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從廣鄺仙人嘴里得知,傳說云中子乃在天界終南山玉柱洞修煉布道。但天界何其廣袤,要尋一座山,一洞府無異于大海撈針。張湖畔知道祖洲最富盛名的宛苑仙市的“云中閣”乃云中子門人所開,于是張湖畔離了嶺崖峰便直奔宛苑仙市以便問個清楚。
這祖洲不愧為地仙界十仙洲之一,浩浩淼淼,張湖畔飛了近千萬里,途中不知經過了多少高山湖海,才到了宛苑仙市。
宛苑仙市天上地下人來妖往,不時有仙人飛落仙市,也有人飛離仙市。
張湖畔覓到熟悉的氣息,便朝那氣息飛去,很快便看到了武當酒樓。武當酒樓人進人出,生意很是不錯。
這祖洲藏龍臥虎,不像青龍國那等僻壤地方,可以根據衣著大致做出判斷。在這里就算穿著再普通也不可輕視,那在祖洲當地招聘的迎賓麗人很顯然知道這點,雖不認識張湖畔,仍然滿臉笑容地上前迎接張湖畔。
張湖畔隨著迎賓麗人進了武當酒樓,負責前臺的乃當年幽狼洞七護法之一的車午,如今是伯格豪斯的弟子。車午一見到張湖畔熟悉的身影,身子猛地一顫,急忙上前迎接。
“拜見掌教老爺!”
車午剛準備納頭跪拜,張湖畔便笑著阻止了他,道:“免了,免了,這里的生意似乎不錯嘛!”
那迎賓麗人見前臺經理都恭敬迎接這位青衣道士,便拘謹地站在原地,心里暗暗慶幸剛才自己沒有什么失禮之處。
“回老爺,武當酒樓雖然在這里開業不過百年,不過口碑已經很好了。那猴兒王雖每十斤一百萬下品仙石,購買之人卻仍絡繹不絕。”車午躬身回到。
車午嘴里所說的猴兒王便是靈瑯園圃里釀造出來的普通猴兒酒。
這些事情張湖畔現在基本上沒過問,冷不丁聽到十斤猴兒酒可以賣一百下品仙石,猛地嚇了一跳。心里暗暗樂翻了天,暗自得意當年自己用息壤栽培果樹的英明決定。
“好,好”張湖畔連說了幾聲好,見迎賓麗人一臉緊張地站在自己身后。便隨手從乾坤戒里拿了兩塊上品仙石,賞給了迎賓麗人,沒辦法,現在財大氣粗的張湖畔乾坤戒里已經沒有上品以下的仙石了。
那迎賓麗人得了兩塊上品仙石,媚眼幾乎要滴出水來,連連向張湖畔致謝,直到車午揮揮手才依依不舍看了張湖畔一眼,離去。
“老爺請隨弟子去雅間休息片刻,弟子這就去將葉宇師叔喚來。”車午躬身道。
那葉宇仙人便是曾經“鋒刃閣”的老板,如今已經是武當派青字輩弟子,金仙境界,他的兒子曾經對張湖畔圖謀不軌過,后來張湖畔讓安德烈用九龍神火罩煉了他一個月才放了他。由于葉宇仙人對祖洲較為熟悉,也頗有些人脈,一身修為也高。布萊爾便上報眾長老,調派了葉宇坐鎮祖洲,故車午有此一說。
葉宇仙人能在短短兩百年內晉級曾經遙不可及的金仙,可以說全靠張湖畔所賜,如今他早就不復當曰的囂張氣焰,對張湖畔是發自內心的畏懼和感激。
葉宇聞掌教老爺尊駕光臨,急忙趕去雅間,恭恭敬敬向張湖畔行了一禮。
“不知掌教老爺此次來有何吩咐?”葉宇問道。
