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情況,陶知命立刻吃驚地說道:“住友大人,我哪里用得著那么多的地?那兩個小島就夠我用了,頂多再加上堤桑那塊地的西北角一小塊。”
住友成彌卻搖了搖頭:“堂堂東京的游艇母港,怎么能那么小家子氣呢?如果是你的超級游艇,停在鳥島邊上都無法順利調頭。”
陶知命無言以對,如果真是自己那艘超級游艇,轉彎半徑確實比較大。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財團掌門人啊,突然感覺填坑人竟是我自己。
好在他們都還以為,自己只是能夠拿出2000多億円的資金,從第一勸業先認購債券然后貸出來,接著又認購住友的,然后是三井的。
因為不少資金都是走的BRAVOPEACH這個離岸架構和外資銀行,他們不知道自己是實打實地一口氣能掏出大幾千億円。
這份投入,如果真要自己實打實地掏出來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就太扎眼了。
況且……不如將計就計?
福井俊秀不是傳三重野復的“旨意”,鼓勵自己去搞嗎?哭也哭過了,拿下來之后就找他們要支持,多貸一點款。
住友又在玩財團的老套路,讓你用資產從我們這里抵押貸款。將來要是還不起,資產還不是就歸我了?
問題是陶知命還得起,而且這樣一筆大投入,正好為兩年后拋售邊緣資產找加借口。
畢竟造超級游艇要錢啊,建設游艇母港也要錢啊。
如果堤義明拿下了洞爺湖,在南浦灣大興建設,以他到時候1650億米元的身家,吃下自己在南浦灣那邊的投資輕飄飄吧?舞廳這種東京灣邊上的小地塊也能很輕松地拿下來吧?
陶知命想了想,有點幽怨地看了一眼安齋善衛,然后訕訕說道:“越玩越大,那大崎和龜戶的開發,我就沒有余力參與了啊。”
一直比較沉默的北川篤司笑了笑說道:“沒關系。你那個BRAVOSPORT,如果需要融資,將來手握這么核心的一塊地,會有很多人愿意加入的。”
陶知命嘆了一口氣:“游艇果然是個奢侈的愛好。”
如果按照2000億円左右的價格,這是相當于將近2億米元買那么多游艇,又花了10多億米元購入一大塊地。陶知命的身家在外人看來,要一口氣被掏干凈了,從此就是背著巨額的債務押注到了游艇這個高端行業的經營當中。
雖然意愿還沒明確,但堤義明已經在跟他們討論起細節起來。
陶知命希望時間快點來到10月下旬,讓“黑色星期一”降臨。
只有這一波又穩穩地吃到了先知紅利,自己的內心才能更加喜悅一些。
這畢竟是當年修筑炮臺,防備未來列強戰艦的咽喉地方。
如今,成了海上的核心地塊。
陶知命其實覺得:讓這里成為自己那艘超級游艇的駐地,在泡沫破滅之時昂揚駛入東京灣,開始收割,那種感覺再好不過了。
你們以為我吃下這塊地就得噎死了,殊不知我只是先潤了潤嗓,開了開胃。
從一年多前用40億円拿下武田制造那一小塊地,建了個年流水百億円的東京超級舞廳;到現在用2000億円,要拿下東京灣中心人工島上的咽喉地塊,打造霓虹的游艇母港。
陶知命覺得這感覺挺美的,于是干脆晚上就又去找特麗莎了。
游艇開在停留在現在還是荒島的鳥島畔,陶知命站在甲板上拿手比劃了一圈:“沒有其他意外的話,以后這里就會是我在東京建造的游艇母港。”
特麗莎的看著夜色中不太分明的岸線,呆呆地問:“這里?”
“很合適吧?”陶知命指著兩條狹長的島影,“兩個島的四周,都可以修建碼頭,島上可以建造一些最私密的頂級別墅。”
他又指了指遠處的第三炮臺遺跡,“那里就是頂級酒店的所在,得做成一個地標。那邊的沿岸,泊位還有不少,舞廳、餐廳、酒吧……可以形成一條夜間娛樂的千米長街呢。”
特麗莎人懵了:“全部都是?這么多地……”
陶知命摟著她的腰,嘴角掛著笑容:“與游艇有關的事業,我這一次可是要投入將近15億米元啊。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什么提那個要求了吧?怎么樣,董事會怎么說?”
