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道士,你解不了這個佛牌,也救不醒人,你這么多年的道行,全都是讓狗吃了么?”
陸歡指著對面的邋遢道士破口大罵,雖然剛剛才從本市最高檔的洗浴中心出來,但是他身上仍然有一股子掩不住的酸臭味。
“小王八蛋,老子只不過是一時沒有想到辦法,你急什么急!再說了,如果不是你沒事瞎搞,哪里會有這么復雜的情況?”
陸歡對面的道士同樣毫不客氣的還嘴,沒有一點客氣的樣子,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劍拔弩張可是旁邊卻也沒有誰敢勸。
對于沈偉鋒來說,兩邊的人都救過自己的性命,對于左龍也是如此,陸歡治好了劉征毅老爺子,對他來說比治好了自己更加重要,他對陸歡的感激根本不能用言語形容。
現在這么兩個人對上了,他和沈偉鋒就只能在邊上勸著,可是兩個人誰也不把他當一回事。
“算了,你先能鎮住佛牌就好,辦法我們慢慢商量。今天還想去哪里玩玩?難得你下山來,我現在有錢了,你想做什么,我帶你去。”
最后還是陸歡先軟化下來,畢竟是他有求于人,而且離開了燕山這么久,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曾經的老人,對于老道士還是有著自己都不肯承認的親近的。
在渡城這龐大城市里面,真正了解他根底的大概也只有這個老道士了,雖然只是一知半解,但是對于陸歡誰也不想提起的過去,老道士也總是他家無良老頭子比較親近的幾個老骨頭了,身上各種怪癖有,真本事也是有的,他都說有麻煩,那想必就不是好處理的,沒有辦法,也沒有辦法急于一時,只能慢慢想辦法了。
陸歡這一軟,老道士一身的怒氣也不便再發作,揉著自己鼻子,悻悻然地道:“算你個小家伙識趣,我今天累了,不宰你,你提著這兩瓶好酒就說明你記著老道士,我心滿意足啦,不枉你小時候我替你師父求情。你在這大城市賺點辛苦錢也不容易,老道士就是舍得,你那個摳門也不舍得,我要是把他的寶貝徒弟吃窮了恐怕就再也不給我茶喝了。”
沈偉鋒見兩個人緩和下來,也在旁邊打趣道:“恩公,您盡管隨便吃他的,他現在是全市最大醫院的院長,當有兩家酒吧,有一家酒吧曾經一天就賣了一千萬,可有錢了,您千萬別和他客氣。”
“真的?”老道士不敢置信的看著陸歡一眼,沒有想到這個小家伙從大山里面出來,沒有把猴精似的城市人騙的褲子都不剩,反而這么快就站穩了腳跟。
“真的,老酒。”陸歡點點頭,對于他很尊敬的長輩,他沒有撒謊的必要,坦然承認自己的現狀確實不錯,可是負擔老酒的任何消耗。
老道士眨了眨眼睛,眼巴巴的看著那兩瓶酒:“一天一千萬,是不是這酒可以隨便喝了?”
“喝的你爬不起來,天天在桌子底下趴著。”陸歡打趣道。
“那你不早說,我還舍不得喝呢!我不要別的,就要好酒管夠就行了!”老道士沒有任何廢話,連杯子都不用,一口咬開了白酒的蓋子就往自己嘴里倒了半瓶。
陸歡和沈偉鋒看著他的表現,都沒有一點意外的神情,只能搖搖頭表示無奈。這個老道士就是救了沈偉鋒的老酒,這是一個讓人看不準具體年齡的老道士,一頭白發說明他很老了,可是眼睛卻像中年人般精光四射沒有一點混濁,腰桿筆直行動如風堪比青年,臉上的皮膚紅光滿面膚如嬰兒。
如果換上一身漂亮點的道袍,或許說都會覺得這是一個養生有道的真人,但是此時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又大又圓的酒糟鼻子因為陸歡準備的美酒紅得發亮,如果晚上出去司機都會當紅燈一下把車停下來。
“明天我要做點好吃的,你可以來幫忙。”陸歡對著老酒一挑眉毛,“最上等的酒肴喲!”
老酒雖然喝了酒,可以眼睛卻越來越明亮,看著陸歡的表情就已經了然,抹了一口口水嘴饞地道:“看見你采靈霄菇我就知道了,也只要你能把這種害人的玩意變成無上美味,每次吃都提心吊膽卻也忍不住去吃。不過,你又是騙我替你掌握火候的吧?這次,有很重要的人?”
