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東京泡沫時代

第483章、聯合調查組進駐,要被拋棄的陶大郎?

橋本太郎很煩。

大藏省的屬官被媒體騷擾好幾天了,詢問對于小野寺財富是否要展開調查。這件事目前關注度這么高,又被指名道姓地牽涉到了他本人,甚至海部俊,哪能真的不管?

可事情現在如此敏感,內閣就算擔心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米國那邊新的動作,也不好在這種被許多人盯著的情況下與陶大郎見面。

更棘手的是,為什么被開火的是陶大郎?他不是已經和米國那些人展開合作了嗎?

難道關于恢復與夏國經貿的事,陶知命所說的米國財團的游說策略只是計劃一部分的事是假的?真的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導致他被攻擊?

橋本太郎覺得無論如何,必須要從陶大郎那里知道真實的情況。

這件事到底僅僅只是他商業上的敵人出手,還是三友財團的大計劃內部有了變故,一定得搞清楚。

“東京地檢特搜,問過了嗎?”他沉聲問道,“他們會針對這件事展開調查嗎?”

這是至關重要的。事件既然已經牽涉到海部俊和他橋本太郎,如果東京地檢特搜也表態會出動了,那就說明事情真的大條了。

“問過了,對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秘書也面色嚴峻的說道。

橋本太郎咬了咬牙,但海部俊已經聯絡他和竹上踏、宇野宗右碰面過,甚至致電過鈴木俊二等人,所有人都確信,至少陶知命和他們之間直接的金權交易不存在。

而陶知命與他們一起計劃的事,沒有什么是需要通過通過底下人去執行的具體商業計劃,全都是戰略層面、由陶知命親自推動的事。

這樣的情況下,既然他說了歡迎調查,恐怕也是一個暗示。

那就調查好了!

大藏省之下,設了銀行局、證券局、保險部等諸多金融監管機構。還有央行,明面上雖然有政策獨立性,但也算是大藏省體系內的,實質是大藏省實現經濟與政策目的的附屬機構。大藏省對它具有直接的命令與高官任命罷免權,就是明顯的證明。

事情醞釀了一周后,來自大藏省全部金融監管機構和央行的聯合調查組宣布成立了。

橋本太郎在記者會上嚴肅地說道:“保證經濟的健康運行,是大藏省的責任,也是內閣的責任!來自媒體的監督是好的,對此我們歡迎!既然來自株式會社文藝春秋的指責已經涉及到海部大人和我本人,那么此次聯合調查,也會請株式會社文藝春秋的社長在內的數位媒體代表一起,隨時可以到現場關注調查的進展!”

臺下的記者一片嘩然,做得這么坦坦蕩蕩嗎?

橋本太郎板著臉說道:“但是,誰都知道現在海部大人臨危受命,正在盡全力解決不動產市場和金融市場的問題。讓內閣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分散jing力,去針對由媒體掀起的輿論關注進行回應,如果事情最終被證明是子虛烏有,希望到時候也要表明應有的態度!既然提到我和陶君有所謂‘劍道情誼’,那么從劍道的角度出發,身為熱愛劍道的我,也對這種攻擊需要一個態度!”

地位這么高的橋本太郎,確實顯得與其他官員有那么一些些不同。

他的相貌頗為英氣,現在以上位者的態勢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壓迫性十足。

《周刊文春》的記者也在現場,不禁躲開了眼神,隨后就又看了回去。

怕什么,我只是個打工人,奉命行事而已。

老板不怕玩得大,最終出了什么問題,由他去扛就是了!

小野寺財富的總部大樓,整整兩層樓都被清除了出來,熱烈歡迎聯合調查組的人,還有受邀的幾家媒體的高層。

新垣雷藏見到了陶知命本人,只見對方依舊是新聞上那副很有趣的表情。

聯合調查組的規格不低,這次帶隊過來的,是內部排名第四的一個事務次官加藤靜司。

架勢也十足,一進門就是中氣十足的命令:“全員注意,凍結財務團隊的檔案資料和機器設備!各位,添麻煩了,請暫時留在這棟樓里。”

加藤靜司說話的對象是小野寺財富的工作人員。盡管會長和社長已經說過了讓他們放心,但來自這么高規格的聯合調查組的清查,很多人還是不免忐忑。

陶知命面不改色地看著這一切,新垣雷藏和其他媒體的高層覺得他看似平靜的表面下,一定醞釀著滔天怒火。

畢竟沒有人喜歡被調查。

聯合調查組的人先從小野寺財富開始進行調查,新垣雷藏已經被推到了這一步,卻對加藤靜司說道:“加藤桑,陶會長名下的會社眾多,而且還在很多會社進行了投資。聯合調查組只調查小野寺財富嗎?”

