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男人的唇壓了下來,很涼很涼,卻莫名像是帶了電一般,讓蘇江沅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撬開她的嘴巴,一路長驅直入。
她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呆呆的,身體瑟瑟發著抖,大腦里像是缺了氧,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她只感覺到嘴唇又疼又癢,臉頰上灼燒般火辣辣的。腦海里像是點燃了一團煙火,轟然炸了,一片灼白的光束。
就這樣,蘇江沅將近十八年來的初吻,在渾渾噩噩間,被這個叫溫承御的老男人給奪走了。
一直到男人壓抑住自己微亂的氣息,從她唇上離開,附在她的耳邊低聲喘息著說,“傻了?”
蘇江沅這才緩緩地回過神來,在黑暗里張大嘴巴,借著外頭微弱的光線,定定地看著他嘴角勾勒起來的弧度,她才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瞬間跳了起來,“溫承御,那是我的初吻!”
男人的眸光閃了閃,反問道,“所以?”
蘇江沅一手不停用力地擦著自己的嘴唇,一手顫巍巍地抬起來,指著溫承御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你......趁人之危!”
話音落,男人手一伸,蘇江沅尖叫著又一次被男人愣生生壓到了身下。
她嚇得瞪大了眼睛,連呼吸都停了。
他一手托著她的后腦勺壓向自己,一手已經利落地鉆進了她的睡裙里,停在她的下擺處。指腹停留的地方,像是火一般灼燒著蘇江沅的肌膚。這一次,他沒有再得寸進尺,而是附身在她的脖頸處,張嘴咬了一口,聽到她低聲喊疼,他才喘息著說,“明蘇蘇,你該明白的。在我身邊,隨身都可能會被趁人之危。”
話音落,溫承御已經放開了她,起身離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江沅還維持著仰躺的姿勢,周身都是男人的氣息,唇上的刺痛還伴隨著他唇上的溫度。她愣愣地反應了半天,終于知道那個男人的用意了。
這混蛋是想要用這種方式,把她嚇回到辛城去。
無恥!
她憤憤地揮了揮拳頭,咬牙切齒地沖著眼前的黑暗低吼,“溫承御,我絕對不會就這么回去的!”
可是......
蘇江沅咬了咬唇,臉頰上的燥熱,沒有消失,反而一路蔓延到了脖子根。
等見了衛叔叔,她一定要告訴他,他的兒子溫承御欺負她,要他扒了他的一層皮!
一夜無眠,蘇江沅一直到凌晨五點鐘,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期間她似乎隱約聽到外頭有沉沉的敲門聲,至于敲門之后到底說了什么,她沒有聽清楚。只覺得自己一夜沒睡,那會兒眼睛沉重得壓根睜不開,所以她翻了個身,又一次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蘇江沅迷迷糊糊看了眼床頭上的始終。
中午一點。
她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赤腳踩在地板上,聲音很響亮地一路“咚咚咚”跑到窗口拉開窗簾。
外頭的光線,一下子刺得她險些睜不開眼睛。
外頭很快響起了敲門聲,“明蘇蘇,你醒了嗎?”
蘇江沅抓了抓頭發,沖到床邊套上拖鞋,又旋風般換了衣服,這才爬到門邊去開門。門一打開,蘇江沅就愣住了。
門邊除了溫承御之外,伸手還站著面沉如水的季奕安。他看著蘇江沅的眼神,生生寫著滿滿的敵意和不滿,卻始終礙于溫承御在場,不好直接發作。
“你們......”蘇江沅咽了咽干澀的喉嚨,被季奕安那么一看,連舌頭都跟著打了結,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有事?”
溫承御低頭看了眼她惺忪的樣子,視線落在她身后的房間里,“我有份很重要的文件,放在房間里。”
蘇江沅心頭一驚,順著男人的視線看過去的時候,心里甚至下意識在想。
不會因為她的賴床,耽擱什么事情了吧?
“我幫你拿。”她急匆匆地轉身就朝著柜子那兒跑,身后跟著想起了季奕安憤憤不平的聲音,“你現在倒是勤快了,如果不是因為你不肯開門,阿御堅持要等你。上午的比稿,我們肯定就過了。”
蘇江沅腳下一滑,身體朝著前方的地板就撲了過去。
幸好溫承御眼明手快,及時從身后拉住了她。男人用力覆蓋她腰上的大手,隔著薄薄的衣料,像是燙到了蘇江沅的心尖一般,讓她迅速拉開距離,站直了身體。
“對不起,影響你們的工作了。”
門外的季奕安冷哼一聲,回道,“對不起有什么用,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機會了,不是嗎?”
