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絕罰?
不,不可能,一位圣女難出,但是對于梵蒂岡千百年尋找的東西,不是犧牲不得。
不絕罰?
他這張老臉根本沒法擱!剛才架子拉得這么大,現在臺子搭太大,根本下不來臺。尤其,這旁邊還有另一位真人!
“勞倫斯道友?”岳真人好死不死地開口,微笑道:“你還絕罰嗎?”
勞倫斯心中一股郁結之氣,差點沒憋的一口老血吐出來。全身的靈氣明明滅滅,時而處在爆發的邊緣,時而平靜如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微微一笑:“那么,X先生,我想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
“哎?”岳真人惟恐天下不亂:“你剛才不是叫他陽逸徐嗎?還說通緝犯什么的?”
“你肯定聽錯了。”勞倫斯聲音硬得就像捏住脖子的鴨子,擲地有聲:“本大公從沒聽說過什么陽逸徐,圣約翰大教堂也不可能有什么通緝犯!”
就在這時,一片圣光光幕出現在場中,之前的老者出現:“冕下,下一次圣戰的時間到了。”
“告訴他們,由你代為本大公主持。一切照舊。”勞倫斯毫不猶豫地開口道。
“可是……”
“沒有可是。跟他們說,本大公現在有至關重要的事情,出了任何問題,讓他們自己來找我。”勞倫斯說完,一把摁滅了光幕。目光如火,卻深深看了一眼岳真人。
岳真人微笑,伸手飛出一枚古舊的鈴鐺,閃了閃就消失不見:“這是本真人的御用法寶。能擋住大公初期一炷香時間。一炷香之內,本真人必定到場。”
勞倫斯冷笑:“我還沒有你想得這么不堪。”
“不。”岳真人微笑開口:“絕大的利益面前,誰都會變得不堪。別騙自己,神棍。”
勞倫斯哼了一聲,轉過頭面對徐陽逸的時候,聲音如同春風一般和藹:“那么,X先生,咱們邊走邊說?”
兩人邁步離開。路過珍妮的時候,勞倫斯微不可察地對對方搖了搖頭。珍妮死死咬著牙,數秒后才恨恨地點了點頭。
為什么?
走在圣約翰大教堂外的路上,珍妮面無表情地看向身后巍峨的哥特式大教堂。微風吹起她金色的波浪發,映照出下方蒼白的面容。她忽然輕啟朱唇:“最后……圣鞭冕下的意思,是勸我日后再說吧……但……這個日后,還有多久?還要多長?”
“原來自己圣女的位置,在教廷中竟然是可有可無?誰都可以?”她的手輕輕拂過吹動的金發:“眼看著自己被玷污,圣鞭冕下的意思竟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憑什么?
就憑他拿出了一塊布帛?
“信仰呢?”她抿著嘴,一字一句地說道:“主呢?”
她沒有再開口,收回目光。眼睛中,平靜里,多出了一絲微乎其微的生疏感。
“看來,你在下面知道了不少東西。”勞倫斯和徐陽逸走在大教堂外造型別致的玫瑰花園中,感受著玫瑰的芳郁,勞倫斯此刻沒有一絲憤怒的模樣,聲音中甚至帶著輕快的微笑:“我想,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場誤會。我誤以為一位通緝犯闖入了圣約翰大教堂,你誤以為教廷會對一位大靈術師不利。對么?”
徐陽逸不得不佩服勞倫斯的臉皮。
本來下不來的臺子,別人就能無視任何人的目光,根本不在乎心中的恥辱感,和他平輩論交。
“是。”他沒有托大,拱手道:“本來就是一場誤會。”
“既然解開了這個渺小的誤會……”勞倫斯蒼老的身軀攏了攏精美的白色神職袍,輕輕拂過一朵朵玫瑰,柔聲道:“那么,X先生能不能告訴本大公一些迫切希望的事情。”
徐陽逸沒有開口,許久才道:“珍妮呢?”
“她啊……”勞倫斯笑了笑:“既然不是處女,也就不是圣女了。又出賣了教皇廳路西法級別的情報。本身又沒有相應的回報……”
他若有深意地看向徐陽逸:“X先生覺得呢?”
徐陽逸沉默許久:“她……圣女也做得挺不錯的。”
“哦……”勞倫斯了然地笑道:“那她就還是圣女。這段小插曲,也會被我抹去。不過,日后她被不被其他人發現,本大公就不知道了。”
無聲的妥協。
這是梵蒂岡方面先賣給他一個好,作為他說出實話的代價。而他,也接受了。
路上很靜,徐陽逸詳細地對勞倫斯說了一切,包括小青都沒有落下。他不到金丹,感覺不到勞倫斯的心態變化。如果能感覺,就會發現身邊的大公真身,此刻心中波濤翻覆,體溫都急劇上升!