加藤靜司看了看他們,淡淡說道:“我們大藏省的聯合調查組只負責金融方面的監管。”

陶知命也笑呵呵地問道:“新垣君,是不是覺得讓內閣派出千人級別的團隊,對我全部的產業同時進行調查,才避免我藏起某些證據?”

新垣雷藏沒接話。

陶知命的笑意收斂了起來,隨后才說道:“貴社沒有拿出任何實質證據,大藏省現在并不是出于檢查部門的要求,而只是受我‘邀請’,來進行職權范圍內的監察。某種程度上來說,媒體輕飄飄一句話,卻逼得內閣和我都得自證清白呢,權勢滔天啊!新垣君,我看媒體更像是隱形內閣呢。”

新垣雷藏和其他幾個人臉色一變,陶知命這頂帽子扣過來,是誅心啊。

加藤靜司也說話了:“陶會長說得很對,這只是大藏省職權范圍內的事。如果調查結果沒有任何問題,下一步還要不要由其他部門對陶會長其他產業進行調查,就看檢查部門有沒有掌握什么其他證據進行立案了。”

陶知命又轉頭對自己請來的聯合會計師團隊吩咐道:“諸位,雖然這是大藏省職權范圍內的事,但起因畢竟是《周刊文春》以及其他跟風造謠的媒體一起造成的。小野寺財富全力配合調查,但因此耽誤正常經營造成的損失,麻煩諸位幫我審計清楚了。正好,聯合調查組在這里,小野寺財富的歷史經營收益數據都是清清楚楚的,同期一對比,很容易就估算出相對jing確的損失。”

新垣雷藏面沉如水:“陶會長,調查還沒結束。你和大藏省不必在這里一唱一和,威脅我們。”

看到陶知命自信滿滿,其他媒體高層不由得離新垣雷藏遠了一步。

以他們的經驗,出手的不是東京地檢特搜,大概率是根本不會調查出什么重磅結果的。

既然嫌疑已經涉及到了海部俊和橋本太郎,東京地檢特搜為什么沒有出動?

陶知命眼神淡漠地看了看新垣雷藏。

“刊載那篇文章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后果?我只是陳述簡單的事實,這是威脅嗎?”陶知命輕蔑地說道,“造謠不用承擔后果的話,那世界豈不是會亂了套?”

隨后他眼里似乎就沒有這個人存在了,而是笑著對其他媒體高層和加藤靜司說道:“調查需要很長的時間,我已經要求了他們全力配合。那么,我就失陪了。”

說完,陶知命就瀟灑地離開。

小野寺財富的這兩層樓里,就此進入壓抑但緊張的忙碌氣氛。

聯合調查組開始工作,許多人其實都在思索一個問題:東京地檢特搜是怎么看待這件事的?

眼下的情況,其實也挺明顯。

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陶知命確實進行的金權交易和經濟犯罪,東京地檢其實也需要表面的程序。要有初步的證據,才能進行立案,才可以展開調查。

現在,確實只是新一屆的內閣“自證清白”的舉動,目的大概只是為了支持率考慮。

而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們卻在思索更深層次的一個問題:既然過去媒體瞎咧咧的情況不少,現在的進展也表明《周刊文春》手上并沒有真正過硬的證據,陶知命大可按常規做法舉辦個記者會申明一下清白就置之不理,何必說什么“歡迎調查”?

就算最后能大獲全勝,也只不過是讓株式會社文藝春秋得賠一大筆錢而已,得不償失吧?

眼下股市正在沖擊4萬點,小野寺財富被牽扯那么大的jing力,值得嗎?

