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話，沒啊。我說的是實話，大實話。”方元搖頭道，表情很真摯。

張道一認真看了方元一眼，輕哼道：“算了，不管你是不是在套我話，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種樣式的法袍，天底下應該只有五件。除了你手上的這一件以外，張家有一件，孔家有一件，廖家有一件，劉家應該有一件……”

張道一扣了一個手掌上的五根手指頭，然后補充道：“這是近百年來，唯一可以肯定的，還在這種法袍傳承的門庭。至于私底下還沒有流傳，那就不得而知了。”

“為什么？”方元很奇怪：“這法袍，到底有什么來歷，怎么這樣稀少？”

張道一笑了，狡黠道：“告訴你可以，不過你要幫我遞個話。”

“呃。”方元無語了，看來張道一真的認定他撒謊了。天可憐見，他的確撒謊了，但是最后也說了實話，怎么沒人相信啊。

在方元糾結的時候，車門又開了，房東升鉆了進來。

“方師傅，真要回南京嗎？”此時，房東升勸說道：“這么晚了，先過一夜，明天再走也不遲啊。”

“我在南京有事。”方元搖頭道：“早點回去，應該能夠趕得上。”

“什么事情呀，這樣著急？”房東升更加過意不去了，方元有事在身，還看在他的面上來徽州一趟，但是沒有想到，居然出了這檔事情，讓他無地自容啊。

“設計大賽啊。”方元臉上多了點笑容：“我們晉級了。明天早上開始新一輪淘汰賽，我不想缺席。”

“設計大賽？”與此同時，張道一錯愕道：“什么意思？”

“張道長還不知道么？”房東升遲疑道：“方師傅看風水，不過是兼職罷了，真正的本職工作卻是一名建筑設計師。在泉州經營一家設計公司，生意很紅火。”

“談不上紅火，主要是大家幫襯。”方元笑道：“公司處于草創階段，萬事開頭難，最近才正式步入正軌。為了進一步提高知名力，參賽獲獎是不錯的主意。”

“這倒也是。”房東升比較贊同：“要是能夠奪冠。影響力肯定大幅度增長。”

“是啊。”方元點了點頭，也嘆聲道：“不過大賽上強手如林，高手很多，拿第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不務正業。”就在這時，張道一憋出一句話來：“你這樣胡鬧，他老人家也不管？”

“張道長。你真誤會了。”方元很無奈，苦笑道：“我不認識你說的……”

“等等，如果我沒有料錯，你應該還在出師游歷的階段。”張道一置若罔聞，腦補起來：“肯定是你在游歷的過程，經受不住紅塵世俗的誘惑，為金錢而墮落了。”

“……開設計公司。還沒有我看風水賺得多。”方元駁斥了一句。

“那你干嘛要做什么設計師？”張道一皺眉問道，很不理解。

“因為我本身學的就是設計啊。”方元不假思索道：“大學讀書，我學的就是設計專業，畢業之后的工作也是做這個。”

“大學……”張道一愣住了，驚訝道：“你還讀大學？”

“我為什么不能讀大學？”方元反問起來。

“……也對，年代不一樣了。”忽然之間，張道一感慨萬端道：“讀書不僅能明理，還可以更好的了解這個日新月異的社會。還是他老人明智，回頭我也要提個建議才行，就算正式出師了。也要送到大學去深造一番。”

“又來了。”方元撫額輕嘆，看來張道一已經認準了他是某個人的徒弟，無論他怎么解釋也聽不進去。

看到說不清楚，方元干脆不多說了，轉頭道：“房老。我已經訂好了車票，你讓人直接送我到車站就可以了。”

“等等。”就在這時，張道一阻攔起來，然后鄭重其事道：“你不能走。”

“為什么？”方元皺眉道：“我說過很多遍了，真不認識你說的那個老人家。”

“……這個我們稍后再談。”張道一擺手道：“眼下這場大功德，你就這樣放棄了？”

“什么大功德？”方元迷惑不解。

“你不知道？”張道一驚奇道：“房老先生就沒有告訴你，為什么要把你請過來？”

“沒啊。”方元看了眼房東升，茫然道：“他就是說，有什么風水問題，似乎還關系到幾千人的生計。好像挺嚴重的，所以我就過來了。不過看起來，是我多事了。”

房東升尷尬一笑，歉意道：“方師傅，怪我，讓你受委屈了。”

