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海明和呂南虎不是老鄉沒有關系,重點是呂南虎的情婦和柳海明是老鄉,這些蛛絲馬跡的聯系,往往就能夠揭露出一些隱藏的事情出來。
趙安和唐雅薇都確定了呂南虎會在船上,否則這個柳海明為什么來參加這次的晚宴?他一個鄉鎮石材廠的小老板憑什么來參加這次的晚宴?
“現在只要找到柳海明就能夠找到呂南虎了?”唐雅薇有點兒期待地說道。
對于這一點,趙安和烏鵲卻都是很不看好的搖了搖頭。
“按道理,這個柳海明只是小人物,呂南虎沒有特地見他的需要,僅僅因為情婦的關系?我擔心的是,呂南虎只是要交代柳海明一些事情,他甚至不需要親自出面,而是由別人轉交給柳海明一些東西,或者轉告柳海明一些話……我們需要找到柳海明,但是不大可能找到柳海明就找到了呂南虎,沒有這么容易。”趙安沒有沖動地馬上按照登記資料去找柳海明。
柳海明在船上,找到他就不難,但是呂南虎這種人物不會輕易暴露出來。
“晚宴就快開始了……柳海明多半會參加,至少會有所動作,我完全是個生面孔,呂南虎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我。你們跟著藺小仙,還是要留意幾個你們掌握的信息中和呂南虎有來往的人,看看他們是否有異動。如果有什么情況,馬上呼叫我,我會迅速趕到……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在晚宴中,呂南虎是不可能出手對付你們的。”趙安看了看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甲板上穿戴整齊的人也多了起來,馬上說道。
唐雅薇和烏鵲都沒有意見,趙安單獨行動的自保能力比其他人都強,更何況他本身就不是隸屬于任何組織,呂南虎那里沒有任何關于他的資料,就算趙安的一些行為會引人懷疑,呂南虎也不會輕舉妄動。
唐雅薇和烏鵲回到房間,藺小仙剛剛穿戴完畢,并沒有化濃妝,但是戴上了平日里很少使用的珠寶首飾項鏈。
無關窮富,女孩子對于這些閃閃發亮的東西都沒有什么免疫力,藺小仙平常很少戴只是因為她太好動,如果還戴上一身的珠寶的話會很不方便。
一個簡單的妝容讓她臉上的稚嫩和青澀蕩然無存,束胸衣對于藺小仙來說發揮了它字面意義的真正作用,將藺小仙豐滿的胸圍壓迫的小了一些,這樣會讓她穿晚禮服更加富有魅力而不至于讓人完全把視線都集中在她的那迷人的胸部弧度上去。
加上高跟鞋,藺小仙終于顯露出她作為藺南秀妹妹的基因相似性,除了氣質上有些不同,認識藺南秀的人很容易就能夠在看到藺小仙的第一眼聯想起藺南秀這個美麗近妖的女子。
藺小仙沒有那份妖氣,卻有著類似的嫵媚之氣,加上她那份略微有些懵懂和隨性的氣質,顯露出一種動人的風情。
獨屬于少女的風情,在踏往成熟女人的魅力之路上的預演。
沒有看到趙安,藺小仙轉過頭去,咬了咬牙,然后又漫不經心地轉過頭來說道:“趙安呢,我們要過去了,等會他進不去我可不會去接他。”
“我們先去。”唐雅薇微笑著說道:“小仙真漂亮,一定是今天最美麗的公主。”
對于這樣的恭維,藺小仙總是受用的,抬起下巴笑了笑,“那我們走吧。”
海洋上的天空布滿了星辰,星光映照在海面上猶如披散的珍珠,波光粼粼中有著海浪被巨輪斬開的嘩啦啦的聲響。
龐然大物的海上城市上繚繞著光芒,迅速向前安靜地移動著,甩下了一條條白色的水浪。
趙安沒有直接去晚宴會場而是按照記憶中的房號去尋找柳海明……像這種人,很有可能不會太早也不會太晚出去隱忍矚目,應該會是在比較中間的時間點隨大流的出現。
就算知道名字和身份資料,如果沒有房間號要找一個人可真不容易,好在趙安是有的,所以他沒有花太多時間,就用著緩慢而思考問題的腳步慢慢走過了柳海明的房間外。
在龐大的游輪中,腳踏著穩重的地板,根本意識到深處大海上漂泊,趙安漫不經心的步伐看似隨意卻目標明確。
雖然是超級豪華游輪,但依然是普通客房占據絕大多數,只是這艘船上的普通客房也十分奢華,保證了每一個客房都有觀景的窗戶,在這一層的普通客房里人倒是不多,似乎這次邀請上船的絕大多數人都住在豪華客房中,而普通客房區域卻顯得冷清了許多。
趙安突然想,如果自己是呂南虎,要關押張向東顯然會選擇普通客房的區域而不是豪華客房的區域。
一輛走來,明顯的豪華客房區域的監控,安保要更加嚴密一些,而這里除了攝像頭,比較少看到走動的游輪工作人員。
接近柳海明的房間,趙安拿出了電話,佯裝通話,來回踱著步子,然后留意著房門的動靜。
趙安在廊道上走動,一個拐彎卻突兀地撞到了一個中年男子,手機掉到了地上。
趙安微微錯愕,自己怎么會撞到人?
