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回來以后,楚牧一直有派人尋找夙玉的蹤影。
盡管那個孩子十有八九是玄女培養起來背刺自己的,但終究是自身血脈,只要不是真的大逆不道,他是不介意釋放一下父愛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當爹了。
除了派人尋找以外,楚牧也一直有施展法術,試圖以自身血脈進行感應。他經過和紫萱的修煉,對于造化之道的領悟水漲船高,如今已是把握住了血肉之根源,若是親身動手,未嘗不能以天地之間的靈力抓化出真實不虛的血肉。
因此,從理論上來講,哪怕隔著一個世界,一個在人界,一個在神界,楚牧也是能夠感應到自身血脈的存在的。
可不知是玄女有所防備還是如何,在此前,楚牧一直沒能感應到那個孩子的存在,就連大致的方向都沒有,直到······
此次修行之中。
就在剛才,楚牧心生感應,所以才會大力出奇跡,提前解決戰斗。
這次感應,也許是因為十九年之期將至,玄女終于忍不住將他給放出來了,也可能是天道酬勤,辛苦修煉終于讓自己道行更上一層,距離那造化更近了。
楚牧將蛇尾松開,脫離那淡紫色的優雅蛇軀,落在地上化成雙腿。他隨后一劃,便有一件白袍披在身上,微微泛起明光的雙眸,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
無形的靈脈更為清晰,事無巨細映照在雙瞳,微微抬手,便有靈氣在掌間匯聚,糾纏轉化,然后······
一小團肥宅快樂水出現在掌上。
天罡三十六變·斡(wò)旋造化。
這門神通,從楚牧入手“天罡三十六變”以來就一直渴望修行,但直到現在,他才算是初入門檻。
他這段時間與紫萱日日苦修,還拉著夕瑤聽墻角,總算是讓自己在造化之道上有了長足的進境了。
‘此世的長進,也許就應在這斡旋造化上了。’
楚牧一口吸入了肥宅快樂水,赤著腳走過有些驚奇的夕瑤,一直從后殿走到前殿,打開了太一宮的大門。
吹進來的清風,沖淡了鏖戰五個時辰的淫靡,也在同時,讓楚牧看到了更為廣闊的天地。
風在流動,云在變幻,靈機在涌動,一如過往的畫面,卻在此刻展現了更新的視界。風與云的交化會變成怎樣的模樣,各種屬性的靈氣會如何轉化,大地之下的地脈波動會產生怎樣的結果······
一切的一切,都在楚牧感受之中,都在楚牧把握之中。
天玄界的本體也同樣能做到這一切,但那是因為大羅天能夠掌控天地靈機,能夠憑自己意愿隨意支使,而現在,則是楚牧理解了這森羅萬象,能夠對其任意斡旋。
他輕輕伸手,有石柱從前方地面中升起,手掌按下,石柱緩緩變化了質地,從原來的堅硬化作了玉的瑰麗。
當楚牧的手掌接觸到實體之時,他掌中觸摸的已是一根玉柱。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楚牧理解了這土石的本質,并將其轉化為玉石,而這轉化的過程······
楚牧微微沉思,“是炁。萬物始于炁,化于炁,亦歸于炁。”
土石化作相應的土石之炁,再經楚牧轉化,化作玉石之炁,最后才重新形成實體,成為玉石。這“斡旋造化”的本質便是炁,它是對炁最根本的利用。
而楚牧本身擁有三清之炁,天然就具備對炁的強大掌控,再加上這段時間他的辛勤修煉,才終于將這門神通入門。
眼下楚牧還只是做些小小的轉化,將土石轉化為性質相似的玉石,到未來,他能做的更多,甚至無中生有也未必不可能。
當然,無中生有也是需要耗費相應能量的,質量守恒可說是最實在的科學定律了,哪怕是在玄學上都不過時。
“任重而道遠啊。”
楚牧微微嘆氣,將玉石再度轉化為土石,然后讓它歸于大地。
他目前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想要更進一步,還需和紫萱,乃至和夕瑤多多修行才行。沒辦法,他畢竟不是三皇直系,就只能借助三皇遺留的力量了。
紫萱的血脈之力,還有夕瑤掌控的春滋泉,乃至還有玄女的本體。
那才是真正的大禮包,比起紫萱來,伏羲帝女才是真正承襲了三皇之一的力量,楚牧覺得若是能夠與玄女的本體多修行幾次,說不得就能真正把握住盤古之jing的根源了。
同時,楚牧也覺得自己已經有能力對神農之力下手了。
“說起來,神農居處,就在人間吧。”
楚牧想起了關鍵的一個點,一時興起,就想著再度出去一趟。
正好,這時候他的好徒兒從遠方緩緩走來,婀娜身姿上帶著一絲厚重的氣息。
柳夢璃走到距離楚牧十丈之處就停住了腳步,只因她一看到楚牧如今赤著的雙腳,就知道自己的師父剛剛經歷完一場修行。
帶著一點嫌棄,她封閉了鼻竅,不欲去聞那種氣味。盡管女媧后人什么都是香的,但那種氣味代表的意義,還是讓她這黃花大閨女選擇了回避。
“師父,土靈珠尋到了。”
柳夢璃從懷中取出一顆土黃色的靈珠,道:“正如你所說,它在女蘿巖的一群小妖手上,徒兒略施手段,就從其手中換到了這顆靈珠。”
楚牧看著柳夢璃那靜立不動的身影,微微揚眉,“徒兒,你這是在嫌棄為師嗎?”
“徒兒不敢。”柳夢璃面色平淡地道。
是不敢,而不是不會。很顯然,對于這個剛剛回來的師父,柳夢璃已是褪去了昔日的憧憬。
任誰看到自己的師父每天花費六個時辰,也就是一個白日或者一個黑夜在床榻上,都會自覺散去那憧憬。
這段時間以來,幾乎每一次見到楚牧,他不是正在修行中,就是剛剛修行完。沒辦法,紫萱太癡纏了,一次六個時辰起步,也就楚牧頂得住了。
楚牧算是知曉為何徐長卿的前世林業平在女兒剛剛出生就逝世了,這個男人明顯就是不行啊。
“嗯,這樣也挺好,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遠的感情,你能散去憧憬,為師很是欣慰啊。”
帶著欣慰之色,楚牧念頭微動,隔空解開了柳夢璃的鼻竅。他就這般帶著濃郁的香氣走過去,拿過土靈珠,道:“為師正好要出去一趟,便由你陪為師去吧。”
那香氣撲面而來,讓柳夢璃在皺眉的同時,也是感覺到一絲火熱突然出現。
顯然,對于自己徒弟的嫌棄,楚牧并不打算就這般放過。玉鼎宗的宗主別的都不小,就是心眼小,這一點從慕玄陵那邊一路傳下來,楚牧也完美繼承了這一點。
‘這女媧后人到底是什么啊,這香氣怎的還有催動情欲的作用。’
心中暗暗腹誹,表面上這掌門弟子則是一副嫻靜姿態,微微頷首道:“是,師父。敢問師父要去何處?”
“神農洞。”
話音甫落,便是空間轉換,二人直接消失了蹤影。
而在太一宮中,紫萱疲累地閉上了雙眼,靜靜進入了沉睡當中。
這一戰太過激烈,便是她也感覺難以承受了。
只是當她入睡之時,迎接的不是安穩的睡鄉,而是突然接觸到一點靈光,從另一個地方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