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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太郎聽完了兒子的匯報,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看清楚了?”
“誒,看清楚了。”安倍晉九仍舊很感慨地說道,“橋本桑提出來,還是希望確認一下,但是陶會長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會拿出更明確的證明。”
“這真是……”安倍太郎在電話里嘖嘖有聲,隨后沉默了一會才說,“晉九,只要橋本桑愿意簽字,你就簽!”
“真的不會有問題嗎?”安倍晉九雖然很心動,但還是很謹慎地問道,“陶會長索要這樣的承諾,總覺得將來是想要挾著內閣去做點什么……”
“他不傻!”安倍太郎斷然說道,“他所需要的,只是用更明確的形式,強化大家之間的合作態度。這樣的東西,你的父親我,過去數十年間也做過不少!真正會被使用的時候,基本都是準備同歸于盡了。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現在就能達到這樣的成就,是斷然不會做出那樣的傻事的。而目前來看,他所建議的那個方向,是大家全體都認可的好方向!”
“那為什么還要……”
“因為宮澤桑之后的政局走向,有一個民自黨失控的階段!”安倍太郎教導著兒子,“聽著,晉九!那個時候,就是他的不安全感最大的時候!那個時候,一定是他全力支持橋本桑的時候,也是你積累一生基礎最重要的時刻!那個時候,爸爸應該是不在了……”
“父親大人,您……”
“不要婆婆媽媽的!”安倍太郎提高了語調,“我說的,只是客觀的事實!挺好了,到時候,你必須全力幫助他,完成他的目標!橋本桑在到達頂峰之后,他必定會全力培養下一個橋本桑。現在,他既然愿意選擇你,那就是最大的機會!”
父子間的對話就這樣通過電話的方式展開,還不足40歲的安倍晉九雖然早已過了而立之年,但在政壇這個老狐貍縱橫的舞臺,他仍然是個雛。
聽父親說得越多,他越是不理解。
“父親大人,陶會長剛滿26歲,他怎么……”
“……有些人,是注定無法以常理揣測的。”安倍太郎想起去年陶知命生日宴上的縱論天下,悠悠說道,“真想能夠堅持到年底啊,看看他的判斷會不會再次應驗……”
“父親大人……”
“不要多愁善感了!”安倍太郎立刻調整好了狀態,“做你該做的事,為接替我的位置做好準備吧!聽著,父親我的選區在山口縣,這一次,你需要在山口縣的選舉里爭取盡可能多的加分……”
此時此刻,停留在八幡神社的陶知命,面對春野遙和深谷梨子的雙重壓榨樂不思蜀。
有著神明一樣威能的陶知命,在懾服于神的威嚴下的春野遙面前,看她癱軟如爛泥的jing致面容愜意無比。
深谷梨子解除了m狀態,再次變得冷靜起來:“透露底牌,真的沒關系嗎?”
陶知命只是撥弄著她開啟特殊狀態的開關,渾不在意地說道:“底牌這種東西,從來都只存在于人們的推測當中。我說的底牌,真的是我的底牌嗎?當我一次次突破他們想象的時候,我說的一切,都可以再被過高估計一點了。”
深谷梨子按住了他的手,不解地問道:“但是你本身就代表了這么大的利益,真的不擔心他們將你作為目標嗎?”
“呵呵。”陶知命冷笑一聲,“忘了我面對過的數次調查?光明的通道找不到我的破綻,就意味著無法正大光明地解決我。而只要留給我反擊的空間,忘了我金融之神的破壞力?放心吧,我的全部做法,都不違背他們的利益。那些人,可是政客。所做的選擇,從來都是最理智的!”
一點都不出陶知命所料,次日的上午,深谷梨子開始聯絡佐田尼克,通過特殊的通道送回更詳盡的資料了。
而初步的傳真件,很快得到了橋本太郎他們的認可。
在東京的木下秀風,在天國之門的大藏省金融安全研究中心里,看著三重野復和半澤一木簽下了字。
這個時候,渡邊則和小林直樹才堪堪來到安土城的八幡神社。
與此同時,警視廳和地檢特搜的人,也悄然布置到了關鍵的位置。
安土城的八幡神社里,陶知命從睡夢中醒來。
春野遙已經習慣地早起,去主持神社的日常祭祀和灑掃了。
在他懷中,是連夜安排了事情之后,在早晨又重新唐回來的深谷梨子。
陶知命一動身,深谷梨子就醒了。
這樣相對的兩人,陶知命讓深谷梨子喂了喂雞,就渾身舒坦地穿戴整齊,前往不遠處的料亭。
緒方敏夫拉開木門,陶知命進屋之后,渡邊則和小林直樹已經站了起來。
陶知命欠了欠身:“抱歉久等了。”
面對面落座,小林直樹率先開口:“陶會長,今天前來拜訪,實在是因為最近的形勢有些疑慮。沒想到,居然還因為渡邊組長和陶會長之間有這樣的一層關系……”
陶知命微笑著聽完,一直卻看著渡邊則。
等他說完,陶知命才開口:“渡邊桑有何指教?”
