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嬈轉身看看身后不遠處的霍毅謙,又看看蘇江沅,一瞬間就猜出了她的心思,有些慌張地喊了一聲,“嫂子”
“乖,聽話,我馬上就過來。”
芮嬈不敢再多說什么,轉身朝著不遠處的車子快步走了過去。
不遠處,霍毅謙也朝著蘇江沅走了過來,都是聰明人,這期間的客套和麻煩,自然沒有必要,“溫太太。”
蘇江沅直接開口直入主題,“霍先生對我家嬈嬈有意思?”
霍毅謙一愣,倒是沒想到蘇江沅這么直接,反應過來當即笑了笑,“溫太太以為呢?”
蘇江沅輕輕扯了扯唇,撐著傘往前走了一步,因為男人的身高問題,即使隔著一些距離,蘇江沅也還是要抬起頭才能看到男人的眼睛,“霍先生對我家嬈嬈是什么心思,我其實不關心。但她只有十九歲,對人情世故很多還不是很懂。若是她做了什么事情惹了霍先生不開心,還希望霍先生看在我們都是同行的份上,不要跟一個孩子計較。”
“至于嬈嬈去找霍先生,要霍先生幫忙的事情。若是霍先生愿意,我想自然不會因為小女孩才去做。若是不愿意,這傳出去,因為這樣的事情讓一個小女孩吃虧。對霍先生和霍氏的聲譽,怕是也有影響。”
霍毅謙當即就笑了,“溫太太,你跟外界傳聞的不太一樣。”
從他的調查資料上看,溫承御的太太蘇江沅將,該是一個從小在富家長大的溫室花朵,結婚后更是被溫承御保護的極好,對于公司和外頭的事情從來不關心。
今日一見,單憑這個女人這樣的好口才,外界那些傳聞就不可信。
紛紛揚揚的大雪里,霍毅謙只穿了件貼身的灰色毛衣,雙手插袋,嘴角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任憑對面的蘇江沅打量個夠,也嘲弄個夠,半晌才開口,沉沉說了聲,“溫太太說的不假,但我沒記錯的話,芮嬈今年十九歲。”
他看著蘇江沅,臉上始終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她已經成年了。”
言下之意,她有權利決定自己跟誰,跟什么人做什么事。
蘇江沅咄咄的視線看向霍毅謙,聲音很冷,“我沒記錯的話,霍先生今年三十歲了吧?你和芮嬈,不合適。若是霍先生有心,衛氏將來敞開大門歡迎霍氏的合作。若是霍先生想要利用我家芮嬈,做一些不太光明的事情。衛氏不會同意,衛家更不會同意。我希望霍先生”
霍毅謙直接開口打斷蘇江沅的話,唇角勾起明顯的弧度來,“如果我說,我要她呢?”
蘇江沅怔了怔,反應過來當即開口,“霍先生,像你這種年紀,不適合開玩笑。”
霍毅謙眉眼都是清晰的沉著冷靜,唇邊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咄咄逼人的視線,眼睛里滿是志在必得,“溫太太,年紀從來不是問題,不是嗎?我記得你們家溫先生,也比你大了很多。至于合不合適,我相信只有我和芮嬈,才能給與證明,不是嗎?”
“你怎么證明?”蘇江沅急忙問。
她自然沒有理由相信,一個才見了芮嬈幾次,就揚言要她的男人的話。
更何況,芮嬈那么單純的姑娘,根本就不是眼前這個老狐貍的對手。往往這樣的感情,都會讓當事人感覺很累很辛苦。
蘇江沅不希望,芮嬈也經歷這樣的感情。
“霍先生,你和芮嬈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是我們的妹妹,我們只希望她過簡單的生活。若你只是想要玩玩,該得到的你已經得到了,不是嗎?”
話沒說完,對面的霍毅謙就“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溫太太,你太武斷了。芮嬈想要的簡單的生活,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就能給的。”
蘇江沅的眉頭皺起,還想說什么,卻被霍毅謙再度打斷。男人顯然不愿跟她糾纏多說,直接開口告辭,“溫太太,外頭冷,雪下的這么大,你一個孕婦,不適合長時間停留。”他說著轉身,嘴角輕輕勾了起來,“若是溫總裁回來看到,會心疼的。”說完轉身,大步朝著不遠處的車子走了過去。
蘇江沅呆愣在原地,耳邊一遍遍回蕩著霍毅謙的話。
她不知道霍毅謙是不是無意中的一句話,但若是有心,她是不是就可以理解為。
她的阿御,還活著?