“抱歉。”中年男子凝神看了一眼趙安,然后歉然一笑,彎腰幫趙安撿起了電話,交給了趙安。
“沒事。”趙安拿著電話,那中年男子再次點了點頭,雙手按住西服的扣子扣上,然后轉身迅速走開。
這一次,趙安聽到了他沉穩的腳步聲,趙安猛地回頭,意識到這個中年男子剛才是從柳海明的房間里走出來的。
如果是柳海明的客人,那么怎么會有離開房間系上衣服扣子的動作?這種情況更多的是出現在準備去參加晚宴匆匆換上西服,然后一邊扣扣子一邊走出門的時候。
也就是說這個人就是柳海明。
趙安卻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跟住唐雅薇的描述,柳莊只是一個不大的鄉鎮,那里的企業主自有一股鄉鎮企業家的氣質,而不會像剛才的那個中年男子一樣,將生活中沉淀的東西收斂進精神之中,光華內斂。
想起剛才那個中年男子凝神看自己一眼時,眼神中剎那間閃過的光彩,趙安突然有一種和刀刃插身而過,微微發涼的感覺……那個中年男子不是柳海明,他就是呂南虎!
被唐嫵稱呼為國之重器的呂南虎!
當然,國之重器只能是在古代,或者就是一個人形核彈了。
趙安努力在腦海里回想起剛才遇到呂南虎的所有細節,難怪他的腳步聲悄然無息,長期的追蹤與反追蹤生活讓呂南虎猶如靈敏的老虎,在捕捉獵物或者隱藏蹤跡時,哪怕腳踩落葉,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響。
連自己也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突兀地就撞上了他,如果他是有備而來,自己豈不是就要失了先手?就算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他的襲擊,只怕在后續的打斗中也會兇多吉少。
人生總是有這樣的意外,趙安再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大意,這個世界上的高手眾多,自己有在系統空間的奇遇,哪里知道其他人不會有異人的天賦和遭遇?
趙安從突遇呂南虎的沖擊中回過神來,平復了心境,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再去查找什么柳海明了,呂南虎就是用這個身份上船的!
呂南虎選擇了這么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身份,大概也是沒有想到會引人有心人的留意,或者說這條船也算他的地盤,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太過于隱藏自己的身份?
趙安離開了普通客房的區域,感到了晚宴會場,聯系了陳欣怡,領著他進入其中。
這樣的場合大抵差不多,只是美食或者更加精致,酒香更加醇厚,女人們更加矜持些,男人們的嘴臉收斂些,互相捧場的措詞更加有趣點。
趙安沒有一眼就看到藺小仙,他倒是看到了人群聚集的一個圈,毫無疑問,這個圈的中心點會是藺小仙,她不止是藺南秀的妹妹,而且她本身有許多名下的資產,也有著景秀商社的股份和投票權,哪怕她并不直接產于經營,但是毫無疑問,和她的交際并不會帶來壞處,只會讓人感覺到更多的機會。
任何一個圈子都有一個中心,然后人們自覺按照各自離中心點的遠近排位,不能逾越,偶爾有人削減了腦袋要往前擠,總是要付出許多的代價。
排位,只能自然而然地形成,刻意的重新排位,總是蘊含著許多流淚或者流血的背后故事。
趙安當然沒有去擠位置,只是和陳欣怡站在一起,端起了一杯酒,借著抬起酒杯時眼臉的余光觀察著四周,并沒有找到呂南虎的身影。
一會兒,唐雅薇走了過來,而烏鵲依然站在那個圈子中央,離藺小仙保持著最安全的距離,對于烏鵲來說,毫無疑問藺小仙的安全才是第一要務,她并不像其他人那樣關心著張向東和呂南虎。
“我遇到呂南虎了。”趙安說道。
唐雅薇眼眸中的瞳孔瞬間緊縮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握了握趙安的手臂,然后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馬上放開,壓低聲音問道:“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如果有事,我就不會站在這里了。”趙安輕松地說道,安慰著唐雅薇。
