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港島之無牌大狀

第四十五章 鬼打鬼

最先走進來那個獐頭鼠目的男人,正是貴利財。

他原本是東泰門生,當年更是受過佘美蘭救命之恩。

即便如今佘嘯天已逝,東泰社團煙消云散,每次見到佘美蘭仍舊保持禮貌。

今天情況不同。

雖然他還是滿面帶笑,但是帶幾個人陌生人突然闖入陳家這個行為,已經讓佘美蘭感覺不快。

貴利財不是一般人,知道東泰的規矩,更知道佘美蘭的規矩。

這個單位普通人可以來,社團的人不可以。

社團打手非請勿入,這就可以視為宣戰!

畢竟是從城寨那種地方打出來的人,經驗和反應都是一流。

如果是以往,她已經第一時間來到老公身邊,但如今家里多了個凡妮莎,就只能守在廚房門口。

陳劍輝穩坐不動,只是關上了收音機,朝著貴利財微笑。

“今天這么好,帶這么多兄弟來看我?來之前也不說一聲?連茶都沒泡,簡直太失禮了。屋子太小沒地方坐,各位見笑。”

貴利財看佘美蘭的時候,眼神里帶著恐懼,說話也是低聲下氣。

“輝哥、蘭姐別見怪,我知道這樣不合規矩,不過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老大讓我來,我也沒辦法。”

佘美蘭疑惑地打量貴利財:“你老大?”

“小弟已經正式過檔忠青堂,我老大是忠青堂紅棍犀牛哥。”

一只蒲扇般的大手落在貴利財肩膀,向旁略一發力,貴利財跌跌撞撞搶出去好幾步。這只手的主人也和佘美蘭、陳劍輝夫妻正面相對。

這是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大漢,身材魁梧肌肉發達,賁起的肌肉把身上的黑襯衫撐得鼓起,好像稍一用力就會脹破。

本就狹窄的房間,隨著他出現,就顯得更加窄小。

男人一雙怪眼在陳劍輝和佘美蘭臉上掃過,臉上露出一絲獰笑,舉手抱拳行禮。

“小弟忠青堂犀牛。沒想到九龍城寨大名鼎鼎的雌雄雙煞,居然住在這種地方。說出去簡直讓人笑掉大牙。如果不是貴利財帶路,我還以為你們是垃圾公垃圾婆。”

佘美蘭哼了一聲:“犀牛?這個名字倒是滿響亮的,就是沒看到牛角在哪里。你喜歡收誰做小弟是你的事,沒必要和我說。”

陳劍輝也附和道:“什么雌雄雙煞?聽都沒聽過。小兄弟你確定沒找錯地方?還是阿財搞錯了?”

犀牛兩眼緊盯佘美蘭:“錯?怎么可能會錯!想當年蘭姐在城寨一日十二戰,打敗城寨十二家武館,各位館主每人出一兩黃金,打了一面打遍城寨無敵手的金牌。其中有家武館是教螳螂的,館主鮑鎮山,父子兩代在城寨開館教徒弟,不在社團也不和江湖人沖突……”

佘美蘭端詳著犀牛恍然大悟:“你是山東豹的兒子?”

“蘭姐總算把我認出來!我還以為以前的事,你真忘得一干二凈。”

佘美蘭面露冷笑:“你長得和你老爸一點都不像,讓人怎么認啊?當年打擂臺是公平比武,你老爸簽了生死狀和我打,技不如人沒被打死已經很走運了。十二個館主都敗在我手里,其他人活得好好的,只有你老爸一個人氣死,這能怪誰?要怪就怪他氣度不夠。平時看不起女人,被女人打敗了就受不了。不過為人子者為父報仇理所當然,你要想報仇的話,我隨時奉陪。”

陳劍輝看看犀牛又看看老婆,眉頭皺起,想要說什么。但是犀牛已經哈哈大笑。

“報仇?蘭姐伱在說笑話!我現在鉆石山有別墅,開幾十萬的車子,你跟我說報仇?我老爸死了那么多年了,我連他什么樣子都忘了,報什么仇啊?我這個人很現實的,除了錢,什么都不在乎。今天來,只是出于江湖規矩,告訴你們貴利財過檔跟我,他手上那些借據,今后由忠青堂負責收。再就是想請教一下蘭姐,你們兩夫妻那筆債,打算怎么解決?如果說算成過檔費大家一拍兩散的話也不是不行,不過總要蘭姐你親口承認才算數。”

按照社團規矩,如果大底帶著自己的小弟甚至地盤投奔到另一個社團,那么接收方不但要和其原本的社團做交待,更要付一筆費用賠償損失。

費用金額視社團規模,以及這名大底重要性而定。三千六三萬六甚至三十六萬都有可能

佘美蘭夫妻總共向貴利財借了幾千塊錢,如果用過檔費折抵自然是綽綽有余。

不過陳劍輝并沒順著犀牛的話往下說,而是一臉莫名其妙。

“什么過檔費?我怎么一個字都聽不懂,阿蘭你明不明白?”