溫承御垂眸看了看小丫頭暗淡的小臉,轉頭淡淡掃了眼門口的季奕安,開口道,“銀行那邊的事情,你去處理吧,剩下的,交給我,我會處理好。”
季奕安又涼涼地看了蘇江沅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蘇江沅總是在心里有種非常強烈的感覺。
季奕安他,非常非常排斥她留下來。看她的眼神,總像是看一個紅顏禍水那般涼薄。那眼神就是裸的告知,像是她就是一個無用的人。但凡有一點利用價值和用處,他也不會這么討厭她。
可是......她還是不能離開。
她這么想著,一陣小跑跑到柜子邊,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想要伸手上去,試了半天,卻怎么都夠不著。正掙扎著,一度溫柔的身體靠了過來,幾乎貼到了她的背上。蘇江沅僵直著身體不敢動,男人已經輕松地伸出了手,將文件拿了下來。
蘇江沅忍著臉頰上的熱意,心里很是故意不去,“那個,對不起啊。我昨晚睡的太沉,沒有聽到你的敲門聲。”
季奕安話里的意思,她自然也聽得清楚。
那期間,他們可能急著去比稿,但稿子卻放在她休息的房間里。他們也許試過來敲門過來拿,但可能因為她睡得太沉,試了幾次之后,溫承御就勸說季奕安放棄,等她睡醒了再說。
對于自己居然會睡成豬的節奏,蘇江沅實在是沒臉承認。、
男人掃了她一眼,淡淡地回了聲,“沒關系,”他抬手看了眼時間,又跟蘇江沅交代著,“冰箱里有食材,你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做。如果你想出門或者有事,可以去找儒橋,他就在樓下。不過他晚上工作,白天休息,一般都會睡到下午。”
蘇江沅點了點頭,還想說什么,男人已經轉身走了。
她對他僅有的那點愧疚之情,倒是沒處發泄了。
聽到樓下傳來開門聲關門聲,蘇江沅又一路爬到窗口,想要看看男人去了什么方向。冷不丁抬眼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烏云蓋頂。
要下雨了哎。
“溫承御!溫承御!”她趴在窗口,努力探著頭想要喊住可能還沒走遠的男人,樓下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蘇江沅遲疑了幾秒,轉身急匆匆沖到臥室換了鞋子。又帶了護照和手機,一陣風似的跑到玄關抓了把雨傘,就一路沖了下去。
等她打開門出去,卻只在巷子尾處看到一抹高大的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溫承御——”
她不死心,又一路滿頭大汗追出巷子。等她終于氣喘吁吁出了巷子,追到光亮的馬路邊上的時候,溫承御已經到了路邊是,伸手攔了車子,彎腰坐了進去。
蘇江沅頓時急的直跳腳,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車子開走,正準備放棄回去,轉身回頭的時候,卻冷不丁看到不遠處的暗處沖出了幾道人影,直勾勾地朝著一直停靠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很快,車子跟著溫承御所坐的車子,一路沖了出去。
蘇江沅站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覺得好像哪里有問題。
那些人,和最后開走的那輛車子,好像明顯就是沖著溫承御去的。
那他......
甚至來不及多做思考,蘇江沅轉身就朝著路邊沖,抬手攔了輛車子,說了句,“跟上前頭那輛車子。”
前方有著褐色眼睛的司機,帶著一種復雜的眼神,忍不住多看了蘇江沅兩眼。蘇江沅滿心都是溫承御的安危,索性從包包里掏出來之前老衛就幫她兌換好的外鈔,看也不看地抽了幾張,朝著前方遞了過去。
“快點!”
車子箭一般飛了出去。
一前一后幾輛車子,先后在一座辦公樓前停了下來。蘇江沅一直坐在車子里沒動,眼看著溫承御下了車,朝著大廈里頭走去。而他身后一直跟著的那輛車子里,也跟著相繼走下來兩個男人。黑發黑眼,身形樣貌,一看就是中國人無疑。
一直看著他們跟著溫承御進了車子,蘇江沅才急急忙忙推開車門下車,一路追了過去。
她到底只有十七歲,從小在衛家這棵大樹的庇佑下生活,衣食無憂,更沒有見過這個世間的人心險惡。所有的猜度,也都來自在衛家那些見不得光的冷眼冷言。而現在,她卻渾身顫抖著一路跟著兩個陌生的男人進了大廈。
這是蘇江沅從來沒有過的緊張。
走進大堂的時候,和迎面而來的女人直直地撞在了一起。她懷里的雨傘,和女人手里當季限量版的LV瞬間被撞翻在了地上。
蘇江沅反應迅速,當即就急急地喊了一聲,“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雖是這么說著,她的眼睛卻看著兩個男人進去的方向,一刻也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