“本尊想去‘云中閣’問些事,便順便來看看你們。”張湖畔笑著道。
“多謝掌教老爺關心。”
“在此處發展可有人欺負?”張湖畔問道。
“回稟老爺,弟子得老爺的天道,如今已經修得金仙,等閑之人倒也不敢來惹我們,比弟子厲害的仙人卻不屑無緣無故來惹事生非,所以倒也相安無事。只是那駐守仙市的天兵天將卻有時仗勢欺人,弟子每年給他們一些好處,他們便不再來惹事了。”葉宇回道。
“哦,其他商號可否有這現象?”張湖畔問道。
“那天兵天將也是審時度勢之輩,他們專挑我們這些背景不硬的商號,像朱記酒樓后臺是天蓬元帥他們便不敢惹事。”葉宇回道。
張湖畔聞言暗自苦笑,這天兵天將跟世俗間的政斧官員、當差的倒也沒什么區別,自己目前實力還遠遠不夠與天庭抗衡,這口氣也只能暫時忍下了。
“你且暫時虛與委蛇,等時機成熟了本尊必會向他們討回一個公道。”張湖畔言道。
“領命。”葉宇躬身道。
張湖畔向葉宇又了解了些情況,知道如今鎮守整個東部部洲的乃托塔天王,鎮守祖洲乃是他的兒子木咤,然后又問了“云中閣”的方向,便起身獨自離去了。
“云中閣”門前川流不息,生意好不興隆,看來那上古真仙云中子的招牌還真不是蓋的。
張湖畔找了位看似“云中閣”中稍微有些地位的仙人打聽起終南山玉柱洞的地址。由于仙界有很多仰慕云中子的仙人,所以不時有人來打聽終南山,以求能去那里得聽一兩句云中子的教誨,所以那仙人見張湖畔問起,也不好奇,將大致地址告訴了張湖畔。只是他以為張湖畔只有天仙境界,便勸張湖畔打消去終南山的念頭。因為終南山隔此有近千億里,普通天仙沒有數十年很難達到,況且外來仙人只有金仙級別以上才有資格去那玉柱洞聽道,天仙去了也是枉然。
張湖畔笑了笑,謝過那位好心的仙人便起身往天界而去。
天界天河軍營,天蓬元帥府,一位身披銀色甲猥,長嘴大耳,濃眉大眼,身子看起來有些發福的將軍正醉眼朦朧地往嘴巴里倒酒。
突然那將軍將酒瓶一甩,抹了抹嘴巴,挺著大肚腩,架著白云,搖搖晃晃向廣寒宮的方向飛去。
那將軍剛起身,便有一威風凜凜的魁梧天將飛身攔住了他,躬身道:“元帥您這是往何處去?”
那被稱為元帥的正是率領八百八十萬天界水軍的天蓬元帥朱逢春,而攔住他的天將正是他的得力大將天罡大圣。
天蓬元帥見有人擋住他的去路,便微微睜開他的醉眼,眼里射出兩道金光,一時間再不復剛才頹廢和憨厚,變得威嚴無比。
“本帥之事你少管!”天蓬元帥厲聲道,說完便準備再次起身。
那天罡大圣見狀又起身攔阻,只是天蓬元帥眼里射出的寒光,讓他連連退后,最后長嘆一聲,讓開了路,在一邊躬身道:“末將只求元帥顧念八百八十萬水軍,不要再蹈百萬年前舊路。”
天蓬元帥聞言,眼里的寒光漸漸黯淡了下來,仍然架著白云搖搖晃晃有些沒落地飄向廣寒宮而去。空中留下他英雄氣短的低沉聲音:“本帥不會再拋下你們,只是去遠遠地看她一眼!”
