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眼神的主人，自然就是那個一直被大主教沙多曼忽視的劍圣德哥尼，那個被圣山高層們普遍認為是尼爾洛等人推出來的“幌子”。

不過顯然，這個人絕非一個普通人。

場內的神官和主教們一一表達了各自的立場，把尼爾洛他們的提議能找到的漏洞都批駁了一個遍。

最后甚至有一種妄圖依賴神在人間的權柄，竊取個人利益的意思在里頭，沒人這么說，但這種情緒是能在字里行間感受到的。

圣山同仇敵愾，但對的不是世界危機，對的是尼爾洛和萊伊特他們，這讓幾人十分難受。

沙多曼收拾心情，壓低會場內的議論聲，然后站起來，看向尼爾洛和萊伊特。

“你們自身有什么話要說？作為光明神的大主教，我要保證每一位神職人員的公平發言權！”

沙多曼表情嚴肅，但心里已經露出了勝利的笑容，這是一場輕松的權力碾壓。

尼爾洛和萊伊特相互對視一眼，隨后就望向了處于兩人中心位置的劍圣德哥尼。

“劍圣大人……”

尼爾洛欲言又止。

“嗯，我來說吧！”

沒有和兩人有什么眼神交流，劍圣德哥尼自己緩緩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場中包括大主教在內，都對一個外人直接插足進來感到不滿，但隨著這個衣著奇特的人開始起身，一股特殊的力量在場中彌漫，讓那些想要開口說什么的神職人員下意識的在不安中選擇閉嘴。

沒有如同尼爾洛和萊伊特以及所有人想的那樣說一些什么證明一些什么，這個神秘的男人反而就這么直直的看向大主教沙多曼。

“大主教閣下，能否讓我看看你藏在衣服里的東西，我感到很熟悉。”

咯噔一下，大主教心頭猛跳，不光是因為這句話，還因為他能感到一股微弱的熱度在口袋里升起。

這句話除了大主教和說話的本人，在場沒有誰能聽懂劍圣在說什么。

大主教沙多曼不知該作何反應，在這種場合，回絕他或者干脆質問對方發什么神經才是合適的，可口袋內的感覺正從溫熱開始變得灼熱。

耳中那種嘈雜的感覺又一次出現了，聽不清任何聲影，就是一種莎莎莎的煩躁感。

口袋里仿佛有一塊燒紅的鐵塊藏在口袋里，讓沙多曼都忍不住低頭看口袋有沒有被燒穿，精神上甚至出現了一種因灼熱導致的痛。

“嘶……”

實在忍不住了，沙多曼一下子就從口袋里掏出了那塊水晶，也是在將水晶掏出口袋的那一刻，那種帶著痛意的灼熱也迅速變得溫和下來。

騰得一下，尼爾洛和萊伊特一起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望著大主教手中的水晶。

類似的東西他們見過一次，在劍圣“發狂”的那一夜。

雖然那次看到的時候已經是碎裂的水晶，而大主教手中的雖然同樣暗淡無光，卻是完整的，但那種感覺是一樣的。

“劍圣大人！！！這就是那種水晶嗎！！有了它是不是就能呼喚那個世界的光明力量了！！！”

萊伊特的聲音少見的激動，也令除了身邊十幾人之外的其他人不明所以。

但很快，萊伊特等人發現，劍圣的臉上并沒有什么激動的表情，反而是一種令人擔憂的平靜。

雖然平常劍圣德哥尼從來都是一臉平靜，但這一次，結合現場的情況，不知為何卻給他們一種心慌慌的感覺。

同樣心慌的還有大主教沙多曼，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根本不敢直視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睛，那種平靜和淡漠中透著滄桑的變遷，以及……嘲諷！

詭異的安靜持續了起碼好幾分鐘，劍圣德哥尼沒有說話，而其他人則是莫名的不敢打破這種僵局。

“原來如此嗎……原來如此啊……”

劍圣德哥尼臉上露出了一絲沒什么感情的微笑，讓萊伊特和尼爾洛感到十分陌生，也讓大主教沙多曼內心的恐慌感加劇，似乎這個男人直接對自己動手都不足為奇。

沉默了許久，劍圣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后直接轉身往外走去。

帶著微微的瘸腿，在經過尼爾洛和萊伊特身邊時停頓了一下。

“走吧…他們不會幫我們的……”

劍圣德哥尼半側頭的余光瞥向大主教的方向，也轉動眼神注視著在場所有人。

“他們知道…一直都知道……走吧！”

“什么！？”“他們……”

身邊的十幾個神官也一下子站起來，同萊伊特和尼爾洛一樣難以置信的望向周圍人以及中心的大主教。

隨后視線全都凝聚到了大主教沙多曼手中的水晶上，無數種復雜的念頭最后形成了一個清晰的思路。

不可置信、恐懼、憋屈、憤怒、和頹然……

“呵…這樣啊…”

萊伊特一把抓下扣在胸前皮鎧正中心的圣騎士金屬徽章，狠狠一下朝下一擲，然后直接轉身邁步。

“叮……”得一聲，徽章尖頭得三角金屬直接插入了石制地板。

尼爾洛深深得望了大主教一眼，也轉身離開。

隨后一個接一個的，那些一起來得神官或者獵魔人，紛紛轉身追隨劍圣的背影離開，默不作聲，情緒中仿佛有種被背叛得和被欺騙得說羅和羞怒。

在視線中此刻的劍圣德哥尼，有那么一小會，壞死的左腿是表露的那么明顯。

“怎，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大主教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了，那個自稱劍圣得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口袋里有東西，他明白了什么？尼爾洛和萊伊特他們怎么也明白了？

不過還沒等大主教沙多曼有什么補救動作，已經有人比他快一步做出反映了。

圣殿騎士長看著被萊伊特丟棄得徽章，怒不可遏得朝門口方向大吼。

“攔住他們！”

一下子，中心大教堂門口一些圣山衛兵直接出現。

“噌”“噌”“噌”“噌”……“咔”“咔”“咔”“咔”……

明晃晃得長劍和長矛架在門口，萊伊特等人得背后也出現了室內身著白凱得教廷圣衛兵。

這對于武器被提前保管的萊伊特等人極為不利。

但劍圣根本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非但如此，步伐也迅速變得穩健。

“滾！！！”

轟隆隆隆隆……

一個字帶著低聲咆哮般的滾滾雷音，整個教堂都好似在震動，一股可怕的氣息爆發，令人發麻的寒意剎那間蔓延全場。

“咯咯咯咯咯咯……”教堂的琉璃窗不斷抖動。

衛兵們都拿不穩手中的兵器，不敢有絲毫動作，除了劍圣身邊的那些，所有人感覺自己好似半只腳踮在深淵外側。

不再有人敢開口，留著冷汗目送著這群人消失在門口。

“啪嗒…”

大主教沙多曼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隨后心頭又是一跳。

“咔嚓…咔嚓…..”

手中的水晶碎裂了。

ps:星期五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