晚上。
蘇家。
莊未一進門,就將今天一天的消息帶了回來,說是案子有進展了。
蘇江沅一聽就激動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哪一樁?”
這么一問,莊未的臉色瞬間就黯淡了下去,“所有的。之前車子爆炸,后來的車禍,以及倒是溫少出事的榻橋事故,警方已經找到了幕后黑手,而且已經控制起來了。”
莊未說著,將手里的資料分別遞給了蘇江沅和裴煜城,一邊解釋說,“和少夫人猜測的沒錯,不是顧正蕭。而是顧正蕭的爺爺,也就是上一任顧氏總裁的得力助手老顧。”
“年輕那會兒,顧老救過這個人的命,所以這些年,他一直都跟在顧老身邊辦事,是顧老的死忠手下。顧老去世之前,曾經吩咐過他,以后顧氏有什么問題,他都要第一時間替顧正蕭解決。這次正逢顧正蕭上任,新官點火期間。而溫少和裴少又聯手要和顧氏搶城改計劃的執行權,他大概是擔心,所以想先下手為強。”
蘇江沅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能接受,“就這樣?”
莊未點頭,“所有的證據,全都指向了他。警方也是今早在機場,逮住了準備潛逃出境的他。”莊未頓了頓,看著蘇江沅凝重的表情,問,“還是少夫人你覺得,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
蘇江沅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幕后黑手不應該只是顧氏老爺子留下來的老部下那么簡單,但若是真的另有其人,也該一早就有了準備,想揪出來,確實不容易。
“算了,能抓到人就是最好。”
蘇江沅說完,有些艱難地又開了口,“阿御他,有消息了嗎?”
莊未臉色陰沉,僵硬地點了點頭,回答的更加艱難,“還沒有。不過我已經聯系上了霍氏的三少爺,他表示愿意見我。少夫人,溫少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蘇江沅用力閉了閉眼睛,輕聲說,“我知道,他不會有事的。”
那邊莊未呼出一口氣,靜默了半晌,才又開口說,“少夫人,衛氏如今是你在決策,有些事情,我不想瞞著你。”
蘇江沅一冷,睜開眼睛看向莊未,聲音有點急,“出了什么事兒?”
“還是有關城改計劃的競標。這段時間我不在公司,衛氏可能混進了旁人,竊取了我們的策劃案和有關的商業機密。這次的競標大會上,顧氏比我們率先拿出了方安。而且,還和我們的一模一樣”
“調查了嗎?”蘇江沅猛地起身站了起來,一旁的裴煜城及時出聲安慰她,“蘇蘇,別激動,這些事情有我。”
莊未則是搖了搖頭,“少夫人,這件事情根本不用調查,我們只是沒有證據,”一提到這個,莊未真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如果不是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忙著尋找溫少的事情,他們根本不會有這個機會。如今不僅城改計劃的競標我們落了后,衛氏的股票也都”
在這種時候做手腳,除了顧正蕭,沒有別人。
蘇江沅抬頭看了看裴煜城,輕輕扯了扯唇,“哥,我不是陶瓷娃娃,阿御不在,就要一直依靠你們。我說過的,我要幫阿御守著衛氏。”即便她阿御那樣的睿智和商業手段,但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讓衛氏度過這個難關,等阿御回來。
“莊未,幫我約顧正蕭,就說我要見他。”
辛城五十公里外的小漁村。
霍毅謙和封凌從辛城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冬日的漁村在夜色里格外安靜,除了幾聲狗吠之外,只有汽車的引擎聲,在冬夜里格外響亮。
霍毅謙穿了件黑色呢子大衣,下車時候,迎面撲來的冷空氣,還是讓他感受到了冬日的寒冷。就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霍毅謙也著實很難想象,一個人在這樣寒冷的冬日里掉進河里,到底要用掉多少運氣,才能夠存活下來?
不遠處站著抽煙的男人看到霍毅謙,直接扔了香煙抬腳踩滅,朝著他快步走了過來,“哥。”
來人和霍毅謙同樣高大的身材,常年跟水打交道,眉宇間卻是自帶一股匪氣,唯有面對霍毅謙時,口氣中的親昵和敬意一覽無余。
“嗯。”霍毅謙應了一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辛苦了毅銘,他人在哪兒?”
霍毅銘抬抬手指了指不遠處亮著燈的小別墅,沉聲說,“在我那兒,我已經叫了醫生過來,不過他的情況,看起來不是很好。他掉進河里,順著流水到了下游,被這里的漁民發現了。我的手下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知道是他。哥,不是我說,他的運氣也是真好。這種天氣,萬一河面結冰,他必死無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