塔……
塔出現了!
教廷搜索了如此之久的東西,可以說……是教廷一統精神世界的可能,如今,終于有了一絲線索!
并且,還有傳說中,唯一知名的參與者,車奉朝的出現,還有桀派!一件件事情,都說明塔絕不簡單,而且確有其事!
如果徐陽逸此刻沒有被大公威嚴干擾,他就能看到勞倫斯一只手握著玫瑰,刺已經刺入了肉里。他卻毫無反應,拳頭骨節都在發白。
“就是這樣。”半小時以后,徐陽逸鞠躬道。低下的頭,眼睛里閃過一抹精光:“最后,有一些很復雜的語言傳入晚輩的腦海中,隨后出現了這片布帛。”
“哦?什么樣的語言?”勞倫斯立刻問道。
“晚輩說不清。”這是徐陽逸杜撰的事情,當然說不清,他表面恭敬地說:“晚輩猜測,是和塔有關,但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關系。”
勞倫斯這次沒有問,而是深深看著徐陽逸,許久才說道:“X先生……真的有這些話?”
徐陽逸沒有看到,他身后的手,已經捏出了一個手印,一股極其隱晦的大公靈力翻涌其間。然而,卻慢慢消散。
他同樣毫不退避地對視:“晚輩不敢有一絲隱瞞。”
兩人對視良久,勞倫斯才收回目光,點了點頭:“如果X先生同意,我想將這塊布帛帶回梵蒂岡。怎么樣?”
他身后的靈力,徹底消散。
“前輩。”徐陽逸不亢不卑地回道:“那位來過圣約翰大教堂的前輩說……她三天后會回到紐約,讓晚輩收好這個東西。”
勞倫斯目光更加深沉:“X先生,我們既然已經擯棄前嫌,我不希望我們還在互相欺騙。我敬重一位大靈術師,但是……”
他沉聲道:“不代表一位大公至尊會忍受一而再的欺騙。”
“確有其事,那位前輩的降臨,想必梵蒂岡方面也能察覺得到。”
勞倫斯沒有開口,許久才揮了揮手:“去吧,孩子,主祝福你。那么,五天后,我親自來接收這份主的禮物。怎么樣?”
什么時候這塊布又被蓋上主的印章了?!
主你是韓國人嗎?!
徐陽逸離開了,身后,勞倫斯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很久很久。
“九真一假,騙人的最高境界。”當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勞倫斯捻起一朵玫瑰,在他冰冷的眼神里,玫瑰剎那間化為一朵白金色的火焰花朵:“他說的話里,有假話。特別是……‘有一些很復雜的語言傳入他的腦海中’這句。”
“聰明,這句話,就等于一份保命符,有了這句話,即便梵蒂岡有人對本大公這次的處理方式不支持,也絕對不敢動他。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動了他的人就萬死莫贖……算了,這次的憋屈,本大公看在塔的份上,暫時不和你計較。你最好祈禱你說的是真話……”
“轟!”他手中的玫瑰化為片片黑灰,他的聲音已經冰冷下來:“主,最厭惡的就是欺騙。”
他緩緩走在玫瑰花園中,路過的一位位凡人教徒向他頷首,他微笑著回禮。仿佛布道人間的天使。
“冕下。”五分鐘后,老者的聲音傳來:“我感受到了天罰之印的召喚。您為什么……”
“為什么取消?”勞倫斯雙手合十,朝著前方的耶穌像拜下,無比虔誠:“你以為剛才只有本大公在運轉靈力?”
老者仿佛愣了愣,隨后倒抽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說道:“您,您是說……那個,X先生,他,他也在運轉靈力?!”
勞倫斯沒有開口,白袍鋪地,好似盛開的玫瑰。
這是默認。
“他怎敢!!”老者愣了愣,隨后怒道:“冕下!拿下他!!這是對大公不敬!褻瀆神靈!這是異端!瀆神者!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這種不知恩澤的人,應該立刻送給裁判所量刑!把他剝干凈放在懸崖之上,被老鷹叮啄內臟九十九天來贖罪!”
“閉嘴。”勞倫斯站了起來,淡淡道:“還記得三甲賽的大公之威嗎?”
“您的意思是……”
勞倫斯目光復雜地看向道路盡頭:“他……有威脅到大公初期的實力。”
“這怎么可能!!”老者差點驚嚇地尖叫了起來:“侯爵,大公,區別就像天空的飛鳥和海底的咸魚!他,他一個大靈術師,怎么可能有這種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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