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強好勝是李清歌的本性,趙琦雅卻沒有覺得害怕這些東西是什么丟人的事情,所以她是在秦珠勸說幾次后才勉強跟著走了進去的。
每一次只能進去五個人,秦珠和趙大同不去,另外的一對情侶和趙安三人一起進去。
“吱呀”一聲,穿著臟兮兮的醫生制服的工作人員打開了醫院的大門。
李清歌對于從門外就可以看到的蜘蛛網,破敗的器材和墻壁上血跡熟視無睹,大踏步地就走了進去,趙琦雅卻是磨蹭了幾步,然后才緊跟著趙安一起走了進去。
進來之前就已經介紹過了,這里是沒有什么特別的路線的,可以讓游客隨意行走,但是之前有個十分鐘的預熱程序。
大門“轟隆”一聲關閉,醫院里一下子就陰暗下來,那對情侶一聲不吭地靠在一起,趙琦雅一個激靈,伸手就抓住了趙安的衣袖子。
趙安回頭看了趙琦雅一眼,微微一笑。
趙琦雅這才放心抓住趙安的衣袖子不放,畢竟看起來李清歌那么膽大而隨意,那才是趙安喜歡的女孩子,趙琦雅卻沒有辦法做到李清歌那般,在這樣的場景里,女孩子心里本能的怯弱就顯露了出來。
“故弄玄虛!”李清歌毫不在意地說道。
一陣咯吱咯吱響,墻壁上出現一幅投影,大體就是背景故事拍攝而成的恐怖短篇,用電影的手法渲染著簡短而充滿森然怨氣的故事,聲音從不知道何處的音箱傳來,充溢著四周。
音樂總是能夠格外放大情緒,似乎醫院里更急陰暗,也有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氣息充溢在周圍,仿佛真的有看不見摸不著的怨氣在浸染著人的靈魂。
莫約十來分鐘后,預熱的情景結束,就是開始自由在這一棟廢棄的醫院場景里探險了,那一對情侶似乎不愿意和趙安幾人走一個方向,先一步走了。
“這短片還是拍的不錯的。”李清歌很隨意地贊賞著剛才看到的短片,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氣。
“還是有點害怕吧?”趙琦雅希望李清歌和自己有點共同感受,一起玩了一上午了,也說了一些話,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有點兒生疏了。
“沒有。就和看恐怖電影一樣,只要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就算感覺這樣的場景恐怖,卻也不會真正害怕。”李清歌梗著脖子說道。
“當她開始反復強調一件事情,并且找理由來說明的時候,她就是心虛了。”趙安微笑著對趙琦雅揭李清歌的老底。
“我沒有心虛!”李清歌瞄了一眼緊扯著趙安衣袖子的趙琦雅,哼了一聲,繼續保持著不屑一顧的姿態:“剛才那兩個人走那邊,我們就走這邊!”