渡邊則陡然心里一冷,看著陶知命沒說話。
因為語氣太冷淡了。
陶知命靜等渡邊則回答。
這個人物,在歷史上著實不簡單,是提出了陶知命指給稻川會類似道路的男人,將山口組真正帶向巔峰的家伙。
在他的領導下,山口組成為了坐擁3萬多yakuza的大組織,從事的行業越來越正規化。
這還是在他領導下的山口組經歷了霓虹經濟泡沫破滅全過程的情況下。
然而現在,他所做的全部布局,在層次更高的陶知命的戰略下,到處都是漏洞。
渡邊則聽到陶知命距離感十足的問話,今天又沒有見到崛川信彥或者她的其他心腹,已經有點覺得不妙。
“陶會長……和您第一次的見面,我的印象十分深刻。”渡邊則開口,凝視著陶知命,“能冒昧問一句嗎?福本桑現在的處境,究竟如何?”
陶知命笑了起來:“以我的立場,就算我知道些什么,似乎也沒有必要向渡邊桑回答。”
火藥味十足,小林直樹咳了一聲:“陶會長,渡邊桑既然登門拜訪……”
陶知命打斷了他:“渡邊桑,當天面對面說過,你會因為坂元東彌的事情,給稻川會一個交待的。現在看來,你的交待就是戰爭嗎?”
小林直樹愕然看著渡邊則:怎么今天不是你們第一次見面?
渡邊則聽他重提舊事,目光銳利:“陶會長,戰爭不正是稻川會需要的嗎?”
陶知命輕笑了一下:“了不起!那么渡邊桑,今天來意是什么呢?”
居然能夠判斷出當初的情況,稻川會想要的就是戰爭。有序引發的爭斗,由此會遭受的損失,才會是最小的。這是稻川會這樣的極道組織在時代背景下必須付出的代價,與之相應的,就是要有足夠回報。
而山口組居然配合了這場戲,這讓陶知命對渡邊則的來意感興趣起來。
渡邊則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陶會長,福本桑什么時候才會正式被起訴,罪名又是什么?”
陶知命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渡邊桑,這非常重要嗎?”
渡邊則坦然回看。
你說呢?
我得需要因此判斷,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同樣參與戰爭的稻川會看似也得付出重大代價,但假如說稻川會還有特殊的外援,那就能從別的地方獲得回報,比如原屬于山口組的地盤。
而福本雄,固然也和稻川會的過去脫不開關系,但過去數年里的重心畢竟是在山口組。
這個層級人物心中的數學題,從來不簡單。不是3大于2就對,某些時候,當下1大于2,未來1可能變成1甚至2,那就足夠成功。
所謂犧牲,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我不知道啊。”陶知命笑了笑,“但是此時此刻,如果我所知道的情報沒有錯,特搜部和警視廳,應該正在展開行動。”
渡邊則勃然變色,狠狠盯著陶知命。
面對極道大佬的眼神,陶知命竟把手上的手表取了下來放在桌上:“渡邊桑,現在是上午十點二十七,距離正午十二點還有一個小時三十三分鐘。”
渡邊則看向了他的手表,又看向陶知命。
只見他漠然架起了雙臂,抱在一起問道:“想要對我說什么,抓緊時間吧。”
關西的各處,警視廳的人馬從一大早的最高機密“頂上作戰”特別行動部署完成后,就開始奔赴各自的位置。
這次的行動,在事先竟沒有走路分毫消息。
而在重申了紀律之后,特別行動各別動隊的成員,全都在長官的密切關注下。
沒有任何聯絡外界的時間窗口和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各個小隊的指揮官,竟然是臨時指派過來的人。
對方的職銜是真實的,威嚴不容置疑。
有一些中下層的人,已經從自己所部署的位置,猜測出了蛛絲馬跡,因而心急如焚。
他們雖然層級不高,但從這次行動的規模來看,卻有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推測:山口組,這一次要成為《暴力團對策法》的首要目標了。
雖然這個結果不奇怪,畢竟山口組本來就是極道頭號組織。
但誰會預料到,真格的規模來得如此之大?