“男漢大丈夫，有怨報怨，有仇有仇，很正常。不過既然已經報復過了，消了心頭的一口惡氣，那么就不要再計較了。”張道一隨口道：“相比之下，還是功德比較重要。”

方元笑了笑，點頭道：“我是不計較了呀，所以才打算返回南京，忙自己的事情。”

“你怎么還不明白。”張道一怒其不爭道：“白家對你不敬，你不想搭理他們，誰都可以理解。問題在于，眼下這件事情，可不僅是白家的事，更關系到幾千人的生計，你怎么能撒手不管？”

“幾千人的生計？”方元懷疑道：“真的假的？”

“騙你做什么。”張道一沒好氣道：“年紀輕輕的，怎么這樣多疑。”

方元有些好奇，不過卻忍住了，然后笑道：“沒事，反正有你在，也不用我多管閑事了。”

“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張道一有種想要吐血的沖動：“這可是大問題，非常引人關注的大問題。如果順利解決了，肯定得到上面的贊許，在履歷上添上一筆。”

“然后呢？”方元還是不解其意。

“……然后就有機會參與那件事情了。”張道一苦口婆心道：“師弟，你可要考慮清楚了，相對那件事情來說，區區個人私怨，根本不算什么，完全可以置之腦后。實在不行，你就先記著，等到解決了這事，回頭再秋后算賬。”

“咳咳。”房東升目光瞥向車窗外，裝做什么也沒聽見。

此時，方元很困惑：“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呀？”

“你不知道？”張道一睜大眼睛，驚愕道：“他老人家連這事都沒說？要知道這事可是他老人家當年提交的預案，最近幾年才開始正式啟動而已。”

“沒聽說。”方元很老實的搖頭。

“……這就是所謂的放養么？”張道一嘀咕起來，上下打量方元之后，忍不住輕嘆道：“難怪你連法袍的來歷都不清楚。”

“是不清楚。”方元趁機道：“請張道長指點迷津。”

“這個……”張道一眼睛溜溜一轉，忽然笑道：“師弟，我們做一場怎么樣？”

“什么？”方元有些驚愣。

“我們做一場，你贏了，你想知道什么事情，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道一認真道：“要是你輸了，也不用你做什么，幫我遞個話就好，簡單吧。”

“簡單才怪。”方元沉吟起來，盡管在心里吐槽，不過他的確在考慮張道一的提議。

“師弟，這可是好機會，你千萬不要錯過了。”張道一引誘道：“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那件事情可是能夠轟動世界的偉業，自從你師父他老人家提出來之后，已經被商討了二十多年，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好奇心，不想知道詳情嗎？”

方元皺眉沉思，依稀之間他有幾分明悟，張道一口的那件事情，在蘇州的時候，劉川似乎也知道，并且想要參與其。

然而，由于劉川輸給了自己，心里憋了一口氣，當自己請教的時候，他直接以一句天機不可泄露，就把自己給打發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搞得這樣神秘，還能轟動世界？”方元嘀咕起來，目光一轉看向房東升：“房老，你知道這事不？”

“呃……”房東升有些遲疑，他當然知道怎么回事，甚至在方元不知道的情況下，還幫忙做了不少工作，簡直就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鋒。

不過在張道一十分銳利的目光下，房東升很明智的呵呵笑道：“方師傅，你們聊，我出去走走。”

看到房東升離去的身影，張道一滿意的點頭，然后開口道：“師弟，這件事情關系重大，不是誰都能夠了解詳情的。就算房老先生有所耳聞，恐怕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罷了，肯定沒有我知道得清楚。”

“哦。”方元還在猶豫。只要是人，總會好奇的心理，他自然也不例外。

察覺方元動搖了，張道一立即推了一把力，繼續說道：“而且這件事情，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行業，其也有設計的內容。仔細想想，建筑設計似乎也是關鍵……啊，難怪他老人家會安排你研讀這個專業，真是高瞻遠矚……”

怎么又扯上關系了，方元有些無語，然后也很懷疑：“真的假的，你確定不是為了騙我而故意改口？”

“騙你做什么？”張道一哭笑不得：“我能有什么好處？”

說話之間，張道一激將道：“當然，如果你怕輸，那么我可以退一步。就算是我贏了，也可以告訴你想知道的事情。”

“這個嘛，我再考慮考慮。”

小小激將法，方元才不會那么容易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