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老衛追了幾步,被身后的老爺子開口喊住,“別追了。”
“可少爺身上還有傷。”
老爺子一邊擺手示意家庭醫生離開,一邊悠悠嘆了口氣,拄著拐杖回到沙發上自己的位置那兒坐下,“無妨,跟他想做的事情比起來,這點小傷算得了什么。”
“什么事情?”老衛一頭霧水。
“比起來一直干坐著等待宣判結果,不如親眼見證過程,一步步讓自己接受更合適。”
老衛:“......”
一個月后。
小島上的環境很好,和辛城的天氣最大的不同,就是一年四季基本上沒什么變化,氣候一直溫暖如春。景柯良當初之所以把自己的秘密治療基地選擇在這個地方,就是看中了這兒的好環境。
又是一個陽光晴好,鳥語花香的天氣。
手下從外頭走進來的路程不遠,約莫也就幾分鐘的路程,景柯良已經抽完了一支香煙。等人進來,他甚至還沒等對方開口,就有些情急地先開了口。
“她人呢?”
助手兼蘇江沅的特護將掛在胳膊上的一條薄毯子拿了下來,放在沙發上的時候從景柯良的眼前晃了晃,“還不錯,自從跟你出了治療室,一個上午都在曬太陽,情緒上基本上沒什么大的起伏。”
景柯良從口袋里又抽出一支香煙,聽得不滿意了,直接不耐煩地掃了助手一眼,“丹若,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男人的眉宇間雖然有自信,但卻掩飾不住那一份焦灼的情緒,林丹若愣了愣,當即就跟著笑了,“她都很好。”
“林丹若,”景柯良的不耐轉換成了怒氣,瞇著眼睛看著林丹若,“你該明白的,如果不是治療前出了狀況,而你有剛好是那方面的權威,我根本不會找你。”
林丹若知道不能繼續拔老虎胡須了,聳了聳肩頭,這才如實說,“我的回答你都聽到了不是嗎?她很好。雖然臨時出了這樣的狀況對她來說會增加一些負擔,但她的身體各項指標告訴我,你的治療對她來說沒問題,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什么影響。”
林丹若說完,忍不住又看向景柯良,很好奇,“什么人這么重要,難道是你的夢中情人?”
景柯良白了她一眼,“明明長得這么嬌滴滴的小姑娘,嘴皮子怎么這么不招人待見呢?這是我哥們的寶貝,出了問題,我要拿一輩子的兄弟情來抵的。”
景柯良越說越郁悶。
光是一個溫承御一個蘇江沅,他就覺得夠頭疼的了,如今又多了一個林丹若,他更是覺得頭大。
兩個人師承一個門下,同樣出類拔萃,但性格卻是南轅北轍。這個林丹若,嘴巴毒,心腸狠,行為詭異。這次如果不是檢查的時候蘇江沅的身體忽然有了特別狀況,他是打死都不會跟這姑娘有任何交際的。
“是嗎?”林丹若挑挑眉,對景柯良口中這個擁有寶貝的人,就更是好奇了,“什么人這么厲害,居然能讓你神醫圣手景大夫有這么小心的情緒?”
“......”景柯良被林丹若呱噪的頭疼,還沒開口,別墅外頭的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聲巨大的轟鳴聲。
隱約的,還伴隨著偌大的風聲。
林丹若下意識抬頭看向外頭,“誰的膽子這么肥,這個地方也敢隨便就闖進來?”
那邊景柯良已經起身站了起來,朝著外頭走了出去,心里雖然沒什么危機感,卻有種不好的念頭一閃而過。
“景少!”外頭有手下一路急匆匆跑了過來,看到景柯良和林丹若一前一后走了出來,抬手一指,“外頭空地上停了架直升機。”
景柯良蹙眉,“什么人?制服了沒有?”
手下搖搖頭,臉色為難,支支吾吾半晌說了句,“我們不敢動手。”
“為什么?”
“......是溫少。”
景柯良臉色一僵,心里登時一冷。
也是。
他這個地方,買下來的時候,里里外外哪兒不是被他規整過的。別說一架直升機,夸張點說,就是一直蒼蠅想要飛進來,都得閑跟他報備一下。大概也只有溫承御,才能做到悄無聲息來到這里,攻得他猝不及防。
不過,這后來的日子啊,怕是要不好受嘍。
景柯良的精神瞬間萎靡的一大半,懶洋洋的站在別墅的大門口,壓根不想動了,身邊的林丹若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胳膊,“我說,他說的就是那位癡情專一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好男人溫承御?”