神戶藝能社的辦公樓里,一場特別的簽約會正在舉行。
“試鏡”的現場,辦得就像“東寶灰姑娘”的選拔大賽一樣。
只不過這場選拔,只是其中的某幾個環節。
身著死庫水、jk制服等的美少女們,通過了一場場“走秀”之后,被打了分,隨后就等待著最后的結果。
她們每個人都清楚,這是一場什么樣的選拔。
但是為了單日可能高達百萬円的報酬,她們都認了。
這是絕大多數人一個月也賺不到的錢。
而現在的霓虹,漂亮的女人從來不缺乏忠厚老實的男人來追求。
付賬君、跑腿君的風氣仍未徹底散去,來自寶冢歌舞團的美少女,更是炙手可熱的頂級夫人。
在會客室里等待著最后結果的美少女們,不是沒有人向往那些正牌東寶灰姑娘的未來。
但在她們想來,什么澤口靖子、小高惠美,必定也都經歷過這些。
這就是演藝圈的規則。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喧囂聲。
“肅靜!都站在原地,不要動!”
“喂!你!放下手里的文件!”
“特別支援組,這里的通信聯絡已經切斷了嗎?”
美少女們惶然地彼此互相看著,就間門被推開。
身著制服的冷酷男人們走進了門,用復雜的目光看著滿屋穿著撩人的美少女們,隨后揮了揮手:“分別進行筆錄,行動!”
“喂!”有性格潑辣的妹子大著膽子抗拒道,“你們是誰?憑什么……”
“大阪警視廳!”帶頭的直接亮身份證明,“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得到線索,神戶異能所可能從事非法***!”
美少女們的臉色齊齊一白。
怎么會?
連堂堂神戶藝能社都被查處,那……
安土城的八幡神社,距離京都都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距離大阪就更不用說了。
聽到陶知命說法的渡邊則目光陡然銳利。
桌子上的手表上,秒針仍舊在轉動著。
什么叫距離正午12點?
他為什么能說出一個jing確的時間?
渡邊則忍不住站起來,拉開了房間的門,將自己的部下叫了進來。
對這一切,陶知命宛如沒看在眼里,任由他行動。
這一切,正像他上期讓那個年輕yakuza刺傷福本雄時候一樣有恃無恐。
盡管有了一個組內最jing干的部下在身邊,渡邊則卻只覺得如墜冰窟。
手提電話一個個地撥了出去,然而,卻沒有一個能夠撥通。
“……陶會長!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渡邊則厲聲問道。
小林直樹已經懵了。
不是很正常的拜訪嗎?為什么才剛剛見面,就突然這么劍拔弩張。
而這兩個人,顯然早有舊怨在身。
這怪不得小林直樹。
縱然他是大名鼎鼎的阪急電鐵的會長,但福本雄何等人物?當日他的落網,所知的各方僅僅是木島元一、渡邊則、崛川信彥和陶知命等人。
而就算知道福本雄存在的小林直樹,早已見慣這樣的人物被警視廳收押的情況。
如果說渡邊則來找陶知命,問的第一個問題是有關福本雄還不足以讓小林直樹意外,但現在突然就這么緊張對立,卻讓小林直樹萬萬沒想到。
聯想到昨天晚上打電話時候,陶知命很意外地問“杰弗利親王的party和你有什么關系”,小林直樹忍不住了:“陶會長,這到底……”
陶知命對他笑了笑,然后看著渡邊則說道:“渡邊桑,準備一直這樣站著,居高臨下地讓我回答你的問題嗎?”
