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失去了權力,就衰老得十分厲害。最常見的例子就是一些領導干部退休之后,在很短的時間內,再與以前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不過彭總應該是真放下來了。安心的修養了大半年,精神氣色比之前好多了。
“沒大礙了吧?”包龍圖也關切問道。
“早沒事了。”彭總笑呵呵道:“才退休的一段時間,的確有些不適應。但是慢慢地就xi慣了,無事一身松,平時養花遛鳥,沒有什么壓力。不知道多安逸。”
“安逸就好。”方元欣慰道:“就怕你回家之后。過得不如意。”
“你們呀,真把我當成工作狂了?”彭總笑道:“其實我早就想通了,人活一輩子,工作除了養家糊口以外,就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價值。”
“這兩點,我已經全部做到了。既然如此,也沒有什么遺憾了。該退休就退休,該讓位就要讓位。免得壓得你們年輕人不能出頭。”
說話之間,彭總笑瞇瞇道:“聽清雅說。你們的公司在泉州發展得有聲有色,業務繁多,生意很好啊。”
“一般,一般。”包龍圖立時笑道:“托您的福,勉強算是步入正軌,混口飯吃。”
“又謙虛了不是。”彭總搖頭道:“泉州商界是什么情冇況,難道我不清楚么?同行之間競爭十分激烈,每天都有公司在倒閉。你們能夠殺出一條血路來,不斷的發展壯大,這是你們自己的本事……唉,說起來,以前是我耽誤你們了……”
“彭總,千萬別這樣說。”方元連忙擺手道:“萬丈高樓平地起,如果不是你幫我們打好了基礎,哪里會有我們今天。”
“就是,就是。”包龍圖深以為然。
三人正聊得火熱之時,忽然之間又有清脆的門鈴聲響起。
“又有客人來了?”方元一怔,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彭總的壽宴,不知道只請他們兩個,肯定有親戚朋友前來祝賀。
“我去開門。”包龍圖直接起身,做起了跑腿的工作。
“小包,回來。”彭總連忙阻止:“你是客人,乖乖坐好,我去招呼。”
在你推我讓的時候,他們也不用再爭了。因為這個時候,彭清雅恰好在旁邊樓梯下來,明媚眼睛瞄了兩人一眼,就順手把大門打開了。
“彭兄!”
一瞬間,一幫人涌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頗有氣度的中年人,四五十歲左右,在七八個西裝革履的隨行人員的烘托下,排場十足。
進門之后,那個中年人就熱情洋溢的笑道:“祝彭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看到這人,彭總的眉頭一皺,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誠心來賀,他也不好直接趕人,只得淡淡點頭道:“謝謝阮先生了。”
“好說,好說。”中年人笑瞇瞇道:“再過不久,你我就是鄰居了,大家相互照應,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嗯。”彭總敷衍點頭,不是很熱情的伸手道:“來者是客,阮先生請坐吧。”
中年人也不在意,依舊是一臉笑容,讓一幫隨行人員在外面等候,然后獨自走到了客廳。看到方元和包龍圖之后,他也順勢問道:“彭總,這兩位是?”
“我的兩個晚輩。”彭總隨口道:“特意在外地過來給我過生日的。”
“原來如此。”中年人微笑道:“真是一表人才,青年才俊啊。”
也虧他說得出口,在不知道方元和包龍圖的底細情況下,就先夸贊起來了。不過所謂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從彭總的反應,還有中年人的態度,就可以知道,他前來的目的肯定不怎么單純。
想到這點,方元和包龍圖對看了一眼,就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作壁上觀。不說不錯,不管中年人是什么目的,只要他們不搭腔,肯定不會讓他找到突破口。
見此情形,中年人果然有幾分失望,他還想著在方元和包龍圖身上開始,再把話題引到自己的來意上。沒有想到,這兩人居然不上當。
“算了,還是直接一點。”中年人轉念一想,當下就開門見山,很生硬的轉移話題道:“彭總,我前幾天的提議,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考慮清楚了。”彭總淡然道:“不賣。”
“彭兄,真的不給面子?”中年人臉色微微一沉:“如果是覺得價格不合心意,那么我們還可以商量。”
“不是不給面子,也不是錢的問題。主要是祖輩的東西,不能斷送在我的手里。”彭總搖頭道:“所以呀,還請阮先生多多體諒,不必再惦記了。”
中年人眉頭一皺,眼中露出了不悅之色:“彭兄,不過是一棵樹而已,你不用上升到那么高的程度吧。”
“阮先生這話說得好,只不過是一顆樹罷了,那么阮先生又何必認定我的家的這顆樹?”彭總借力打力道:“世界上的樹木比人還要多,只要阮先生有心,肯定能夠找到合適的……”
中年人目光閃了閃,忽然起身道:“……看來彭兄還沒有考慮清楚,那么過兩天我再來拜訪吧。希望那個時候,彭兄能夠回心轉意。”
說罷,中年人不等彭總回應,就直接帶著一幫人揚長而去。
等到一幫人離開別墅,走得很遠了,包龍圖才忍不住問道:“彭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說什么樹?”
“還能是什么樹,就是門口旁邊的那棵迎客松。”彭總皺眉道:“那姓阮的,也不知道為什么非要買下來不可。我不想賣,他就天天來糾纏,真是莫名其妙。”
“那人有眼光。”包龍圖頓時笑道:“彭總,你不是說過么,那可是清代古松,至冇今應該有一兩百年歷史了吧。”
“差不多。”彭總點頭道:“據說是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親手栽種的,代代相傳。到了我父親一代,古松干枯得厲害,我們還以為它要枯死了。然而沒有想到枯木逢春,突然有一天它蛻去了枯皮,又重新抽枝發芽。”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親眼看著它恢復生機的,也是稀奇……”彭總感慨萬端道:“二十多年,一眨眼就過去,古松變得蒼勁繁茂,也算是好兆頭。我又不差錢,干嘛要賣了?”
“也是。”包龍圖深以為然,隨之若有所思:“說不定古松已經變成了寶貝,那人識貨,這才想要買走,撿你的漏呢。”
“扯淡。”彭總啞然失笑:“這又不是古玩,哪能撿什么漏。再說了,他的報價也實誠,一百多萬,比古樹的市價高出不少。”
“村里那么多古樹,他偏買你這一棵,肯定有蹊蹺。”包龍圖摸著下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也不算反常。”彭總笑道:“畢竟村里的古樹,那可不是私產,已經上了保護名錄了,誰也不能亂動。倒是我家的這棵古松,由于當年保護大樹的時候,上面有人過來檢查,覺得要枯死了,就不記名了。誰知道后來枯木逢春,又活了……”
“那更不能賣了。”包龍圖連忙說道:“這可是彭總你家的造化,指不定古樹與你家的風水氣運同休共戚了。丸子,你說是吧?”
“這個……”方元有點遲疑,畢竟剛才也沒有仔細留意古松的狀態,所以只有含糊其辭道:“可能吧,說不定真是風水樹。”
“哎呀,你們兩個,開了家以風水為主題的設計公司,怎么反而信起這個來了。”彭總忍不住大笑起來:“這算不算是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彭總,這玩意……”包龍圖措詞道:“不能盡信,也不能不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