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憤怒的將袖子給擼掉,他的右手手臂光禿禿的暴露在外,上門密布著大量的血點。那些密集的沙子,不僅打穿了他的衣服,連他的皮膚也一同打穿。
而他還未來得及做跟進一步的動作,便只看到一只拳頭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重重砸在了他的一只眼睛上。
桓玄慘叫了一聲,右眼就變得烏青。
“你說,你對朕服不服氣?”司馬德宗一只手提起了桓玄的領子,他身為大司馬桓溫之子,又是桓家的領軍人物,哪里受過這等的折辱?
他下意識就要說不服,但還未開口,另一拳又砸了下來。
這下子,桓溫臉上的傷口反倒對稱了,一左一右就好似食鐵獸一般。
“將軍!”余下的士兵見到桓溫被抓,全部面色緊張,迅速圍了過來。但司馬德宗是何等無法無天的性子,他既然沖入了軍營,不把任務完成了,他今天就不回去了。
他的左手抓著桓溫,右手猶如風車一般的落下,一拳比一拳更兇橫,不消半盞茶的功夫,桓溫的臉就腫得跟個豬頭一般,整個膨大了一圈。
雖然桓溫也是斗境武者,但在司馬德宗的五千斤巨力面前,還是孱弱的一塌糊涂。
“快說,你服不服氣?”司馬德宗就好似坊間無賴在欺壓良善,而這位大世家的公子則成了被欺壓的對象。
桓玄的嘴巴張了張,好似干涸池塘里的魚兒,經過今天這一頓揍,恐怕他以后再士兵面前都再難抬起頭來。他的的心里是屈辱又悲憤。
“服……服氣……”桓玄心如死灰,點了點頭。他怕自己再被打下去,會被這瘋子活活打死。
“撒謊,你還在騙朕!”但司馬德宗卻依然沒有收到任務完成的通知,他的心中更加悲憤,又是一拳砸了下來。這一拳更加沉重兇橫,砸在桓玄的皮肉上,傳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
“我,我沒有。”桓玄整個人的狀態都是懵逼的,自己都說服氣了,那還能怎么辦?他這一回是真的服氣了啊,為什么還不肯放過我。
“你騙沒騙朕,難道朕心中不清楚?”司馬德宗不依不饒,又是一連十幾拳砸了下來。邊上的士兵只看得干著急,他們想要沖上來,但只要一靠近,司馬德宗的拳頭就更兇殘。
司馬德宗一身巨力,哪怕沒有用盡全力,打了這么久也足以將人打得半死了。桓玄此刻只有出氣的力,沒有進氣的勁了。
“服不服,快說?”好在,司馬德宗也是有些分寸的,他也知道如果真把桓玄殺死,他的任務就徹底完不成了。
桓玄一句話都不說了,就這么仰頭看著天空。他整個人就猶如一具破破爛爛的人偶,鮮血不爭氣的從他的傷口中流淌而出。
隨著鮮血一起流出來的,還有眼淚。他不想哭,但是止不住,因為被打中鼻子了。
“任務完成,折服桓玄成功。任務獎勵,王者之心。”就在司馬德宗準備再努努力的時候,他的腦海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咦?這就完成了?”聽到這個聲音,終于讓司馬德宗的心里歡喜了起來。折服桓玄的任務還真是艱難,自己費了這么大的功夫才完成。
不過,這一次獎勵的價值也極高。
王者之心,每得一人誠心折服,全屬性增長十萬分之一。
初看十萬分之一好似不多,要讓十萬個人誠心折服,才能全屬性翻倍。但天底下人這么多,司馬德宗本身又處于皇帝的位置,很容易就積攢聲望,只要他多打幾次勝仗,多積累民心,獲得百姓折服并非多么困難的事情。
司馬德宗倒是沒有想太多,他最主要的樂趣就在于完成任務,任務的獎勵是什么反倒沒有什么重要的。
隱藏在虛空中的王曜景,忽然間覺得整個意識開始膨脹了起來,他原本覺得虛弱且無有依憑的念頭開始穩固,一股子許久未曾擁有的堅實之感涌現在他心頭。
他自來到東晉時期,化身這個時代的天命后,就一直陷入在低谷。東晉差不多已經是名存實亡了,權臣當道,皇帝失權,地方割據,北面窺伺,只要稍微有變故,東晉就會如歷史中那般的消亡。
但這一次,司馬德宗折服桓玄成功,立刻就相當于擁有了數萬的軍隊外加桓家大半力量的支持,這就相當于皇帝有了根基,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謀劃了。
王曜景給司馬德宗下達的任務是折服桓玄。這個折服可以是用人格魅力折服,也能是用武力折服。
似桓玄這等人物,意志堅定,不說寧死不屈,但想要通過單純的毒打就令其歸心,幾乎是不可能的。但誰讓司馬德宗身上開著好幾個光環呢,什么威壓、恫嚇、震懾之類的力量不住的沖擊著桓玄的思維。
當桓玄被打得半死之后,又不斷被司馬德宗追問服不服,在這種身體受到極致折磨的情況下,他的意識自然而然的就開始混亂,被各種光環的力量趁虛而入。
到了現在,桓玄的心里已經徹底的種上了對司馬德宗畏懼的種子。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顆種子可能會生根發芽,讓這份畏懼變得越來越強大。
“有了桓玄的力量,下一步就該主動的反擊了,先對誰動手呢?楊佺期還是殷仲堪?亦或者是王恭?還是孫恩?不不,除了對付這些人之外,我還得先種下點韭菜,身為天命,哪有不種莊稼的。種了莊稼,我才好收割啊……”無數的念頭在王曜景的思維中轉過,對于他而言,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足夠他的思維閃爍無數次。
“收攏地方權力之事,還是先等一等,王恭和司馬道子父子就要鬧起來了,先讓他們打一打。孫恩背后依仗著域外天魔,不可不防,朝廷大軍對付孫恩一流又太吃虧,還是讓武者或者修道者出馬最好。北面胡人也鬧騰的厲害,但我鞭長莫及,只能靠北府軍守著……算了,還是先種韭菜吧。”王曜景思維中的火花逐漸的熄滅,整個意識隱藏于天地之間,一切都復歸平靜。