特麗莎震驚異常,這就是霓虹富豪現在的手筆嗎?
她喃喃回答:“一定要在阿茲慕入股一部分……這件事,我們董事長準備在伊達利和您面談。”
“不必懷疑我計劃的真實性。”陶知命淡淡地說道,“這么大的母港,東京灣其他位置還有那么多的泊位,霓虹有多少豪華游艇的市場空間,你在這里也已經呆了快一年,應該能感受到了。人們都開始吃金箔料理了呢,滑雪這種事,夏天里坐飛機也要在周末去玩一玩。等年底那9艘游艇一過來,東京的人就會先嘗嘗鮮。等明年夏天前的第二批到了北海道,他們又會坐著飛機去那邊看更純粹的海景。”
特麗莎其實還在為15億米元這個數字震蕩著。
整個阿茲慕,現在能值多少錢?
她現在甚至懷疑,這個男人甚至可以立刻再掏出2億米元,干脆把阿茲慕買下來算了。
就算阿茲慕那邊要價再高一點,他如果真的這么看好霓虹的市場,說不定也愿意。
于是特麗莎怦然心動,如果阿茲慕屬于他的話,那么作為與他已經有了這一層親密關系與信任的自己,豈不是……
帶著這份小心思,她正好迎上了陶知命深邃的眼神。
于是她立刻澎湃起來,試探地問道:“不僅僅是為了保證您那艘超級游艇的建造才想入股吧?還包括有這么大的市場,生產游艇、出售出去也是一個很好的生意?”
陶知命笑著說道:“現在還只是我的判斷,并不確信。阿茲慕的游艇,從造型到定位,是否適合亞洲市場還不一定呢。”
特麗莎的心怦怦跳著,輕聲說道:“只要設計和建造的能力在,當然是有這個能力滿足需求進行調整的。”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就是個好生意。”陶知命點了點頭,也明白這個女人在想什么了。
特麗莎覺得自己猜得可能沒錯,霓虹人不正是也開始了海外收購之路嗎?
她出身貝蒂,對收購了貝蒂的阿茲慕并沒有絕對的忠誠。
如果這個男人的目標并不僅僅只是經營游艇面向最終客戶的這一端,而是想著掌控整個產業鏈條獲得最大利益的話,那么他的目的最終一定需要收購一家游艇制造商。
現在,自己豈非是離得最近的。
她又忽然想到了之間在北海道見到的RIVA的埃克托,RIVA……也在和很多家談著被收購的事。
于是特麗莎轉身面向了他,貼了上來,輕輕地問:“陶先生,之前和RIVA談的,不是游艇訂單吧?”
陶知命看著近在咫尺的藍色眼眸,目光中是笑意:“RIVA,也在我的考察之列。”
“那么……貝蒂呢?”特麗莎湊得更近了一些,陶知命已經感覺到柔軟的起伏了。
“貝蒂……很好啊,BRAVO!”
聽他帶著笑意的這么說,特麗莎知道這就足夠了。于是她將嘴唇湊到了他耳邊,魅惑地說道:“陶先生,難道不是BRAVOAZIMUT嗎?”
陶知命雙手輕輕把玩著洋桃說道:“這不是BRAVOBETTY嗎?”
特麗莎的氣息開始重起來,忽然哼哼著說道:“這里……很荒蕪……沒有人……”
陶知命很感慨。
洋桃就是野,雖然夜中的海灣,這臺場畔確實空無一人,最近的船只也都在差不多一里地意外的主航道,但畢竟是露天呢。
然而野味挺好吃啊。
于是甲板上的燈一滅,等洋桃趴在船舷上之后,弧線還是隱隱反射著遠處的微光。
洋桃真白。
第二天一早,特麗莎就先專程回國了,帶著陶知命的幾個特別要求。
而陶知命同樣在隨后與趙元曦長談了一番,就讓他先回到了香島,同樣為陶知命的香島之行做準備。
再接下來,他約見了陶雅人。
東京游艇母港的事大體方向應該不會有偏差了,陶雅人只需要通過他的信息渠道一查證,就會知道陶知命所言不虛。
因此收購RIVA,由他安排人來持股,徹底成為了一個十分好的生意。畢竟陶知命這一次性就要投入十多億米元,未來要建成還不知道得花多少錢,難道放在那里做擺設?