東京地檢特搜沒有對這件事做正面表態,背后的意思非常值得琢磨。

他們也都在猜測,到底是誰想要對付陶知命。

遠在香島的李家成也關注到了這邊的情況,不免打了個電話問陶雅人。

“你們有沒有消息,是誰要對付陶總?”

面對李家成直白的問題,陶雅人沉默了一下。

李家成心里一動,有點不確定地問道:“莫非是你們……”

陶雅人沒有回答,隨后就說道:“你盡量抽調一些資金,有備無患吧。事情會怎樣發展,現在我也沒辦法估計了。”

電話掛斷后,李家成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到底發生了什么,陶雅人會建議他先抽調一些資金做準備?

從《周刊文春》發表那篇文章,到現在霓虹大藏省的聯合調查組進駐小野寺財富,時間已經進入了11月份,陶知命的那艘超級游艇陶然號也到了香島。

在這個熱度下,陶知命在霓虹所遭遇的狀況自然也被香島媒體關注到了。

3年多時間成為據說擁有超過百億米元的人,陶知命的財富創造過程是所有人都十分感興趣的秘聞。而現在據說是牽涉到金權交易,這實在非常合理。

就算沒有《周刊文春》的那篇文章,這也是最合理的解釋。甚至于,他很有可能只是一個白手套,是代替一些大人物掌握這些秘密財富的,這才說得通。

而只看霓虹這一年里,前后竹上踏,中有宇野宗右,哪一個不是因為丑聞下臺了?

現在的海部俊,能逃過這個定律嗎?

如果海部俊和橋本太郎也因為這件事被迫辭職,那么陶知命的下場會怎樣?

“咔——”劉振偉看著監視器里的畫面,喊了停拍的命令。

隨后他深呼吸了幾下,壓著內心的情緒緩和了一下表情,才走到李佳欣和周星星面前,勉強笑著說:“再對對戲,重拍一條。”

心事重重的李佳欣有點煩躁,這場戲已經拍了很多條了。對白她也記得,為什么還要一直重拍?

其實她也清楚是為什么,于是她就說道:“要不先拍其他的鏡頭吧,讓我調整一下。”

劉振偉點了點頭,他其實理解。

陶老板似乎出了問題,李佳欣不在狀態可以理解,雖然她之前的表演也就那樣。

“阿星,那就先拍今天計劃里的下一場戲。各部門準備一下!”

李佳欣默默地回到了旁邊的休息室里,她的助理趕緊將外套給她裹上了。

“欣姐,是因為擔心陶哥嗎?”

李佳欣抱著雙臂點了點頭,但她的擔心和助理所謂的擔心可不太一樣。

為什么他和那個上田夏納一結婚,就出了這樣的事?

是結婚本身所代表的利益聯合出了問題,還是利益聯合已經完成,陶知命已經不再具有利用價值,所以被拋棄了?

他之前一直在香島這邊花費了很大jing力,到底哪些錢才真正是他的?

以李佳欣的智慧,想不通里面諸多的彎彎繞繞。她只擔心一點:如果陶知命這一關闖不過去,他的下場會怎樣?如果他的下場很慘,那自己怎么辦?

陶知命挺意外地接到了關之霖的電話。

這可是自那次春風一度之后,就再沒有聯系過的人。

所以陶知命確實很意外,聽到她問自己的狀況,不禁笑道:“好意外啊,阿姨。你居然一直在關心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關之霖還是說道:“香島這邊都在議論,我八卦一下怎么了?”

陶知命的嘴角翹著,不管是雪中送炭的問候,還是什么別的原因,總之她這兩年多一直很低調,認真拍戲是真的。沒有什么其他的緋聞傳出來,陶知命心里也不禁有點改變了一個人的小得意。

于是他就說道:“我也還沒搞清楚是誰想對付我。不過,對我來說只是小問題,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看來沒有好戲看了。”關之霖仍舊是嘴硬的,頓了頓又說,“對了,還沒祝賀你結婚。”

“謝謝。”

“那就這樣吧,你忙。”

掛掉電話,陶知命不禁琢磨著,她這是哪一出?

說她對自己沒什么特別感覺吧,當初留一句“臭小賊!王八蛋!”,現在又打個電話關心自己的處境;說她另有目的吧,這兩年多也再無關聯,仿佛那天晚上就只是她的快樂集郵;說她是集郵吧,現在又很低調,沒任何緋聞。

陶知命搖了搖頭,這些事管它作甚?

