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東京泡沫時代

第486章、這就是神罰嗎?

新垣雷藏先是呆了呆,有什么問題嗎?

野村證券的專務嘆了口氣:“陶會長在我們這里的檔案,不能給你看。但橋本大人在這里,剛才他和加藤桑已經比對過我們這邊的記錄了。新垣君,可能你對金融投資的原理不是很懂,我向你解釋一下。金融投資,除了判斷趨勢,還要看建倉和平倉的點位,再考慮交易頻率,扣除必要的手續費,最后才是盈虧。金權交易,就算陶會長判斷對了趨勢,到底能盈利多少,是要看更具體的投資策略的,你明白了嗎?”

新垣雷藏疑惑地聽著,然后再次低頭翻回去,重新看起來。

而其他幾個媒體的人,雖然沒有簽署保密協議,還沒有看調查報告的內容,但他們與新垣雷藏不同。他們畢竟不是身在局中,只是大藏省邀請來見證監督以示公正的人,因此已經隱隱想明白了。

野村證券的人說得很清楚了,陶知命創立小野寺財富之后,就沒有通過野村證券進行投資理財了。

《周刊文春》指責陶知命金權交易,財富的增長是通過骯臟的手段獲得的。如果要證明陶知命的清白,自然得有一個足夠說服人的理由。

現在看來,這個理由似乎是他的金融投資才能。

從眾所周知的昭和61年武田制造事件開始,到陶知命創立小野寺財富,再到他向上田大小姐的求婚大作戰和之后的遇到炸彈襲擊,是普通人認為的陶知命的起點。

可之前陶知命說,從武田制造事件開始,因為已經擁有了那塊地,他被默認為可以調動百億円資金。

現在野村證券的專務說得很明白了,到底盈利多少,是要憑本事的,莫非……莫非在武田事件之前之前……

他們都看向了新垣雷藏,只見新垣雷藏蹙著眉頭仔細看著。隨后,他的表情驟然一僵,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隨后就緩緩長大了嘴巴,手指急切地翻著那幾頁來回地看,嘴里忍不住喃喃自語:“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開什么玩笑?開什么玩笑!”

音調越來越高,新垣雷藏猛然抬頭,眼里冒著一絲瘋意:“這樣的調查報告,要糊弄誰?怎么可能存在這樣的人!”

橋本太郎陡然一聲大喝:“新垣雷藏!你還不明白我為什么要你簽那樣的保密協議嗎?事實就是如此!因為你不相信,是不是要繼續鼓動著輿論調查下去!看看他!”

橋本太郎伸手指向陶知命,語氣嚴厲無比:“陶會長為什么敢這么自信地接受調查,你不明白嗎?到底是誰讓你刊發那些東西,想要毀掉霓虹金融市場的公信力,毀掉整個霓虹的經濟,毀掉千千萬人的未來!”

陶知命坦然坐在那里,像在看一場有趣的戲。

木下秀風又找到了巖崎藏之介當初自刎的刺激感,真特么爽啊。

聽聽,毀掉整個霓虹的經濟!

這么大一頂帽子和黑鍋丟過去,新垣雷藏面對大藏大臣發泄怒火一般的當面發飆,人也呆了下來,緩緩轉頭看著其他媒體的高層。

一個個,都用震驚異常的神色在看他,或者看陶知命。

看來沒錯了。雖然他們還沒看具體內容,但調查報告里肯定顯示了陶知命在武田制造事件之前,就已經通過金融理財,積累了遠超旁人想象的財富。這部分內容,還有野村證券和長信銀行那邊帶來的證據。

那個數字一定太過于令人匪夷所思,以至于新垣雷藏一開始以為那只能是內幕交易。

新垣雷藏張了張嘴,想開口說什么,卻覺得喉間干澀異常。

他看向了陶知命,對方仍然是那種戲謔的眼神,眼睛中也確實有一些渾不在意的淡漠意味。

“我……”他干咳了一下,喉間似乎滋潤了一點點,才說道,“我……”

隨后,頭腦中這才正視起橋本太郎,還有之前很多話里的含義。一時之間,似乎背后陰風陣陣,刺骨的寒意從四面擠壓過來,讓他的嘴唇哆嗦起來,眼眸不由自主地開始失去焦點。

這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

“咚……”新垣雷藏就那么軟倒在會議桌上,腦袋在桌面重重地磕出響亮的一下,聽聲音是個好頭,隨后滑倒在椅子旁、桌子下面。

所有人都呆了,包括木下秀風。

這就是神罰嗎?