場景很大,分開來走基本很難遇到,就算是早十多分鐘進入的那一批人,也不容易碰面,李清歌的建議給人一種獨自冒險的感覺。
趙安沒有意見,趙琦雅更愿意跟在別人身后,不過也忍著沒有表示自己的意見,再者有趙安在,總會讓人心安一點。
沒走兩步,李清歌踩到一個東西,發出“嘎吱”碎裂的聲音,李清歌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很鎮靜地站著。
“你的腿抖什么?”趙安說道:“就是踩到一根人骨頭而已。”
李清歌連忙移開腳,趙琦雅卻是跳了一下,驚叫了一聲,用力抓了一下趙安的袖子。
“真的用人骨頭肯定是違法的,所以不過是踩到模型而已。”李清歌摸了摸額頭,趕緊給了自己一個解釋。
“我覺得說不定是真骨頭,沒聽說過尸體展覽嗎?那些可也是真正的尸體,要弄到這些東西,隨便找個野外的墳墓挖一挖就行了,現在的人為了賺錢,完全不會管這樣做缺不缺德。”趙安很遺憾地說道。
“應該不會吧……這里畢竟是正規的游樂園……”趙琦雅小聲說道,稍稍用力拉著趙安的袖子,希望快點離開這里,畢竟那“人骨頭”還就在旁邊。
李清歌感覺到了趙琦雅的心意似的往前走了兩步說道:“你別害怕,趙安故意嚇我們的,你要是害怕就上當了。”
趙安只是笑笑,不說話了。
一路走過去,盡是各種恐怖的場景,躺在手術車上的尸體,掛在墻壁上的腦袋,泡在玻璃罐子里的器官,縮成一團的死嬰,還有堆成小山的頭骨,尤其是那些飛濺在墻壁上的血液,滴答滴的的水聲,以及銹跡斑斑搖搖晃晃的手術刀,讓人渾然忘記了這是一個游樂園的恐怖主題設施,而是真正地陷入了一個彌漫著無限驚顫氣息的廢棄醫院一般。
趙琦雅已經不再只是拉著趙安的衣袖子了,而是緊緊地摟著趙安的胳膊,幾乎是把趙安的整個胳膊都摟在懷里,李清歌時不時地說兩句這是假的,根本嚇不到她之類的話,但是也沒有像之前一樣,一個人走在前邊或者旁邊,雖然沒有去拉扯趙安,胳膊卻也碰到了一起,時不時地能夠讓趙安感覺到她手臂上也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對于男人來說,這樣的情景也算左擁右抱了,哪怕四周的環境實在有點滲人,但也別有一番滋味,趙安倒也沒有刻意去享受,因為實際上他也不是木頭疙瘩一坨,受到眼睛,耳朵鼻子和大腦接受的各種暗示,漸漸地也不由自主地進入了狀態。
沒有趙琦雅那么害怕,也沒有像李清歌那樣故作鎮定,趙安有點兒心跳,似乎那些惡心而恐怖的場景會一次次刷新他的眼界,所感受到的驚顫氛圍也是越來越強烈。
上了樓梯,三個人來到一個長長的廊道,繼續往樓頂的方向,卻是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鐵門上用封條纏繞著,上邊寫著“禁止進入”四個大字。
“我記得這里有介紹,說敢撕開封條進去的,最后都嚇得逃跑了……”李清歌指著封條說道。
“那我們不要進去。”趙琦雅一只手緊緊地抓著趙安的胳膊,另一只手連連擺動著。
“據說這里是最恐怖的地方,如果我們進去這里,也沒有被嚇壞,就可以證明這個鬼屋根本就沒有什么好害怕的。”李清歌卻不打算放棄這里,望了一眼趙安,無所謂地說道:“當然,如果你害怕的話,承認自己是膽小鬼,我們也可以不進去。”
趙安不打算如她的意,伸手就去撕那些封條。
趙琦雅一下子緊張起來,半拖半拉的,幾乎是掛在了趙安的手臂上,胸部再平常的女孩子,這樣抱著也能夠讓男人感受到那別有的柔軟,更何況趙琦雅的這里只是相對于李清歌小一點而已。
“小雅姐,沒事的。”李清歌感覺自己的另外一種情緒忍無可忍了,伸出一只胳膊,“你抱著我吧,讓趙安一個人去逞能。”
趙琦雅卻看也不看李清歌,只是抱著趙安的胳膊,死死地盯著那扇鐵門。
李清歌咬了咬牙,憤憤不平地放下了手臂,不過沒有看到她抬起又放下手臂的動作,有點兒自作多情的尷尬,還好只是自己有這種感覺,別人沒有看到。
“你們猜門后邊有什么?”趙安問道。
“是你的真身,你就是妖怪變的。”李清歌有些不爽,所以便嚇一嚇趙琦雅,讓她知道她抱著的其實是個妖怪。
趙琦雅連忙松了下手臂,但是馬上想到可能是李清歌在嚇唬自己,然后反而抱的更緊了。
把封條撕開,推開門,三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然后就開到了一條黑漆漆的通道,隱約可以看到更多的橙黃色封條懸掛在天花板和墻壁之間,地面上卻是一面光可鑒人的鏡子,和周圍破敗廢棄的場景顯得格格不入。
“要進去嗎?”看到三個人的影子落在鏡子上,李清歌都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了,猶豫著問道。
“不是說害怕的是膽小鬼嗎?膽小鬼可以不進去。”趙安倒是有些好奇,這里為什么會被稱為最可怕的場景,難道里邊隱藏著什么鬼怪大BOSS?