景柯良點點頭,又立馬轉頭看向一旁的林丹若,“我可警告你,你這到處沾花惹草的毛病,可最好別用在他身上,有你好果子吃的。”
林丹若沖著他傲嬌地挑了挑下巴,嗤笑一聲,“那可不一定。”
不遠處,直升機巨大的轟鳴聲停了下來。
高大精瘦的男人穿著一襲黑色的風衣,逆著風,緩步朝著別墅走來。身后的直升機,和美好的碧海藍天融成一幅背景,映襯在男人的身后。讓他看起來,像極了油畫里人物,莫名地帶了一絲絲的仙氣。
景柯良莫名其妙來了聲,“靠!”卻連自己不知道他在郁悶什么。
景柯良下意識看了眼他的身后,還好只有兩個人的,稍稍寬了心,幾步迎了上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心情,面對溫承御的時候,居然莫名地有些緊張,“我說,你怎么來了?不是說好......”
溫承御脫了外頭的黑色風衣,越過景柯良,面無表情往里頭走,從頭到尾只關心一個事情,“她呢?”
景柯良悶不做聲,跟著溫承御進了門,似乎在猶豫著該怎么開口告訴他一些事情。
一直被忽視的林丹若忽然跳了出來,“她好著呢!”
溫承御往前走的步子忽然停了下來,景柯良猝不及防,一頭撞了上去,“靠!”
溫承御扭過頭,一手推開身邊的景柯良,抬眼看向林丹若,“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林丹若又是一推,把景柯良推得更遠,笑嘻嘻湊到溫承御的跟前去,“這一個月以來,除了治療,她的衣食住行和病情監測,都是由我負責的。”
滔滔不絕說完,林丹若大方地伸出手,朝著男人靠近了幾分,“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丹若,景柯良的同門師妹。”
溫承御擰著眉頭,沒有去握女人伸出來的手,只用一雙寒冷的眼睛直直看著林丹若,“病情?”
他的蘇蘇,什么時候變成了別的口中的病人了?
林丹若的笑容僵在臉上,陡然間只感覺一股凌冽的大風從地面八方刮了起來,將她包圍。她看著男人的眼睛,只覺得陣陣寒冷,去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
“是啊,蘇江沅她......”
還是景柯良反應快,一把攔在林丹若的跟前,湊上一張嬉皮笑臉的臉,打哈哈道,“玩笑,玩笑,我師妹不會說話,你別介意。你知道的,我家江沅妹紙身體那么好,只不過是跟著我做一個修復治療,她那不是病,不是病。”
溫承御臉上的寒冰之色,這才稍稍退了下去。繼而看向林丹若,客套淡漠地說了句,“多謝,這段日子以來對我太太的的照顧。”其他的,一字不愿在多提。
林丹若大有一些驚魂未定的意思,半晌沒接上話來,那邊景柯良已經領著溫承御,轉身進了最中間一棟別墅的大廳。
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看著男人的背影挺直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最后憤憤地跺了跺腳,“什么人啊這是?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嗎?哼!”
溫承御一緊大廳,四下看了一番,瞇著眼睛又問了景柯良一句,“蘇蘇呢?”
景柯良低著頭在沏茶,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使然,笑得有些難看,“我說哥們,你別慌啊。不是都跟你說了嗎?你家溫太太身體狀況挺好的,你放心。”沏好茶,他將一只小瓷杯推到溫承御的跟前,抬眼看了眼外頭,才壓低聲音說,“倒是你,我們一開始不是說好的,這兩個月之內,你們不能見面,你怎么......”
“抱歉,”溫承御抬手握住小茶杯,卻沒喝,抬頭看向景柯良,“阿良,我想你可以理解我的心情。即使未來得到的是最壞的結果,我也想陪在她身邊。”即使是宣判結局,如果事情一定會發生,他也想第一個知道。
景柯良無言以對,半晌喝了口茶,沉默了一會兒,鄭重其事地放下了茶杯。
“我現在還不能答應你留下來。”景柯良說。
溫承御挑眉。
“事實上,我對她的治療,在你沒來的這一個月之內已經做完了。接下來的一個月,是恢復和康復時期。這個時期,是整個過程中最重要的時候。”景柯良想了想,干脆換了個說法,“這么說吧。她此時的大腦,就像是一個被刷新或者是重裝過后的系統。需要一個歸零,而后慢慢注入記憶的過程。”
景柯良看著溫承御,有點不知道怎么組織語言的感覺,“這段時間,她的記憶會很混亂,也是重整的時期。我不知道她記不記得你,一切都要看一個月以后的結果。而這個時期,她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