唐雅薇有些后怕地松了一口氣,她也完全沒有想到會這樣突兀地遭遇呂南虎,原本以為只會在逐步掌握更多信息后,做好完全準備以后再去面對呂南虎,根本沒有想過突然遭遇他的情況……而且就是在自己和趙安分開后的極短時間里就出現了這樣的意外。
唐雅薇希望能夠救出張向東,但是她更不愿意趙安出問題,那樣的話小姑和清清不會原諒自己,而自己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他在柳海明的房間里?”唐雅薇問道。
“不,他就是柳海明,他用這個身份登船。”趙安搖了搖頭,“目前無法確定呂南虎在計劃著什么,但是我們應該在瑪格麗特號到達港口前救出張向東……張向東被囚禁在船上肯定是安全的,但是上了岸就會被轉移,像張向東這種身份的人被他國的情報組織抓住了,肯定是會遭受審訊策反的吧。”
“嗯,說不定他會頂不住美人計,既然呂南虎都會被柳海梅策反,我可不放心張向東。”唐雅薇也說笑了一句,讓自己放松一些。
趙安也笑了笑,看著陳欣怡走開,忙問道,“你聯系上在船上的同事了嗎?”
唐雅薇搖了搖頭,“我已經發出信號了,暫時還沒有收到回應。”
做秘密工作的,自然有自己的特殊聯絡方式,趙安沒有多問,只是繼續留意著會場里的人流,突然想到了一點:“呂南虎用柳海明的身份登船,但是按道理是沒有資格進入這個晚宴的,他的那份身份不夠資格……我在想,我們是不是進入了一個思維誤區,覺得呂南虎一定會出現在晚宴上,而他既然用那么一個身份,說不定他只是要登船,而不是要參加什么晚宴。”
唐雅薇也是恍然大悟,“對,他的圈子經營全部是在見不得光的地方,哪里需要來這種交際場合敷衍?真正需要他和意識到他的重要性的人,自然會選擇既拉攏又和他保持距離的手段私下見面,而不是堂而皇之地在這樣的場合上稱兄道弟。”
趙安舉了舉杯子,毫不意外地說道:“看來,我們并不需要在現在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呂南虎不會在這里。我們必須在晚宴結束后再有所行動。”
唐雅薇淺淺一笑,“等下和我跳舞吧。”
“非常榮幸。”趙安說道,對于他來說,依靠身體的協調能力和超強的學習能力,他并沒有花太多時間在系統空間里學習的交際舞蹈沒有什么難度,就算成不了武林高手,但是至少也能讓自己的舞伴感覺舒適而輕松。
像唐雅薇這樣的女孩子,肯定是比較擅長這種舞蹈的,畢竟唐雅薇還是唐嫵的瑜伽老師,對于形體的保持唐雅薇毫無疑問是個高手,否則很難讓自己保持體能和戰斗能力的同時卻讓身材曲線依然有著十足的女人味,不會被肌肉線條破壞掉。
兩個人聊著天,說著話,就像晚宴中那些有沒有機會都會放放電留點念想,給彼此創造或者試探有沒有可以往曖昧發展的男男女女一樣,并沒有再緊張著呂南虎的行蹤。
藺小仙卻有點兒走不開,因為周圍圍著很多人,盡管藺小仙向來是目中無人的,但是還不至于對她周圍的這些人都呼呼喝喝為窮鬼,她可不傻,藺小仙機智的很,她覺得這些人以后都是要被自己利用的,所以現在哪怕不耐煩,也要對他們和顏悅色一等,用為偽裝的自己愚弄這些又老又蠢又丑的家伙們。
等自己把他們的錢都賺光了,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哈哈大笑,然后喊著“窮鬼”指揮著趙安把他們趕走。
為什么是指揮著趙安?藺小仙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畢竟趙安就是只適合當暴力份子的,窮鬼都是給自己工作的,用窮鬼趕跑窮鬼,自己是不是很殘忍啊?啊哈哈!
可是現在讓藺小仙比較不爽的是,趙安完全站的遠遠的,明明這個晚宴的中心焦點是自己,每個人都向自己獻媚,都迫不及待地想在她面前露露臉,和她所說話……甚至比面對她姐姐藺南秀時更加熱情,因為他們都知道,藺南秀渾身散發著高不可攀的氣勢,沒有得到她的認可,就算站在她身前,她也會視而不見。
趙安還是和唐雅薇在一起,這對奸夫淫婦!藺小仙氣呼呼地想著,自己絕對不答應給他提供哪些什么東西,有本事讓唐雅薇給他弄去?