李清歌不是膽小鬼,抬了抬腿,看著趙安落了下去,這才不引人注意地跟著落了下去。
一路撕著封條,很快就走到了通道的底部,竟然也是一面巨大的鏡子,借著極其暗淡的光線,可以看到三個人在鏡子里面模糊的樣子。
“這里什么也沒有啊?”趙安奇怪地說道。
“這里好像有一行字。”趙琦雅指著墻壁側面說道。
李清歌跟著看了過去,三個人頓時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那一行字竟然好像是有人臨死前掙扎著用血跡書寫的。
“不要看鏡子里的自己!”
看清楚了這一行字,想起剛才在鏡子里看到的模糊的樣子,不自覺地覺得那并非自己真正的影子,而是另外一種恐怖的東西。
趙安和李清歌面面相覷,都感覺到脖子有些僵硬,想要扭過頭去看一看鏡子,卻又有點畏懼會看到什么東西,不自禁地忘記了這里只是游樂園的一個恐怖場景。
“啊!”趙琦雅卻是最先驚叫一聲,喊了一句:“不要……”
說完,趙琦雅就放開了趙安的手臂,叫喊著跑了出去。
趙安和李清歌同時轉頭,卻是怔住了,鏡子里那模糊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似乎連鏡子也消失了,似乎通道被打開,通往另外一個帶著虛無感覺的場景,灰白色的柱子,幽深而空曠,傳來一陣陣遙遠的喧嘩聲,隱約可以聽到急救人員的呼喝聲,閑人的議論聲,然后幾個人推著擔架過去,擔架上躺著一個昏迷的人。
趙安不禁臉色發白,擔架上躺著的赫然就是自己,卻不是現在的自己,看那副樣子,似乎是自己進入系統空間前出的那樁事故時,頭臉都是斑斑血跡。
“桀桀……”難聽的笑聲響起,原本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自己,卻突然睜開眼睛,嘴角翹起詭異的幅度,微微笑著看向了正在注視這一幕的趙安。
這是怎么一回事?趙安心中升起一股猶如被夢魘纏繞的顫栗,鏡子里怎么會是這樣的東西?
“你們怎么了?”李清歌莫名其妙地說道,“什么也沒有啊,怎么一個嚇跑了,一個在發呆?”
趙安這才回過神來,再次看向鏡子,里邊除了自己和李清歌看的并不十分清楚的影子意外,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自己剛才看到的似乎只是幻覺。
“你什么也沒有看到?”趙安疑惑地問道,又有點理所當然的釋然,這里畢竟只是游樂園,難道還真的有超自然的靈異領域覆蓋在這里?
李清歌搖了搖頭,看了看鏡子,又看著趙安:“沒有啊,什么也沒看到,難道你們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趙琦雅看到了什么,我是看到自己躺在擔架上,而且我自己對自己笑,挺詭異的。”這種感覺,就像是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玩石頭剪刀布居然贏了一樣。
“啊!”李清歌跑過去摸了摸鏡子,又敲了敲,“真的只是普通的鏡子,你們是出現幻覺了吧?”
趙安點了點頭,應該是幻覺,利用各種心理暗示,勾起了內心里恐怖和陰暗的碎片組合成可怕的場景,就是不知道趙琦雅又看到了什么,為什么李清歌卻什么也沒有看到。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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