語調挺客氣,渡邊則卻沒有辦法。
現在,手提電話已經聯系不到部下了,這足以說明問題的嚴重。
渡邊則難以想象這背后是怎樣的力量,才能夠這么jing確地切斷他和山口組關鍵部下的聯系方式。
不知道是僅僅切斷了他一人常用的手提電話號碼,還是波及了他全部的心腹。
不論是哪一種情況,都令人毛骨悚然。
因此他就算再次坐下了,目光也讓人不寒而栗。
陶知命卻完全不在乎:“我也不知道渡邊桑是是很么意思。現在距離正午12點,還有一小時二十一分鐘,渡邊桑,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時間就這么過去了十六分鐘,渡邊則通過那么多個電話,只收獲了一個讓他心生恐怖的當下狀況。
情報層面的差距過大,就像當初的福本雄,在那樣的狀況下就突然被當著崛川信彥的面帶走了。
崛川信彥不由得看向了小林直樹,目帶狐疑和憤怒。
小林直樹心里一毛,著急地問道:“陶會長,這到底是……”
“小林桑,你什么都不知道,先別著急。”陶知命和善地笑了笑,隨后繼續看著渡邊則,“一小時二十分鐘。”
這種倒計時的狀況,讓小林直樹非常擔心渡邊則的暴走。
堂堂山口組的五代目,能夠容忍別人這樣羞辱嗎?
然而渡邊則居然沒有像他所想的一樣失控,反而一直沉默不語著。
過了很久,他才說道:“陶會長,你想知道什么?”
“其實我什么都不需要知道。”陶知命卻拿起了手表,悠然戴回了手上,“今天上午,渡邊桑來不來這里,所發生的的事都不會有區別。但你還是來了,也許因為你說的話,會影響最后的結局。”
他戴好了手表,繼續看著渡邊則:“你應該很清楚,這不可能只是為稻川會。所以渡邊桑,到底想對我說什么?”
小林直樹想起渡邊則說的話,焦急地問道:“渡邊桑,說會說服陶會長的,說啊!”
他直覺不妙,畢竟自己和山口組也有一些業務牽連。
渡邊則只想著昨天電話時候,小林直樹說的陶大郎正和橋本太郎切磋劍道,心里有些茫然。
自己是從山口組成長起來的,從十幾歲開始就是一個殘暴的yakuza,身邊還有最得力的部下。
他為什么不怕?
眼下這間屋子里,是1對3啊。
但這是他的地盤。
如果他早就布置好了針對山口組的計劃,就算今天自己只是誤打誤撞地,在最不應該的時機出現在這里,他也肯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那一天,稻川會的那個年輕yakuza,就那么肆無忌憚地用匕首刺穿了福本雄的手掌。
渡邊則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紙糊的木門,緩緩說道:“我對于陶會長為稻川會所指引的道路,其實一直非常欽佩。”
陶知命不置可否,只是挑了挑眉,讓他繼續說。
“山一抗爭雖然已經消弭,但一和會的殘黨仍然存在。”渡邊則盯著他,“陶會長應該清楚,自從福本桑的事情出現后,我已經做出了怎樣的部署安排!”
陶知命淡淡說道:“不是他們做的事情,讓他們背負,也經受不起法律的審視。”
“陶會長!”渡邊則眼睛一瞇,“太過分的話,不擔心自己和親人的未來嗎?”
“嘖嘖嘖。”陶知命聽完,看了他一會就開始搖起頭,“我本來以為,閣下作為平息了山一抗爭的人物,在經過了之前的事情之后通過小林會長前來拜訪我,是已經帶著足夠覺悟了。沒想到,來到我面前的你,居然是準備威脅我。”
渡邊則捏了捏拳頭:“你我有不同的道,如果能夠……”
“不需要!”陶知命打斷了他,仍然坐著,看著他嘴角牽起漠然的笑容,“怎么,渡邊桑也要像當天的福本雄一樣,請我給個面子?”
渡邊則臉色一變,想起陶知命那天的話:“你算什么人物,需要我給你面子?”
“陶會長!”渡邊則厲聲說道,“我想提出的方案,對你也是大大有利的!就算是稻川會,也不會拒絕!”
陶知命微笑著,將手指捏了起來:“格局太小了。在你眼中,對我的認識始終只是這樣嗎?”
說完他亮了亮手表:“最后一個機會了,一小時九分鐘。”
渡邊則滿臉漲得通紅,他的部下忽然拍著桌子站起來:“八嘎!你小子,到底……”
話沒說完,陡然一聲槍響。
從糊了紙的木門背后,這聲槍響嚇得小林直樹直接抱著頭趴到了地板上。
在他的視線里,剛才還準備暴走的渡邊則的部下,已經帶著迷惘又莫名其妙的眼神,倒在了桌子旁。
他的眉心,鮮血正在不可阻擋地留出來。
渡邊則勃然變色,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手指摳著房間里的矮幾,卻一動也不敢動。
他身上不是沒有武器,但是果然……今天是瘋了。
為什么經歷了福本雄的時間,還是會這樣來到這里?