不……陶知命什么也沒有做。

不……他對川崎一郎說:“喊休息室里的醫生過來。他可不能死在這里,這不是害我嗎?”

木下秀風人麻了,你特么料到了可能發生這種情況,還叫了醫生待命?

橋本太郎也是無語,郁悶地問道:“所以說,陶君,你到底準備做什么?”

陶知命呵呵笑道:“橋本大人,請您相信我,這絕對不是我自己做的事。我也很希望從新垣君這里得到一點線索,到底是誰想要對付我呢。”

醫生很快就進來了,還好新垣雷藏不是真的心肌梗塞或者腦溢血掛了,只是一時之間刺激過大,暈倒了過去。

看見這滿屋子的人,還有大藏大臣橋本太郎在此,醫生確認了一下:“橋本大人,真的不讓病人好好休息,自然醒轉?”

“不至于對他的身體有那么大的傷害吧?”

“……當然,我明白了。”

這個醫生來自星野鈴當時生孩子的那個醫院,以陶知命和他們院長現在的關系,半夜調了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來是什么難事?來之前他還小期待了一手陶會長的大紅包呢。

說好的只是以防萬一有人暈厥或者出現其他需要急救的情況,結果沒想到還真的發生了。

新垣雷藏被鼓搗了一番,很快悠悠醒轉過來,面前已經放了一杯熱水。

“喝一點吧,糖水。”

聽到陶知命的聲音,新垣雷藏有點呆滯地往那邊看了看,隨后下意識地端起杯子喝起來。

喝著喝著,總算意識清醒了不少,回想起之前發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手里的熱杯子,它好像又變涼了一些。額頭上剛才的疼痛,它似乎也麻了起來。

橋本太郎無奈地說道:“抱歉,我的語氣太重了。新垣君,這里的事情結束之后,還是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吧。因為太激動導致暈倒,可能還是因為身體有什么不好的狀況。但是,還是請先振作起來,商議一下后面的事情怎么解決吧。”

新垣雷藏有點驚恐地看著他,仍舊不能相信一般:“橋本大人,這樣的事情,怎么可能?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存在?”

陶知命代為回答了:“新垣君,如果有必要,我并不懼怕最全面、最徹底的調查。不過,我想你現在應該明白了,橋本大人不能允許真正全面調查的發生,不能允許調查細節公布的原因。現在,你認可調查的結論了嗎?”

新垣雷藏看向陶知命的眼神一時間閃躲不已,他實在不愿意相信這樣的結論,也不能接受會有這樣恐怖的人存在。

其他幾個媒體的高層現在心態極度復雜。

既想看看那份報告,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想,又害怕背負上什么不該沾的責任。

在場的人身處霓虹股市這么繁榮的時代,誰不對金融投資有所了解,甚至自己就在買股票、炒外匯?

他們只是極度好奇,陶知命究竟強到了哪種地步,以至于橋本大人認為這份能證明陶知命清白的調查報告,甚至不宜公之于眾。

他們想明白了,那一定是一尊真正的“股神”。

又或者走到另一個極端:霓虹的金融市場可以被很jing確地操縱,失去公信力。

有點腦子的就知道這不可能,但另一個結果同樣是內閣不能接受的。

一旦國民們知道了他當初通過金融市場獲利“神明”一般強大的細節,從此就會對他的一言一行極度關注。

而這樣一個人物的存在,可以輕易憑一句話就攪亂金融市場,讓無數的人爆倉血本無歸。

新垣雷藏大概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一時之間才極度不能接受,太過于激動導致昏倒吧?