陸歡很認真的點點頭,他要用他要做的美食勾引一個吃貨換本命蠱,能做到這種程度的美味,自然一點也馬虎不得,他必須要老酒幫他幫我火候才有完全的把握。
這老道士看起來古怪,但卻是全真一脈繼承了衣缽的人物,現在掌門見他都喊一句師叔祖老神仙,亂七八糟的道法會一大堆,鉛汞之術也是懂得不少的。不過陸歡找他不是希望煉什么長生不老的丹藥,而是希望他幫自己搞定爐火穩定,以求將他要做的那道“觀音跳墻”味道詮釋到極致。
閩菜中有一道很出名的佛跳墻,把幾十種原料煨于一壇,既有共同的葷味,又保持各自的特色,可以美味讓佛祖都跳墻出來品嘗。陸歡小時候淘氣就非說要做一道好吃到觀音菩薩也跳墻出來的菜,嘗試了無數食材后,最終確定了要沈偉鋒尋來的包括靈霄菇在內的六樣食材,還真的讓他搞出了這“觀音跳墻”,包括他家無良老頭子在內的一堆吃過見過的老不死都一致當得起這個名字。
和佛跳墻各種味道混合而成的極品享受不同,陸歡做到觀音跳墻只有一個味道,所有的食材都以特殊方法去掉本身的味道,混合而成特質的香料味道,然后搓成細粉,吃的時候澆上特質的湯頭,一口下去卻能體驗六種食材各為極端的口感,統一而疏離,給人一種矛盾的奇妙感覺,好像一瞬間踏遍六道輪回,這種享受堪稱人間美味。
燒菜其實和配藥一樣,都是無數次調試和君臣調和的過程,每一道菜總有一個主次之分,但是陸歡的“觀音跳墻”卻不一樣,六種食材都是主料,不分彼此,這里面的創意和辛苦卻是一個頑童十幾歲時看了佛跳墻的介紹后隨手的玩笑產物,只能讓人佩服小陸歡的創造力。
聽說陸歡要做觀音跳墻,老酒沒有任何異議的就同意了,只不過最后做出來的東西少不得要有一半進他的肚子,加上許給劉征毅老爺子的,陸歡知道自己恐怕明天一天都要做廚房了。
那六種食材的處理都是需要特殊的方法,復雜而又精細,否則根本達不到混成一體又層次分明的口感,這一部必須現混現蒸,過程非常復雜,也只有和老酒合作陸歡才能所有的工序火候掌握到完美。
所以本來想要明天就去找白苗那個丫頭尋本命蠱的,最后陸歡卻一直沒有騰出時間,一直在廚房里面和老酒忙碌,晚上連酒吧沒有時間去。
陸歡沒有到場,今天杜綺芳卻有空去酒吧看一眼,畢竟是自己家的生意,不能總沒有人看著讓下邊的人胡鬧。
而且酒吧秦詩雨還在醫院療養不能登臺,逆流沙樂隊雖然請了不少他們在渡城音樂圈子的朋友把舞臺撐得很熱鬧,但是酒吧方面還是很忐忑,沒有她的烽火酒吧整體熱情都下降了很多。
杜綺芳的到來讓高選親自出迎,今天來的還很巧他正好在烽火酒吧,否則沒準兒杜綺芳連他都看不見了。
“高經理,最近感覺還累么?”
杜綺芳悄然問道,她還沒有問過這邊具體的管理制度,只能對高選的稱呼暫時維持原樣,讓他和陸歡一樣隨隨便便就改口,她還真的有點做不到。
“還好啊,兩家酒吧現在都很好經營,只要保持一點的現場氛圍,這樣人氣就不會下滑太多,這方面我們的基礎堅實,我也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多謝嫂子關心了。”
高選客客氣氣的道,雖然他比陸歡要大上十幾歲,但是大家都喊陸哥,他要是敢喊一聲小陸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殺死他的,所以只能喊陸哥,現在杜綺芳來了,自然就是老板娘了,喊一聲嫂子沒有任何錯誤。
杜綺芳微皺著眉頭聽完了高選的匯報,微微一笑。其實她對高選的問題也只是關心而已,但是,那里哄吵的感覺實在讓她感覺這樣的夜一點也不好,一層又一層的聲浪吹過來,她實在是在這個時候猜想不明白這些人做這些的目的是什么,美好的時光她在陸歡不在的時候,寧可一個人享受孤獨。
“二少爺,就是這里了。”
吱的一聲響,一輛賓利停在了酒吧門口,潘慧引著王念蒜下了車,替他指點了這就是最近大熱的烽火酒吧,唐可兒曾經在這里唱了兩個晚上的歌。
“唐可兒?”
王念蒜的眼底閃過不加掩飾的貪婪,他的身價地位,讓他面對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的時候不需要有任何偽裝,直接說開心不開心就可以了。
“是的,這個酒吧老板似乎和唐可兒傳出了緋聞,酒吧現在可火呢,不過確實素質不錯。”
王念蒜不置可否的沉默著,大量著酒吧的外設,突然看到了門口的杜綺芳,頓時咧著笑起來:
“果然不錯,美女素質就讓我很滿意!劫海,拿一萬塊,讓那個姑娘今晚陪我了。”
“是的,二少爺。”
劫海真的從包里拿出了一萬塊,走向了杜綺芳和高選所在的方向。
高選的臉色瞬間變了,杜綺芳的臉上也閃過了深切的鄙夷,王念蒜說話,可從來不知道壓低音量!
(王念蒜王念蒜,你們沒有想過王家大少爺是叫什么的嗎?)
(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