渡邊則的心頭迷茫無比,這個家伙要的究竟是什么?難道不是利益嗎?
還是說,他說的真的沒錯,格局太小了?自己準備用以說服他的利益,在他眼中不值一提,甚至能夠做到當著自己的面射殺自己最得力的部下?
“嘩——”
木門被推開了,里面走出一個人。
渡邊則的視線看了過去,瞳孔陡然一縮。
在那個舉著槍的人身前,陶知命背對著他淡然笑問:“這最后一個機會,渡邊桑想好了要怎么把握了嗎?”
渡邊則汗如雨下,看著那個人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
陡然間,無數的念頭從他腦中轉動起來。
他怎么會在這里?
如果他在這里,陶大郎和崛川信彥的關系究竟是什么?
他也牽涉到第一勸業銀行的一大筆錢啊!
整個山口組花了數月的時間都找不到他的蹤跡,崛川信彥還給自己看了從他手上追回來的現金。
如果不是因為崛川信彥給他看的證據,渡邊則又怎么會這么勇敢地來到陶知命面前,覺得能夠說服這個男人?
既然崛川信彥拿到了那筆錢,坂元東彌……他怎么可能還活著?
端著槍的坂元東彌,將槍口對準了渡邊則。
地板上,渡邊則最忠勇的部下,眉心的血仍然在流淌。
渡邊則像是喪失了思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腦袋上,飄出的全部是問號。
陶知命嘆道:“原來你什么都沒想好啊,那你來找我干什么?”
“……陶會長……”渡邊則舉起了手,伸掌面向他,像是明悟了什么,想要抗拒自己的命運。
但隨后,坂元東彌摳下了扳機。
小林直樹的身體再次一震,不可避免地尿濕了褲子。
在他的視線中,堂堂山口組的五代目,就這么突然地在他面前,眉心帶著同樣的一個血洞無力地躺倒下來。
小林直樹崩潰了,舉起了雙手跪在地上:“陶會長!陶會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耳邊響起的是和煦的聲音:“小林會長,我相信你,你確實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妨礙這里的善后了,我們換一個房間繼續聊。”
當小林直樹抖著雙腿,戰戰兢兢地站起來離開這個房間之時,就見剛才行兇的坂元東彌放下了槍,雙手抱在腦袋后方跪在了房間門口。
而這料亭院落中,沖進了很多警視廳的人。
他們完全無視了陶知命和小林直樹,徑直過去將手銬銬向了坂元東彌,隨后進入了房間。
拍照,取樣,一絲不茍。
小林直樹毛骨悚然,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前方毫無防備的陶知命的背影。
這個身影瀟灑自如,仿若行走在自家院落,旁邊警視廳的人只是家仆而已。
山口組的五代目……就這么突然……
太瘋狂了,這到底是什么狀況?
“嘎吱——”
另外一個房間的門被拉開了,小林直樹只見高木仁八和崛川信彥端坐其間,伊藤忠家的家主也赫然在座。
見到他們進來,伊藤忠幸兵衛忍不住問道:“剛才的槍聲……”
陶知命滿臉笑容:“現在伊藤忠桑應該相信我的誠意了吧?渡邊則已經死了。”
伊藤忠幸兵衛臉色劇變:“什么?”
陶知命笑吟吟地看著崛川信彥:“山口組內部的火拼,坂元東彌射殺了渡邊則和他的輔佐,今天下午,伊藤忠桑就會看到新聞了。難道我還需要騙你?”
崛川信彥臉色如常,但眼底閃過深深的忌憚。
昨天剛剛同意自己可以自由安排家小,今天就告訴自己:高木仁八只聽他的話,就連坂元東彌也會選擇先背一個鍋嗎?
山口組就這么群龍無首,關西極道將一片混亂。此刻已經開始的抓捕,將會波及多少人?
如果自己還有異心,此刻開始就又多了一條從坂元東彌那里蔓延向自己的線索!
高木仁八只覺得渾身冰寒,當天留下坂元東彌的命,竟是為了這一天嗎?
他所主導的時代,又添了一個新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