現在更重要的,還是針對自己的這發文春炮。陶知命也沒騙關之霖,他確實沒搞清楚到底是誰想要對付自己。

反正與自己有利益關聯的每一個人,已經都來電關心過了。

包括現在很擔憂的尾上縫。

但陶知命并不在意是誰想對付自己,反正地位和實力到了他這種層次,只要確定這不是你死我活的決戰就行。

拐彎抹角地通過《周刊文春》來搞事,無論如何也不像是決戰。

只是試探吧?試探一下陶知命現在布的這個局的深淺。

能干出這種事的,大概率還是目前的“友軍”啊。畢竟決戰之前,只有陶知命是那個最摸不透的人。

而這些友軍,一旦初步摸透了一些情況,自然會重新評估情況,慎重考慮。

思考間,尾上縫又來電話了。

“……陶會長,如果調查結果真的沒問題,一定不能讓關于我的那部分調查內容泄露出去啊!”

陶知命呵呵笑著:“你的資金已經退出去了,聯合調查組雖然知道那一筆錢是來自于你,但你是不是用我們這邊的收益分紅做了什么,就與我無關了。當然,那也要看這些媒體是不是會不依不饒,調查小野寺財富全部私募客戶的資金流向。”

尾上縫嚇了一跳:“陶會長,千萬不能走到那一步啊!”

“不會到那一步的,放心吧。”陶知命意味深長地說道,“但現在既然這么敏感,接下來的一年里,小野寺財富就暫時不接受你的委托了。該怎么投資,你自己通過其他平臺來做吧。”

“可是……”尾上縫這段時間基本主要是靠小野寺財富這邊獲得穩定收益,才將資金盤越做越大的,“那小野寺財富能……提供投資建議嗎?”

“接下來我也得謹慎一些啊,畢竟現在備受關注。”陶知命怎么會接這個茬,“該怎么投資,你還是自己做分析判斷吧,反正現在行情還是很好。”

“……那陶會長覺得,什么時候能破4萬點?”

陶知命悠悠笑著:“現在只差一千多點了,一兩個月的事吧。”

“我明白了。”尾上縫由衷地說道,“謝謝你,陶會長!”

聽她似乎準備大干一場的模樣,陶知命掛了電話依舊笑著。

大變故來臨前,有人用這種方法試探他也好。

剛好讓尾上縫這樣舉債投資的人退出,在錯誤的判斷中大虧一筆,加大其他銀行的債務壓力。

正如陶知命對安齋善衛說的:何必為別人賺錢?

這總比將來大藏省對霓虹整個金融系統進行大檢查的時候,發現小野寺財富里有些投資賺了很多,有些投資虧得很猛來得好。

雖說投資有風險,誰也不能保證每個投資策略都穩賺不賠,但那么差別巨大,投資策略自相矛盾,也很刻意了,不是嗎?

現在調查好啊!

陶知命眼里有寒芒,陶雅人雖然言之鑿鑿地說東京地檢特搜絕不會介入這件事,但以他們的情報力量,真的不知道在霓虹本土這邊,是哪些人出手向《周刊文春》爆的料嗎?

小野寺財富的總部大樓里,那兩層樓進入了深夜仍舊燈火通明。

聯合調查組在這里已經連軸調查了四天,海量的檔案資料和財務報表堆得一摞又一摞。

這里面,藏了一個細節:被調查過的資料,還是非常妥善地整理好了,不像這些飛揚跋扈的大藏省屬官在其他金融機構檢查時一樣,散亂無比的資料最終需要別人自己再重新整理好。

新垣雷藏將這一幕也看在了眼里,大藏省憑什么對小野寺財富這么客客氣氣?

他的心里冷笑著,這還不能說明什么?

現在,關于小野寺財富的調查,陶大郎通過小野寺財富進行投資理財的那部分自有資金的交易歷史已經接近尾聲,聯合調查組的人正在進行匯總、撰寫初步報告。

看他們一個個臉色嚴峻、忐忑到甚至得互相交換眼神掩飾震駭的樣子,新垣雷藏jing神了。

結果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