不對,他們弄過了,男人和女人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女人就會流那些液體,很顯然唐雅薇的是沒有用的,而且說不定還要處女才行,畢竟干凈一些,和男人上過床的女人都臟兮兮的,想想就惡心。
藺小仙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然后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這時候卻看到自己這邊的人群分散開來一部分往另一邊涌去,毫無疑問是有另外的重要人物來了。
來的比自己還晚,架子挺大啊!
藺小仙停住腳步,然后就聽到了司儀的聲音,原來是曾紹青。
至少在表面的序列上,曾紹青是僅次于藺南秀的景秀商社的二號人物,哪怕他個人所掌握的股份遠遠不及藺小仙,但是他代表著整個曾家派系,以及唐家和李家在景秀商社的利益,卻也是舉足輕重,在景秀商社內部雖然被藺南秀所壓制,但是毫無疑問,他是有和藺南秀叫板的資本的,雖然叫板以后肯定會被打板子。
這只是在內部,對于外部來說,曾紹青就是風光無限,不但擁有景秀商社這樣強力的資本后援,更有強大的政經人脈,當曾紹青出現在晚宴現場,前來和他寒暄的名流巨富完全不亞于藺小仙。
許多人和藺小仙告罪一聲,便去和曾紹青打招呼了,社交場合本就是如此,除了極少數身上掛著牌子站了隊的,絕大多數人都是要爭取做到八面玲瓏的。
站在藺小仙身旁的,基本就是一些年輕的公子哥了,這些公子哥毫無例外都是頂尖的豪門子弟,否則根本沒有底氣站在她身邊。
男人和男人的競爭,在因為女人時最為激烈而鋒芒畢露,恨不得把全部身家變成賬戶上的一大串零來比劃比劃。
爭女人,尤其是爭女人面前的面子,是最耗費金錢也最需要實力的,沒有一點兒底氣,根本不要想獲得優勢地位,尤其是在藺小仙面前,什么身家幾億十幾億的,都不會讓她正眼瞧一下。
“曾叔叔啊,和我爸爸關系挺好的,去年我們一起在曾家的莊園釣魚,我爸釣了一條二十來斤的湖魚,曾家老爺子也是老當益壯,那天看到他在亭子里打拳,但是沒有去打擾他人家。”藺小仙身旁的一個削瘦男子,微微帶著些賣弄的語氣,清清淡淡地說道。
藺小仙索然無味地抿了抿嘴唇,她很清楚這種層次的公子哥攀比的不是大家泡了什么妞,買了什么好車,而是自己的一些交際經歷,如果能夠和更高層次的人物,尤其是那些真正主宰經濟政治走向的人物有所接觸,就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毫無疑問,作為豪門核心人物的曾牧南,對于這些正在被培養成為派系新生中堅力量的公子哥來說,就是想要觸碰卻又心懷敬畏的人物,能夠和他攀上點關系,就頗有點兒能夠借上力量的感覺,讓其他人心中的羨慕油然而生。
說話的年輕男子叫彭德宇,和那位大名鼎鼎的湘南籍開國元帥當然沒有關系,不過也算是國內的一線公子哥了,藺小仙對他的印象不多,但是也算認識,這人就是喜歡賣弄,沒什么本事。
當然,藺小仙對除了自己姐姐以外的人,多半是用“沒什么本事”來形容的,在藺小仙看來,景秀商社的絕大多數人都是靠著姐姐賺錢吃飯的,也沒什么了不起,至于那些依附或者和景秀商社糾纏不清的勢力,更加只能說是吸血鬼了。
藺小仙對曾文沒有好印象,可以說是十分討厭,連帶著對曾紹青更加沒有好感,于是冷冷地對彭德宇說道:“那你還杵在這里干嘛,還不去和你的曾叔叔打打招呼?”
彭德宇沒有想到藺小仙一下子有點兒翻臉,神情一囧,但是他不敢給藺小仙臉色看,其他人嗤笑一聲,也不理會彭德宇。
彭德宇端著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就裝作若無其事的事情依然站在原地,他很清楚一會兒曾紹青肯定會來和藺小仙打招呼,到時候自己喊一聲曾叔叔,曾紹青和自己打個招呼,那么自己的臉面就掙回來了,現在忍一時之氣沒什么,這樣的養氣功夫自己還是有的。r1058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