他一定想明白了很多東西。

野村證券和長信銀行的人在這里,陶知命當初還很弱小的時候,還不認識什么大人物的時候,一定就已經展示了這種極度夸張的能力,足以證明他能夠干干凈凈地在三年間賺到如今這么多錢。

就算強行解釋為,他當時是通過山本顯人或者木下秀風獲得什么內部信息的,但是陶知命的表現一定也遠超其他情報源更強大的大財團。至少野村證券的專務,對陶知命有種敬畏的態度。這說明在專業的人眼中,陶知命的強大同樣是不可思議的。

所以僅從邏輯判斷,也可以通過現在的這部分證據,證明陶知命的清白。

就算他在此后發達后真的進行了什么“金權交易”,在這份證據面前,意義都不大了。

一則他本身就可能通過金融賺到這么多錢,二來,他的這種形象一旦被公眾知道,破壞力太大。

保密協議的條款為什么那樣寫,這些人現在是真的想明白了。

屋子里的人都不是傻子,也只有新垣雷藏一個人之前當局者迷,被陶知命一開始就表現出來的正面硬剛態度架在了那里,腦子沒轉過彎來。

現在暈倒了一次,新垣雷藏的腦子理順了,聽到陶知命的話沉默不語。

橋本太郎很郁悶:“在座的諸位,都是聰明人,我就直白說吧。野村證券的大家大概早就有了這樣的推測,長信銀行曾經在當時是陶君資金唯一的通道,也了解一二。木下社長應該早就清楚了陶君的本事,川崎君一直負責為陶君打理金融方面的資產吧?”

川崎一郎興奮地點了點頭,沒錯,是我是我就是我,而且你們根本不知道會長大人現在是什么級別的!什么百億米元……

橋本太郎看向了新垣雷藏等人:“雖然現在只有新垣君一個人看了調查報告,但其他幾位應該不需要看了吧?在此我誠懇地代表內閣拜托諸位,既然陶君本來也無意塑造這方面的形象,大家還是不要把這件事當做一個新聞素材來看待了。”

陶知命嘆了一口氣:“雖然我不會主動去表現自己有多厲害,但是既然有這個機會,我本來其實挺期待的,真是令人遺憾啊。”

木下秀風翻了個白眼,你特么想氣死橋本太郎?

橋本太郎今天晚上一直是很郁悶的,聞言說道:“陶君,現在已經都快凌晨三點鐘了。我年紀這么大了,還需要熬夜來處理這個事件,多少體諒一下我。”

陶知命就看著新垣雷藏,意思是你不能怪我啊。而且,這調查報告,是你的部下大半夜的完成的。

新垣雷藏人已經木了,他只是不停地琢磨著,到底是誰要害他?然后就是后悔,為什么不繼續調查清楚一點;另外還有委屈,誰特么能想得到這么離譜啊?

搞個大新聞,搞泥釀哦!

橋本太郎站了起來,鞠了個躬:“諸位,辛苦了。如果沒有其他意見的話,讓我和陶君、新垣君一起私下里談談吧。”

其他人能有什么意見?陶知命吩咐川崎一郎送了送其他人。

厚臉皮的木下秀風反正來都來了,而且他更關注的就是后面的交談,因此留了下來。

電梯口那邊,川崎一郎看著自己當年的上司表情復雜地看著自己,心里特別爽。

“川崎桑,你在小野寺財富……仍舊和工藤君一起負責協助陶會長進行金融投資嗎?”富岡浩行又好奇又遲疑。

聽到稱呼都尊敬了不少,川崎一郎欠了欠身微笑著:“抱歉,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哪怕是這些事情也不該說的。當年在野村證券由于不遵守規定,我也嘗到了很殘酷的教訓。現在,不能讓會長大人覺得我還是會犯錯。”

富岡浩行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川崎桑,你的選擇是對的。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什么時候有時間,一起找個地方喝一杯吧。”

“當然,下次一定。”

川崎一郎的語氣波瀾不驚,反正總是要先這么客套一下的。

至于后面,后面還得看看會長大人這次事件之后做什么調整,有什么吩咐啊。

送走了人,川崎一郎腳步輕快地往回走。

這個調查,看樣子該以一場體面而又讓人認可的方式結束了,不用這么累地應付了。

會長大人說的下一步大計劃,時間馬上就要開始了呢。

他們想得一點都沒錯,會長大人真的就是神!

而這一次,可是神明大人史無前例、最大手筆、醞釀了近一年的計劃!

會議室里,五個人坐在一起談正事了。

陶知命攤開雙手:“我先聲明,真不是我自己干的。‘文春炮’聲名赫赫,一篇文章借著今年內閣丑聞不斷的背景,讓大家都不得不應付,我這也是快刀斬亂麻。新垣君,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寄送材料的人是誰,又堅持不能違反你們會社的規定讓我看原件,那后面該怎么收拾我就不管了,反正我已經極度配合。”

新垣雷藏咬著牙,苦著臉。

橋本太郎沉聲說道:“聯合調查組的工作是你們和另外幾家媒體共同監督的,到時候以調查細節牽涉到小野寺財富諸多客戶隱私的名義,我們只公布指責子虛烏有,《周刊文春》誠懇聲明、致歉,其他媒體一起證實,這樣能做到嗎?”

