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命以為小野寺留奈會拿手接過去的,隨后手指就感覺到了呼吸。
愕然轉頭,正好看到輕輕銜住哈密瓜的她。
看見陶知命的表情,小野寺留奈心里一慌,趕緊一吸溜,腮幫子都鼓了起來,紅著臉站直了,低頭加大力度手不停地捏著他的肩膀。
陶知命啞然失笑,剛才那一瞬間的風情挺撩人的。
實際上,小野寺留奈覺得他更會撩人。為什么明明是個21歲的年輕男孩子,但一舉一動總是滿滿的成熟魅力呢?
陶知命干脆翻開前面已經寫的內容,查看一下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小野寺留奈站在那里,看得到上面的字,喃喃問道:“最上……極樂……町?”
“沒錯。要在東京立足,我還是要真正做出一番大事啊。不說這個了,大川津井那邊的事情進展得怎么樣了?他有感興趣的歐巴桑了嗎?”
小野寺留奈抿嘴笑起來:“陶君果然分析得很準。大川先生現在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還感慨如果也生的是個女兒,一定會像我一樣貼心,知道關心孤獨的父親。我都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這全是陶君的主意。”
“是嗎?那么,賣掉房子的意愿,松口了嗎?”
“因為還沒有能夠和哪位確定相處得很好,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吧……”
陶知命點了點頭,小野寺留奈就見他提起了筆,翻到了最后面,寫下了大川津井的名字。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大川津井先生……與陶君后面的計劃有關系嗎?
“好了,再捏下去,你的手也會開始酸了。留奈,這兩天可以把工作的事先放一放,主要呆在家里。”
“誒?”小野寺留奈收回了手捏在一起,有點惶恐地問,“是哪里……做得不好嗎?”
“不是,挺好啊。”陶知命轉過身子,一只手搭在椅靠上,“擔心你被認為是我重要的人,被當做魚餌引我出去,遇到危險。”
小野寺留奈怔怔地看著他。
陶知命燦爛地笑了笑:“呆在家里,好好地陪陪彌子,讓她好好準備一下。等我把這件事先處理好,就讓洋介帶著你們去拜訪一下學校的校長。”
小野寺留奈萬分感激地鞠起躬:“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表達我的感謝……”
她站直之后,才見陶知命一直微笑地看著她。那個笑容,讓她心里又微微蕩漾起來,趕緊說道:“不打擾陶君工作了……”
然后就這樣溜出房門。
關上門之后,她才捂著心口悄悄地呼出一口氣。
陶君那個笑容,是什么意思呢?
為什么在說不知道怎么表達感謝之后,就一直那樣笑著看自己呢?
她輕輕地走到起居室,坐在那里胡思亂想。
陶君……還會擔心自己的安危呢。那么,到底是不是他重要的人了?
小野寺留奈想著想著,看到屋角攤在地上的書,就那么爬著過去撿了起來。
不管是不是,都要努力學習更多的知識,爭取成為他身邊重要的人。
哪怕只是以職員的身份……
陶知命又寫了一陣,出來上廁所并活動一下身體的時候,才看到小野寺留奈躺倒在了起居室的地墊上,手里還拿著一本攤開了的書。
她枕著自己的手臂,微微張開的小嘴里,甚至流出來了一點口水。
側身曲線起伏有致,陶知命看著她,想起之前她的說法不禁心里熱了熱。
但不急。
這口菜其實很有味道,對已經頗曉世事的她來說,如果心里帶著由衷的愛意,那才會更加有滋味。
陶知命走了過去蹲了下來,輕輕搖了搖她的肩膀。
小野寺留奈迷迷糊糊地哼了一聲,睜開眼睛看到陶知命,才“啊”地一聲坐起來:“糟糕……怎么睡著了……讓陶君見笑了……”
陶知命笑著說道:“困了的話,去房間里睡吧。在這里,著涼了怎么辦?”
小野寺留奈低著頭,趕緊說道:“沒事的,本來在學習……”
“看來,在這里已經有些安心了啊,在起居室里也能睡得著。”陶知命由她,站了起來往廁所走,“擦擦口水吧。”
“……誒?!”小野寺留奈摸了一下嘴角,頓時囧得不行。
睡覺還流著口水的樣子,被看到了嗎?
她氣惱又羞慚,就聽到陶知命說了一句:“挺可愛的。”然后進了廁所門。
里面的聲音隱隱傳到她耳中,小野寺留奈覺得起居室是呆不下去了。
可愛什么的……等會哪里敢面對走出來的他?
但最終還是要面對的,做好了晚飯,植野洋介還沒回來,仍舊是三個人一起吃飯。
陶君似乎忘記了下午夸她可愛的事,就像中午一樣一邊吃飯,一邊思考。
倒是彌子開口說道:“媽媽,櫻花就要開了,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野餐嗎?”
小野寺留奈還沒回答,陶知命反倒先說了起來:“去啊!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彌子醬,有沒有可愛的和服啊?”
“當然有了!”井上彌子興沖沖地說道,“但我今年又長高了一些!”
“過幾天去買!媽媽現在有錢了,讓她把彌子醬打扮成最可愛的小女孩!”
小野寺留奈呆呆地看著和彌子有說有笑的陶知命。那個錢,不是只用于讓自己變成“貴婦”的形象嗎?還可以花在彌子身上嗎?
陶知命看到她的表情,像是會讀心術一樣:“以后,還有帶著孩子一起聚會的場合呢。要讓彌子醬也成為出色的小孩!”
小野寺留奈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后就低下吃著菜。
總覺得,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像是一家人。
陶知命調整了一下心態,在那邊放松心情地跟小彌子說這說那。
縱然立刻要面對不平靜的生活,但他重活一生,可不是為了提心吊膽的。
陶知命對自己的布局有足夠的信心。
因為大宮浩史這樣的人物,挑錯了對象。
跳出來招惹主角,會有什么好下場?
但同樣不急。本來僅僅只是從他身上榨點面試禮金就完事了的,現在嘛,當然要從他身上榨出更多的價值。
然后,作為自己在東京真正立足的踏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