷,一個個路人都是長舌婦。
可現實生活,卻是大家很忙碌,忙著爭權奪利,忙著養家糊口,忙著泡妞把妹,大家很忙碌的,沒有時間到處瞎比比,到處毒舌,正所謂禍從口出,張嘴長舌婦,張嘴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
劉秀離去了,離去的無聲無息,很快被淡忘了!
同樣,陰麗華也是離去了,離開洛陽,回到新野。
離去的也是無聲無息,沒有人關注,透明至極。
若劉秀是大將,大權在握,統率著幾十萬大軍,可能家眷被扣押在洛陽,當做制約劉秀的工具。可現實是,劉秀只是光棍司令而已,只有更始帝給予的一個虛名而已,沒兵沒權,扣押家眷當人質,沒有必要。
留著陰麗華當人質,沒有必要。
世人都不看好劉秀,在他們看來,劉秀很快就會陣亡在河北,于是皇上也解去了一個心結。至于陰麗華,不久之后,就會改嫁其他人。
無聲無息離去了!
離開了洛陽,劉秀回頭看去,沒有人前來告別,正所謂人走茶涼。
“我還會回來的!”
看著洛陽城,劉秀道。
“劉秀走了!”
金羽地仙說道:“陛下,雖然去了河北九死一生,可萬事總是有意外。大司馬朱鮪說得對,還是小心為上。不如貧道出手,前去了解了他的性命!”
“不必了!”更始帝道:“隨他去吧!這點胸襟氣度,朕還是有的。”
小成功,靠的是努力,智慧狡詐,權術;可大成功,卻靠的是胸襟氣度。
當皇帝,最需要培養的不是權術狡詐,而是胸襟氣度。在過去他不懂,可現在當了皇帝,隱約明白了。
金羽地仙張口,想要說什么,卻是說不出。
更始帝在變化著,越來越像一個合格的皇帝。
若是在過去,金羽地仙還想著搜刮一波氣運再走;可此刻,卻是踐踏實地,想要當好國師,輔助更始帝建立一方霸業。
劉秀走了,走得無聲無息。
在洛陽,一個宅院當中,一個少年正在讀書。
少年二十二歲,太過年輕了,可眼中閃動著睿智,還有世事洞察的英明。
“陛下,下達求賢令,請公子入朝為官!”
一個奴仆上前道。
“不去,更始帝不是我的明君!”少年淡淡道,語氣帶著傲然:“君擇臣,臣亦擇君!”
鄧禹是貴族出生,貴族有貴族的驕傲。
那些平民,為了當官,為了爵位,不擇手段,卑劣無恥,如王匡、成丹之流,鄙視之;
那些土豪,為了當官,左右投機,品行低下,行事沒有底線,也是鄙視之;
又是有假貴族,欺壓良善,為了家族利益,做事沒有底線,也是鄙視之。
真正的貴族,好似九天的鳳凰,為理想而活著,為了信念而敢于舍棄生命。
如今,更始帝權傾天下,大權在握,意氣飛揚,可鄧禹卻是看不上他們,一群野鴨,土雞而已,鳳凰豈能與其為伍。
這時,門聲響動,有客人而來。
奴仆上前開門,只見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手中拿著禮物,“我來看你了!”
“原來是大司馬!”鄧禹拱手道。
來人,正是朱鮪。
各自落座,茶水,點心等,紛紛送上。
朱鮪談論著朝廷的大事,鄧禹傾聽著。
“可惜,陛下有婦人之仁,放虎歸山!”朱鮪說道:“劉秀有大才干,若是去河北,必然騰飛九天!”
劉秀!
鄧禹忽然聽到熟悉的名字。
劉秀,不正是太學時,結交的好友嗎!
那時,他十四歲,劉秀二十一歲,到了后來,兩人分別開來。劉秀,加入舂陵軍,到處血戰著,拼殺著;而鄧禹回到家鄉,閉門讀書。
不久后,陸續傳來劉秀的消息。
接著,又是昆陽之戰,一舉擊潰二十萬大軍,威震天下。
到了后來,劉秀失去了兵權,被閑置著。
鄧禹道:“若是陛下,問鼎天下,山河一統,此舉就是有胸襟,有氣度;可若是當今失敗了,那就是婦人之仁。成功者,是不受指責的,就算是犯下諸多錯誤;可若是失敗了,所有的優點,都是缺點!”
朱鮪道:“張良和陳平都是計謀出眾,可張良有大局觀,而陳平就差了很多。或者說,兩人側重點不同。張良的計謀,側重在大局觀,在戰略上,在全局的把控;而陳平,側重在細節上,在人心洞察上。
“我有陳平之才,你有張良之才。可你一直隱居著,才略被埋沒,有些可惜了,不如出仕為官,效忠陛下!”
鄧禹推諉道:“當今朝廷,人才濟濟,我一個毛孩子進去,只是打雜而已,只是華而不實而已。很多明君,皆是說自己求賢若渴,珍稀人才……可實際上,只是為了包裝自己,只是葉公好龍而已!”
朱鮪再三邀請,鄧禹卻是依舊拒絕著。
最后,無奈之下,朱鮪離去了。
“離開洛陽,也不通知我,太不夠意思了。”想著剛才得知消息,鄧禹閃過一絲惱怒,“離開洛陽,好似困龍升天,我要追隨大哥!”
想著昔日同窗,想著昔日好友,只是簡單收拾一番,鄧禹追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