“我也不懂他說什么。”

佘美蘭和老公一唱一和:“我的確是欠貴利財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樣吧,你讓人明天過來,我拿支票給你。”

“原本是沒問題的,不過……”犀牛停頓片刻,又冷冷一笑:“不過你們這筆債好像有一期沒還對吧?貴利財答應過你什么我不管,他現在入了忠青,就要守忠青的規矩。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無故展期,就要給一個交代。”

陳劍輝看了一眼老婆方向,又看向犀牛:“你什么規矩都好,這里是我家,要聽我的規矩。我的規矩就是,現在什么都不談,明天怎么談都可以。”

犀牛盯著陳劍輝,眼神逐漸變得兇戾。

“貴利財過檔忠青,今后白田下邨這里,就有我們忠青一面旗!兩年前我扎職,蟹哥親自升我做紅棍。如果現在房間里的是東泰當家,城寨扭計輝,當然可以和我談規矩。如果只是一對普通的垃圾公婆,就沒這個資格。所以我想請教一下,現在二位到底用什么身份和我談!”

佘美蘭目光漸寒。

陳劍輝直接開口:

“不用想也可以告訴你,我們什么身份都沒有,就是普通港島公民,再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這個身份夠不夠啊?”

犀牛一聲冷笑:“身份是自己選的,就不要怪其他人。蟹哥教過,對出來混的朋友,該給的面子一定要給。但是對普通人,就沒必要客氣!尤其是欠我們錢的普通人,就更要讓他們知道忠青的厲害!”

陳劍輝一聲冷笑,語氣不陰不陽:“忠青很厲害么?”

佘美蘭兩腳輕微移動,已經形成“二字鉗羊馬”的步型,嘴里小聲說著:“凡妮莎閉上眼睛什么都不要看,婆婆抓完老鼠就陪你玩。”

就在這時,門外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

“為了幾千塊就興師動眾,忠青能有多厲害?難怪外面人說一蟹不如一蟹,做老大的沒用,做小弟也是廢物。可笑!”

聲音來自身后。

犀牛回頭看去,就見到那個穿西裝叼牙簽的男人。

墨鏡的鏡片已經掀起來,露出男人黑白分明的環眼。

犀牛下意識喊出男人的名字:“夜叉?”

“是夜叉哥!”

夜叉手里拿著一卷鈔票,最外面的是一張棕咖色“大牛”。

就這么舉著鈔票徑直朝犀牛走過去,犀牛的幾個小弟主動朝左右躲避,讓出一條通路。

“輝哥、蘭姐總共找貴利財借了三千五,這里是一萬塊,隨便你怎么算都夠了。多出來的,就當干哥哥請你吃宵夜……”

夜叉用鈔票在犀牛胸前拍了兩下,把錢插進其襯衫衣兜。

錢剛放好,臉色就陡然一變,語氣變得陰森:“兩年前你老大螃蟹在灣仔和我們搶地盤,你為他擋了一刀,用半條命換來這個紅棍。扎你一刀那個,是我結拜兄弟石斑。沒有那一刀,就沒你這個大底,是不是該說聲謝謝?還有,夜叉這個名字,螃蟹可以叫,你不可以。你只能叫我夜叉哥,記住了沒有?干弟弟!眼睛瞪這么大干什么?不服氣啊?要不要再打一架?兩年前我們把你們打出灣仔,這次看看能不能把你們打出深水埗。”

犀牛拳頭捏得咯嘣作響,臉上肌肉跳動,但就是不敢打出這一拳。

夜叉從口袋里又掏出一卷鈔票,和前面那卷差不多,也是500元的棕色大牛在最外面,不過比剛才那卷要薄一些。

將這卷鈔票也塞到犀牛口袋里:“乖了。懂得打不贏就不要打,證明還沒有白癡到底,我越來越欣賞你這個干弟弟。以后缺錢,找我這個干哥哥要,不要隨便跑到別人家里胡鬧。拿了錢還不滾?沒聽到人家說不歡迎你?”

犀牛看看口袋,又看看夜叉。

夜叉一笑:“前面一萬塊,是輝哥的債務。這五千塊呢,是我預付的湯藥費。把那個雜碎留下。”

夜叉指向隊伍最后的貴利財。

犀牛牙關緊咬:“你別太過分……”

“我讀書少,聽不懂什么叫過分,就知道剛才有人說,要讓人知道忠青的厲害。我想看看,到底有多厲害。”

犀牛的五官扭曲,整個人肌肉繃緊,看樣子隨時可能出手。

夜叉則是一副無所謂態度,根本不怕犀牛發難。

犀牛的幾個小弟則一言不發,全都看著自家老大。但是所有人的手都放在外面,沒人做出摸武器攻擊,或是戒備姿態。

“這是我和他們的事,和你們進興無關!坤哥發過誓,進興永遠不出灣仔!”