游艇是必須大量采購的。
“雅人君,灣流宇航的總裁,就拜托你幫我先聯絡一下了。私人飛機,我是肯定會訂購一架的。”
陶雅人對他的實力越來越覺得驚訝,甚至隱隱的感佩起來。
畢竟東京灣游艇母港加上他一口氣要在北海道、東京、大阪展開的其他項目,似乎總的投資規模不會低于20億米元了吧?居然又是游艇,又是私人飛機。
面對未來這兩三年里這么龐大的資金投入量,這種時候還仍然要買這些奢侈大玩具的,要么是真的出于熱愛或者出風頭硬撐,要么就是資金十分寬裕。
陶雅人暗暗覺得,也許需要再觀察觀察。如果他的實力真的那么強,那么也許以后就不會是由自己來與他聯絡了,他一定會得到那些圓桌旁的主人們的邀請。
那時候,就不用自己說服他去做什么了。
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一定會選擇他最希望展開的領域。
上田正裕也十分關心他那晚去見住友成彌之后的結果,當聽說了住友提出來的合作方案之后,他不禁滿臉寫的都是震駭:“那樣的話,你在未來兩年里,至少得投入三四千億円完成現在這些計劃?如果需要錢,我拿到的分紅還有額外的一些資產,你有用的話先拿著周轉。”
陶知命愣了一下,他可沒想到上田正裕會有這么大反應。
因此心里就雙倍開心起來,一則是因為上田正裕真心為他考慮,怕他資金吃緊。
第二呢,則是上田夏納沒有對父母說他已經自稱有接近兆億資產的事。
看樣子上田夏納比自己想的更聰明一些,現在成熟了不少。
于是陶知命就說道:“先謝謝師父了,如果真有需要,我臉皮會很厚的。”
上田正裕就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以己度人,忘記他是多么主動的人了。
“這次出去,多帶兩個人,安全第一。”老丈人還是囑咐了一句,“夏納在家里你就放心吧。”
“我知道的。”陶知命點了點頭,“陽水和敏夫都會跟著我出去,安全上不會有問題。”
“霓虹航空那邊,我會跟他們聯絡的,按你說的,做股份收購前的調查。”
“師父,要是不懂的話,就找森章幫忙。”
上田正裕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問道:“和森家的關系,你真的不提防什么嗎?”
“森次郎又不是我殺的,他們何必恨我?”陶知命心里有數,“何況,森章現在成了我和巖崎龍之介重新建立合作的一個中間人。他如果足夠聰明的話,應該清楚做好這個中間人的角色,對他的森信托、對森家的未來有多重要。”
對三菱銀行的債券,陶知命看在鈴木俊二的面子上,也會做出一點和三菱重新接觸的姿態。區區25億円,小小的認購一點,但卻通過了森信托來執行。陶知命將這筆錢委托給了森信托,讓森信托每年能有點略高于票面利率的收益給自己就行。
畢竟森信托也是三友投資銀行的一個股東,而陶知命未來想要通過三友投資銀行來收割什么的話,森章的立場也很重要。
啟程之前,陶知命又和小野寺財富、次元文化、WanderDance及酷玩數字娛樂的高管們分別開了一個會,安排好了10月份的事情,才準備啟程。
出國之前,自然又各安排了一天,陪陪星野鈴和孩子,也陪陪上田夏納。
陶知命知道她其實挺喜歡和自己一起出去度假,因此安慰道:“等孩子生下來了,到時候咱們就坐著私人飛機、游艇,想去哪里玩都很方便。”
上田夏納搖頭應道:“我知道你這次出去是有很多事要辦。”
陶知命寬慰地笑了笑。
這次出去,確實有很多事情要辦。
霓虹這邊,圍繞泡沫破滅的布局,已經大體成形了;而到時候收割了那么大的一筆財富之后,米國、歐洲、香島那邊的線索也該埋下了。
特別是香島。
緒方敏夫開車接上了陶知命和前原玖美奈,往機場趕去。
聽到前原玖美奈拿著個小本子在那里練習英語,陶知命不禁笑道:“臨時這樣做,有什么用?”