新垣雷藏不說話。

“怎么?擔心《周刊文春》的名聲毀于一旦?”橋本太郎竟有一絲快意,畢竟這個由大文學家創建的會社,油鹽不進,確實一直讓各路大人物頭疼不已。

“橋本大人,難道就不擔心這樣處理,讓輿論認為這是內閣和陶會長聯合壓制的結果嗎?”他掙扎了一下。

“那就得看你們做到什么程度了。事情是你們挑起的,陶會長說讓你們考慮后果,你考慮過嗎?”橋本太郎語氣不善,盡管他說的這一點很對,大概率真的有很多人這么認為。

現在騎虎難下的,不只是新垣雷藏。

木下秀風咳了咳,提醒道:“大郎,幕后的主謀,是一定要搞清楚的。他們的目的當然不是要讓別人知道你多厲害,只是沒想到你會用這種方式應對這個事件。不把幕后主謀找出來,事情也不會到此為止吧?”

“當然。”陶知命點了點頭,隨后說道,“橋本大人,就這樣結束,確實會出現新垣君說的問題。”

“可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去公布真正的結論!”橋本太郎斬釘截鐵,“你有什么樣的想法,盡管說出來討論!”

陶知命微微一笑:“當然是繼續調查了,而且,不如請東京地檢一起調查吧。”

另四個人嚇了一跳,木下秀風忍不住提高了音調:“你瘋了?”

“我沒瘋。”陶知命平靜地看著橋本太郎,“既然新垣君這里沒有線索,那我就自己找線索。”

橋本太郎目光銳利無比地看著陶知命,許久才沉聲說道:“靜司,你和新垣君先去休息吧。”

新垣雷藏如釋重負,趕緊遛了。

東京地檢……那不是瘋了是啥?

這家伙的話不能信,那材料說不定真的是他親自寄的,橋本大人剛才一瞬間的氣勢簡直是要砍人。

五個人變成了三個人,橋本太郎直白地問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暗中的主謀想做什么。”陶知命直白地說道,“但是首先,我需要陶家證明自己的立場!到底是要調查我,還是幫著我調查幕后的主謀。”

“三友財團的計劃怎么辦?”

“這句話,同樣是我要問各位的。三友財團的計劃,各位準備怎么辦!如果還要進行下去,那就必須共同給我一個答案!在這樣關鍵的時刻,為什么忽然出現這一個事件!如果不是三友財團里的各位一起計劃的,那么一起幫助我借調查的掩飾,去找出幕后的主謀,難道不是所有人都應該做的事?”

橋本太郎看著他,許久才問道:“在記者會上把話說得那么強硬,用歡迎調查的方式讓三井、住友他們也擔心后續的走向,是要營造三友財團內部確實已經存在裂痕、人人自危的局面嗎?”

“沒錯!敵人,要么是內部的,要么是外部的!如果來自外部,那么我們內部如果已經重新團結起來,才不用瞻前顧后,至少不讓我這個風暴中心的人瞻前顧后。如果來自我們內部,甚至來自我們內部每一方當中的某些力量,那么至少我也能從大家的反應中判斷出一些東西!”

橋本太郎目光冷冽:“如果無法走到那一步,那就走向你想要的局面,讓一份足以證明你清白的調查報告,完成你的造神計劃,然后一次性釋放出威力,讓全部人措手不及?”

陶知命渾然不懼:“已經擁有如此實力的我,還有人敢于輕舉妄動,那我還怕什么?”

“……萬一只是某個好事者,或者對當時細節知道一星半點的人寄過去的。然后《周刊文春》為了影響力,自認合理地刊發了出來,僅僅只是一個誤會呢?”

“那么三友財團里的大家,因為這件事變得更加團結一點,有什么不好?”

橋本太郎深深地看著他:“我問過東京地檢了,他們沒有正面回答。”

陶知命點了點頭:“這一次,由我來問。我會直白地問陶雅人,能不能滿足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