“你是不是白癡?現在是我要教訓你,不是進興來深水埗插旗,和坤爺有什么關系?你這副表情什么意思?是不是便秘?要么滾要么打,這么唧唧歪歪怎么做大哥?”

佘美蘭忍不住一聲冷笑,笑聲中滿是嘲諷味道。

犀牛終于朝著手下使個眼色:“我們走!”

貴利財連喊幾聲,犀牛頭也不回開口:“忠青堂個個忠肝義膽,要想在忠青堂立足,就要證明你有骨氣夠忠心!現在是你證明的時候了。”

說話間,這幾個忠青打手已經奪門而出,貴利財剛想跟著跑出去,就被夜叉的兩名手下架住,直接從門口架回房間。

夜叉朝陳劍輝、佘美蘭點頭示意,又指向貴利財:“這個混蛋吃里扒外,為了加入忠青,就出賣自己的大哥和社團。東泰的規矩我不清楚,進興對這種人的處置就簡單多了,三刀六洞!”

佘美蘭身后,突然傳出凡妮莎的哭聲。

雖然她比同齡人懂事,但是這么會工夫家里突然闖入這么多兇神惡煞,嘴里又在講打講殺,她忍了好久這時候終于堅持不住嚎啕大哭。

一邊哭嘴里一邊大叫著媽媽,佘美蘭的臉色也因此變得難看。

陳劍輝則看著夜叉:“你是坤哥的……”

“小弟夜叉,進興紅棍,坤哥是我老大。我不知道這里有小孩子,實在對不起。你們幾個聽到沒有,人家這里有小孩子,手腳干凈點。”

“等一下!”

佘美蘭一聲斷喝,眼鏡盯住夜叉:“你們進興和忠青的恩恩怨怨,和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沒關系。不要弄臟我的地方,不要嚇到小朋友。”

“沒問題!”

夜叉朝手下使個眼色,兩名手下夾著貴利財,兩柄匕首頂住貴利財腰眼,示意他不要出聲。就這樣挾著他離開房間下樓。

剩下的小弟,則在門前組成一道人墻,把房門擋個密不透風。

夜叉朝佘美蘭一笑:“忠青堂的螃蟹出名的小心眼,犀牛又和蘭姐你有仇,今后恐怕會有些麻煩。不過不用怕,老大特別交代,要我們這段時間保證太子哥和家人不受打擾。就算螃蟹親自帶人來也照砍!”

佘美蘭這時候已經把秦詠思抱在懷里哄,根本顧不上搭理夜叉。

陳劍輝蒲扇輕搖:“我們和螃蟹無冤無仇,他犯不上和我們過不去。因為我們的事,害你損失一筆錢,這就更說不過去了。一萬五是吧,等阿祖回來還給你。”

夜叉連連搖頭:“輝哥看來還不知道,太子哥已經答應幫我們駙馬爺打官司。坤爺只有一個女兒,駙馬爺對他老來說,和親生兒子沒分別。太子哥幫駙馬就是幫進興,我們這些做小的當然要盡點心意。社團有的是錢,一萬五而已,小意思了。”

佘美蘭這時候才開口:“阿祖知不知道自己幫的人是進興駙馬?”

夜叉依舊保持微笑:“知不知道都無所謂。坤爺發話,知道是情意,不知道是天意,不管哪樣,我們都要盡自己的心意。如果蘭姐想要出來搖旗再振東泰,我們進興第一個支持。如果有人和你們過不去,進興絕不會坐視不管。”

雖然夜叉的態度謙卑,完全就是以后生晚輩自居。但不管佘美蘭還是陳劍輝,對他的戒備并不弱于之前的犀牛,甚至猶有過之。

比起犀牛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恨不得把敵意寫在臉上的蠻徒,眼前這個進興紅棍,才是真正意義的難纏。

這個正值壯年的夜叉,是那種最標準的江湖狠人。

翻臉如翻書,口蜜腹劍,和他打交道,本來就注定麻煩。更何況他身后那位進興龍頭佛堂坤凌坤,就是東泰全盛之時,也不敢輕易招惹。

兩夫妻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一個念頭:兒子怎么惹到這群人?

樓下。

貴利財已經被按著跪在地上,兩個打手在他背后,一人控制一條手臂,踩住一條腿,讓貴利財無法掙扎。

一名打手趴在貴利財耳邊小聲說道:“如果沒死,記住這三刀是佘美蘭讓你挨的!”

貴利財兩眼瞪圓,不等他掙扎,另一名進興小弟的匕首已經刺入貴利財后腰。

一刀、一刀、又一刀!

刀光閃爍,鮮血噴濺。

等到兩人松手,貴利財已經疼的昏迷。

幾個進興打手捉手抓腳把人抬起,向遠方垃圾箱走去……

(沖擊三江PK,所以這章壓點發,是27號的更新。大多數朋友看到的時候,應該已經是27號了,對吧……

沒辦法,為了沖三江出此下策。

另外推書:混在墨西哥當警察,作者:我睡覺打呼嚕,好朋友的書,可讀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