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懷疑我堂堂大俠傳人是青龍會龍首?這可就冤枉晚輩了。”
楚牧狀似無奈的嘆道:“眼下不就有一個很是鮮明的證據嗎?龍嘯云很有可能是死在魔教的神刀斬下,有這證據在,老前輩何必盯著晚輩不放啊。”
“若是知曉神刀斬的有關情況,未必不能模仿,就算不行,也還有偷學這個可能。”天機老人道。
“前輩可莫要亂說,若是被魔教中人聽到了,可是要出大事的。”楚牧連忙道。
“老夫看你卻是未有一點怕的神色,便是老夫這所謂的兵器譜第一坐在你面前,也一直未曾顯露怯色。”天機老人冷哼道。
楚牧聞言,笑道:“不過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罷了。晚輩是知曉老前輩不會無緣無故出手的。”
他飲下最后一杯清水,起身道:“該說的都說過了,還望老前輩還有李兄明察秋毫,還我一個清白。請了。”
說著,楚牧便要離開。
也就在這時,天機老人將手中煙桿遞唇中,深吸一口,“吸!”
“呼——”
又徐徐吐出。
細細長長的煙柱自他嘴中吐出,突得一折一轉,好似一條云龍,射向真要轉身的楚牧。
“嗯?”
楚牧眉頭一揚,當即并指成劍,點向煙柱。
指尖氣勁吞吐不定,似勁濤又如細流,剛柔并濟,迎向煙柱。
然而煙柱卻是要在和劍指接觸之際突然一散,成了一團煙霧,其后這煙霧向著楚牧的臉龐沖來,就似一張大網,要將楚牧的面容完全罩住。
但楚牧指尖勁力也在同時生出變化,剛柔并濟的氣勁倏然轉化成完全的陰柔之氣,其后劍指畫圈,一個氣環成形,一股純柔之力生出,好似漩渦一般將煙霧吸入氣環之中。
“前輩,好精湛的內力控制。”
楚牧順手一推,將吸納煙霧的氣環推向一旁,任其爆散。
“你的滄浪劍法轉圜陰陽剛柔,也是不差。”天機老人輕抬眼皮,道。
似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在楚牧展露了這么一手之后,天機老人便任由楚牧離去,不做阻攔。
在楚牧離開之后不久,一個梳著兩條大辮子的姑娘跑入亭中,向著天機老人問道:“爺爺,你確定他不是公子羽了嗎?”
“如果公子羽殺心難控不是假的,那這沈孤雁便不是他。”天機老人嘬了口旱煙,淡淡道。
在剛剛的那一次突然試探中,天機老人已是探明了楚牧的滄浪劍法造詣。這門劍法融合至剛至柔,兼濟陰陽,變化無端,心境失衡的人是不可能練到這種水平的。
除非公子羽一直表現出來的強烈殺意是假的,否則這一次試探算是洗清了沈孤雁的嫌疑了。
“可是爺爺,我覺得他好像是有備而來啊。”孫小紅微微側頭,道。
今日的相遇好似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從頭到尾,對方都沒有一點失措之態,好似對發生的一切都早有預料。
這樣的表現,實在很難讓人不懷疑對方提前想好了應對方法。
“沈浪的傳人,還得到過王憐花的教導,他若不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那才叫人懷疑呢,”天機老人一邊吞云吐霧一邊道,“有備而來不要緊,只要他給出的答案能讓人滿意就行。今日這一次試探,對方已是給出了充分的證據了,我們便不能再在表面上一直懷疑人家。”
“所以只是表面嗎?”孫小紅嘻嘻一笑,道。
天機老人道:“老夫說了,若是公子羽沒造假,那他的嫌疑可以洗清大半,但若是公子羽作假了呢?畢竟我們從未見過公子羽。而且,也不能排除他不是公子羽,卻為公子羽效命的可能。”
“我們查了這么久,都還不知道青龍會的首領稱呼是龍首,他卻連龍首名叫公子羽都知道了。這要是說這沈孤雁沒和青龍會打過交道,打死老夫都不信。”
天機老人翻了個白眼,起身招呼孫女離開。
但孫小紅卻是拒絕了同行,準備自己先去保定城內走一趟。
“我要去城里買點東西。”
孫小紅說著鬼都不信的話,向著保定城的方向跑去。
“買東西?我看是找李尋歡吧。”天機老人砸吧了下嘴,笑罵道。
小李探花的魅力可謂是老少通殺,再加上孫小紅從小沒了父親,對于中年大叔有種特殊的向往,自然容易被李尋歡給勾了心神。
尤其李尋歡這中年大叔不僅性格溫柔,長得帥,人還癡情。
以上這幾點加起來,對一些少女簡直就是特攻,難以抵御啊。
‘算了,不管這丫頭了,老夫還是專心去查公子羽吧。神刀斬嗎······’
天機老人陷入了沉思。
關外魔教至高神功神刀斬,這門刀法不僅需要修煉者具有極高的悟性和心境,還需要一把魔刀的配合才能真正練成。
若是公子羽當真會神刀斬,那他可就和魔教脫不開關系了。
‘難不成,魔教要再度進犯中原了?’
天機老人感覺這青龍會,還有公子羽,是越來越需要注意了。要是當真和魔教有關系,那之前的預感可能就會成為現實,江湖很有可能會遭逢一場驚天浩劫。
天機老人秉承著家族使命,是絕對不能對此事坐視不管的。
另一邊,楚牧獨自走在林間,遙遙回頭玩了一眼城外長亭的方向,嘴角掛起一絲笑容,‘現在,天機老人是怎么想的呢?明面上不再懷疑我,暗中繼續調查?還是說要從魔教入手調查青龍會?’
‘不管他的想法是什么,他都必然會對青龍會投入更大注意。畢竟孫家的使命,便是平衡江湖勢力啊。’
而只要天機老人將注意力一直放在青龍會身上,那楚牧便算是成功了。
想到這里,饒是深沉如楚牧,也是不由有種想大笑的沖動,因為這種排布陰謀算計,擺弄風云的感覺太讓人愉悅了。
這使得他不由想來一段反派式的三段大笑。
但可惜的是在下一刻,楚牧的愉悅便消失了,因為一道令人厭惡的身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