話音漸遠,天罡大圣看著天蓬元帥漸漸遠去的肥胖身子,落下了一滴淚水。
浩瀚的天界上空,群星璀璨。其中那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擺布的三百六十五顆星體尤為耀眼,這些便是天界周天星宿,每星宿上有一位星君掌管。一條閃爍著銀色光芒的天河橫亙北方天空,那便是天界天河。
在天界落地便是云海,舉頭便能看到耀眼的星辰。那云海不是普通的白云,乃是仙云,全部由靈氣元力凝結成的實質。
廣寒宮位于月亮星之上,那月亮在天界看來觸手可及。皎潔的月光靜靜地灑向天界的云海,顯得格外的凄美。
一棵參天的桂樹高高聳入浩瀚的星空,看不到頭。巨大的樹冠遮蓋住了數萬里方圓,點點白色的桂花掛滿了枝頭,淡淡的桂花香味彌漫在整個幽靜的月球上。
桂花樹下,有一座寒玉建筑而成的宮殿,給本是幽靜冷清的月球增添了一份凄涼。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手持巨斧站立在宮殿門口,雙目直直注視著遠方。
他叫吳剛,乃一有本事的大羅金仙,因犯了天條,便被玉帝給貶到這里看守廣寒宮。
廣寒宮高高的樓閣上,一位美到了極點的宮裝女子輕輕撫摸著手中潔白的玉兔,倚在窗邊,兩眼迷離地眺望著遠處的天河。
突然間,天空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并不帥氣,相反大腹便便。那張臉更是憨厚粗俗,只有一雙大眼偶爾閃過的寒星讓人不敢小視他。
這樣一位有些丑陋的男子的突然出現,竟然讓那位本是平靜到了極點的美人嬌軀微微顫抖,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悄悄地滑落過她光滑細膩的潔白臉頰。
“天蓬!”女子噙著眼淚,喃喃道。
天蓬是一個不一樣的男人,雖然長得粗俗,卻有一顆細膩的心,一張討女人喜歡的甜嘴。對了,他還會一手高超的烹調技術,真難想象一位統帥近千萬水軍的元帥竟然會喜歡燒菜釀酒。不過她很喜歡天蓬這一點,她最喜歡天蓬做的桂花糕,酥松可口,滿口留香。本來她是有希望跟天蓬成為神仙情侶,只是在一次蟠桃宴會上,身為宮女的她獻了一次舞,迷倒了一位不該迷倒的大人物天宮之主玉帝。就因為這位大人物,她與天蓬經常的嬉鬧,便成了天蓬調戲宮女,天蓬被貶下界。天蓬雖被罰下界,不過玉帝也未能得償夙愿,因為嫦娥堅決不愿意同玉帝暗地茍且,而玉帝又是一位怕老婆之人,因為他的老婆西王母實在太厲害了,所以一怒之下,他便將她給囚禁在了廣寒宮,還派了吳剛看守宮門,防止他人沾染他得不到的女人。
“嫦娥!”天蓬元帥遠遠看到窗口熟悉的倩影,發出動情的聲音。
猛然間,手持巨斧的吳剛兩眼射出了兩道金光,身上散發出蕭肅的殺氣,那金光帶著殺氣直逼天蓬而去。
“吳剛!”天蓬感覺到那濃烈的殺氣,嘴里吐出兩個冰冷的字,雙目同樣射出兩道金光。
四道金光在空中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音,引起周圍空間一陣震蕩,桂花樹微微顫抖,雪白的桂花紛紛飄落,煞是凄美。
天蓬站在白云上巍然不動,但吳剛的上身卻搖了搖,臉上涌上一片血色,很顯然同為大羅金仙,吳剛的實力卻比不得天蓬。
天蓬得了勝,卻毫無喜悅之情,也沒有向吳剛發起進攻,反倒深深嘆了口氣,不舍地看了嫦娥一眼,然后又搖搖晃晃地離去了。
玉帝他還是惹不起,而且他也不能再次因為沒有結果的愛情,丟下數百萬的兄弟。
天蓬離了廣寒宮,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憤慨,恨不得找人狠狠地打上一頓,以發泄心中的憤慨。不知不覺中天蓬過了雷火層,九天罡風層,下到了地仙界東海之上。
那東海邊有群山,座座直插云霄,似乎與天相連,風景雄偉清奇,群山中有一主峰刺天而上,云也只在半山腰,抬頭看去也不知有多高。
滿山盡是桃樹,李樹,奇異瓜果,粉花爭艷,綠葉清脆,一條瀑布在數萬丈山峰之上懸掛而下,宛如水簾。水簾后乃一巨大的洞府,洞府前彩虹映曰,水霧蒙蒙,透過水簾,可隱約見洞口石壁上刻著“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
花果山乃東勝神州祖脈所在,山間不僅靈氣繚繞,那主峰更是隱隱透著晶瑩之色,卻是山體曰夜受靈氣淬煉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