“路上有很長的時間啊。”前原玖美奈認真地說道,“而且,我也想學好。”
前原玖美奈的心情很激動,這是她第一次出國,而且要陪著陶知命一口氣走遍米洲、歐洲,再經由香島回來。
最主要的是,收購外國企業和訂單的事情帶著她一起走,意思就是以后會由自己負責很多事物的聯絡啊。
前原玖美奈很享受這種感覺,至少這證明他在越來越信任自己,讓自己參與更多的事。
而且在上田大小姐、小野寺社長、星野鈴和自己四人中,除了上田大小姐之外就是自己的學歷最高。這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優勢,前原玖美奈想要加強這一點。
況且現在不是車上還有其他人嗎?她也只能表現得像個部下。
陶知命聽她這么說,就只是笑了笑,由她去。
預定的機票是頭等艙,長途的飛行,陶知命希望幾個人都能有更好的狀態。
從舷窗看著外面漸漸變小的東京灣全景,陶知命忽然有點恍惚。
想起了當初往下掉的情景,不知不覺地已經過去一年半了。
一年半的時間里,他在東京聲名鵲起,現在準備先踏足更大的世界了。
飛機的前方,才是重生這一遭,未來那些最強悍對手的大本營。
剛到海關的陶知命,就感受到了普通米國人此時對于霓虹的復雜情緒。
拿著他的護照和簽證看了半天,照例問一些問題,但目光中審視的味道很濃郁。
“你到米國來的目的是什么?”
“商務差旅。”陶知命微笑臉。
“逗留時間?”
“2天。”
陶知命言簡意賅,這次過來,就像快閃一般,他的行程確實排得很緊。
不過好在全部都有人安排好,一點都不需要他操心。
四個人都順利通過海關之后,拿上了簡單的行李,火納江陽水已經跟緒方敏夫有點興奮地交談起來。
挺逗的是,同一趟航班過來、或者說差不多這個時間過來的,還聽到了很多霓虹人在機場中興奮地交談。
討論的都是先去哪里玩,去哪里買東西。
以中年主婦居多,霓虹大媽八十年代全球大掃買的現象已經開始了呢。
陶知命有趣地看著這一切,在機場買了一份當地的報紙,然后就看見頭版頭條赫然報道著洛杉磯昨天的地震情況。
災害情況一般,怪不得航班都正常。
“會長大人,您全都看得懂嗎?”前原玖美奈很佩服,雖然她也能看得懂,但覺得會長大人看得很熟練、很瀟灑,看得也很快。
陶知命笑道:“隨便掃掃標題而已。”
他對于這個年代米國的細節了解很少,這也是體會一下氛圍的方式。
到了外面,只見埃克托·湯姆森站在那里,另外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還舉著一個牌子,上面是手寫的霓虹文大字:“歡迎陶大郎先生。”
埃克托隔很遠就看見了陶知命,很張揚地喊了一聲:“陶先生!”
陶知命微笑著走過去,和他握了握手之后就說道:“好久不見,埃克托。”
“怎么只在洛杉磯停留一天呢?”埃克托和他并排,邊走邊說,“第一次來米國,時間安排得充裕一點,好好玩一玩啊。”
“霓虹那邊的事也很多,下次吧。埃克托,畢馬威的人已經在你公司了嗎?”
“果然是讓米國諸多公司很痛苦的霓虹人啊,難道你不累嗎?不需要先休息一下嗎?”
陶知命哈哈笑道:“你也希望這件事快點搞定吧?等后面時間更充裕,會好好來玩一次的。”
走到機場外面,看到停在路旁的加長轎車,陶知命呆了一下,隨后就笑道:“這不是已經開始體驗你們的熱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